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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秀公主 作者:繁朵(纵横2012.8.1完结)-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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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线娘一头雾水,却听李十七娘淡笑着说道:“父亲一心想叫我嫁给贺夷简,无非是因为,河北三镇中,贺家子息单薄,贺之方总是要将节度使之位传给亲生儿子的,只是三镇的节度使之位,可不是梦唐钦封的爵位,由着前人指了谁继承,就是谁!贺之方与其兄弟,可不就是一个例子?何况贺夷简骄横之名,三镇皆知!那贺怀年比他长了十余岁,若不是高夫人手段了得,将自己的侄女嫁给了他,姑侄两个,算计得贺怀年至今无子,贺之方的年纪也大了,这贺夷简如今年未及冠,要压住义兄,就很不容易了,更不必说,魏博五州之中,骄兵悍将岂是容易控制的?”

拓拔文锦沉吟道:“娘子这番试探,未知以为这贺夷简如何?”

“骄横!”李十七娘淡淡一笑,话锋却又一转,“不过还没到目空一切的地步,尚且知道进退。”

线娘却有点不屑:“他是怕了节帅。”

“你知道什么?”李十七娘眯起眼笑了一笑,“他若想尚主,就决计不能得罪了我们幽州!河北三镇不同进退,早就被长安收入囊中,因此三镇早有密约,先欲分裂者无论是谁,其余两镇都共诛之!他若是尚不了主,将来迟早也要娶我,又何必留下难以弥补的罅隙?”

“他方才确实动了真怒,足见对那位贵主是用了心思,但即使如此还能够控制住自己,想清楚局势并顾及今后,可见其能。”她顿了一顿,若有所思道,“贺之方如此宠爱这个独子,不仅仅因为他是贺家唯一的血脉,也是因为他本身亦不差啊!有狠心弑兄鸩侄夺取节帅之位、有能耐笼络得前者几十年对其尊敬有加,还诞下了贺家唯一子嗣……这样的父母,教导出来的人,又怎会是只知骄横跋扈之人?线娘,你可不要被他骗了去!”

线娘皱着眉,不乐道:“娘子,这贺夷简无论是否有能力继承魏博,可他的心思,却不放到娘子身上,娘子美貌年少,河北大把的好儿郎,又何必非他不可?咱们不要理会他了不好么?”

“好儿郎再多,可有资格继承一镇旌节的,却也就那么几个。”李十七娘咬了咬唇,低不可察道,“谁叫我自己不是郎君呢?”她见线娘还待要说什么,眨了眨眼,忽然失笑道,“贺夷简方才那样对我,你当没有旁的原因吗——那位贵主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我瞧她对贺夷简确实无心,但因我无意之中冒了赵郡李氏之名,这明明就是她的别院下人的责任,加上我此行也算是小小利用了她,听说贺六登门,立刻就报复了上来——”

线娘一脸茫然。

李十七娘恨铁不成钢的一点她头:“傻子!贵主一听贺六求见,马上连咱们一起赶出去,贺六怎么想?定然以为贵主是因我迁怒了他!你没听他刚才斥我之语么?亏得我驳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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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告诉你们这章名我一时想不出来,就无耻的拿生日来抵吗?

^_^

元秀公主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三人成虎
'更新时间' 2012…05…18 20:55:51 '字数' 4142

山风穿窗而入,带入依稀的莲香,吹动窗下一垂风铃,风铃下,元秀揉了揉腕,端详着案上墨痕未干的字迹,她惯常练的字体是魏碑,因目睹杜拂日一手行楷气势磅礴,重五以来倒也偶尔会加几张行楷。只是纸上字迹绢丽有余而大气不足,未免叫她十分失望。

“采绿?”元秀头也不回的吩咐,“拿水来浣手。”顺手将那页写得不中意的行楷揉成了团,郁闷的丢进案下竹篓。

采绿伺候她左右,也知道元秀如今最计较的事情数来数去也就那么两件——书法并箭技,都是她用了心却效果不大的,这里面难免有天赋的缘故,偏生元秀出身尊贵,养就了骄傲的性情,虽然自己心底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但她却委实无法容忍……只可惜加倍的苦练,究竟还是不如人意。她装作不知的端上了水,又替元秀擦干了手上水渍,见元秀心情不错,思忖了下,笑嘻嘻的说道:“阿家可知道方才错金又惹事了?”

