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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等会你出去了，还会有这样好的精力。”他转过头，嘴角微微含着笑。
“什么意思？”她皱眉，显然外面有些让人倒胃口的事情等着她，好日子过到头了，休息也够了，又要回到那个世界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笑笑，她想他明白他的意思了。三个人又回到了那条暗道，脚步声在密实的通道发出很大的回声，巨大而又空洞。
“若有一天，你会在战场上遇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你还能有你的立场么？”他的声音在这暗道回响着。
“有的。”她小声的回答他，在空洞的暗道中依然变得很响亮。
他皱了皱眉头，双眼流转出一股让人寻味的眼神，“你放弃了？”
“没有。”她告诉他。他笑了，她却低下了头。
“轰隆”一声巨响，石门打开了，光线撒入，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睛。却依然可以看见几个人影，“属下在此恭迎教主。”
她的眼睛终于适应了强光，悄悄打量着那几个人，身子却向后退了几步。她对江湖不熟，师父也不曾多说过，这个世界对于她来说是陌生的，也是全新的，她打算躲在他背后，慢慢学习。
“走吧。”玉玄幽淡淡的看了众人一眼，也没有多解释，自顾自的上了马。萧瞳雨见他用眼神示意她上马，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和晓风走到马边，一一上了马。众人对她的身份似乎有疑问，但是却没有多问，驾着马，她随着他们朝官道飞奔而去。如今在钥国，她是安全的，是么？其实不尽然，即便夜行空放了她，还有刘朔齐他们，自己该易容下的。失策～！
赶了大半天的路，天开始变阴，可能要下雨了。结果众人停在了原本雀国和钥国边界，打算休息一天，等雨云过了之后再上路。原本的边界，现在防线已经撤了，和睦繁荣的小镇，却带着一股肃穆悲凉之气，想来“国破”之事，并不是人人像她这么看得开的。
他们一行七人，进了客栈招引了不少目光，毕竟他还是很耀眼的。她的眼光却停在了客栈角落里。那人也看见了她，愣愣的，终究还是站了起来，走了过来，晓风本来在问房间，却也紧张了起来。
“萧姑娘。”李平风开口看着她，他本该忍住的，却依然像跟她说说话，问她好不好。虽然他清楚的很，只要他一天为臣，他和她都是不可能的。
“李将军。”她含笑的看着他，虽然有点虚假，但是她还是感谢他的，那段苍白无奈的日子了，他至少关心她的。不过他的招呼却让众人都看着她，毕竟他是镇守边关孙铁易得表弟，少年将军。她，萧瞳雨，若是不说，别人又怎会知道那些瓜葛，最多也就是夜行空的妃子。
“姑娘怎么会在这儿？”他好奇，心中隐隐有些激动。
“随我家公子来的。”她乖巧的回答着。
“在下鸠随之。”他开口了。她乖巧的闪到他一边，跟晓风站一起。李平风皱了皱眉头，她怎么跟明修教教主在一起？还叫他公子？
“在下李平风。”他还是打了招呼，不过如今局势刚定，还是不要这些江湖人士有任何瓜葛的好，“萧姑娘，晚点我再来找你叙叙旧。”说吧边抱拳行礼，走出了客栈。她松了口气，回头却看见晓风瞪着她，众人也都在打量着她。只有他的嘴角含着笑，她才意识到，出门第一天，她的身份已经定下来了，谁让她刚刚喊了他一声“公子”呢？
七个人，七间房间，奢侈了点，谁让大家一听到他报上的名字，掌柜的立即拿了七间房间出来。她才意识到，这年头最苦最累的还是老百姓。才进房间，他便来了。
“江湖我不熟悉，就这样吧。”她说。
他笑了，“只能这样了。”
如此一来，她这“丫鬟”的身份是定下来了。“我们现在直奔立煌么？”她问。
“是的。不过已经有好多江湖门派在哪里堵着我们呢。”他回答，眼中带着丝丝无奈却又有一点点的笃定。少了面具的他，情绪也多了不少。
“所以？”她还是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实在想不出来，夜行空会这么放弃立煌。”他不解的看着她。
她笑了，“我相信他，这次。”
“我觉得我比你了解他，”玉玄幽看着她，“不过我却想不明白为什么。”
“他是为了我。”她回答，这些天她想了很多，“牵心蛊因为他的心血所以启动了，可是我却从来没有被召唤过。那痛我至今记得，可是他却没有用过。我想他还是爱我的。”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她想明白了，却依然是深深的无奈。她和他到了一个死结的地步。夜，你是为了我，对么？即便你折磨我，即便你伤害我，即便你说你不要我，其实你还是爱我的。对么？如当年你站在那棵树下跟我说的一样。
玉玄幽皱着眉头，看着她的脸上陷入回忆的神色，心酸委屈的表情，爱？为什么这个字让他感觉到丝丝的窒息的感觉。为了爱？夜行空放弃立煌？终于他还是先恢复了理智，“会后悔么？”他问。
“我已经没有选择了。如今不是我想我愿意，就能如愿的。就算我回去，甘心做他的妃子，天天等着他临幸，他就会宠我爱我的。更何况我不会！”她笑着看着他，“所以我只有跟着公子你，毁了他的江山，拆了他的后宫，或许有一天，我才能解开那个死结。”
“死结…… ”他低头，喃喃自语，释然的笑着，看着她，“真到了那天，夜行空可能也不是夜行空了。”
