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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姑+1番外 作者:时久(晋江vip2014-04-15正文完结)-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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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北面温泉边的暖阁,正是之前颖坤养病之所,宫室内的器物摆设还保留着她居住时的模样。
  齐进这次留在行宫没有随军,送走皇帝时生龙活虎意气飞扬,回来就成了病怏怏大气都喘不上的伤员,一见着皇帝就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痛哭,自责没有坚持要求跟在陛□边,关键时或可以身相护,病中也能好好伺候照料。他一边哭一边狗腿地上去托着皇帝的手把他扶下车来,回头对车旁的颖坤道:“杨校尉,能否帮小人扶陛下一把,咱们一人一边搀着他。”
  颖坤骑马跟在御驾之侧,下马过来,没有去另一个侧搀扶,而是弯腰恭谨地问:“陛下,要不要臣背您进去?”
  齐进以为自己听岔了,看她神情恭敬严正,不像说笑的样子,杨校尉一向给他的印象也是端正严肃的。他抬头去看皇帝,陛下一脸吃了苍蝇吐不出来的表情,忿忿把他的手甩开:“不用了,朕还没有病入膏肓走不了路!”拂袖大步走到前头。
  齐进落在后面,他诧异地转头看向颖坤。颖坤嘴角带着促狭的笑意,发现他在看她,笑意一收,顿时变了一副面孔正色道:“齐大官,莫让陛下一人独行,快快跟上罢。”
  齐进心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怎么会因为九年后重见杨校尉,见她沉稳端方,就忘了她当年的德性呢?
  不过,陛下这回出征,似乎大有斩获啊。
  因为这偶然的发现,安顿随行将领时他就长了个心眼。皇帝想让颖坤住在行宫内,最好是就在他隔壁;颖坤觉得其他臣僚都住在配院,先前她和七郎居住的院子里行李衣物犹在,也应当住到那边去。两人争论不下,齐进就出了个折中的主意,让她住在原先的东配院,如今已经圈入行宫范围,与暖阁之间有水上回廊相连,来往也都便利。
  他的理由也充分得很:“校尉与众将军虽都是军中武将,但男女有别,杨将军又不在,杂处而居岂非不便?不如分院入住,男子在西院,女子在东院,各自便宜。”
  这么说也没错,合情合理,只不过女将只有她一个,东配院就成了她一人的住处。
  行宫条件优渥,加上温泉疗养,兆言比在景州大有好转,各方军情奏报也陆续送到燕州行宫来由他批阅定夺。
  自从御驾在景州被女直偷袭遇险,吴军也开始对东北方的女直心生警惕,除增派禁卫保护皇帝安全,景州平州等地也增加驻军,防范女直再次入侵骚扰。此举必然会分散前线的兵力,拉长战线,天气又迟迟不回暖,连降春雪,形势其实是对吴军不利的。
  但是鲜卑人也遭遇了麻烦。宇文敩那些成年握有兵权的儿子始终是上京动荡不安的隐患,拓跋辛挟持幼帝不能服众,叛乱频生。拓跋竑兵败身死,精锐折损,拓跋辛也明白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把燕蓟打回来了,又悄悄把精兵抽调回去平叛。鲜卑军虽然只少了一万多人,战斗力却是大减,两军在长城边拉锯对峙。
  颖坤在燕州之战受的重伤,以为已经彻底养好,但是再经景州一役,天寒地冻,她那条骨裂过的左腿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爹爹在世时也常听他抱怨年轻时筋骨受的伤,年纪大了全都回来讨债,一到阴雨天就要受罪。她心想莫非自己才二十几岁就要落下个老寒腿?想想都发怵。于是听从大夫建议,每日在温泉中浸浴,祛风除湿,确实有所改善。
