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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五味-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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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安泗皱皱眉,果然见对方全身上下收拾的光鲜无比,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灰布长衫,脸上表情不觉僵硬了几分,当下只好假作不见,径自拿了账册,向姨奶奶报账。

    看着这两人之间无声的波动,许沅微微笑着垂下闪动的眸子,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她很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却也愿意给胡安泗这个面子,便止住了先前的话题,一面听胡安泗条理分明的汇报,一面翻着手中的账本。

    等到视线落到月结的那个大写数字时,许沅还是忍不住愣了良久,半晌之后,她下意识的合上了账本,“这么多?”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样的小家子气,倒让胡安泗和袁本斋觉得诧异。

    犹豫片刻,胡安泗才回道:“通州归属依云轩的制伞户,如今已逾五百户,日产雨具可达一千五百把左右,大都销往人口众多的颖川、谓南、安淮,尚供不应求。因为陆总监对质量的要求较高,所以日产并未完全放量。若主子对这个数字不满意,我们可对陆喜林严加斥责……”

    许沅也是一个水晶般玲珑剔透的职场女性,立时醒悟之前话语中的疏漏。她将手中的账本放下,闲闲地说道:“总监陆喜林,于恒盛源居功甚伟,尚且表彰不及,如何还能斥责?三七记录,”

    一旁的赵三七小声小气地哎了一声,轻手轻脚地拿了本子和毛笔,悬腕静候。

    “依云轩总监陆喜林,勤于本职,勉于公务,经董事局决定,特奖励白银一百两。此令,恒盛源集团总裁,许沅,于升平三十五年八月初十。”

    赵三七是初学习字,一笔一划写得既缓慢又呆板,余光瞄到身旁的几个人都在等着他时,额上便冒出一层细细的汗水。待到都写完了,他又用嘴将墨汁吹干,然后才双手递与许沅,自己转身去写另外一份备份。

    许沅像往常一样表扬了他两句,确认无误后拿了公章,放到嘴边哈了一口气,在右下角印了下去。

    “你让李成亲自跑一趟吧,以示郑重。”

    胡安泗接过,应了一声“是”,躬身出门,片刻又折返回来,“主子,李成已经去了。”

    “嗯,”许沅手里把玩着一件如意,淡淡地说:“采芝斋的生意,现在看起来还不是很好,你们怎么看?”

    她本来已经策划了一场花团锦簇的中秋月饼宣传促销方案,但因时间太过紧急,月饼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深入人心,且中州居民对于月饼这个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反而远不如对遮阳伞的热情。

    而十一名业务员的市场调研结果,也让许沅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本以为能够令采芝斋一鸣惊人的策划方案。文化的积淀,不能依靠单纯的商业热情予以实现,只能在今后的日子里,徐徐图之。

    袁本斋悄悄地抬起头,却是看向了胡安泗。

    然胡安泗此时正端着茶,似乎茶还有些烫,他小口小口地抿着,只眼皮一下一下胡乱地跳着。

    “大掌柜,”袁本斋无奈,开口道:“秋暮夕月,始于礼记。周以后,祭月之风一直盛于皇室。至于赏月、玩月,前朝倒是曾有一些清流文士提及……”

    任何时候,提及清流,所有人都会变得小心谨慎。

    许沅不由觉得尴尬,对于历史和政治,她确实不大玩得转,勉强笑道:“既然人家没有这个风俗,我们做出的那些月饼,自然不会引起他们的兴趣。”想想阿满辛苦做成的那几大食盒的月饼,放也无处放,吃又吃不完,她一狠心一跺脚,索性送出去卖些人情……不过既然要卖人情,那就不妨卖个大些的。

    “这样,从明天起,恒盛源的员工实行七天工作制,每工作六天休息一天,逢春节、清明之类的节日,酌情增加休息天数。还有,再过五天就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现在生意比较忙,就休息三天吧,另外给公司每位员工发两块月饼,东西不多,略表心意。”

