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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河-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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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万一和林秀玉争起来,在客人面前下不了台。别人不知林秀玉,他可是太清楚了,
心里自认倒霉,只有徐市长还在耐心地说服:
    “林大夫,这不是你们自己要,是国家应该发还给你们的呀。”
    “那我们也没有力量重建‘林苑’——我父亲是资本家,我可是个医生,靠工
资生活的人。”
    “当然罗!”徐市长仰脸笑了起来,“要重建‘林苑’,靠你林大夫出钱当然
是不行的。我看,可以用集资的办法,政府也可以拿一点。当然,还可以争取点外
援嘛!”
    听说要发动外面的力量,王耀先在一旁也插话了:
    “我想是没有问题的,如果需要的话,我们都可以尽力的。”
    “好,好,林大夫,你看,这有多好!”徐市长赞不绝口。
    “徐市长,政府的好意,我心领了。‘林花’早就不是哪一家人的产业,重建
‘林苑’,当然很好,不过,这不是我们林家的事……”
    正在她万分着急时,坐在她身后的李杰明凑在她耳边,小声说:
    “这事您别太当真。徐市长就这么一说,要办还早着呢。”
    这句话提醒了林秀玉,她回头瞥了这年轻人一眼,忽然觉得自己很幼稚:官场
上的许诺,何必那么当真,不过是一句戏言罢了。
    恰好,这时电话铃响,林秀玉如释重负,拿起了电话机。
    那边传来了林雁冬的声音:
    “妈,我回不来了。”
    “出了什么事?”
    “靠山县饮水中毒,我得去看看。”
    “啊,”
    “您先别告诉望婆婆。”
    “我知道。”
    “他们都来了吧,让李杰明接电话,行吗?”
    林秀玉返身把话筒递给了李杰明。
    “李杰明吗?真对不起,我回不来了。靠山县出了事,我马上要和姜局长他们
一块儿下去。”
    “啊,这么晚了!”
    “人命关天,多晚也得去呀。喂,托你一件事,我说好去送王耀先的,这下去
不了啦,劳驾帮我跑一趟机场,拜托!”
    李杰明冲着话筒痛痛快快地答应说:
    “好吧,你放心吧!还跟伯母说话吗?”
    “王耀先也在吧,请他接电话吧!”
    李杰明举着话筒,冲王耀先招手,嘴里在说:
    “王先生,林小姐的电话!”
    王耀先赶忙从对面走了过来,拿起话筒林雁冬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王先生,真是太对不起了,今天晚上我又有公务,不能给你送行。明天我也
回不来,不能去机场送你了。”
    两个“不能”,如同两盆凉水泼了下来,除了失望,王耀先还能说什么。何况
满屋的人都不再说话,好像都在旁听似的,王耀先只得打起精神,连说带笑的:
    “林小姐真是大忙人啊!不过,再忙也不要忘了敝公司的事啊!”
    “找代理人的事儿,是吧?”林雁冬轻松地笑道,“包在我身上。放心吧,王
先生,我不是说了吗,要是找不着,我自己来当。对了,千万别忘了替我看看我外
婆去。我给她准备的礼物我妈会给你的。还有,替我问我舅舅、舅妈好!王先生,
预祝你一路顺风,拜拜!”
    “拜拜!”
    王耀先刚说出这两个字,那边的电话已经挂上了。
    “出了什么事?”徐市长在一旁喝了半天茶,也听出来这电话是谁来的了。
    “噢,没有什么,”林秀玉说,“我女儿来电话,说是有个地方饮水中毒,她
得去看看,回不来了。”
    “饮水中毒?不就是靠山县的事吗?”徐市长皱了皱眉头,很不以为然的样子,
“我已经处理了嘛!”
    “是,是啊!”陈昆生见徐市长面有不悦之色,忙附和了两个“是”,也不管
挨不挨得上。
    林秀玉走到门口,朝厨房那边喊道:
    “望妈,开饭吧,客人都饿了。”



  

