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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二十六辑)-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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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别人怎么办?
    老阳笑了,说,中国官场厉害就厉害在这里。一踏进去,就得同流合污。
    老朝说,尽量同流不合污吧。好了,不说这些了,换个轻松点的话题。
    后来,他们谈校园生活,谈那些已经各自西东的小同窗,也谈各自的夫人、孩子。
老朝说,当初把老海弄来,一是想让他避避风头,二是趁闲养个儿子,将来也好结个亲
家。没想到来了以后,忙成这个样子,连回去和思思亲热的时间也没有了。
    老海说,思思比我更忙。只要她真想生,我还不容易吗?
    老阳跟着老海去了一趟女峡。那时女峡已快要打通,乌岭镇到女峡的公路正在建设
当中。一路上,一车车进山的钢筋水泥,一车车出口的树木石料,挤挤擦擦,磕磕碰碰。
    那一段日子,乌啸边天天像过年。
    老阳给老海写下了一篇诗情画意文采斐然的解说词,老海又去补拍了一些镜头,然
后编成了一部30分钟的片子。这是老阳与老海的第一次合作,也是唯一的一次合作。
    宁县的晚饭要丰盛多了。
    大餐厅里,摆下了十多桌,进餐的人一下多出许多。不断有人跑来用亲热的乡音与
老朝打招呼、问好或插空谈点什么紧要的事情。本已落座的老朝对县委书记说,换个清
静一点的地方,今天除了老海的事情,别的公事私事一律不谈。
    于是,很快挪进一个包间。老阳、思思、电视台一行人也一同挪了过去。
    晚饭后,老朝老阳思思去大风坳,县委书记和电视台的几个人也说去。

                                      十五

    大风坳进出人员极少,只是将那条小路扩成了一条简易公路。那条简易公路最后终
止在小木屋对面的河滩旁。
    夜色中,他们将车停在路边,向那幢孤零零的小木屋走去。车未停稳,梅丫家的那
只狗就叫起来了。那只狗叫小梅丫。
    小梅丫是认识老阳的,所以那叫唤的声音和来了生人不一样。
    这时,老阳看见梅丫执了一只手电从小木屋侧门匆匆出来,朝暗夜中大喊一声:你
回来啦———
    梅丫说,听小梅丫叫,我还以为是老海回来了……说罢,戚然无语。
    老阳把大家领进那一间平日吃饭的屋子,梅丫去点了灯来,大家便坐在一些大大小
小高高低低的木凳竹椅上。
    老朝说,我们刚刚开了会,明天再次进山去找老海、还调了直升飞机来。我相信会
有好结果的。老海是山里通,又当过兵,打过仗,有野外生存经验。即使是有个什么,
他也会挺过来的。
    老朝把来人介绍给梅丫。介绍到思思的时候,老朝犹豫了一下,说,这是思思……
梅丫说,我知道,一进来我就认出来了。梅丫走到思思跟前,叫了一声姐姐便哽咽起来。
    思思握着这个近年来和老海一起生活的女人的手,说别哭了,别哭了,弄得大家都
难过了……
    老朝问了梅丫老海外出之前的一些情况。
    梅丫说,也就和以往一样。只是最近几次他都没说去哪里。以往他出去都带着小梅
丫的,这几次却没带。他说,背的东西太多,带上小梅丫还得带它吃的。
    老朝问老海都带了些什么。
    梅丫说,带了机器,带了绳索,还带了枪。他说要去远一点的地方拍片子。梅丫说,
他一直在拍!每次回来,就开了发电机给他的电池充电。
    县委书记问,有什么人来找过老海吗?
    梅丫说,没有。这几年,除了林业局的,很少有人来。老海除了进山,哪里都不去,
到镇上买东西都是我。我有时劝他,叫他回城里去看看。他总说过些日子吧。
    众人说话时,老阳来到刚才亮灯的房间。这间房除了两张硕大的木床和一桌一柜之
外,再没有别的什么。一张是老海与梅丫的。另一张上面睡着两个女儿。大女儿叫满月,
是得田与梅丫生的。小女儿叫新月,是老海与梅丫生的。
    老阳转了一圈回来,大家又聊了一会儿,准备离去。老朝说,明天一早,我带人过
来,分几路进山。他又对老阳说,如果梅丫有什么要求,你让她只管提。我想过了,如
果找不到老海,或者已经出了什么意外,我把梅丫母女三个都弄到县里去。把她们好好
养起来。要说的话,梅丫应该是我们俩人的弟媳了。

