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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二十二辑)-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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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写完辞呈,点着一颗烟,对自己满意地笑了:多亏自己对一场大火之后冥冥之中
的东西有着超然的领悟。

    关系到林治帮和买子命运的日期商定下来,关系到儿子和儿媳的命运,关系到
林家大院是否一如既往安泰的事情已颤巍着冒出须芽。

    那是买子来林家大院送礼的第三天,雨云渐渐密布天空的傍晚,月月下班回来
拾掇满满一盆衣服奔向屯西水库。虽然结婚刚过三个月,她走在屯街上完全一种老
媳妇感觉,一些婆娘同她打招呼都问国军的病怎么样了。为了不使屯人闻到满街的
中药味胡乱猜测,月月婆母到处声扬儿子是阑尾炎。月月一路说着笑着赶着街上的
鸡鸭,当她来到水库下游小溪,晚霞也把小溪波波的粼光作成了一幅画。月月搬来
一块石头坐下,脚一瞬间就没进了清冽的水流,月月将所有衣服都泡进河底踩着,
之后动作麻利地一件件搓洗,然而,当她最后一件衣服洗完抬起头来,坝堤上一个
光着脊梁的小伙正站在往事的一端冲他微笑。

    买子到大坝来其实是在怀念庆珠,一段时间以来他动辄就来到大坝,没在水里
静静地想一会儿,他此时的想不是折磨自己也不是责怪庆珠,而是一种淡淡的思念。
买子在淡淡地思念着庆珠的时候,看见在下游洗衣服的月月。

    见月月看见自己,买子一溜小跑走下坝堤,来到月月跟前,他显然是刚从库水
里出来,黄黄的头发一绺一绺滴着水珠,柴色的胸肌拱出凹凸不平的色块,在晚霞
中泛着水湿的光亮。月月第一眼看见买子心头猛的一动,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月
月来不及想,这亲切感和多天以前的小饭店有关,还是和三天以前登门造访坦露了
和月月巧合的心情有关,还是与他那纯朴的、没有任何包装的笑有关,反正当买子
挨近月月,月月感到了一股缓缓的被一种坦荡荡的流风包围了的感觉。买子说,翁
老师,我看见你真高兴,就像看见我姐。买子立在水里一边捋着打绺的头发一边说,
嘴角显出刚毅。买子的爽快像一块热地瓜揉进饥饿的胃,月月感到心里很舒服。月
月说你有姐?买子说有,在黑龙江。月月说那你就把我当成你姐吧。月月也学着爽
快,边说边洗脚穿鞋。买子一直自家人似的看着月月,粗粗的喘息着。月月一只脚
穿好鞋踩在石板上,另一只刚伸进鞋里,便晃了一个趔趄,买子慌忙伸手去扶,当
买子粗糙的大手握住了月月纤细的胳膊时,一泓温水在月月心间散开来。月月故作
自然地哎哟一声,说你抓痛了我。买子却难为情地说我这脱坯的手,太重。

    黄昏吞没了溪流上粼粼的波光,买子端着月月满满一盆衣服与月月并行着向屯
街走来,买子调皮的孩子似的一会儿把盆顶在头上,一会儿把盆夹在腋窝。月月一
直想说话却一直找不到什么话,思路的堵塞让月月对自己大不满意。她狠狠甩了甩
脑袋,渴望思路爬上一个什么藤蔓,可是那思路东撞西撞总是找不到路子,快近屯
街的时候,买子说翁老师,我是个粗人,今后有什么事,还望你多包涵。