                                第二十章

    市环保局的一辆小面包车,驰出了清河巾,直奔靠山县而去。
    夜色初降,公路两旁的田野和房屋都变得蓝幽幽的。白天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的丑陋——浇灌在地里的流淌着油污的渠水,被各种有害气体污染扭曲了天空,以
及违法的破烂的小砖窑石灰场地,连同那条黑色的河,都被神秘的昏黄的夜色所包
容,仿佛统统隐去了。
    朦胧中的天地,给人以悲壮的美。
    然而,坐在这车里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探首窗外。坐在司机座旁的姜贻新局长,
接到办公室的电话,从一家工厂赶回机关,人没有上楼,从小车里钻出来就跳上了
这辆面包车。这时,他眨着疲倦的小眼睛,问坐在身后的丁兰兰:
    “给省局报了吗?”
    “报了。省局指示,立即查明事故原囚,采取有效措施,控制事态发展。”
    “市里呢?”
    “市府值班室说,他们已经接到靠山县的电话,徐巾长有三点指示:第一、全
力抢救中毒病人;第二、必要时市里派医疗队下去;第三、清公安局侦查事故原因。”
    丁兰兰刚把这第三条指示说出来,满车的人都哗然。有的竟高声叫了起来:
    “没咱们什么事了!姜局长,咱们回去吧!”
    “让公安局去查,我们往里瞎掺合什么?”
    “还用公安局侦察,侦察个屁!纯属揣着明白装胡涂!”
    姜贻新回头横扫了一眼,算是给这些部下一个警告,让他们闭嘴。
    车里一时间没有了声音。
    是啊,环保局算什么?姜贻新心里可是锣鼓齐鸣,比那些人叫得更响。他娘的,
在市府眼里,环境保护局也就是个摆设,甚至连摆设都说不上!不出事想不起环保
局,出了事还是想不起你环保局。“请公安局侦查事故原因”了这位市长大人的脑
子里,想到的大概还是阶级敌人摘破坏吧。多么可悲呀!
    “清河水质污染严重,威胁两岸人民的生命安全”。这样的陈词,在给市委和
巾府的报告中,不知写过多少遍了:“再不治理清河的污染,迟早要出人命”,在
市里大大小小的会上,也不知说过多少回了,可是事到临头,他们想到的却是公安
局!
    姜贻新叹了口气,有意见也只能闷在心里。他非但没有部下骂街的那点自由,
而且也不能因为市府没有指示环保局查明事故原因,他就袖手旁观。良心也不允许!
    流水无情,污水更无情!如果是饮了清河污水中毒,那就必须采取断然措施,
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误!
    “开快点!”他看见司机小心地超过了一辆驴车,又下了一道命令。
    “这我可不能听您的,姜局长!”司机露出一排大牙,笑道,“七八条性命呢。
再说,您也不瞧瞧,咱们这是什么车,也就能压那驴车一头!”
    一车人憋了半天,惜机哈哈大笑起来。只有坐在丁兰兰身旁的林雁冬望着窗外,
一点没有笑容。
    “雁雁,想什么呢?那位大亨?”丁兰兰在她耳边小声笑问。
    “去你的!”林雁冬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兰兰,我有一种预感,我望爷爷
家可是离河边儿最近……”
    “别瞎说,不会那么巧的。”
    只听坐在前边的姜贻新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倒是想给你弄辆好车,可上哪儿弄钱去?”
    一说到钱,车上的年轻人顿时活跃起来,七嘴八舌,像开了锅的水:
    “姜局长,这年头,钱哪,满地都是,就看你弄不弄啦!”
    “只要你放宽政策,让我们搞点第三产业,别说一辆车,十辆八辆都能给你弄
回来。”
    

    “对了,哪怕开个环保设备厂,学学有的人,也来个只此一家,全国独揽,还
怕赚不到钱!”
    姜贻新又朝后扭过头去,那双小三角眼瞪得像两颗钉子,直到把所有的声音都
瞪没了,他才很认真地说:
    “尽说些没意思的!咱们是干什么的?把清河的污染治好了,就是我们的本事。
钱,挣得再多,算什么能耐!”
    “嗬!咱们姜局长真是雄心壮志啊!”最后座上一个高个儿的年轻人不在乎那
两颗钉子的威力,笑嘻嘻地叫道,“局长,就这清河,谁治得了?”
    “不是正在订规划吗?”姜贻新回了一句。
    “那还早着呢!我算是看不见了!”那年轻人是成心逗气儿。
    姜贻新倒没生气,而是一下子没了精神,头靠在了座位上,叹道:
    “你们兴许还能看见,我呀,真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这悲怆无助的呼喊,吓得再也没有人吭气儿了。
    夜色爬上了车窗。一车人都已昏昏欲睡。丁兰兰的脑袋不止一次歪倒在林雁冬
的肩上。林雁冬却了无睡意。“我是看不到这一天了”!我能看到这一天吗?她问
自己。
    清河早已不清了。它每年接纳工业废水一亿多吨,酚、氰、汞、砷、铬、氨、
氮,各种有毒物质指标大大超过标准,阵发性死鱼事件时有发生。用不着有环保专
业知识,在有些河段,只要不是瞎子,就可以看见一股股黑色的、黄色的、褐色的、
红色的污水,肆意地侵入清河的怀抱,看见水面上泛起五光十色的油污;甚至于盲
人也能察觉出这条河的悲惨命运,凭着那一股令人窒息的臭味。
    “还我一片清纯,还我一河清澈!”
    “清河不清,死不瞑目!”
    这是金滔的话。每回到清河来他都说,会上说,会下说,不厌其烦地说,说得
那么动情。可是,清河还能清吗?也曾敲起过警钟,也曾采取过措施。结果呢,老
的污染刚刚治出了一点成效、甚至还没有见成效,新的污染却又随着工业的发展变
本加厉地扑面而来。
    “规划,拿出规划来!制定目标,落实措施,限期实现。”
    这是金滔最后的一招!
    有了规划,他就可以拿到市里去、拿到省里去,用他的话说“去吆喝”。吆喝
得省、市领导坐不住了,列人议事日程,一朝通过,那就是“尚方宝剑”,就可以
去要钱,可以迫使那些造成严重污染、危害极大的企业转产或者搬迁。可是,治理
清河的规划至今还没有搞出来,偏又出了这么大的恶性事故,金滔知道了还不得暴
跳如雷!
    这能怪姜贻新吗?好像不能。林雁冬看了看坐在前边的老局长,他那灰白的刺
猬头已经歪倒在他瘦削的肩头。姜局长垂垂老矣!他忠于环保事业,克尽职守,可
惜是位卑职小,拙于周旋,能量有限,想治清河而不能!
    “在我有生之年,怕是看不到清河水清了!”他不止一次这样说。
    姜贻新说过,他是个“悲观主义者”。过去总觉得,那不过是开玩笑。今晚听
来,真有几分凄凉。岁月无情,人生易老。悠悠的生命之河也会污染,也有它的尽
头。姜贻新年近六旬,他的时间不多了。金滔呢?他年富力强,他可以大有作为。
可是,面对着与日俱增的大气污染、河流污染、地下水污染、噪声污染、工业三废
污染、农药污染……面对着这么多人的愚昧、这么多人的无知、这么多人的短视,
他又有多大的能量呢?他真的那么自信,从来没有悲观过?
    不,他没有那么大的能量,他心力交瘁,他在黑色的死河中挣扎,呼救……
    噢,那只是一个让她心悸的梦,那不是真的!
    林雁冬忽然觉得她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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