                                      十六

    梅丫对老阳说,几个月以前,老海给了梅丫一把钥匙,对梅丫说,他工作间的顶棚
上,有一只铁箱,万一有什么情况,就将这铁箱交给老阳。还嘱咐她,这件事不要对任
何人说。
    老阳拿钥匙打开箱子,箱里有十几盘电视台用的那种录像带和几本工作日记。
    老海在工作日记中写道:“省里吴主任来,老朝设宴,让我作陪,同时拍一条新闻。
席上出现一种本地酒厂的新产品,叫‘三乌大补王酒’。县里管工业的翟介绍说,此酒
由名贵药材乌鸡、乌蛇、乌猴三乌之骨泡制而成。我追问这酒是否真的是用乌猴的骨头
泡制,翟语焉不详。纪县长立即说,哪能真用这些东西呢!广告效应嘛……”宴会之后,
老海开始注意乌猴问题。
    那年冬天,老海拍摄乌猴的迁徙。一天,他和得田走过一片林子,听见一声声惨烈
的嘶叫。他们循叫声找去,发现树上有一只乌猴的前臂被什么东西套住了。他们先弄了
一些枝叶杂草垫在地上,以减少乌猴落地的撞击。然后,得田爬上去砍断树枝,那乌猴
便随树枝一起落下来。回去的路上,老海的脸色铁青,一句话也不说。第二天,老海让
林业局公安科的人向上面反映,他自己则拍了一条新闻发出去:有人盗猎黑叶猴。这条
消息让县里的几个头头很不快。
    那只乌猴在得田家养了一段时间,伤势有所好转,林业局派人来将它接下山。不久,
老海去县里看它,林业局那人说已经死了。老海问那只死了的乌猴在哪儿?林业局的人
说已经处理了。老海当即打电话将老朝叫来,说这事不作个交代,他老海不会罢休的。
老朝问,那只乌猴到底弄到哪儿去了?林业局的人说,酒厂。老朝大发雷霆,向那人大
声吼道:你是干什么的?你是干保护野生动物这一行的!你怎么还亲自做这种事?那人
被逼急了,说,是纪县长让我送去的。他的话一出口,老朝便愣在了那里。而老海又发
出一条宁县酒厂用国家珍稀动物制酒的消息。这条消息让风头正健的酒厂挨了当头一棒。
最终,酒厂垮了台。
    老海的铁箱上面还放着一封信,老阳抽出信来,信中写着:
    老阳:
    这里面是我近几年来拍下的一些带子。因为我的幼稚、无知、虚荣与妄想,人类开
始了对乌啸边乌猴和大自然的疯狂虐杀与毁灭。我不知道这些带子最终能否减轻一点我
的罪过。作为一个电视记者,我本应通过我们的媒体向公众表达出来———我前几年也
曾这样做过———打几个折扣,磨去一些锋芒,隐匿一些事实,开脱某些人物……于是,
看起来播出了,实际上与另一些片子混在一起,共同组织了一种更加似是而非的谎言。
    包括我现在所做一切,我都认为是毫无意义的。我这样做,只是一种仪式,为我曾
做过的一切赎罪。
    得田死后,我已经死去了一半。一批又一批乌猴也死了,我已全部死去。当我以死
的形式活着的时候,我才感到了安静。
    老海
    信上没有落下时间。读完信,老阳知道,老海是找不回来了。