“那么我们又回到了那个死结，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么？”她看着他，“所以立煌之行，目前还是放心的。不过我担心之后……毕竟他现在的想法并不等于永远的。他身边的刘朔齐不怎么喜欢我，最后的拉锯，若他说动了夜行空，那么我们就可能遭到后面的狙击，那么之后的退路，我们最好先想好。”她看着他，“不过现在雀国刚拿下，我想即便他们想，也不会随便行动。现在的优势很大，‘守’比‘攻’要重要的多。毕竟所有的局势都是不稳的，一牵百动。明修教的势力官府还是会忌惮的，毕竟内忧外患，他们也不省心。”
玉玄幽笑了，“那以后就委屈你了。”
“委屈什么，做丫鬟比较自在，至少我不用去了解谁是谁。”她也笑了，“师父再生的时候也没怎么个我说过江湖的事情，所以…… ”她做了无奈的表情，“做丫鬟比较轻松。”
“可是我这丫鬟一上来，就跟李平风打了招呼，你觉得你能轻松多少？”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段日子怎么过的。”她不满他的表情，似有点责怪，这本不是她能控制的，不是么？
他见她有点生气，微微抿了抿嘴，却什么也没有说。一片安静，唯有外面走路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萧姑娘。”
她狠狠的瞪了玉玄幽一眼，打开门，看见李平风换了军装，一身儒衫，站在门口，手里还拿了一大包东西，从味道上来判断是吃的。她心中隐隐感觉不忍。玉玄幽和他打了个照面，什么也没有说，便离开了。
“进来吧。”她柔声，顺便接过他的袋子，跟从前般，打开一看，依然是小吃，她喜欢吃这些小吃，不是全部，不是味道，是特色。她朝他笑笑，“谢谢你还想着我。”
“你怎么会在这儿的？”他问。
“夜……他放了我，”她看着他，明亮的眸子一闪，她欲言又止，“我就加入明修教了。”她坦白的告诉了他结果，至于过程，他没有必要知道。
“你还好么？”他看着她打开那包玫瑰糕，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吞咽着食物了，小口小口的，品尝着。以前她总是默默的往嘴巴里塞着，有的时候看着让他觉得莫名的心慌，好像她不塞点东西，她就要死掉了似的。
“我挺好。”她笑着，“你呢？如今钥国拿下了雀国，你这少年将军以后一定会平步青云的。”
“才不会呢。皇上让我去东北嚎关驻守。那里荒漠一片。”他眼中似有落寞，终还是笑了，“不过若不是这样我也不能遇到你。”
她笑着，“呵呵，傻小子，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你也不用总给我买吃的了。”嚎关？！“那你要去很久么？”
“嗯。”他回答她，“若是……”
“若是我有空，教主不忙了，我看有机会去找你玩。”她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不过最好别碰到夜，还有刘朔齐，免得玩掉我的小命。”
果然他听完了，表情有点变了，明白了她的意思，含笑的点点头，“那你多保重。”
“谢谢。”她笑着。
两个人再也没说话，她低着头吃着东西，他毫无顾忌的看着她，可能也就这么一次了。过了好久好久，她吃饱了，他站起来，跟她告别，便走了。她悠悠的叹了口气，转身去了玉玄幽的房间。推开门，他正在看书。
“那个奶娃走了？”他问。
她笑着，幽幽的告诉他，“夜派他去了嚎关。”
“嚎关？那里是雀国和狼族的边界，呵呵，他好像特别喜欢掠夺。”玉玄幽收起书本，“那么我们可以安心去立煌了。”
“你到底要不要那个皇位？难道你就不怕等你立煌之行出来，一切都已经没了变数？”她问。
“我想，可是我必须去立煌山。”他回答她，“若真的一切已经没了变数，那么我也认了。”
她皱着眉头，突然不明白了。
“再说了，有些事情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几百年了，总该要解决的。”他看着她，“不到最后，永远不知道谁是赢家。”
第 56 章
她可能不习惯睡客栈，总觉得睡得不是很踏实，似乎有一双凌厉的眼睛盯着她，那样的强烈和复杂的眼神，空气变得好干燥，她翻来覆去的，那感觉似真亦幻，嗓子好难受，身体都是虚汗。终于……还是醒了，睁开眼睛，却看见他盯着她，让她骤然从床上跳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他依然在那里。那双眼睛饱含太多情绪，让她分辨不出那些都代表什么，却感受到了满满的情感。
他们就这样凝视着，谁都没有说话，她坐着，他站着，一身黑衫。
“你一个人？”她问。
“你希望我带多少人？”他答，没有太好的情绪。她的眼眶却依然不争气的蓄满了泪水。他那样的人，他这样的行为，在这样的时局下，她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嘟囔着嘴巴，她从床上下来，搂着他，“等我去了牵心蛊，来找你好么？”
“不好。”他依然是那个答案，冷冰冰的，很直接，没有一丝丝的掩饰，就是不好。她抱着他的胳膊又紧了几分。
“那你来做什么？”她没好气的问他。
他没有回答，身体微微颤抖着，她感觉到那个的线条绷得紧紧的，她抬起头，看着他，一如从前的骄纵，“等我去了牵心蛊，我就去找你！”
他低下头看着她，俯视着她，微皱的眉头，纠结的眼神，如此的不舍，如此的怨恨，终于他似乎想明白了，恢复了阴冷，薄薄的唇微微开启，看着她，“你该知道的，我要的，没有人会抢走。我不要的，没有人可以强迫我要。”
“为什么？”她不明白。
“不为什么，我厌倦了。厌倦了爱恨之间的猜疑，厌倦了你左右我的情绪，厌倦了得与失的计较。你，只是一个女人，而我的存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