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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便生了疑，直到他自己亲手确认。
他已经记不得那时他心里的震惊和天知道的喜悦，他只记得他还算清醒的问了药方，然后一掌劈死了那个老大夫。
这个大胆的女子竟然胆敢女扮男装，瞒过了她身边的所有人。然而她瞒得如此辛苦到了今日这一步，他便更需要替她杜绝后患。
在他决定放下一切纠结来爱这个少年时，突然之间知道他非他而为她，在自己这二十多年的年岁里，他想这是老天给过他最大的奖赏。
司空挽无声的笑了开来，眼角在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之中似乎晶莹发亮。
拿起一旁的衣襟替她披上盖住裸露在外的肌肤，身后有人动作麻利的端上了浴桶然后退去。门一阖上，司空挽便抱起璃音，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音儿，再忍忍。”
璃音感觉胸前的禁锢消失了，呼吸也顺畅起来，于是不安的扭动着身子，然而下一刻只觉得自己似乎是被抛进了哪里，周身一凉，让她乱成一团的脑袋有了一瞬间的清醒。
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凉水之中，璃音抬起头来，那双熟悉的细长桃花眼眸便映入眼帘。
微一皱眉，璃音的声音还有些含糊不清，
“司宫…完？…”
司空挽轻笑着嗯了一声，随即摁着她的肩将她往水下压了压，轻声道，“嗯，难受了便叫出来。”
即使身处冰凉的水中，璃音也还是渐渐感觉小腹处的那团火不依不饶的烧着。她下意识的死咬住双唇，拼命抑制喉间想要叫嚣而出的细碎声音。
大脑又开始进入那混沌的状态，只是迷糊之间感觉唇边递进来一截什么东西，撬开她紧咬的牙齿，她的齿间终于被撬开一条缝，却又下意识的朝那截横在她嘴里的东西咬去。
司空挽咬了咬唇，转身朝浴桶边上正惊异的盯着他猛瞧的老者寒声问道，“可有解？”
满脸皱纹的老头一双圆圆的眼睛此刻正瞪得大大的，看向司空挽的眼神之中似乎充满了惊奇，视线转到坐在浴桶里的少年口中死死咬着的那截已经开始渗血的白玉手指，他眨巴了两下眼睛，好奇道，“你不疼啊？”
司空挽眼眸一黑，气压瞬间增强，语气里似乎带上了一丝威胁的意味，“怀戍”。
名叫怀戍的老头脸上的皱纹颤了一颤，这才撇了撇嘴转过头来专心替泡在浴桶里的少年，应该说是少女把脉。
摸了摸稀稀拉拉几根胡须的下巴，良久之后怀戍开始狠狠的摇了几下头，边摇边摇头晃脑道，“没救了没救了。”
接收到那记泛着阴寒的眼神之后怀戍又是一颤，将少女的手放回浴桶里离了浴桶几丈远，才插着腰指着司空挽喊道，“死小子，说，你是不是想要人姑娘，故意给人家下药的？”
感觉到浴桶里的小人儿越来越不安分的身子，司空挽低头用另一只手抚上她的头顶安慰的拍了拍，随即抬头望向那躲在角落的怀戍冷声道，“老头，到底有没有解？”
怀戍又摸了摸没有几根胡子的下巴，动作却像是在摸下巴上的大把胡须，边摸边摇头道，“老头说无解就是无解，若是单独的一味药老头我还能想办法解，但这种两味补药混合而成的毒，混合的比例和分量极其不好掌握。一个不好，弄巧成拙，把姑娘弄伤弄残了，你小子还不会追老头到天涯海角？”
司空挽的眼眸越来越阴沉，璃音咬上自己的手指力度已经越来越大，快要接近边缘。
怀戍将摸着下巴的手收了回来，看向那露出难得一见表情的男子，脸上的周围有颤了一颤。顿了半晌似乎是终于看不下去了道，“既然喜欢，就把她要了，将来把她娶回家不就得了。”
司空挽低垂着头，看向水中那脸蛋已经红到快要着火，却固执的死咬住他的拇指不肯发出声音的女子，眼眸闪烁不定，静默不语。
