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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二十二辑)-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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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在部队传开,比传达红头文件还及时深入。

    主要传播者是干部科的李长水。夏一天科长不像李长水那么外露,把这条新闻
挂在嘴上,夏科长是暗地里运动,先是装模作样地去与王主任商量,显出关心科里
干事成长进步的样子。他问王主任这件事情是否属实,如果属实的话,就要教育一
下树干事,发展下去对他没有好处。夏科长忧心忡忡地说:“科里出了这种丑闻,
我当科长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宣传科是教育别人的,竟然教育不了自己,还有什
么脸面干下去,到时我请求组织处理我。”

    王主任还算头脑清醒,连忙制止夏科长:“事情是真是假说不清楚,夫妻之间
吵架的话不能听信。再说,即使真有这么回事,咱政治部的人也不能出去乱说,要
有个集体荣誉感,出了事情组织自然会处理的。另一方面呢,我们还要相信同志,
树五斤不像是那种人,比较忠厚诚实。”王主任还说:“我找树干事谈过,他向我
发誓没有这种事。”

    夏科长很深沉地笑了笑,说有些事情是不能实话实说的,况且有的人表面老实
巴交的,内心滑着呢,比如我们在基层战士的思想分析中,就发现一些平日不吭不
哈的兵,倒很容易发生事故。王主任点头承认有这种现象,但又说不能一概而论,
树干事的事不管红白,背后不能乱议论了。

    夏科长嘴上说不乱讲,背地里却又把对王主任说的这些话,以请示工作的方式
向政委作了汇报。

    假如树五斤没有胃病,恐怕去年就转业了,夏科长和李长水也不会把他当成对
手。但树五斤偏偏在到了转业的年限时得了胃病,把转业的名额转嫁给了夏科长和
李干事他们。他病的太是时候了,运气呀。

    假如树五斤弄的女人不是医院的李茜,夏科长和李长水也不会这样积极去传播,
李茜何许人?是众所周知的医院大美人,一个清高得让人望而生畏的白衣天使。许
多英俊的小伙子想接近她都没有蹭上去,瘦瘦的矮小的树五斤却把她拿下了,凭什
么?

    李长水在得知这条新闻的当天中午,就对另几个干事忿忿不平地直咧嘴。一个
干事说:“李干事不服气?那你也去找李茜呀,这叫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
猫。”

    李长水说:“嘿,我还嫌腥呢。”

    其实,树五斤在去年胃病住院以前,并不认识李茜,只是平日听别人聊天,知
道医院有个如何如何漂亮的护士。树五斤住院正好在外三科,当时李茜休班,第二
天上班时,发现病床一览表上写着树五斤的名字,心里就咯瞪了一下。别看树五斤
身边的人天天与他打交道,但对他了解得并不深入。他们只知道他的文章写得好,
却不知道他的小说在军外很有些名气。树五斤发表在杂志上的小说从不让部队的首
长和干事们看,一者他担心自己作为新闻干事,本应该集中精力写“本报讯”,多
数首长喜欢歌颂单位的新闻稿子,写小说会被视为不务正业;二者是许多人并不完
全懂得小说是虚构的,容易把小说中的人和事与本单位扯在一起。

    后来还是李茜说得对,她说:“我比他们包括你的老婆更了解你。”

    李茜爱看文学作品,却不同于一般的文学爱好者,她有很好的文学修养和较强
的文学鉴赏力,能够准确地把握作品的思想内涵。树五斤的小说专写部队生活,又
是李茜比较熟悉的,更容易理解和接受。李茜的床头总是放着一难文学杂志,她认
识树五斤这个名字是在《小说月报》上,那篇小说的名字叫《列兵》。见到目录上
有兵的字眼,她首先去翻看,看完后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流出了许多泪水。她断定
能写出如此兵味浓厚的小说的人,一定是一个不错的军人。再仔细去看作者简介,
这就把树五斤的名字烙在脑子里。想不到作者和自己还是一个部队的,便有一种莫
名其妙的亲近感涌上心头。

    虽然树五斤的单位离医院并不远,但是李茜没有去找他。北京太大太深了,是
藏龙卧虎之地,驻地附近肯定会有许多名声赫赫的人物;在大街上任何一个站在你
对面的其貌不扬的人,都可能是你崇拜的对象。李茜关心的不是树五斤这个人长得
如何,而是关注地的小说又写了些什么。

    “来住院的树五斤是不是常写小说的那个树五斤?”她有点急促地问身边一位
年轻的医生,同时快速地去查病历。年轻医生看到她大惊小怪的样子,就撇了嘴说:
“还有几个树五斤呀?就是政治部搞新闻的,瘦了吧唧的样子。”

    看完病历,李茜去了病房,推门后目光直抵三号病床。树五斤正在低头看书,
感觉进门的护士一直盯着自己,有点吃惊地把目光从书里摘出来,这就看到了气质
不凡的李茜。

    树五斤疑惑地说:“找我?”

    李茜说:“你就是写《列兵》的树五斤?”

    树五斤点点头,有些呆板地看着她。

    “结尾处理得拖沓了。”

    树五斤张大嘴呆在那里。有位评论家朋友就曾经这样给他指出过,说小说美中
不足的是结尾拖沓,想不到这位护士也这么说。

    李茜笑一笑,转身走了。李茜心里想树五斤就应该是她看到的这副大智若愚的
样子。

    年轻医生对走出病房的李茜说:“你认识他?”

    李茜点点头。

    年轻医生马上有股醋意,于是说:“你不知道?他在政治部混得最窝囊,现在
还是副营呢。”

    李茜说:“副营怎么啦?”

