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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璟帝不断颌首,“不错,我媚氏子孙惟有同气连枝才能抵御外敌固我大周。锦和,既然错过了大礼之日,便向锦平与逸寒敬一杯酒以全礼数吧。”宫人闻言立时奉上了酒壶酒杯。翎瑶亲自酙了酒,端一杯先敬翎瑚道:“姐姐,前事莫究,喝了我手上这杯吧。”
翎瑚在双亲目视下不得不接了过来稍稍沾唇。翎瑶又取过一杯敬向逸寒,“姐夫,瑶儿祝你和姐姐比翼连枝,白头偕老。”“啪”地一声,翎瑚不轻不重地将酒杯置在桌上。逸寒只作未见,接过酒杯后一饮而尽,“愿承妹妹吉言。”
一时文璟帝让人另设了座椅让翎瑶坐下,乐师重新起乐,丝竹声中舞姬们着五色锦衣,如彩云般在欢声笑语中旋舞不停,惹得人目不睱接,叫好不迭。翎瑚自翎瑶来后便失了兴致,此刻便借口更衣步了出去。逸寒几杯下肚,也借故慢慢步出。春日的夜晚仍带着些许凉意,月色清冷,映得那琉璃瓦也是一片冷色,与殿内的喧嚣欢闹格格不入。逸寒仗着身子骨强健也不披斗篷,只负手沿着廊檐行至一僻静处站定。不知何时,有人蹑足行来,娇声而唤,“姐夫。”
逸寒回首,见翎瑶披着一领孔雀毛织就的斗篷,华彩生辉,一如她脸上神采,“姐夫,你不识得我了么?”“十妹这样特别,我一时看住了,哪会不识得?”逸寒转过身来,面上带着几分笑意。翎瑶则似对“十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笑意一敛道:“才几日不见,你就改了称呼么?‘朱砂’可是姐夫你亲口替我取的名,我喜欢得紧,还想多听几声来着。”
“朱砂只在某时某刻,眼下你就是我的十妹。”逸寒的语气平淡无波。翎瑶走近他几步,月色笼身,如同为她披上了一件月色纱衣,稍掩其锋芒,“姐夫这是要忘掉那一时那一刻么?可我忘不掉,总是记在心里,时时拿来回味。”逸寒唇边笑意深深,“温故而知新,你时时拿来回味,必定从中得出了许多。”“当然,”翎瑶依着他而站,月影下几乎成了一人,“我越回味越觉得姐夫你不简单,绝非常人。”“是么?”逸寒低头注视翎瑶的妩媚笑顔,“我看十妹你也绝非常人呢。”
翎瑶笑的更媚,眸光流转下如一池春水涟涟,迷人魂魄,“那么姐夫是更喜欢姐姐,还是更喜欢我呢?”
“我最喜欢聪明的女子。”
“那我在姐夫眼里能算得上是聪明女子么?”
逸寒点了点头,“你很聪明。”
翎瑶娇笑,“姐姐呢?姐姐聪明么?”
逸寒摇了摇头,“笨。”
“不错,姐姐是笨了一点,而且她不止笨,还总以为旁人比她还笨。”
逸寒淡然一笑。
翎瑶软软靠上他的肩头,仿佛是不胜酒力,“不过傻人有傻福,姐姐有父皇宠、母妃疼,宫里诸人都不敢逆她的意,除了祈枫哥哥。”
“祈枫?”逸寒眸中疑惑,好像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翎瑶解释道:“祈枫哥哥就是如今北齐的晋王,蓝祈枫。他幼年被送来大周做质子,直到两年前齐暄王用三座城池换他回去,他都是住在宫里。我、姐姐还有他岁数相仿,可以说是一起长大,比别的兄弟姐妹更亲近些,而且祈枫哥哥聪明过人,长得又好,姐姐虽说时常不肯听父皇的话,不过他的话都是肯听的。那年听说他要回去,姐姐哭得什么似的,还说要同他一起回去呢。”
逸寒容色未变,“一起长大的情份,说声要走就走,难怪你姐姐伤心。”翎瑶轻轻叹息了一声,“可不是,那几日姐姐成天往祈枫哥哥那儿跑,听说临行前那一晚,她一夜都没回自己的寝宫呢。”逸寒眸色一凝,像是有寒雾笼罩。翎瑶伸手捂住自已的嘴,转了转眼珠才松开手,自悔道:“姐夫,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逸寒一勾唇角,神色已恢复如常,“说错了么?我不觉得。”翎瑶似乎大大松了一口气,“姐姐与姐夫才刚大婚,我不该提这个话头,传些有损于姐姐清誉的话。”逸寒望了望高悬的明月,信步往回走道:“你姐姐是否做过什么有损于她清誉的事,我该是最清楚的,你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分别?”翎瑶眉心朱砂痣一动,默默跟在逸寒身后不再说话。
翎瑚这时正换好了衣裳从偏殿出来,见他们两人一齐过来便冷眼相视。翎瑶早已看见她,此际却假作不见,挽住逸寒的手臂亲热道:“既然没有什么分别,姐夫,那我们上回未完的事何时才能继续啊?”