怀戍看着他的这些动作和眼里的犹豫，脸上的皱纹颤了一颤，眼里突然恍过一丝了然。靠在墙角拿手指指向浴桶边上垂眸的男子，语气惊异道，
“莫不是你不会？这些年老头子也没看见哪个姑娘跟在你身边，以前难得有个丹玉的你还嫌人家对你有非分之想给弄了老远去，老头早劝你趁年轻尝尝鲜的嘛，你看现在可不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老头，”司空挽头也未抬的止住怀戍的念叨，手轻轻的撑着璃音的头让她不至于磕到浴桶边沿，声音却清晰无比的钻到怀戍耳朵里，“我想我们在西苍那边还缺个有分量的内应。”
怀戍立马将最闭得严严实实，连吐气都憋回肚子里去尽量用鼻腔出气。这人平日里看着风流倜傥公子哥一个，天晓得这玉面狐狸有多会抓人痛脚。
西苍，开什么玩笑。
重重的叹出一口气，怀戍背起手往浴桶边上走近几步，放下嬉笑之色略微语重心长的道，
“老头我也难得见你对一个人如此上心，既然喜欢得紧便去解吧，若是交给别人来解你将来定会后悔死。还有，要解的话动作要快些，她快撑不住了。”
说罢便朝屋外走去，门从外面被带起合上，屋子里恢复了寂静，只剩少女在水里微微颤抖带出的水声和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题外话－－－－－－
编辑大大，这章真的没什么，已经删得不能再删了，都只能用后面一章的来填字数了…这个情节真的很重要…嘤嘤…
九重城阙烟尘生 第九十四章 反击
司空挽紧了紧眼眸，兀自缓缓喊了一声，
“半个时辰之内配不出解药，你还有你的那张床明日都会出现在西苍的高殿庙里。”
刚走出房门没两步的怀戍浑身一颤，那人音量不大却都清楚的传到他耳朵里，一字不落。
默默的往前走了几步，布衣老头突然自原地蹦跶起几寸高，还用手捂住耳朵摇晃着脑袋大吼了一声“啊~”，落地后立马又变成了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走向他的药房。
老头这是在帮你啊，狼心狗肺的臭小子！
司空挽复又低下头，轻揉水中坐得不安分的小人儿的头发，被咬住的拇指沁出一溜血滴滑入盆中，在清水中划开一圈圈水纹。
璃音自那一片混沌之中缓缓醒来，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自己府里熟悉的大床上。
起身想倒杯水，才发现手脚都有些使不上劲，身子也酸疼得厉害，昨夜的经过在她脑海里模模糊糊的一闪而过，她依稀只记得司空挽将她从那个手脚被困的女人房里救走，再然后就是断断续续的陌生房间，水盆，人隐约的说话声…
璃音抚了抚微微有些疼的头，脑海里闪过那人妖孽的脸。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想着想着，忽然感觉自己胸前少了那份紧绷感，下意识的朝自己胸前摸去，璃音心中登时一惊。
绑胸的绷带…不在那。
放松的胸腔此时并不能让她感到更多的舒畅，璃音抱着被子，心里有些五味杂陈的压迫感。
这么说来，司空挽必定已经知道了她的女儿身。
昨夜中的什么药她心里清楚得很，自己绑胸的绷带也不见了，这么说来，是司空挽帮她解了药？
扭了扭身子，璃音的眼眸眨了两下，心中微微有些疑惑。身子虽然感觉酸疼，但下身却无甚异样，那到底，是那个了还是没那个？
虽然房间里没人，璃音却还是轻轻咳了咳，嘴角有些尴尬的抽搐。
其实她毕竟是现代人的思想，没有古人那么强烈的贞操观念。只不过她与司空挽虽然相识这么多年，但她连这人是谁都不知道。惊鸿书院院长或许只是最浅的一个称呼，他背后的势力，他的目的，她从来都查不清楚。
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偏生要将自己揉进她的人生，从六岁那年的城门之恩，到十来年的书院叨扰，以及胤州疫区里义无反顾的陪伴，直到昨夜那番混沌之中硬是没将她吃干抹尽。