  东院比西配院好的一点就是,东院邻近温汤源头,也有温泉汤池,前朝时只有地位尊崇、倍受宠信的大臣才有资格受赏居住于内。如今虽然和行宫打通连成一片,但池与池之间有围栏花格隔断,这片几个池子就成了她的独享。
  其实行宫里二十来座各式温汤,也只有皇帝一个人在泡罢了。
  宫中人丁稀少,原先的数百名宫人都被遣散,只留下一成洒扫庭院,每人必须单独打理几座宫室,劳务繁重。皇帝自有从洛阳带来的齐进等人伺候,不会让魏国旧属近身。整个东配院一共只有四名婢女,颖坤在外行军自理惯了,也很少让她们服侍。
  所以当她在氤氲的热气中隐约瞧见一个翻领窄袖胡服男子的背影时,立刻心生警觉。她刚坐在池边沐足,身上轻罗丝衣还没有脱,抓起一件半臂披在肩上就追了上去。
  夜间行宫内更显空旷幽静,为了俭省节约,池上回廊每隔数丈才有一盏宫灯照明,晦暗不清。入夜后气温骤寒,宫内水气丰沛,起了一层薄雾,和着温泉逸出的白汽,缭绕弥漫,衬得离宫有如仙界幻境。
  颖坤涉水而行,走到行宫内多座汤池川流交织的地方,水汽更盛,如云似雾,几步之外就看不清了。那个胡服男子不见了人影,周围寂静幽暗,只听见池底泉眼咕嘟有声,和她一个人走在水中带起的声响。她也不确信是否真有其人,但仍不放心,准备回去召集侍卫搜查。转身刚要走,忽然有人从背后伸过手来,蒙住了她的眼睛。
  这么一蒙颖坤就心里有数了,在那双手下暗暗翻了个白眼。这种“猜猜我是谁”的把戏,五岁以上的孩子就不屑一顾了。她认识兆言时,他已经七岁,但是一直跟刘才人住在偏僻的侧宫,也没有其他孩子陪他玩耍,刘才人只会用这个逗他开心。两个孩子刚认识,他便也用这个来与她玩,被她狠狠鄙视了一通,拉着他到御花园里见识了一番大孩子应该玩的东西。用她的话来说,兆言仿佛“饥饿的小老鼠掉进了蜜罐里”,一个全新的瑰丽世界在他眼前展开了。
  身后的人果然用怪腔怪调的声音在她耳边问:“猜猜我是谁?”
  颖坤叹气道:“陛下,别玩了好吗?臣还以为行宫里混进了胡人刺客。夜里灯光不明,万一被侍卫误会成不法之徒,失手伤了陛下如何是好?”
  “这个不用担心……”他咕哝了一句。
  颖坤稍稍摇了摇头,眼睛上的手也随她而动,不让她挣开。“陛下可以放开我了吗?”
  他从侧面探过头来看她:“末儿,我发现你蒙着眼睛的样子挺好看的,安静乖巧,不像平时……哼。”他想绕到正面来看她,但那样势必要松开双手,于是又绕回去。眼睛上的手拿开了,随即一条折叠的素色丝帕覆了上来,蒙住眼睛在她脑后打了个结。
  她感觉到他在面前端详了自己许久,而且离得很近。“陛下引臣来此所为何事?难道是想跟臣重温儿时游戏,玩捉迷藏吗?”
  “一刻不刺我一下你就难受是吧?”他在她脸颊上轻轻捏了一把,“本来是去找你……算了,我带你去个地方。”执起她的手,一手揽着她的肩牵引她在水中前行。
  颖坤不适应目不能视物的黑暗,脚尖点着池底走得很小心。走了一段发现池底平坦,渐渐放了心,冷不防踩空一级台阶,更不知四周是何状况,身子一歪便向侧面倒去。触手可及只能抓住兆言的衣襟,他伸手一抄抱住她,也跟着倒了下去。
  这里是汤池之间引水的沟渠,水深及膝没有危险,但渠壁并不像池子里修得光滑圆润,多有尖凸棱角。颖坤后脑撞到一处石棱,被他的手抢先垫了一下。她没有撞疼,那只手却想必撞得不轻,她叫了一声“陛下”,就想扯开眼睛上的蒙帕去查看。
  兆言按住她的手:“别动。”
  两人一上一下躺在引水石渠里,水声汩汩潺潺。她的头发衣服和蒙在眼上的丝帕都打湿了,那丝帕本是纯净素白,洇了水后显出玲珑剔透的玉色,正与她肌肤相衬。丝帕上绣了一枝红梅,正好折在最外层,经水红艳欲滴,与其下的红唇交相呼应。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了一个来回,呼吸不由渐渐加深了。她躺在他身下,发鬓微湿,凌厉讥诮的眼神被绢帕阻隔,螓首枕在他掌上微微仰起,如此任君采撷的诱惑姿态。
  颖坤被他压住起不来,又唤了一声:“陛下?”