“哦,它惹了什么事?”虽然才把写满不中意的行楷的纸团丢掉,但元秀也早习惯了在某些事上的事倍功半,浣手后情绪逐渐调整过来,此刻见采绿似要说起趣事,便接了一句,猞猁到了山间野性毕露,虽然不伤人,却十分的淘气,不过原本就是要它将来帮助狩猎的,元秀叫采蓝将原本照顾它的锦梳拨去做旁的事,只教给内侍于文融带着照拂它,正是为了不让它过得太舒服,此刻听到它惹事生非,反而放心些。

采绿笑着道:“它啊,好端端的,把人的衣裳都抓破了,将人家小娘子吓得一个劲的哭!”

“哪里来的小娘子呀?”元秀好奇的问。

“咦,阿家不知道么?郭旁有个小女儿,如今才八岁,生得很是可爱,刚到那一天,采橙在庖下见着了她,很是喜欢,当时还拔了一支银簪给她玩。”采绿唧唧喳喳的说着,“那小娘子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小了些,听说是晌午后的辰光,采橙因见她生得瘦怯怯的,给阿家做点心时,顺便在灶上煨了碗肉羹给它,大约错金嗅着肉羹跑了过去,结果一下子扑到她身上,肉羹打翻在了裙子上不说,人也吓得半死,亏得旁边有人瞧见了,赶紧把错金抱了开去……”

听到这里,元秀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笑出了声来道:“行啦,此事本就是错金淘气,那女孩子可有被烫到?”

采绿笑着屈了屈膝,道:“奴代雪娘谢过阿家!”

这种小事元秀一向是不大在意的,采绿也知道,所以才应下来替郭旁之女求情的差事——虽然说吃亏的本就是那叫郭雪的女孩子,但元秀才是别院的主人,她豢养打算狩猎里边大展身手的猞猁主动扑倒了郭雪,自然也是郭雪的不是。加上郭雪之父郭旁才因为将幽州李十七娘当作了绿园的李家娘子放进来,刚刚被罚了一回,如今自然要格外的谨慎些。

元秀随口问道:“郭旁膝下就一子一女吗?”

“这倒不是,是一子二女,那郭雨奴是长子,下边两位女郎也是跟着兄长的名字,皆取了雨字旁——雪娘上边有个阿姊,名叫郭霜。”元秀对自己外祖家的感情非常复杂,她才三岁就没了生母,说心里不遗憾是不可能的事情,昭贤太后待她虽然很好,但终究与生母不一样,然而让郭家族没的偏生又是她的父亲,宪宗皇帝虽然忙于政务,但见面时对女儿们一向比皇子们要怜爱得多,对她来说,亲近郭氏,很难不因此在心中产生对宪宗的怨愤,这样忤逆违反孝道的想法在受过昭贤太后十二年之久的正统忠孝教导之中长大的元秀而言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

更何况,皇室之中的长辈固然凋零了许多,好歹是看着她长大的,郭家的长辈,她唯一熟悉的一个,还不全属于郭家,薛氏只是郭家的养女。在这种情况下,元秀连紫阁别院中的旧仆都不愿意多见,全部交给了采蓝处置。

这会也就是薛氏不在,她才会主动问一问。

“他们都在别院里?”

采绿点了点头,她性。子活泼,最爱打听这些家长里短,原本有沉稳的采蓝在旁盯着,总不许她多嘴,薛氏在的时候,她胆子就更小了,这会采蓝忙着处置别院之务,薛氏在别院中四处走动,只留了她在这里伺候元秀练字,又见元秀有兴趣,当下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那雪娘是才过来的呢,据说以前是放在了长安陪着她的祖父,因暑热才送过来并见一见父母。郭雨奴同霜娘倒是一直在别院里边,这对兄妹都很能干,雨奴阿家是见过的,那霜娘虽然长的不及雪娘可爱,然而做事都是极利落的,究竟是山里长大,阿家没有看到,前两日采橙手底下的锦木瞧见了道旁一颗杨树上似生了菌子,才要叫人拿梯子来看,那霜娘恰好路过,听说后把袖子一卷,蹭蹭几下就爬了上去,好不利索!”