                                  (完)
    摘自1999年第6期《新华文摘》

  竹露荷风整理


                                    两颗露珠

                                     朱苏进

                                       1

    清江养目,它仿佛流淌来就是给人瞧的。爷爷瞧着它就像瞧着老也睡不醒的孙女妞
妞。他的目光似断似续地抚摸几下也就满足地转开。它在他身边卧着,不瞧也扑人心胸。
他沿着江堤缓步踱去,浸润在浓稠如粥的空气中。他觉出清江正慢慢睁开眼睛,透明的
墨绿色波动几下又闭上了。爷爷无数次守在床边哄妞妞快睡,自己于悠然哼叽中坠入老
境。雪山似的头颅悬在空中执拗地摇晃,直晃到身子要跌翻时才响雷般醒来,不知破碎
地睡去多久。一慌。瞧见玲珑如珠的妞妞,才拾回颗心来,不过三五分钟。不管他心儿
几回跌宕。枯硬的脸上已不露一丝表情。
    江中盛满蓝玻璃似的光,清凉得很。但不令人藏头袖手,反诱使爷爷绽开自己,让
气流透入骨缝中去,使身子像清晨一样透明。一只红顶黄腹的小鸟,由枝头像露珠样坠
下来,快落地时闪出两只小翅。它在草丛上空鱼跃着滑向江面,身后扯出一串淋漓的叽
叽声,火星般的眼睛粒儿锋利地割了爷爷一下,飞掠的身影随之把清江剖成两半。它向
水中的太阳扑去,贴近江面时发觉错误,在空中一弹身子——差点把身子弹裂开,再昂
首直上,像枪弹戳破远处薄薄的太阳。爷爷听到那鸟儿在叫自己孙女:妞妞儿,妞妞儿……
    爷爷的2一02号房面对清江,走上晒台稍微一望连身子都轻盈许多。按照规定,爷爷
可以单独住一幢小楼。他没要。说,三两人住不了那许多房子,实事求是嘛,够住就行。
    爷爷掏出钥匙,插了两三次才插进自家院门上的锁眼里。一转,空空的,原来这锁
根本没锁上。不带钥匙时这锁总是锁上的,带了钥匙这锁又总是没锁上。
    爷爷刚进房门便听奶奶在厨房里喊:看看你那裤子。爷爷看看裤子,没看出名堂,
便愕然地看水汽中奶奶的后背。
    奶奶的斥责里遮掩着兴奋。爷爷提提裤子在客厅里踱了两遭,有意不问什么。奶奶
用块抹布揩着手出来说:小二来信了。爷爷哦一声说:讲什么。看见有封拆开口的信掖
在奶奶腰里。干嘛做饭时还把信掖在腰里。奶奶扬着两手把腰努给他。说:那字儿谁也
看不明白。听这话儿爷爷知道信是儿媳妇写的。她的字比儿子的字漂亮多了,可奶奶一
见她的字偏说看不明白,又把看不明白的字说是小二的信。
    爷爷在身边摸索几下,只摸出个装体温表用的铝套筒。问:我的花镜呐?奶奶说:
我方才用呐。爷爷说:用了还我呀。奶奶说:不是早给你哪。爷爷说:没给!奶奶说:
你这个老东西,我从我脸上扒给你的,怎讲没给?爷爷急了,将铝套简指点她:你啥时
候从脸上扒给我的?你做啥老把我的花镜挂在你脸上?奶奶像受了侮辱现出极惊讶的样
子说:你个不讲理的东西,你有脸我就没有脸?你能戴花镜我就不能戴花镜言你把脸挂
花镜上我就不能把脸挂花镜上?……爷爷一见奶奶发火就直点头。说:咱们找个花镜来,
别管你的我的都是咱家的嘛。奶奶胜利地起身,说:真是的!在厨房里找出老花眼镜。
    老花镜的镜片被妞妞摔出道裂缝,戴上它面前的世界就被切成两半。妞妞不喜欢玩
她的玩具偏喜欢玩她不该玩的东西。她把花镜架在头上,小小的头在两条镜腿间转动着
不知该怎么挂。猛见奶奶脸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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