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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银--今朝玉-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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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奈何桥,早有冥府一方阎罗带着牛头马面候在门前,一身浓重的墨黑长袍,青白的一张脸上嵌了一双死气沉沉的眼,广袖一扬,带起一阵惨绿的阴风,半晌缓缓道:“楚江王历,见过今朝仙子。”声音也是死的,不带一丝生气。
  
  




二十九

  阎罗在前方引路,一袭从头裹到脚的黑袍,不紧不慢地走着,悄无声息地仿佛要融进黑暗里去。
  
  “今朝啊,他什么来头啊?”向来嚣张惯了的神兽看不惯这不死不活的样子,压低了声音问。
  
  今朝还未回答,前方引路的人稍稍侧了脸,露出惨白的一侧面颊来:“楚江王,十殿阎罗中的二殿,专司活大地狱。”仍旧是那令人发麻的声音,一点波动平仄也无。
  
  楚江王殿光明正大,有青皮厉鬼羁押亡魂来到阶下,亡魂或喊冤,或申诉,便去孽镜台前走一遭,将前世所做善恶清清楚楚映在镜前,丝毫不爽。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半点怨不得人。孽镜台前证罪孽,为善者走过金桥,来生富贵平安一生喜乐;为恶者随业轻重发往小地狱,或火柱,或钢叉,或斫截,或鞭挞,个个惨呼遍山谷。楚江王行过处,步步生赤色寒冰,又迅速碎裂四溅开来,飞扬了一地血珠。
  
  迟桑见惯了天界的光风霁月,头一次见到这地府阴森景象,立刻老实地闭紧了嘴巴。
  
  今朝恭敬地一作揖:“请问楚江王,地府可管辖所有生灵轮回?”
  
  那地府阎罗并不答她,无谓地转了转眼珠,开口唤了一声:“虚耗。”
  
  阴惨惨的莹绿光影里渐渐现出了一个人形,穿了一身赤红色的袍服,一脚着地,一脚挂在腰间,腰间还插着一把铁扇。狰狞的脸上长了一个牛鼻,一跳一跳地蹦到楚江王前,弯下腰去:“请殿下吩咐。”
  
  “替本君查一个人。”他看一眼今朝,僵硬地扯起嘴角,笑容古怪,在幽深的地府里说不出的森冷,“蓬莱岛,泊玉。”
  
  纵是虚耗,也不免惊讶地一抬眼,复低下头去,抽出腰间铁扇,嘴里念念有词,扇面上闪过行行墨字,谁是怎么死的,谁的阳寿几何,这一个一生命途多舛,那一个一生飞黄腾达,苦短数十载,都头来不过是虚耗铁扇上更短的几行字。虚耗查了半日,面色沉了下来:“不在生死簿上。无案可查。”又浑浑地怪笑起来,“大约是死了,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不入轮回。”
  
  “他奶奶的!”迟桑冲了过去,一把揪起虚耗,“给老子好好查!什么叫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不入轮回,小心老子掀了你们地府!”
  
  楚江王徐徐抬眼,也不见他有何大动作,指尖微动,虚耗就化作了一缕惨绿的烟,在迟桑的指缝间散了开去,他也不怒,惨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平地说着:“掀了地府,也给不了你们一个泊玉。”
  
  迟桑怔然,今朝却像是早料到了一般,拉过迟桑,再朝楚江王一躬身:“有劳了。”沿着来时的黄泉路一步步回去,彼岸花花瓣飘零,好似四散的血泪。
  
  背后楚江王面无表情,对着虚空的地府,像是自言自语:“你有所隐瞒。”
  
  “呵呵呵呵……我的殿下啊……若真按命盘所指,那么他们可是仙妖殊途……生别离怨不得,死轮回爱不得……”虚耗的声音幽幽地飘荡起来,凄怆阴冷。
  
  出了地府便是阳间,正是当日与迟桑和白泽一同下界找泊玉时路过的凡间,天上一年,人间已是几个轮回,街边的景致已变化了些许,迟桑一面走,一面指指点点:那家卤味铺子怎么变作了胭脂铺,可惜了那店里好吃的糟鸭掌;那茶楼里的说书先生怎生变成了卖唱的姑娘,幽幽地唱着宫怨曲……今朝一径沉默着,一路行到当年下榻的那家客栈,才抬起头来细细看了一眼,那招牌大约是重新上了漆,光亮亮的龙飞凤舞着几个描金大字,楠木的柜台却没换过,早被时光刻满了风霜。柜台后站着的掌柜一脸憨厚的笑,已是一副全然陌生的面孔,有远方来客问起原来的掌柜呢,中年男人挠了挠头,嘿嘿笑着解释:那是家父,年事已高,就不出来站柜台了,在后堂养老呢。
  