采绿连比带划说得极为生动,元秀也正是好事之时,闻言来了兴趣:“这霜娘多大了?”

“奴没有问,但瞧着该与阿家差不多。”采绿正说的兴高采烈,外面薛氏恰好走了进来听见了半句,随口接道:“什么和阿家差不多?”

见着了薛氏,采绿顿时噤了声,忙站起来道:“大娘回来了?”

薛氏惧夏之症到了山上究竟好了很多,歇了两日,方才又在别院里走了一圈,这会看起来气色已经很不错了,她穿着宝蓝底绣暗花襦裙,臂上搭着一条杏子黄的披帛,面上未施脂粉,鬓发拿篦子抿得一丝不苟,与之前在珠镜殿时的病恹模样迥然不同。

“方才从庖下过,那叫雪娘的小娘生得倒与阿家幼年时有几分相似。”薛氏也没追问,不过元秀请她坐下后,开口居然也提到了郭雪。

元秀在薛氏面前就不太想多提与郭有关的人与事,便笑着把话岔开道:“大娘身子若是好了,咱们明日去下边谷里狩猎可好?上回回来的路上,郭雨奴说峰上都没有什么象样的猎物,想要猎物多还是得去峰下,正好也去看一看高冠瀑布。”

“峰下?”薛氏倒不是故意败兴,但究竟迟疑起来,元秀见她这样,呆了一下才一拍头,恍然道:“是我糊涂了,大娘到这山上来才好了,再下去可别又难受上了。”

“袁别鹤身手不错,为人也是机敏老成,是先帝当初选去保护五郎的人,如今五郎派了他来保护你,只要你多听他的建议不胡闹,走远一些也是无妨。”薛氏不想因为自己拂了她的兴致,便建议道,“只是九娘如今的身手也就那么一回事,别说其他,你能猎到一头鹿就不错了,至于猎虎,就是禁军里面有人得了手,也是足以夸耀的,虽然不知道究竟是谁在九娘面前说了谄媚之言,叫九娘还当真以为自己足以猎虎,但大娘总不会瞒你——你若当真遇见了虎狼之属,还是快快躲到了袁别鹤身后是正经!”

薛氏这番话说得毫不客气,饶是元秀早已经习惯了她的严厉,此刻也不禁委屈得差点没掉下泪来:“大娘这是哪里听来的话?我几时说过到山下去狩猎是冲着猎虎去了?”

“不管你有没有说过,总之我方才已叮嘱过袁别鹤,务必不许你涉险。”薛氏也没在意她计较的重点,只是反复提醒道,“山间不同原上,有猛兽是一回事,人也少,万一出了事,禁军救援不及,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元秀咬牙道:“大娘管得未免太宽了些!”

她还是头一回对薛氏说出这种话来,薛氏愣了一愣,也不禁有点动了气:“我这是为你好!若是昌阳她们在这里,你看我会不会多这个嘴?!”

“大娘若真是为了我好,又怎会这样随意听信了他人之言,就来指责于我?”元秀用力捏着手中的乌檀木扇柄,指节都已青白,显然是怒到了极点!

薛氏见她这样,皱起眉:“你难道没有说过要猎虎之类的话?禁军居然有胆子捏造谣言?”

“我……”元秀想起自己昨日登上峰顶后一时开怀,似乎确实说过想要猎得一头猛虎之类的言辞,只是这样一句触怀之言也不知道怎么竟被传成了自己箭技平平、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妄想?

一想到这里,元秀顿觉怒火更炽!她右手捏紧了宫扇,左手忽然一下狠狠拍到了案上,力道之大,将五瓣梅口贴金钿瓷碗都震得哐啷一下摔到了地上,虽然因竹楼的地面铺着细竹编成的地毡,虽然不柔软,却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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