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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死了之后 作者:赵十一月(晋江vip2015-02-24正文完结)-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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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王吃瘪,成王自然是最是高兴。他跟在后面冷嘲热讽似的搭了话:“有的人啊,人老心不老,染了头发就当做自己还年轻似的。人家年轻人的事情,就算是说给你听,怕也是听不懂啊。”
    燕王大怒,搁下酒杯:“你说什么呢?人老心不老说谁呢?!”
    “我怎么知道。”成王漫不经心的喝了口酒,笑嘻嘻的样子,偏偏还要投一个“挑衅”的眼神过去。
    郑王紧挨着两人坐着,只得凑上去劝架拉人。
    易雪歌总算是稍微有点明白萧沉渊那个“麻烦”的意思。
    不过,就算郑王不拉人,燕王和成王估计也打不起来——因为皇帝和皇后来了。
    殿外内官一声迭一声的通报声被拉得长长的,就像是一把尖刀,在地面上沙沙的磨过,教所有人一下子都肃然而起。
    “万岁驾到——”,“皇后娘娘驾到——”,这两声传报声先后响起。显然,皇帝是和皇后一通来的。众人纷纷起身相迎行礼。
    易雪歌和萧沉渊自然也不能例外。他们只能看见,盛大的仪式之下,明黄的龙袍和艳红的凤袍互相映衬,龙凤交错,威仪赫赫。
    萧沉渊不易察觉的抬了抬眼角,正好可以看见上首那张龙椅。赤金雕成的九龙盘桓于上,阳光耀目,每一片龙鳞都被照得金灿灿的,仿佛那御座上的长龙要盘旋而起。
    他深深的低下头,闭上眼,眼底复杂。
    皇帝携着皇后一同坐下,这才笑着道:“都起来吧。”声音清朗,殿中为之一静。
    众人谢恩就坐之后,皇帝这才有时间和边上的几位皇叔闲话家常:“燕皇叔,这开场的舞可是魏国出了名的胡旋舞,便是成王叔都赞不绝口呢。”
    燕王一听“成王”这两个字就头疼,冷笑一声:“那些魏人的东西,能有什么看头?”
    成王禁不住激,插话道:“你别不懂装懂!‘舞急转如风,俗谓之胡旋’。这群舞女都是魏国特意选出来的,真正应了那句‘胡旋女心应弦,手应鼓。弦鼓—声双袖举,回雪飘摇转蓬舞’。真可谓是技艺出众,便是我这等惯见的都要为之惊叹,看过还想再看。”
    燕王撇嘴一笑:“难怪你让人家搭你的车队呢,原来打得是这种主意啊。”
    眼见着成王和燕王又要吵起来,得偿所愿把成王和胡旋舞女连上关系的皇帝急忙劝架:“行了,行了,两位皇叔不如先看看舞吧。”他拍了拍手,没一会儿,乐声响起,便有一群舞女踏步上殿。
    那群舞女身上缠绕颜色艳丽彩带,头戴翡翠花冠,如同一群艳丽多姿的孔雀。乐声轻轻一动,那些舞女便立马足尖交叉、左手叉腰、那带着金环、白腻一如美玉的手臂擎起,裙衣斜曳,裙裾翻飞如圆弧。
    易雪歌也从未见过胡旋舞,一时看得入神,结果边上斟酒的宫女一时失手,竟是将酒液倒在了她的裙角上。蓝色的衣裙本就易脏,这一下更显得印记明显。
    那宫女吓得瑟瑟,急忙跪下低头道:“求王妃恕罪。”
    易雪歌虽然心疼这做了整整半月的衣服,倒也不会为了一件衣服闹事,便息事宁人的摆摆手道:“行了,你带我去偏殿换身衣服吧。”她又转头和萧沉渊说了一声,“我先去换衣服了。”
    萧沉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极其复杂的问题,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支着下颚,眼神不免有些出神,听到这话也只是点了点头。
