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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七国志-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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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王辞驾,径入南平府,孙膑迎接。鲁王领旨入府,口称:“孙先生接旨。”孙膑命排香案,开读已毕,望阙谢了恩,再与鲁王见礼。孙膑道:“殿下,臣若在,庞涓一世不敢领兵出来,以此特掩过本命星,埋名诈死,赚他出来,传令三军,不可透露消息。庞涓若知臣在,他必逃窜回去,以后休想他出来了。”鲁王道:“孤知道了。”遂与孙膑入朝参见齐王。
  齐王大惊讶道:“孙军师,你已死了三年,怎么今日还在?”孙膑道:“臣该万死。臣与庞涓有刖足之仇,庞涓若知道臣在世,永不兴师出来,故此掩星诈死,哄他出兵。臣如今领兵救韩,不要扯臣旗号,只扯鲁王与袁达旗号。臣隐在营中,暗地调兵,自有处置。”齐王准奏,打发张肖简先回奏韩王。
  鲁王与孙膑出朝,带了袁达、李牧、独孤陈、吴獬、马升、须文龙、须文虎等,点齐人马,随即起程。众军行到一个旷野之地,孙膑传令把人马屯在这里,差袁达、李牧、独孤陈三将领一支兵到前面东北方去,劫些粮草来饷军。
  三将得令,领兵径往东北方走,行了二十里,远远望见旗幡招展,粮草无数,金鼓齐鸣,拥出一支兵来。袁达纵马追上,大喝道:“来将是谁?带这粮草要往哪里去?”一将应道:“吾乃魏王驾下之臣徐甲,朝廷差我保太子毕昌驾,送粮草到庞驸马营中的。”袁达见徐甲背后有个少年将官,绣甲锦袍,手执大刀,知是太子毕昌。
  袁达大喝道:“快把粮草尽行留下,放你去罢!”太子毕昌马上喝道:“胡说!朝廷粮草怎的为你劫去?”袁达道:“快留下便罢,不然教你两命尽丧吾手。”太子大怒,抡刀砍来。袁达举手来迎,两个交锋十数合,袁达舒过手抓住太子的狮鸾带,轻轻将他捉过马来,叫军士锁在囚车里。徐甲惊慌,只顾自己性命,飞奔逃回。李牧、独孤陈把魏国人马杀散,吩咐众军将粮草尽数抢了。
  三将收兵回营,参见鲁王与孙军师,将交战、擒获、抢夺之事述了一遍。鲁王、孙膑大喜,吩咐军士把魏太子毕昌锁禁后营,日给茶饭,待拿了庞涓,方放他回国。当下把粮草分给众军,传令起营。且说徐甲逃回宜梁,入朝见魏王,就把粮草被劫、太子被擒细细奏了一遍。魏王大惊,吓得魂不附体。
  众文武奏道:“启上我王,这都是庞驸马不是。比如当初领兵去伐齐,他倒不伐齐,指齐挟赵伐燕,反惹刀兵临城,直待纳降表,进辟尘珠与齐王,方才息得征战。如今又说伐齐,他又不去伐齐,指齐伐韩,不识何意?岂非庞驸马自招其祸?”魏王就差徐甲道:“寡人封一口剑与你,拿去交付庞涓。他若救得太子回朝,万事全休;救不得太子回来,不必来见寡人,教他自裁来报。”徐甲领旨,上马而去不提。
  且说齐国兵马行到韩城,与庞涓营约有十里地安下营寨。孙膑遣袁达领兵征战,许败不许胜,差须文龙、须文虎执聚神旗站立营门料阵,见袁达败回,可把大旗连展三次,我在营中就好布法。二将得令,拿了聚神旗。三声炮响,袁达手执大斧,跨上龙驹,到魏营讨战。魏营哨马报入中军。庞涓闻知,领兵上马出阵。两家道下姓名,勒马交锋,大战三十余合。袁达诈败,拨马就走,庞涓在后紧追。
