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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无殇-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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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界本就没有公平可言,谁人不无辜,可谁人在乎你无不无辜。
  弱肉强食,心狠手辣,这是修莛给我上的课。
  片刻,修溦低声道:“你走吧。我没有话可说,你料对了,就是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我。”
  离开的时候我又看了一眼修溦清丽的身影,不知是这冬日的天阴冷的凄凉,还是人本就如此,我只觉得此时的修溦萧条的令人心寒。
  出了屋子候在门外的小淅赶紧给我披上毛皮外衣,又塞了暖手炉给我。刚拐过游廊的转弯处,便看见了宁宇长身玉立的等候在那。
  互相客套寒暄过之后,宁宇进入正题,“修溦说了什么?”
  你当真做了君子,没有偷听?我是不知。
  “姐姐似乎对我颇为记恨,除去指责泫汶外没有说过其他。”
  暮色中宁宇清朗的面容泛着青色的冷光,他说:“已经过去一天了。修溦对每个人都体贴周到,不知谁狠得下心欲置她死地。”
  我带着浓厚的关心道:“老天不会为难好人的,相信殿下和大人定能还姐姐清白。”
  宁静中闻得宁宇一声轻叹,他说:“我送夫人回去吧。”
  水汶阁内烛火摇曳,浞飏那英挺的身形映在窗纸上,虽然模糊失真我却熟识。
  进屋见修涯也在,坐在浞飏对面的圆凳上。多日不见,他的胡子似乎更长了,杂乱丛生的样子,那本是清澈的双瞳被淡淡的愁色取代,这天塌地陷不曾变色的男儿在此刻同样让人觉得愁云惨雾的心忧。
  浞飏几步掠到我面前,抬起我的脸,问到:“修溦打你了?”
  我推开浞飏的手,退后几步道:“姐姐气我是应该的。何况在这个时候谁还能冷静的了。殿下不必管我,当务之急还是为姐姐洗清冤屈的好。泫汶没用,没有问出姐姐的话来。”
  修涯拍桌而起,指着宁宇道:“你是不是糊涂了,修溦都什么心情了,你怎么能让泫汶去看她,你这不是为难她俩吗?”
  修涯你说这番话是不是表明你是相信我的。
  宁宇脸色一暗,低声道:“是我大意了。名穆那边怎么样?”
  修涯眉目一紧,道:“死了。我刚想制住他时,服毒自尽了。”
  宁宇道:“此事越来越不简单了,名穆少说也在修家十几年了,忠心耿耿的办了多少实事。却不过几天的功夫就似变了个人一般。”
  修涯接道:“是。浞飏,你想这事会不会和地杀有关。幕后的人到底在我们身边放了多少暗桩?”
  浞飏道:“现在没有时间想这些了,对方做的滴水不漏,我们怕死查不出什么来。眼下恐怕只有一个办法了。”
  修涯与其对视,心领神会道:“好,我这就回家,希望祖父可以说服凤家。”
  “恩。”浞飏点头道:“只要凤家不追究此事就可以瞒下。”
  宁宇与修涯离开后,浞飏拥我入怀道:“今夜还有许多事要忙,我就不留下了。你记得要让丫头给你上活血化瘀的药。”
  “恩。你不用担心我,姐姐没事也好还我一个清白。”
  浞飏捏着我鼻子道:“你这女人还计较这些呢。”
  我推开他道:“谁让你怀疑我的。你赶快走吧,别耽误正事。”
  凤家现如今膝下仅有凤悻红一个孩子,平时定是疼如珍宝,又岂是那么好说服的。再说就算是凤家答应了,以昊殇的能耐闹你个天下皆知还不容易。
  可是,世事变化无常,往往超出人们的预期。
  也许除了修溦,我们这些人当中没有一个人会想到这件事会以那种方式了结。
  第二天,天还没亮,府内就传来纷杂人声和阵阵动乱,小淅拍开我的房门,急匆匆的说:“夫人,太子妃死了。”
  

  世路如今已惯,此心到处悠然。

  世路如今已惯,此心到处悠然。(四)
  “什么?”我匆忙的穿衣下床。
  小淅气息很急,喘了口气道:“今早叫门的丫鬟发现的,尸体已经冰凉了。川富正守着呢,太子不再府内,他让奴婢来请夫人过去拿个主意。”
  哈,这一来二去的,我这女子倒是成了府内做主的了。
  川富脸色黯淡的守在东厢屋外,见了我神情前所未有的恭敬,说:“殿下不在府里,川富不敢自作主张,还请夫人给拿个主意,这事要不要先通知修家?”