  “末儿,我又改主意了……”他悄悄把她的手别到腰侧箍住,凑上前来,“刚刚我去找你,其实是打算向你讨债的。”
  “讨债?讨什么……”话音未落,她自己也想起来了,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落入了不利境地,觉察到他气息的异样,抿唇不语。
  平时与她说话拌嘴,视线都落在她灵动的眉梢眼角,此刻眼睛被蒙住了,那双红唇就成了脸上最吸引人注目的所在。那些细微的动作看在他眼里,全都成了魅惑的引诱。看不到眼睛,他的胆子也比平时更大,俯身下去张口含住。
  本来就是她应诺的,晚了一个月才践行,还得加点利息呢。
  与上次在御花园小阁相比,这回他吻得十分小心而克制,轻柔辗转,循序渐进。颖坤的手掌抵在他胸口,感觉他呼吸的起伏和频度。她心里想,只要他稍微显露出一点气急闷喘的征兆,她立刻就把他推开。
  但是始终没有,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节奏,呼吸深了便浅啄轻点,顺畅了再纠缠深入。到后来她自己也分辨不清了,那只手顺着他的胸膛软软地滑下去,滑到他的背后,抱住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防河蟹,分成两章。
  上面这句不代表马上会更下章,因为还没码完_(:з」∠)_


☆、第十一章 水龙吟3

  相互吸引共鸣奏响过的身躯,不需要太多动作言语;彼此贴近就能感受到那份吸引悸动。上一回是在隆冬;重衣厚氅;不像这次都只穿得轻薄;又被泉水浸湿;隔着薄软的绢帛肌肤相熨,即使是在水中;熨帖的地方也仿佛着了火似的烧起来。
  兆言在上还好;颖坤全身都被水打湿了;那层薄透的罗衣已经变得半透,水下的衣摆如云雾飘散;水上则紧贴在她身上。他的手从后腰那里慢慢抚上来,抚过她圆润流畅的臀胯,凹陷纤细的腰身,在胸腹相接处忽然遭遇了阻碍,他需腾跃而起,才能覆上那处高耸的山峰,柔软饱满的触感让他再也无法挪往别处。
  这与他印象中的勾勒想象不尽相同。上一次见她夏季清凉的装扮还是十五岁时,少女青稚的身躯初具曲线,不过是微微隆起的丘陵。此后再见,她或服斩衰、或着礼服、或披战甲,身姿线条并不明显。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悄悄长成了如此妖媚姣好的身段。他心中暗想,决计不能再让她和军营里那些汉子们混在一起了。
  兆言放开她时气息尚稳,反而是颖坤双颊酡红气喘吁吁。他似乎刚沐浴过,那股曾让她心悸战栗的浓烈气息并不明显,又被温泉里硫磺的气味掩盖,必须贴得很近才能闻到。浑噩间感觉到他的退离,她甚至不舍地双手在他背后轻轻带了一下,身子弓起追赶上去,随即醒悟过来自己做了什么,退后落进水里。
  他当然觉察到了这个细微的举动,唇角悄悄勾起一抹笑容,在她耳边吻了吻,柔声问:“可以吗?”
  颖坤后脑还垫着他的手掌枕在石棱上,颈后凌空也很不舒服,脱口问:“就在这里?”
  这无疑等于默认了他的要求,他脑中一热,双臂一抄将她抱了起来:“那就换个舒服的地方!”
  颖坤腾空而起,不禁伸手环住他的颈项,想起他肺上箭伤还未痊愈,连忙道:“陛下,大夫叮嘱不可出重力,快放我下来。”
  “没几步就到了。这点力气我要是都出不了,”他一边走一边吻她面颊,笑得邪气,“一会儿还怎么继续?”
  果然没走多久就放她下来,这回的水深了些,齐到腿腹,大约是到了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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