    易雪歌也不耽搁,使人去和皇帝以及皇后说一声后便本着“快去快回”的念头去换衣裳。
    萧沉渊思索片刻,转头和阿卢说话:“你有没有闻见一股香味。”他顿了顿,眉心轻轻蹙起,“非常淡的香气,很特别,我记得我曾经闻过。”
    这种问题显然是白问的。萧沉曜就算不曾踏遍九州,但是去过的地方也说不胜数,他曾经闻过的香气阿卢就算真的闻到了一时之间又怎么能够辨别的出来。
    萧沉渊本就不打算从阿卢身上得到答案,他的手指在酒杯的杯壁上轻轻擦过,思绪在一瞬间忽然擦出火花。他眼神忽而一变,低低的念出一个名字:“慕九歌。”
    据说远古天音有九歌,被人从天上偷来人间。
    昔日,月出东山,白露横江,水光接天。有人与他放舟江上。
    那人在轻舟上转身,拱手为礼,如若神女:“在下慕九歌。慕是‘其往也如慕’的慕,九歌则是‘启九辩与九歌兮,夏康娱以自纵’的九歌。”她抬袖间衣带生香,是真正的“浴兰汤兮沐芳,纫秋兰以为佩”。
    而慕九歌则是南楚慕家大小姐、南楚当今第一高手的名字。萧沉曜年少之时游历完北魏后也曾游历南楚。当时,他和慕九歌的武艺都只能算是后起之秀,未曾达到后来的巅峰。
    那个时候,慕九歌一身白色的武士袍,束着长发,面若桃李,冷若冰霜。是冰雪不可侵犯的凛然姿仪。她曾经与萧沉曜一同把臂同游南江却在得知他的身份后于南江江畔与他会战。
    南江江畔,细雨如针,微风拂面。萧沉曜长剑如龙,慕九歌软剑似缠丝,最后虽然是萧沉曜险胜,更多的还是靠了男人天生的气力和耐力。如今,她却台上起舞,腰间银带如梦似幻,步步生莲,暗藏杀机。皇帝就算可以让大内高手制住那些会武功的舞女,但是如慕九歌这般的武道宗师怎可能制得住?
    所有的线,一瞬间都串联起来了——魏帝当真是不满太后牵制才要仓促对秦应战?不,他是早已和楚国结盟抗秦。今日若是皇帝当堂被刺死,内无子嗣,诸王皆在,各不相服,秦国内乱不过是瞬息之间。若是楚魏此后一同连兵攻秦,定然能从秦国咬下一大块肉来,使得三国势力再度均衡。
    萧沉渊心里突地一动,就像是一个又细又长的针刺了进去,血滴子颤巍巍的渗出来。他几乎是想要即刻起身——南楚既然已决定撕破盟约此时发难就必然不会让易雪歌留在秦国为人质,易雪歌这个时候去换衣裳,真的回的来吗?
    阿卢此时悄然却拉了拉萧沉渊的衣袖,低声道:“殿下,这舞女仿佛有些不对啊。”他到底武艺高强能够看出一二。
    萧沉渊也被这一拉忽然冷静了下来。眼下,他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留在此处,设法破坏这次刺杀。二则是马上赶去偏殿,拦住易雪歌。
    留在此处,他武功还未恢复,若是想要拦住慕九歌这样的武道宗师自然是十分困难,需要一些非常手段。甚至还可能会暴露身份、引起怀疑。
    最重要的是,他真的要去救萧沉烨吗?
    他此生最大的屈辱和痛苦都是此人给予。多少个静夜如思,他却无法安眠,一闭眼,那血流成河的回忆便如同附骨之疽,无法摆脱,将他拖入无可挣脱的地狱深渊。他也曾在心中千百遍的想过要如何回报对方。如今,竟然还要去救他?
    可是,皇帝一死,以他如今的势力和资历自然不能服众,秦国大乱必不可免,外又有魏国和楚国步步紧逼,不可不忧。他脚下踏的乃是秦国的国土,自他临世起,他便无数次为之浴血奋战,呕心沥血。先祖英灵犹在,慈父殷殷期盼,昔日宏图大计,他怎忍心让一切毁于一旦,再添十年辛苦?
    易雪歌一心盼归楚国,思恋故国,若是楚国来人接她,她定然会一去不回。他若不去拦住,那么,他这唯一仅存的阳光和欢娱又要再度失去?
    萧沉渊闭了闭眼,力竭一般的靠在椅子上,握着酒杯的手指青白一如美玉,莹莹如玉琢。
    是去还是留?