  “我也做不了主,还是找到殿下定夺吧。”说罢转身对小杨道:“小杨,务必尽快告知殿下。”
  走进屋内,昨晚我还来过这间屋子,可当时的我沉浸在小胜的得意与轻狂中,竟然忽略了修溦彻骨的绝望。
  修溦闭着双目神色安然的仰面躺在榻上,脸色透明的白皙,了无生气,耳上的穗状黄金耳坠没了踪影。
  我探上她的脉,没有脉象,死了,吞金而亡。
  这骨子里柔弱的女子在最无助的时候居然能下这么大的决心,居然能有勇气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我想,她在乎浞飏胜过于自己的性命,她借着死亡把漩涡的中心推到我身上,她以死亡向我发起最后的反击,她用死亡来向浞飏示警。此时此刻她不在是地位尊显的太子妃,禁足东厢,她不过是失望绝望边缘徘徊的女子,唯一拿得住的便是自己的生命。
  若不是我当日的莽撞,若不是我承认了自己的仇恨,仅凭猜测修溦未必会有此一招,未必会选择死亡。是我疏忽了,忽略了一个把爱情当作信仰的女子内心的能量。本想借机挑起修家同凤家的争斗,本想借此来打击修家的名声。然而,修溦一死,这一切都结束了,反而使修家有了发难的理由,也同时把我自己陷入了最不利的境地。
  修溦,是我小看了你。
  那琉璃灯内红烛燃尽,竟是一桌红泪泣血。修溦,死亡未尝不是种解脱,你知道吗,有些人连死都由不得自己选择。
  愣神间,见眼前人影晃动,三名男子俱是急速奔向修溦的尸体,浞飏、修涯、宁宇。
  只有身后的人默立不动,安静的站在我身旁。虽然没有言语的交流没有眼神的接触,但昊殇的出现莫名的让我心安。
  浞飏低声道:“确是自尽而亡,没有疑点,只除了这个。”浞飏举起修溦的右手,手心中是一个血迹斑斑的“冤”字。使用指甲一笔一划深深的刻在手上的。我听到了男子抽涕的声音。
  浞飏转过身来,脸上的茫然之情尚不及退去,和慢慢涌现的悲哀之情相交融,竟让我觉得陌生,他问我:“怎么回事?”
  我一时语塞,原本想好的说辞竟然卡在喉间说不出口。
  宁宇已经冲过来抓着我的脖子把我按在一侧的墙上,眼底风云狂涌,看我的眼神无比怨恨似要把我生生活吞,冲着我吼道:“说,你昨夜到底和修溦说了什么,为什么非要逼死她?”
  我被他勒的喘不过气来,血直直的涌上头。突然,一只手拂开了宁宇的钳住我的手,身形俊秀的脊背把我护在身后。冰冷的空气重回肺中,我捂着嘴咳嗽起来,却震惊的看清了救下我的人的侧脸,昊殇。
  昊殇面色温润清冷,淡淡的眼光中却透着我从没见过的真切与坚实。他说,对着宁宇,“你冷静点,没有证据谁都是清白的,有我在,由不得你妄为。”
  宁宇脸色一暗,便要冲过来。修涯出手拉住了他,眼里也是撕裂般的悲痛,却比宁宇多了几分清醒,“宁宇,不只有你一个人伤心,我是修溦的哥哥你忘了吗?我的难受不会比你的少,但是若是修溦还活着,她会愿意看到我们这般没有理智的乱来吗?”