    买子抓痛了月月,使月月再不说话,令他有些意外,买子不知道怎样挽回这意
想不到的局面。他一时间想到庆珠,你就是把庆珠胳膊剜一块肉只要不是恶意,她
也不会生气,翁老师毕竟是翁老师,而不是庆珠。月月噗哧一声笑了,看你说的那
算什么?因为买子再一次提到粗人,月月的思路一下子爬到雁尾砖,月月说真是的
买子,我什么时候去看你烧雁尾砖?无话找出来的一句话,像一个安了很久却一直
没有通电的灯突然一亮,照在了上河口黑下来的屯街泥道上,令月月买子眼前一片
开朗。买子说对呀,你什么时候去看看,去看我那时像个灰耗子。月月恨不能现在
就去,她想这么长时间,怎么就想不到去看看。买子说现在跟我走吧。月月说,不
了,再去吧,婆婆等我。一旦打开话匣,月月又想到买子竞选村长的事,可是刚想
出口,火花已从大街迎过来,亮亮的小眼睛透着她等待的焦急。月月转身欲接过脸
盆,买子递过去,月月很自然地扫了一眼买子,说谢谢。买子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细眯的眼睛和黑黑的瘦脸,再一次释放出一种纯朴亲切的气息。月月轻轻点了点头,
走出这气息,月月说什么时候去看你烧砖。

                               月月和买子

    日光晒干了泥泞的道路,照亮了肥润的庄稼,给人带来无与伦比的喜悦。月月
在这一天里终于看到她的那个念头呈出的赤裸的、悬挂的姿态。这天晚上,月月回
家急急帮婆母烧火做饭,做饭间歇时点上油炉熬药。就在她刚刚点上油炉,公公在
屋子里发出了让她始料不及的命令:月月,你去把买子叫来。

    其实林治帮完全可以自己亲自登门拜访,几年的包工头和几年的村长使他在小
辈人面前有些顾忌。支使月月而不支使国军也因为最初是月月向自己推荐了买子,
让月月去叫就等于向儿媳有了交待,并也让儿媳向买子有个交待。还有一个原因就
是表示他对月月的看重。种种原因铸就的机会使月月堂堂正正走人命运的歧途。

    当月月走到坡顶,顺火花的指向向下望去,三间草房傍着一方锈红色砖地呈在
了月月眼前。这是一片崭新的领地,这是一个与整个歇马山庄都不和谐的有着工业
色彩的地方,一座土窑面房而卧,侧壁嵌有厚厚的铁门,铁门外边便是两个二尺多
高的木槽,中间安有一条滑轮,与院子相通的开阔地上便是石绵瓦覆盖的沙土和水
泥袋子。月月在挨近草房时,心底有种莫名的激动,那个与买子前途攸乎相关的事
由她亲自传达,让她激动,当然比这更重要的是,这方领地斑斓的色彩在落日时分
有种神秘的气息。月月站在门口,草房屋门在那里静静洞开着,院内院外没有一点
声音。见没有声音,月月突然有些失望,买子是否又在水库洗澡或到了别的什么地
方去?正当月月往屋门走去,准备问问买子卧床不起的老母的时候,只听身后一声
脆响——翁老师。月月立时转身,窑门侧面,挨着崖口一个长廊一样的胡同口,买
子席地而坐,比晚霞还红的火苗映着那张瘦削黧黑却是神采奕奕的脸。月月第一眼
看见买子,先是一阵惊喜,而后,不待欣喜推动月月将公公的瞩托说出,就转成一
种肉体的疼痛。月月在看定买子席地而坐满面草灰时,肉体的某个部位狠狠地疼了
一下。这令月月始料不及。当一股由疼汇成的气流涌向喉口,月月竟感到有一种委
屈的情绪,一种为什么好多天不得见面的委屈情绪。

    月月先是笑笑,轮廓分明的嘴唇形成一个弧形,之后径直走过去,眼睛不看买
子,而是去看炉膛里的柴火。月月静静地看着,不说话,急得火花直摇月月手指。
一会儿,月月调整了自己——她觉得自己的样子像小孩而不像一个已婚女人。月月
再次笑了,目光转向买子。这次,当月月率真地把目光转向买子,看见买子裸露的、
砖地一样开阔的胸脯上滚动的肌肉块,看见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射出坦荡的兴奋、欢
喜,月月的笑发自心底地荡了出来,仿佛亲人久未相见,仿佛憋得太久太久,月月
一经笑开,再难收回。