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微妙的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司空挽看她的眼神再也不是单纯的看着一个小孩子了？
璃音摇了摇头，甩开脑袋里这些揪成一团的思绪。不管怎样，昨夜自己的女儿身已经被司空挽知晓，该想想下一步要怎么走。
思绪停顿下来便觉得实在口渴得厉害，璃音刚想踏下床铺，身体的虚弱无力之感却再度席卷而来，一个没站稳，璃音“啊”了一声又坐回了床上。
这时有人影推开了门如一阵风般到了璃音面前，男子一身黑衣黑袍，斜入鬓角的剑眉此刻微微拧起，他半跪在地上抬头关切的看着璃音，略显性感的声音响起，
“小音，可还好？”
璃音略微有些惊诧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十五，你怎么来了？”
十五略微松了口气，冷峻的脸上露出两个淡淡的酒窝，转身去给璃音倒了杯茶道，
“昨夜正好在附近办事，听雾言说你不见了，便赶了过来。”
璃音接过茶来咕咚咕咚的喝着，最近十五与自己的书信并不多，而她也并不知道十五就在附近办事。是为了雁齐那几个皇子来的么？
精致的眉微微有些蹙起，十五最近好像有越来越多的事在瞒着她了。
十五看着璃音仰着头猛灌茶水，细致白皙的脖颈处喉头上下滚动着，略显细长的眼睛里慢慢涌起一片浓雾。他眼角紧了紧，声音有些发闷，
“小音昨夜是如何回来的？”
璃音的手一顿，放下茶盏，在看到十五那微微狠戾的眼神后不觉一愣，嘴角荡起了安抚的笑容，
“昨夜是有人将我送了回来，怎么十五也不知晓？”
十五盯着璃音看了片刻，拳头微微握紧，却最终复又慢慢松开。他终是低下眼睑，掩盖了眼里的神色。小音口中那个“有人”，是谁？为何不肯告诉他？
沉默了片刻，璃音些微有些担心的抚过他的手臂。十五看着那抓着自己的芊芊玉手，指节分明，肤色有些苍白，眼神颤了颤，终还是接过话题开口道，
“昨夜雾言在宫门外怎么也等不到你，后半夜正准备出动人马去寻，却被府里的人告知你已经回来了。我赶到的时候看你睡得正熟，便没有吵醒你。”
璃音嗯了一声，应该是司空挽直接把自己送回了府。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璃音复又问道，
“昨夜宫里可有事发生？”
十五点了点头，眼神恢复了几分常色，接着又有些疑惑的开口道，
“昨夜据说雁齐那个四皇子向楚慕庭翰说他在宫里见到了可疑的人影，楚慕庭翰就拨了些人随着四皇子去寻，寻到四皇子所说的院落，众人打开门后发现了件令皇家蒙羞的事。”
璃音微微挑了挑眉，昨夜残留的一些记忆片段渐渐清晰起来。
“可是发现了什么苟且之事？”
十五有些诧异，却还是点了点头道，
“正是。众人推开门后，发现有一男一女在行那苟且之事，而这两个人，女的是那小皇帝最近正宠着的雪妃，男的么，则是雁齐的二皇子，雁寒笙。”
十五眼里的疑惑更深，
“当时领路进去的四皇子据说都傻掉了。而且那二皇子雁寒笙据说是好男风的，不知怎的竟然挑了小皇帝的宠妃还被撞个正着。这并不是我们的计划之内，莫非还有另外的人在对付那二皇子？”
想起昨夜雁寒笙胶着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还有他敬给自己的酒，脑海里残留的片段顿时被连接了起来，所有的一切渐渐清晰明了。璃音嘲讽的一笑，
“只不过是自己伎俩太拙劣，反又被别人利用到了自己身上而已。”
想必昨夜雁寒笙是在酒里下了什么东西，和她本身服下去的某种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