  原来过去的事已经那么遥远,遥远到当年那尚在襁褓中的小婴儿都承了家业,长成了壮年男子;遥远到那一场惊天动地的仙妖大战落下了帷幕,只不过化作了天界史上薄薄的几页;偏生只有她的时间凝滞在了泊玉死去的那一刻,任身边千帆过尽,她固执地禁锢在那一刻光阴里,逃不得,舍不掉。
  
  “今朝,接下去去哪里?”迟桑看着今朝迷惘的神色。
  
  自地府出来后,他们已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许久了。
  
  今朝抿紧了唇,刹那间觉得绝望,可是别无他法,只能寻找,于四海八荒中寻找,于六界众生中寻找,如沧海微尘天地蜉蝣,抓牢了那一线微小的希望不肯放。
  
  正踟蹰间,有人自熙攘的人群中走近,一张十分俊秀的面容引得街上的姑娘螓首低垂,粉面含羞,走得近了,惊得今朝差点儿脱口喊出父君,回过神来却更惊讶:“苏……秦?”
  
  年轻的男人本已擦肩而过,听得这一声低喃,生生止住了脚步,惊疑不定地朝今朝作了一个揖:“姑娘认识在下?”
  
  迟桑轻声在今朝耳边嘀咕:凡人苏秦,仙妖大战中刺杀了九太岁,本该是死罪,却因这一切孽缘皆因九太岁而起,便由崇恩圣帝做主,消了他的记忆送回人间,还了他一个安宁。
  
  “姑娘?”他又试探着叫了一声。
  
  “我……是大虎的老乡,他曾带我看过你几眼,说你是极好的一个人。”心念动间,仙子已窥探出了苏秦的身份,他如今在一户京官家里做了一个西席,大虎是这户人家的护院,平日里十分照顾苏秦。
  
  苏秦恍然大悟:“是大虎的同乡啊!大虎一个月前辞了护院一职,往他乡去了,这真是可惜了……对了,你们此次为何上京?”
  
  “寻亲。”
  
  “寻着了么?”
  
  “渺无音讯。”
  
  心善的教书先生惋惜地叹了几声,忽然笑吟吟道:“若姑娘不介意,在下有几处空置的屋子,姑娘人生地不熟,可先将就着在舍下住下,待寻到了人再另做打算。”
  
  他的眼神清澈,满脸的诚意。
  
  “如此便麻烦先生了,先生可真是古道热肠。”不等今朝开口,迟桑抢先一步答道,文绉绉的咬字煞有其事,还装模作样地作了一个揖。
  
  就这么住了下来,教书先生的院子很有些古旧,藤椅条凳都用了些年头,彩漆剥落了大半,斑斑驳驳的。
  
  白日里出门四处寻找打听,在街上拦了人问:“近日可有什么古怪事情发生?譬如哪里忽有宝光冲天,哪里又有……”往往还没说完,那人就皱了眉厌弃地做出驱赶的手势:“去去去,哪里来的疯子?可惜了一张清秀的脸。”偶有善良的妖悄悄地靠近她,小声劝说:“今朝仙子,四散的魂魄是无形体的,根本不会有宝光和奇迹现世。”她茫然立在街头,她如何不知魂飞魄散的人是无迹可寻的,可是也许呢,也许他的魂魄就真的是投入凡尘了呢,一个“也许”,好似溺水之人的浮木,攥紧了不肯放。
  