  ☆、第35章

跟着那宫女往偏殿走的时候,易雪歌本来未曾有什么怀疑——酒宴上弄脏衣裳换一件显然是很寻常的事情,只不过今天是她比较倒霉做了典型案例罢了。只是等那宫女带着她越来越往偏僻处走,边上人影全无,她便忍不住有些迟疑起来了。
    虽然对方细手细脚的,但是她也是细手细脚的啊,要是动起手来,她还真不一定能躲得开。这么一想,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易雪歌便停住脚不肯再走,反而冷下脸看着对方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这是准备带我去哪?”
    那宫女闻言回头看了一眼易雪歌,不敢多话,直接就跪了下来:“殿下,事急从权,请殿下随奴婢去外殿换衣离宫。”她低下头,“秦楚盟约将解,请殿下速回楚国。其余诸事,盛将军都已安排妥当。”
    易雪歌一下子怔住了,低声道:“回楚国?”这一瞬,她觉得自己身处梦境之中,几乎回不过神来。
    那宫女见易雪歌不曾如何动容,便又伏在地上,恳切的低声道:“如今东华太子已死,秦国再无可令殿下留恋之人。殿下何必犹豫?”她顿了顿,又轻声道,“奴婢来时,盛将军有一言要奴婢转告殿下,‘如今秦国国势日盛,楚国、魏国乃是唇寒齿亡,只有联而抗秦才有存活之路’。为安危计,还请殿下速离秦国。”
    易雪歌这时候方才有了一点真实感。可是,令她诧异的是,首先浮上心头的竟然不是惊喜而是茫然。
    就好像,一个走了好久的人,有人告诉他已经到了他的目的地可以停下歇息了,他反而停不下来了。
    她亦是如此。
    易雪歌就站在廊下,廊外清风徐徐,只有风吹枝叶的寂寂之声。在这里,她只能从远处那连天的灯火和隐约传来的乐声知道此时歌舞正盛。
    易雪歌这时候小小的出了一下神——要是她走了,萧沉渊估计会赶紧找个新王妃来撇清关系吧?不知道萧沉渊下一位王妃会是谁呢?那个人这样难伺候又娇贵,也不知道谁能受得了啊。。。。。。
    “殿下?”见易雪歌久久不出声,跪在地上的宫女忍不住出声提醒了一下。
    易雪歌这才稍稍缓过神来,她低头笑笑,声音不自觉得压得低低的,一下子就被凉风给吹散了。
    此时,台上的歌舞的确已然到了精彩之时,那被簇拥在最中央的舞女身量最高,一边飞快的旋转,一边轻抚腰带,玉臂上缠绕的彩带风中飘扬,裙裾飞扬的如同浮云,整个人几乎都要飞起来了。她就那样站在最中央的位置,微微仰着头,露出艳若桃李的五官,这样炫目至极的美丽,就算是眼睁睁的看着,都令人觉得不可置信。
    皇帝垂眼笑了笑,眸中异样一闪而过,他侧头示意内侍给几位亲王倒酒,第一杯自然是先敬燕王:“几位皇叔都是远道而来,朕若是不与皇叔喝一杯岂不可惜?”
    他的计划里面,燕王喝酒就是动手的信号。所以,皇帝举了举就酒杯,微微含笑的喝下酒,静静等待着燕王喝下那杯酒。
    君王赐酒,按例是要站起来谢恩接过的,所以燕王毫无所觉的站起身接过酒杯。他端着酒杯正要喝酒,忽然听到背后萧沉渊的声音。
    萧沉渊此时却忽然站了起来,他也举起酒杯对着燕王道:“那,侄儿也敬皇叔一杯吧。”他低着头,大约是有些不好意思,他随口扯了一句道,“有酒有月,方才不负这般良夜。”
    当年话别之际,慕九歌随后用布包扎了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淡淡道:“自来比武非死即伤,既然你今日剑下留情,最后关头移开那一剑,那么也算我欠你一次。来日,你可来南楚慕家来讨这一人情。只要无碍大义之道便都可。”她随手将软剑绕回腰间,独自离去,忽而听到她仰头自语道,“有月无酒,当真是辜负了如此良夜。”
    此时将这旧时言语重新稍作修饰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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