  宁宇这才安静下来,但眼睛依旧满含怨恨的盯着我。
  浞飏开口,在他安静的看着我被宁宇勒得几乎窒息后,他依然言语冷然的对我说:“我想听你说。”
  你想听我说?我在这悲伤的气氛里不合时宜的冷笑,听到自己尖锐的笑声回荡在这四个男人身旁,我说:“一切的话昨夜我已经说过了,不知殿下还要泫汶说什么?”
  在这个时候,除了默默护着我的昊殇,最冷静公平面对我的竟然是修涯。他对我说:“泫汶,这不是任性的时候,现在的情形下你的确是最有嫌疑的人,有什么话不要赌气,说出来。看看修溦,因为与浞飏斗气,到死我们都不知道她心里想说的话,令她蒙受不白之冤。泫汶,修溦的路不要再重复了。”
  修涯说得极慢,声音很低,却在我心里激起片片涟漪,泪就是在这种情绪下不自觉的盈满眼眶。
  我昂着头,倔强的不让眼泪流出,冷冷的说:“在你等眼中泫汶不是狡黠的女子吗,怎地,一夜之间,我会愚蠢的把自己至于这般境地。逼死修溦对我有什么好处?”
  宁宇道:“若是修溦以死告警呢?”
  “那大人以为泫汶有怎样的阴谋值得姐姐这样牺牲呢?”
  宁宇语塞。
  浞飏看着我,眼底掠过些许探究,眸深色冷的说:“你这是什么态度,没有人说是你的责任,我们不过是想知道那晚你同修溦说过什么,毕竟你是最后一个见她的人。”
  我眼光掠过宁宇讽刺道:“这便是殿下口中的相信吗?”
  浞飏脸上浮现几丝怒色,走过来狠狠拽着我的胳膊,怒道:“已经不仅仅是一条人命了,你还在计较这些小事吗?”
  “小事?殿下认为自你口中一味的试探对泫汶而言是小事吗?修溦为何伤心欲绝殿下当真不知吗?”
  闻言,浞飏微愣,眼中首现痛色,不待说话,便被迎面一拳打的跌跌撞撞的后退。
  修涯脸色铁青,迎面又是一拳,浞飏半边脸登时红肿,嘴角流出血来。修涯道:“不管你爱不爱修溦,你既然娶了就应该保护她,让她平白受冤不说,还逼得她绝望自尽。浞飏,你说,你怎么就不能说你是相信她的。”
  浞飏木立不语,倒是昊殇站出来道:“修涯,这是不能全怪殿下,没有确实的把握为修溦翻案之前,殿下不轻易开口是最理智的选择。换做是我也会如此。”
  修涯笑道:“是呀,你二人俱是冷静理智的人,不会感情用事。可是结果呢,是修溦还是凤悻红活下来了?”
  沉默片刻,浞飏才道:“现在关键是揪出幕后之人,是谁嫁祸修溦害她冤死的。也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修涯静静的看着浞飏良久,才搂过浞飏的肩道:“是,我们决不能让幕后之人得意。”又悲哀的看着修溦,低声说:“修溦你放心去吧,哥哥不会让你无辜冤死的,你的冤屈哥哥一定给你讨回来。”
  好一幅兄弟情深。我心里冷笑,面上无色道:“泫汶非清白之人,就不在此招人生疑了。几位爷若是得了证据,随时可来水汶阁抓人。”
  说罢转身离去,没有看任何人一眼。浞飏的手似乎想伸出来拉住我,却绵软无力的恰好与我擦肩而过。
  刚刚迈出东厢院门,便迎面撞见一人,一干宫女簇拥下的王后修莛,她神色匆忙面带悲楚,见了我立马转换表情,怨毒之情油然而起。
  然,她没做停留,只在于我擦身时低声说了一句话,言语狠厉的冰冷。
  她说:“你竟敢向修溦下手,瑭姻,这可又是你逼我的。”
  回到水汶阁,修莛的这句话依然盘旋在脑中挥之不去,我左右思筹却不得所解,实在是看不出她在哪里布好了局。
  小淅已经端上了午饭,冒着腾腾热气的饭菜色味俱佳,我却如同嚼蜡,没有丝毫味感。倒是几只蚊虫恼人的紧,嗡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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