                                   6

    树五斤因“桃色新闻”而陷入尴尬境地。对别人如何议论自己地倒感到无所谓,
但他担心那些捕风捉影的闲话传到李茜耳朵里,尽管自己对李茜确有一点隐隐骚动,
但从来没有表露出来。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使这种情感深入发展了,他也认为没有
什么大不了的,转业就转业吧,还是那句常说的老话,回家种地照样吃饭。

    当然,从心里说,树五斤并不想转业,不是等房子也不是熬官职,更不是像有
的干部那样在部队混饭吃说起这些干部他心里就不是滋味,他们十七八岁入伍
的时候,带着足够的勇气和自信,而当了十几年兵后却毫无锐气,就像笼子里的鸟
面对大自然茫然不知所措,并心甘情愿缩在笼子里树五斤是眷恋部队和他笔下
的那群官兵,他的生命和精神已经深深扎根于培育他成长的那片沃土。但是,别人
却把树五斤也看成那种不愿飞出笼子的鸟,正在低三下四地混日子,熬病休。他觉
得这是对他人格的藐视。他甚至想,就是混日子,熬病休,那也比那些不想转业,
提着烟酒四处活动的人光彩,比夏科长比李长水这种在背地里使绊子的人光明磊落。
因此,树五斤有时还真想转业,他想让夏科长和李长水他们看看,他树五斤出了军
营也照样活得很好。

    树五斤知道夏科长和李长水在暗地里议论他。那天,李长水在宣传科对夏一天
说:“我敢打赌,别看他跟李茜的事情暴露出来了,但他今年还会以有病为借口,
闹着不走。”正说着他走进去,不声不响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树五斤就是这么
一个窝囊的人,虽然已听到他们说的话,却装着没听见,把气憋在自己肚子里。

    好在他很快就去五连蹲点了。和十八九岁的士兵们吃住在一起,心里渐渐明朗,
他从士兵们的脸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有时竟产生一种幻觉,自己也成了他们
当中的一个,正与他们说笑唱跳。闲静下来仔细一想,禁不住吃一惊,自语道:
“17年一晃就过去了?”

    他觉得像在做梦,似乎昨天还是这些憨厚可爱的小兵们的一员,现在却是35岁
的人了,再过对年呢?不敢细想下去。

    当新兵时的许多人和事,便常常在他眼前铺展开来,让他每天夜里都睡不安宁,
睁着眼去听哨兵上下哨的脚步声,想那些如烟往事,于是从积淀的岁月里勾出一件
小事。他当新兵的时候,是在东郊亮马河畔的一片荒草地上接受训练的,一次他站
在队列里,两手贴紧裤子口袋的位置,右手触到了裤兜里的一件东西,就仔细地摸
弄着,站在队列前的班长发现后,眼睛瞪圆了喝道:“树五斤,你在动什么?”

    他的脸立即红了,不说话。

    班长走上前,伸手去掏他的裤兜,掏出一块手表大的石头。班长举在眼前定神
瞅了瞅,是块普通的石头,就一甩手扔出很远。树五斤的心猛地收缩一下,眼前出
现了家乡的羊肠小路:那个送他当兵走出家乡小路的女同学,与他默默相对地站在
小路的尽头,很久,女同学弯腰从路上捡起一块石头,含泪说道:“带上我给你的
礼物,别忘了你的故乡。”

    家乡的小路在他的思念里渐渐拉长,一头系着他,另一头是炊烟缭绕的山村和
山村里那双含情凝望的眼睛。

    当班长一甩手扔掉那块石头的时候,树五斤瞥了一眼那片草地,知道不可能再
找回石头了。然而那块石头现在却总在他的眼前晃动。他想那块石头肯定还在那片
碧绿的草丛里静静地卧着,而且还像当年那样鲜活鲜活的。

    树五斤的心动了,他相信自己看到石头一定还认识它,它的色泽是家乡泥土特
有的色泽。他就想去试着找找它。

                                   7

    下连一个礼拜,老婆苏丽打电话让树五斤回家,说她的身体很不舒服,树五斤
就向上级请假,回去了一个晚上。

    苏丽其实没有病,她让树五斤回家,是要与他商量一件事情。树五斤和李茜的
新闻传到医院,有人问李茜有没有这回事,李茜愤怒地说:“睡了又怎么了?”这
话等于她承认与树五斤已经“那个”了,后来故事传成树五斤与李茜被苏丽当场擒
获。苏丽感觉到问题严重了,她万万没想到由于自己一时性急,竟惹出这么大一个
乱子。按这样传下去,树五斤年底是肯定要打背包走人了,这不等于搬起石头砸自
己的脚吗?

    实话说,树五斤与李茜的关系发展到何种阶段,苏丽并不清楚,她手里抓住的
准一凭证,只是李茜写给树五斤的一封信。

    树五斤住院的时候,李茜经常与他聊天,一起孜孜不倦地谈小说,谈小说的感
染力与人格力量之间的关系,俩人越谈越亲密,越谈越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树五斤动手术的几天里,李茜为他跑前跑后,心里那份情不自禁的焦虑和惦念,
连苏丽都看出来了。一天晚上十点多,苏丽去医院,正巧碰上李茜坐在树五斤的病
床边,一只手在摸他的额头。树五斤手术后一直有点发烧,假如换了别的护士摸他
的额头,苏丽不仅不会气他,而且会心存感激,但现在李茜在摸他的额头,苏丽就
觉得不舒服,当时便给了李茜个冷脸。

    苏丽心胸狭窄,树五斤与女同志相处比较谨慎,唯恐她产生误会。出院后,李
茜给他打过几个电话,只是一般的问候。一次她说要去单位看望他,他慌忙拒绝,
说有什么事情打个电话或写封信就行了。接着李茜真给他写了封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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