    买子说我天天盼你来。买子从来不知掩饰自己,声音是欢快而跳跃的。

    月月无话,月月被突如其来的欢喜浸泡得忘了回话,也忘了公公要她来的目的。
那目的原本也并不是她的目的,她的好像就是痴痴的无遮无拦地傻笑。晚霞在两张
胜之间落上一束耀眼的光带,刺得月月有些不自然。许久,月月说,我并不是来看
砖,并不是。买子目光不易察觉地暗淡下来,说是的,其实这破砖,真是没什么看
的,就是小孩和泥玩。一句言不由衷的话使买子产生了误解,月月肉体里某个部位
又疼了一下,她连说不……不我……月月语无伦次,脸涨得通红,买子捋着沾有草
灰的头发,喉结在脖子上滑动,但没有运作出声音。月月立在窑坑前,说我想看砖。
买子终于又兴奋起来,领月月看了装有滑轮的坯芯和模型,说最初是手工往地上脱,
就和小时和泥摔娃娃一样,后来一步步改进,就成了有点科技含量的生产。买子又
领月月上窑门边伸手触摸,说过来烤烤看,能烤成肉干,说雁尾砖正在里边说悄悄
话。月月说,说什么?买子说,它说你好你好翁老师你好!月月朗声笑开,说你往
里装时告诉它我今儿个能来?买子说那可不,早就告诉了。

    他们说着笑着,月月又自动走进买子院子,拉开屋门。屋里并没有常年居住病
人的霉味,三间草房倒是异常空旷,水缸和锅灶卧在地上显得很沉重,像一个垂头
丧气的老人。买子跟上月月,进门叫起母亲,把母亲抱着坐起来依在炕头,说妈,
翁老师,这是庆珠朋友翁老师。

    一月月是因为庆珠才认识买子才有了今天的见面,可是月月发现,此时此刻,
买子提到庆珠,就像浇花的人故意掐了花心去浇花根,有种事与愿违的别扭。月月
愣了一下,上前握住老人的手,月月说大妈,买子要当村干部了,我公公要退下来
了。显然是为了安慰形容枯槁的老人才想起公公的支使,而这件事一经想起,月月
神经猛的一抖,说,快,买子,咱们该走啦。

    老人火星一样问了一下的目光随着他们的高屋委顿下去。买子舀了一盆凉水,
站在院子里从上到下泼下来,而后不顾短裤的粘湿,搭件背心就颠颠地跟出来。他
大步流星跟上月月,上坡时走在前边,欲拽月月上坡,月月的手刚伸出就又缩回。
买子说对不起我忘了我这粗手叫你疼。买子的话和他的一连串动作一样,是随意而
随便的,可月月却感到又一种心疼。她迟疑一会儿,伸出手来,与买子粗大的手相
握,一盆早已装满的水强烈地晃动起来。上次河边的一抓因为没有铺垫,那感觉是
心里边的水在漫溢,而现在历经了一个雨季一个黄昏的铺垫,月月盛满心湖的渴望
一下子倾如雨注,心窝噗噗直跳,一股热热的血顿时涌遍全身。月月看着买子,目
光执着、率真。许久,她低下头来,说你不是抓疼我的手,你抓疼了我的心。买子
初始以为听错了话,仁立着细嚼一遍,当确认一字一句没有半点差错,他小眼睛大
放异彩,像庄户人旱季里看见第一片浓云。他不顾火花在场一把抓住月月双手,目
光炉膛里的火似的烧着月月,翁老师我谢谢你,我刚才见到你出现在院子里就像见
到庆珠,我不敢想让你疼我,你和庆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月月信口问道。

    买子被问住,嗫嚅好久才说,你好像是一个讲身份的人,庆珠不是。买子的话
如何刺伤月月的他毫无所知,就是这种刺伤月月的话,使月月在后来的日子里,几
乎是大踏步地走出道德的庄园。

                               月月和国军

    林治帮打发月月叫来买子说了极简单的几句话,大意是咱爷俩不搞竞选,我现
在就让位给你。你要搞清是我让位给你,要兑选你未必选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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