逸寒一挑眉尖,“你说何时就何时。”
“好,一言为定。”翎瑶笑靥如花,款摆腰肢往里走去。
翎瑚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回首恼道:“什么没有分别?你要敢动她一动,我就即刻同你和离!”
“你不是日思夜想要同我和离么?我给你这个机会,你该高兴才是啊。”逸寒走近翎瑚,眼中全是和暖笑意,“还拿这个来要挟我,糊糊,你真是笨得可以。”
翎瑚一侧身,甩过挽臂纱道:“反正你要是不想和离的话,就不许动她。”逸寒伸手将飞扬的挽臂纱攥在手中,“我不动她,你就不会同我和离么?”翎瑚不作声。逸寒将蝉翼般的臂纱绕在指间,“既然我不动她,你也要定要与我和离,我想来想去,还是动她的好。”
“你敢!”翎瑚厉色回头,却发现逸寒不知何时已收拢了挽臂纱,像束带似的束住了她。“糊糊,你这个妹妹很不简单。”
“不简单又怎么样?你不许动她。”
“我不动她,可我想知道得更多。”
“你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不许你去找她。”
“她的事你都清楚?”
“八/九不离十。”翎瑚觉着逸寒将她越缚越紧,不安地扭动一下身躯,“快松手,你想勒死我么?”
逸寒手上又加了一点力,令她一动也不能动,“我不想勒死你,我是想每日一亲。”
翎瑚吓了一跳,“你敢胡来!这里是明英殿,都是人。”
“那又如何,在这里你就不是我的小媳妇儿了吗?”逸寒低下头,作势欲吻,“糊糊,今日你又逃不掉了。”
翎瑚闭紧双眼,抿紧双唇,心里又开始大骂逸寒下流。逸寒看她在月光下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眼中一点笑意凝结不散。他是喜欢聪明人,可是再多的聪明人,又怎抵得上一个清如净泉的有趣人?翎瑚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那意料中的一吻,她睁开眼刚想看看逸寒在耍什么花样,额心就是一烫,心头也随之一暖,寒凉的夜风就此悄然散去……
第18章 与狼共枕
深夜,宁王依旧姿式端正坐在窗下挑灯看书,此处是文璟帝特意拨给他暂居的随雅园,地处僻静又方便进宫。遥遥更鼓传来,他伸一伸腰,就听窗下有人娇语,“六王叔是不是想要就寝了?”
宁王瞥一肯窗外黑影,“知道你今日宿在宫内,出来不易,有什么话快说罢。”
兜帽下翎瑶的神情看不分明,“恐怕以后再来都是这个更点了。父皇要我留居锦凰宫,不能再回倚秀山庄了。”
“是你父皇起了疑心?”
“应该不是,”翎瑶的眸光中闪出几分讥诮,“父皇大约是想起我这个女儿与他的宝贝十分相似,留在宫中可以慰他的慈父之心。”
烛火映得宁王脸上半明半暗,“你这次回来就是要留在宫中,这不是正遂了你的心?”