  炎炎夏日轰隆一个惊雷,将今朝吓了一跳,一脚绊进门槛。门内的迟桑老爷似的横卧在躺椅上,翘起了二郎腿,老好人苏秦立在一旁,捧了一个粗瓷碟子,碟里几颗樱桃鲜红欲滴。迟桑大爷一手摸了一颗樱桃往嘴里丢,一瞥眼看见了今朝,立刻跳起来,殷切地将她看着:“今朝,你累不累?吃樱桃不?要不吃瓜?在院子的井水里浸着呢!”说着就奔了出去。
  
  今朝对苏秦有些过意不去,歉意地笑一笑:“先生,对不住了,他就是这样的脾气,倒让您受累了,以后他要对您再呼来喝去的,尽可以不搭理他。”
  
  好脾气的教书先生掸了掸衣角:“无碍的。”自他有意识以来,便已是弱冠之年了,可之前的二十年是如何过的,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说来也怪,看到迟桑时就觉得十分亲切熟稔,像是之前就认识他很久一般,说不定我从前受过他的恩惠,才会如今看到他就满心的欢喜。”他温和地笑着,偏过头来问,“姑娘呢?可寻到人了?”
  
  “没有,那人……杳无踪迹。”
  
  “啊。”他轻轻地叹息,像是真切地替今朝惋惜着。
  
  “你呢?不想找回以前的记忆吗?”
  
  他愣了一愣,随后笑道:“不想。有时放下也未尝不是一种好的选择,执念太深,到头来入魔的还是自己。”
  
  夏季多雨,淅淅沥沥地就下了起来,溅起几星尘土,漫开了干燥的泥土味道。这雨下得急,挟着风横扫了一片芭蕉叶,迟桑奔进屋里,一身丝袍淋了个湿透,怀里那瓜倒抱得很牢靠:“来来,今朝,苏秦,吃瓜吧!”
  
  雨来得急去得也快,三人听着窗外的雨声刚吃完了瓜,雨便停了。凉风习习中,有赤足黄羽的翠鸟站在树梢头啁啾起来。
  
  苏秦只当是哪里飞来的鸟儿,笑道:“这鸟儿羽毛倒漂亮。”今朝和迟桑却认出那是天界鸾鸟化作的凡鸟样子,立刻肃了脸色,只见那鸟嘴开合,说道:“东方净琉璃世界有药师佛涅槃坐化,崇恩圣帝命尔等即时回天庭参加法会。”
  




三十

  “是吗?对他来说,这样也好。”
  
  听着方自人间归来的今朝讲起在凡尘碰到苏秦的事情,崇恩圣帝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九太岁呢……她可还好?”今朝习惯了父君的冷淡,重拾了个话题。
  
  这话题却有些敏感,果不其然,崇恩的眼里立刻有冰雪崩溃,再也做不出那高高在上的狂傲样子,怔然片刻方说:“还未醒。也许是不愿醒。”
  
  这崩溃的脆弱并没有维持多久,转瞬间崇恩又恢复了一贯冷淡的样子,冷冷说道:“你若能像苏秦那样,放下过往一切,不知要比你如今这样子快活多少倍。”
  
  今朝立刻缄默,紧紧地抿着唇,一副抗拒的姿态。
  
  崇恩嘲讽地冷哼一声:“也罢。若能说动你这顽石,那可真是功德无量,只怕不止药师佛,便是那座下洒扫的一个小沙弥都要涅槃了。”说着就起身欲走,紫龙云纹的衣摆飘飘荡荡。
  
  “执念太深的,又何止我一个!”今朝不甘,冲着他的背影喊,他却仿佛没有听见,兀自走着,只是空荡荡的罗华宫,平地起了一阵狂风。
  
  因药师佛涅槃而办的这一场法会足足开了三天三夜,我佛如来乘金翅大鹏而来,万里云层皆被佛光染成金色,端坐于云中的如来讲起凡尘俗世种种爱恨嗔怨,归根结底不过一个痴字,于轮回中不得解脱,字字句句皆珠玑佛理,却度不了今朝仙子一颗执念的心。
  
  法会开到第三天上,药师佛涅槃的佛舍内忽有小沙弥惊叫着冲了出来,一脸的慌张,在众人面前结结巴巴,话也说不顺畅:“有、有紫光!刺眼、睁不开!”
  
  众仙面面相觑,皆神色茫然,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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