  须文龙、须文虎营前看见袁达败回,将聚神旗连展三次。孙膑在营中见了,口诵六甲灵文,左手仗剑,右手一抖空拂,喝声:“退!”顷刻间离了本营退去二十里地。庞涓领兵追上,砍倒旗杆,把齐兵混杀一阵,拥进齐营,将齐营灶头数上一数,共数得十万三千五百。庞涓道:“齐兵果然浩大,灶头也有十万三千五百,不知共有多少人马?”遂吩咐众兵俱到齐营屯下。
  军士来报,徐甲到了,庞涓叫请进来。徐甲入营相见,施礼坐下,就把太子被擒、粮草被劫说了一遍。又道:“今主公大怒,封一口剑与我,教我付驸马。如救得太子回朝,许驸马见驾;如救不得太子回朝,差驸马受剑自尽。”庞涓见说,大惊道:“有这样事!我即领兵取救太子。”遂飞奔出营。未知能救得否?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九回 庞涓堕计诛皇甫 张才错刺出齐营
  话说庞涓领兵出营,排开阵势,着军士高叫:“快送太子出来!”孙膑闻知庞涓来讨太子,即吩咐吴獬、马升领兵迎敌,许败不许胜。二将得令,领兵来到阵前。庞涓大喝道:“来将何名?”二将道:“吾乃鲁王麾下前部先锋吴獬、马升。你乃何名?”庞涓又喝道:“谁不知我魏国武音君!你如今快快送出魏太子便罢,若道半个‘不’字,教你齐国人马难逃一命。”吴獬道:“你不要妄想!我要拿得你来奏功!”庞涓大恼,把刀砍来,吴獬同马升齐用刀迎。三骑马足足战有五十余合,吴獬、马升诈败而走。庞涓策马紧追,将近齐营。
  须家二将在齐营观见,把聚神旗展三次。孙膑在营中默念灵文,喝声:“退!”弃了前营,不觉又退二十里地。庞涓领兵赶上,砍倒帅字旗,把齐兵追杀一阵,乘势将人马在齐营屯下。再把齐营灶头细数一数,数得八万三千,暗喜道:“在先有十万三千五百兵,亏我两阵,杀死齐兵二万五百。”心欢意喜。
  忽哨马来报:“营前有齐将领兵骂阵,旗号上大书‘齐国大将李牧’六字。”庞涓又领兵上马,出营临阵,各不通名,一场大战。战够多时,李牧虚晃一鞭,诈败便走,庞涓纵马追来。
  须文龙、须文虎在营前把聚神旗连展三次。孙膑营内又用缩地之法,口诵六甲灵文,喝声:“退!”须臾又退二十里。庞涓拥兵赶上,把齐国人马杀得尸倒满地,血流成河,又赶到齐营屯住。再将齐营灶头细数一数,只剩得五万一千。庞涓大喜道:“好了!连次杀败齐兵有五万二千五百了。”
  看官,明说庞涓三番大胜,乃是三番大败。那齐兵一个也不曾动。你道那些杀的是什么?原来孙膑秘受三卷天书、八门遁法、六甲灵文,剪草为马,撒豆成兵,指云为雨。庞涓杀的齐兵通是假的,那真的莫想动了半个。
  当时孙膑又遣独孤陈领兵搦战,许败不许胜。独孤陈得令,领兵到阵前,高叫:“庞涓快出来受降!”庞涓闻知,即令兵出营,高喝道:“快送魏太子出来,饶汝一死。”独孤陈不答,抡枪飞刺。交锋约有二十合,独孤陈诈败而走,庞涓领兵追赶。
  须家二将在营前见独孤陈败回,把手中聚神旗连展三次。孙膑营中念动真言,喝声:“退!”弃了本营,又退了二十里地。庞涓领兵赶上,乱杀一阵,又在齐营屯下。再把齐营灶头数一数,越发不多,刚刚剩得三万。
  庞涓大喜道:“不消再杀两阵,齐兵要收拾尽了。”原来齐营灶头虽渐渐减少,一个齐兵也没有缺。孙膑用了缩地法,把庞涓看看赚至马陵道上。离不多路,孙膑悄悄唤须文龙、须文虎、吴獬、马升四将,各领精兵,于马陵道四面埋伏,又附耳低言,嘱咐一遍。四将得令,各各领兵向马陵而去。