“那六王叔呢?可想到留在此地的计策?”
“今日饮酒舞剑,酣畅开怀,谁知一宿后眼疾复发,须留在雁京多住上几日。如何?”
翎瑶仰首一笑,“到底是六王叔。”
宁王对她这句赞言十分冷淡,“今日萧逸寒如何?”
“他?我看不透他。”翎瑶说得轻巧。
宁王敛眉道:“我还以为你已将他看得十分通透。”
“初看的确如此,可是话越多,越觉得看不分明,惟一肯定的是,他一定很喜欢姐姐。”
“何以见得?”
翎瑶垂眸,掩去那刹那间的嫉恨,“一个男人愿意为她做乌龟,你说有多喜欢?”
宁王眸中精光一闪,瞬间又黯谈下去,“肯做乌龟的狼,就如想做鸡的鹰,毫无用处!”
“也许……”翎瑶有几分不确定。
宁王沉着道:“就算不是个废人,这也已是他的软肋,到时如有必要自可利用这点。”
翎瑶点头。
宁王又问,“他们几时回漠北,可探听出来了么?”
“再过七日就启程。四王叔、五王叔他们到时都回去了。”
“好。”宁王抬首望向无尽暗夜,“等他们走净,就该我们出场了。”
“糊糊,你妹妹的腿是天生不好,还是之后出的事故?”逸寒在翎瑚的再三要求下将自已包成了一个蚕茧。翎瑚自已也学了乖,多要来一条被后和衣睡了进去,朝天仰卧,目不斜视,“是小时候生病得的,我还记得母妃为此哭了很久呢。”
逸寒沉吟着问,“她病好后可有什么变化没有?”
“没有。就是偶尔别宫里有几个淘气鬼笑话她,学她的样子走路,她不高兴,有时脾气有点古怪而已。”
逸寒沉默不言。
翎瑚回想着幼年时的情形,“小时候父皇很疼爱我们两个,赏赐的衣裙用具都是一模一样,宫里人有时候都分不清我们谁是谁,直到她那次生病,凭着走路的姿态才分了开来。再之后她就不肯同我穿一样的衣裙,用相同的东西了。”
“她同你一样心高气傲,本来不分伯仲,突然间分了高下,自然不会再与你相近。”
翎瑚不赞同道:“虽然她打扮得与我不同,可还是成天同我一起玩啊,直到……”
“直到有一天,蓝祈枫回了北齐,她就再不同你来往了。”
翎瑚脸色一变,“之前也还相与,后来天热暑气渐浓,父皇便带着我们去倚秀山庄消夏。临回来前,她突然说她不想回宫,又说自从腿上有疾后父皇就不像从前那样喜欢她,母妃也成天只想着教我跳舞,宫里人都打喜欢拿我同她作比,她自知不如,索性一个人留下得个清净。父皇起先不肯,后来耐不住她哭闹,想着她身子不好,留在山庄里也好将养,故此就准了。”
“这两年你们有没有去看过她?”
“她总是不肯回宫,父皇动了气,消夏都选了别地。母妃和我倒去过几回,只她一味推病,见了也没什么话说。”
逸寒若有所思。
翎瑚微微侧首看他道:“你才说是祈枫回去,难道这一切都是为了祈枫?”
“你自个都说他是天边月,人人都爱。”逸寒语中略有嘲弄。
翎瑚横了他一眼,继续望着头顶大红喜帐。翎瑶也喜欢祈枫么?他们三个总在一起,她唤他作“祈枫哥哥”,像条小尾巴似地跟在身后……可是无论如何,祈枫的心里只有一人,绝不会再多一个相似的影子!
翎瑚脸上神色变幻,逸寒一一尽收眼底,“糊糊,有一种狼叫作孤狼,不听狼王指挥,也不与群狼合作,独来独往,即使受了伤甚或断腿瞎眼,它也能凭一已之力得到比别的狼多得多的食物。你知道是为什么?”
翎瑚摇了摇头。
“它会偷抢别人到手的猎物,即使每处只分一杯羹也比别人得的多,更比人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