    阿满的月饼,大如圆盘,两个便足够七、八个人食用。

    袁本斋起身代恒盛源一众人等向许沅致谢,“多谢大掌柜。”自依云轩新伞发布会后,他已不将许沅视作普通女子,是以此时听到这些新奇的言论,也丝毫不觉得不妥。

    胡安泗来了兴致,“若是照主子所说,我们现在使用的纪年还要稍作调整,以和七天工作制相符。”

    “正要如此,”许沅将从前的日历向胡安泗细细描述,“你媳妇儿识些字,就让她找几个丫鬟先做起来,到时候通州、东街市和这儿都挂上一个。”

    “是。”

    八月十四那天,恒盛源的十几位员工,都领到了过节的月饼,以及大掌柜特许的三天长假,本该月初发放的工资,也因为要庆祝中秋,提前送到了众人手中。同时收到这份特别的节日礼物的,除了中州数位风流权贵子弟之外,还有通州的两位父母官,以及依云轩总监陆喜林。

    到了中秋正日,青台官邸里,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赏月会。

    内外院相连的空地处,置了一张拼凑而成的长桌,那些有些身份的下人丫鬟们,早早就坐在桌旁,周围站立的,则是等级较低的粗使小厮和婆子。

    而阿满做的火腿月饼、果仁月饼,也都被切成了小块,然后分装在一个个的小碟内,摆在了每个人的面前。

    为了避免下人们在主子面前拘谨,钟景庭和许沅只在开场时说了一些应景的祝福话儿,便退回内室。许沅吩咐了李成除了明日当值必需的人手外,其余的人都只管放开了去热闹。

    二人一起来到东院,许沅抱过钟小猫,看着儿子在怀里睁着圆圆的黑眼睛,又乖又安静的小模样,她干脆决定自己带上几天。便给于陈氏安排了三天假日,又送了她两块月饼,然后让赵党参驾车将她送回家中,与亲人团聚。

    中秋人月两团圆,赏花赏月食月饼,在升平三十五年的八月十五,这个观念,开始小范围的进入到了某些人的思想深处,仿佛是春天埋在泥土里的种子,等待着生根、发芽。
正文 第十一章 难圆
    西院起坐间。

    钟小猫躺在榻上,黑黑亮亮的眼睛看看许沅,再转过头瞧瞧钟景庭,“咯咯”地笑了两声,却又倏忽止住,然后眨着长长的睫毛,挥舞着一双小手,朝着许沅极认真地说道:“啊,啊,啊……”

    这样粉嫩嫩的一团,煞是玉雪可爱。

    许沅笑眯眯地低下头去,吻上他的手心,“猫猫想和妈妈说什么?”

    钟小猫嘻嘻笑着想要缩回手。

    他胖乎乎的胳膊似是一节一节地连接而成,许沅忍不住扑上去,银白的牙细细地咬在上面,更惹得钟小猫笑声不断。

    绿衣由后厨房端来一碗鸡蛋羹,在一旁微笑着看着这对母子玩闹,“主子,七哥儿该用饭了。”

    许沅接过鸡蛋羹,冲着钟景庭一努嘴,“唉,你来抱着猫猫,让绿衣也回去过节吧。”

    钟景庭浓眉一挑,慢腾腾地放下手中的古籍,一步步挪了过来,从榻上抱起钟小猫,“你一个人,行吗?”

    绿衣闻言也道:“主子,七哥儿还是我来照顾吧。”

    许沅用空着的那只手摆了摆,“没事,没事,不是还有他吗。去吧,我们俩儿能行,你明儿个一早早点过来就行了。”

    不过一晚上。难道两个大活人还摆弄不了一个小孩子?

    绿衣因私心里记挂着和家人团圆。便也不再强求。向两位主子福了福身。说道:“绿衣祝爷。主子。七哥儿中秋快乐!”