  再说庞涓在营中,正思忖要救太子回来,莫若再杀两阵。忽军士报入中军,说营前有一道人,身披黄衣,口称:“驸马爷招贤纳士,特来相谒。”庞涓道:“既是个道人打扮,又非凡品,快请进来!”道人闻请,步入中军,与庞涓相见,叙礼坐下。庞涓把道人一看,见他须分燕尾,鸷类形,便问道:“先生尊姓大名?从何处来?”道人道:“小道乃黄伯阳先生之徒,复姓皇甫,名智,受得三卷天书,呼风唤雨,能使草木成阵,沙石成兵。驸马爷招贤纳士,特来相佐。”庞涓闻言甚喜,道:“先生既来相助,即有一事商量。今者,魏太子毕昌被齐将擒去,锁禁营中,几番力救,不能得出,未知先生有何妙策救得太子回朝?”皇甫智道:“小道此来,正为魏太子被擒,将欲拔刀相助。”庞涓道:“既得先生一臂之力,何愁太子不得还朝!”遂令左营住下。
  且说孙膑坐在营中内看阴阳,指寻六甲,对鲁王道:“殿下,庞涓那里今用一个人,乃黄伯阳徒弟皇甫智,用得不好。虽不怕他什么行为,只是教这里要费了些日月工夫。”鲁王道:“先生如今怎么处置?”孙膑道:“臣如今先用一计,如计得成,太平无事,计若不成,烽烟大有。”遂写下一个帖儿,口诵灵文,望空一抛,叫云:“去!”一阵风起来,那帖儿直吹到庞涓中军帐里。
  庞涓正令军士至左营请皇甫智来议军情,只见个帖儿随风坠下,落在庞涓身边,取来一看,却是四句诗:伯阳之徒皇甫智,熟演天书称绝世。无心来助武音君,齐国差来追命使。
  庞涓看了大惊,暗想:“他原来是齐营的细作,险些误用了他。今感得上天佑庇,降下帖儿示我,不然大势去矣。”军士请皇甫智刚入营中,庞涓登时咬牙怒目,拔出宝剑,走上前将皇甫智挥为两段。
  这边杀了皇甫智,那边孙膑早已知道,忙对鲁王说了,俱各欢喜,不在话下。且说庞涓在营,唤过家将张才,悄悄说道:“张才,我要你往齐营做个细作,可去得么?”张才道:“去得,我专会打听军情。”庞涓道:“要你做细作,又要你做刺客。”张才道:“我的胆量至大,手足便捷,要去行刺,一发不难。”庞涓大喜,就向张才耳边低言:如此如此,回来我重重赏你。张才应道:“小人晓得,到他营里,自会随机应变。”遂带了利刃,辞别庞涓出营,径到齐营来投鲁王麾下。
  原来孙膑在营中,袖下阴阳,早知庞涓差张才为细作行刺之事,便对鲁王道:“殿下,庞涓那贼差张才来做细作,假以投顺为名,并访臣在不在消息,乘便就要行刺殿下,却务必提防着。”又吩咐各营军士:“但有人来访问孙军师在不在,可回复他说孙军师已死三年,哪里还有他!再问如今军内是谁发号施令,只说是个黄伯阳军师在内调兵,不可提起一个‘孙’字。如有不遵令说出孙膑者,立时腰斩示众。”满营军士莫敢不遵严令,一齐都把孙膑称为黄伯阳。
  不多时,旗牌来报:“营门首有一壮士,说是魏国庞涓的家将,被庞涓鞭挞不过,愿来投顺。”鲁王道:“着他进来。”张才直到中军帐前,叩见鲁王。鲁王问道:“你是何处来的?”张才道:“大王,小人名唤张才,是庞驸马的家将。因日来庞驸马不惜士卒,轻则受鞭挞之苦,重则加诛戮之刑,难在他营服役,闻得大王爱惜士卒,为此特来麾下。”鲁王道:“你既来投我,不好就收你,且问军师黄伯阳该用不该用?”黄伯阳道:“看此人勇而多谋,我这里倒不可少,用了他罢。”鲁王就叫:“张才,你如今且在我麾下随军征讨,有功之日,加封官职。”
  张才叩头谢恩,出了中军帐,暗暗欢喜,想:“这厮性命合当休矣!”遂到各营打听孙膑消息。各营都说军师黄伯阳中军调兵设令,再不见有人提起个“孙”字。
  一日,孙膑吩咐个心腹军士,扎缚两个草人,都有六尺长大。草人口内各放白米一撮,用猪尿脬盛血在内,将细绳扎住口,缚在草人喉下,一个像鲁王打扮,一个像军师打扮,俱穿戴冠服,坐在中军帐里。侧首点着明灯,壁衣内暗暗埋藏几个军士,做成活动关目,于暗中展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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