    “中秋快乐!好了。快去吧。”许沅边说边挖了一小勺鸡蛋羹。吹凉了送到钟小猫嘴边。

    临出门时。绿衣再回头望了一眼这其乐融融地三口之家。才唇边含着笑。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按照许沅地想法。钟小猫在这三天里。可以喝些牛奶。再喂一些米糊和鸡蛋羹之类地饭食。反正她也决定中秋假期要宅在家里。有这么个小东西陪着自己也不错。

    但是理想和现实。总是有些差距。

    第一次和父母睡在一张床上的钟小猫,欢呼雀跃、手舞足蹈,直到玩累了才沉沉睡去。小孩子的呼吸声,柔柔地软软地,轻得像风,细地像雨。

    两个人也不由得放轻了呼吸,蹑手蹑脚地凑到一起,脸儿贴上脸。

    “你笑什么?”

    “那你又笑什么?”

    钟景庭啄着她的唇,“雍儿耍赖的样子,倒是学足了你。”

    “耍赖就是像了我,规矩到是像了你,凡是好事你都要占。”许沅轻点着他的鼻子,“你就额头长得好看,怎么他不像你?”

    钟景庭的额头,又宽又阔,是相书上所说的天庭饱满。

    许沅吻着儿子的眉眼,“不知这只小猫长大了,会像谁多一些。”

    六个月大的孩子,其实仔细点看,还是可以看出他的样子像了钟景庭七、八分,只是许沅自己不甘心,不愿承认罢了。

    这下子,倒让钟景庭笑也笑不出,闷声说道:“性子像你。”

    “有心事?”她问。

    他苦笑,“我有什么心事?”

    她侧身躺着,“不愿说就算了。”

    总是这样,他热的时候她冷,他冷的时候她又热了……许沅竭力定了一定神,不再言语,她所祈求的生活与她正在经历的生活根本就是两样,又何必强求。

    钟景庭正要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嘴唇抖动了两下,终是忍住,缓缓地把所有的感情重新收回,再次压抑在心底。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钟小猫醒了,像所有不懂言语只能用哭来表达的小孩子一样,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啼哭,继而又演变成泪如雨下的嚎啕。

    许沅慌慌张张地起身,和钟景庭一起哄了半天,好不容易止了哭,又发现钟小猫不知何时,竟在床上画了一幅壮丽的山河图。

    她只得披了外衣,想到起坐间里拿件干净衣服,才挑了帘子,就见绿衣立在外面,她已听见七哥儿的哭声,这时便问道:“主子,这一晚上七哥儿没闹吧?”

    许沅一面去翻东院拿来的那包衣服,一面说:“闹倒是没闹,就是尿了……”

    绿衣掩了嘴笑,看主子已拿了一件上衣,就又帮着配了一条绸子的开裆裤,“还是您和爷先起,我来照顾七哥儿?”

    许沅晕晕沉沉地垂着眼,勉强打起精神,道:“你还是个孩子,怎么照顾他?你嫂子身子也不好,”她想了想,“给胡安泗媳妇抱去吧,她也是两孩子的娘了。”

    绿衣先谢过主子怜悯,又手脚麻利地为七哥儿穿了衣裳,然后一手抱了小主子,一手拎了那包东西,退了出去。

    钟景庭已经穿了一件水青的绸布长衫,许沅进来的时候,他正在穿鞋,听见她的脚步声,他就略顿了一顿,然后提了鞋子站起身,“不用等我吃饭了。”

    许沅眯着眼往床前摸,等到看到那一滩湿渍时,则停住了,扭了身子问他,“又要出门?”

    钟景庭从梳妆台上拿了他的折扇,由左手交到右手,道:“老太太要将雍儿接去公爷府上,我今日便要送他过去。”

    仿佛是三九天被兜头淋下一盆冷水,许沅冻得牙齿乱颤,“这是做什么?”

    “就知道你要胡思乱想,我这几日才不敢同你说起,”钟景庭揽她入怀,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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