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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贵圈.贵圈(古代) 作者:赵熙之(晋江金牌vip14.04.23正文完结)-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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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又是淡笑笑,竟当真走过去帮他解开手腕上紧紧绑着的绳结,声音轻轻的,还带着隐约笑意:“底下人做事太糙,绑成这样真是讨厌啊。”

    绳子陡松,陈俨立即将手移回身前,两手互相揉了揉手腕,很是自如地解开了脚上的绑绳,对方也未阻止他。

    因为太清楚他如今身为一个瞎子的能力底限,所以竟当真由着陈俨在屋子里走了几步。陈俨感受了一下方位,随后俯身在地上略摸索了一下,寻到那根一直伴着他的黑色缎带,重新蒙上眼,转向那个人:“不是要下棋么?若我赢了就放我走如何?我知道这个要求十分天真,但你绑我过来却是找我下棋喝茶,这件事也很天真,所以彼此彼此。我还要回家吃饭,所以请尽快。”

    那人看着他蒙着黑色缎带的脸,唇角轻轻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很合理的要求,不过你当真还能下棋么?”

    “以仰覆代黑白,有什么不可以么?”

    “不怕我中途动手脚么?”

    “你好像在低估我的记忆力。”

    那人脸上笑意无声放大,望向陈俨那张干净白皙的脸,眼中笑意更深。他回道:“那跟我来。”

    陈俨轻抿着唇,跟着那脚步声进了一间屋子,他坐下来,对方推给他一只棋罐。

    陈俨将棋罐子接过来,忽下意识地轻蹙了下眉头。

    屋内的熏香刚刚点着,那气味虽比他之前闻到的要重了一些,但他却能肯定这香气与那日清晨那陌生人身上的香气是同一种,也与芥堂那位新来的学徒张怡青衣服上的香气一致。

    他不会错。

    ——*——*——*——*——

    而这时的常台笙恨不得想翻遍整座杭州城,将不知躲到哪里去的陈俨找出来。若这家伙当真因为不好意思回家就此躲起来的话,只要被她逮住,就等着挨鞭子罢!

    常台笙仍不放弃地找着,忍着脚疼气鼓鼓地找着。在她潜意识里,陈俨失踪是因为他不好意思回家这个解释比其他都要好接受千倍万倍,因为那样至少意味着他没有出事,没有遭遇意外……

    常台笙脚疼得实在受不了,脱了鞋子借着街上黯光看到雪白袜袋上一片血印,水泡必定是全都破了,且还又磨伤了。她站在空荡荡的街头忽然眼眶发酸,却只好低头将鞋子重新穿好,踮着脚回到马车前,嘱咐车夫回芥堂。

    芥堂今日留夜的人少,宋管事匆匆忙忙迎出来,看她发丝被寒风吹得有些凌乱的样子,忙道:“东家,西湖书院的山长方才来了。”

    “怎么了?”

    山长拎着陈俨的书匣就赶紧从里边出来:“你方才走了之后我沿平日里那路走回去,在寿福巷里发现了这个。他又怎会是丢下书匣的人呢?恐是遭了什么意外,这……”

    常台笙身子一下子不稳,迅疾地伸手撑住门框:“宋管事,报官。”

    作者有话要说:小白:小妾你在外边这风花雪月的你家老板造吗?快回去跪搓衣板!

    感谢苏乞乞的地雷~~

    么么哒 


☆、第75章 七五

    “若是你输了呢;”坐在对面的男人慢条斯理地品着手边的茶,淡瞥一眼陈俨的脸;长指自棋罐里拈了一只白棋;轻轻慢慢地搁在了棋盘上。

    陈俨则没有回他,骄傲的自尊心以及强烈的归家意愿不容许这样的假设存在。这时候已很晚,他得尽量在子时之前赶回去。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常台笙因找不到他而着急的样子,但她必定是找不到他的。他这样聪明都尚且不知道对方是谁;又何况资质平平想象力匮乏的常台笙。

    陈俨的棋艺在京城无人能出其右,几乎没有对手。而面前正在下的这局棋也并没有什么悬念,对面的男人似乎并没有一定要赢他的决心,落棋谨慎但算不上严密,且还有一丝莫名的玩味在其中。手法则是能拖就拖;懒洋洋的像是在逗一只猫。

    最后终结棋局的一只黑棋仰面落下;宣告了陈俨的胜利。他毫不犹豫地起了身,竟在这时拿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微凉的茶,果然……很好喝。茶香在唇齿之间回荡,甘味慢慢回了一些,陈俨搁下茶盏,道:“到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对方轻轻地笑了一下:“你手脚俱无阻碍,我没有拦着你走啊。”声音清雅甚至带了一丝戏弄的意味。

    是要他自己走出去?那太好了。

    让一个瞎子从陌生的府里走回家这般行径虽然有些过分,但是对于陈俨而言,只要这样走一遍,他第二日就能循着记忆走回来。

    陈俨这时候直接转过了身,正要往门口走时,身后忽响起一声:“等等。”

    显然对方没有那么蠢,不会放任一个记忆力超群的人就这样离开,很快陈俨身边就围上来几个人,显然是要将他架走。

    就在这时,身后的男人依旧闲定坐着,清冷的目光落在陈俨的后背上:“听闻陈公子与芥堂常堂主伉俪情深,不过……若芥堂与陈公子之间只能选一个,你认为常堂主会选哪一个呢?”

    陈俨站在原地动也未动,他甚至未回头,直截了当地回道:“无趣的假设。”

    不以为意的回应却换来对方一声淡笑。

    他没有再开口,做了个手势,围在陈俨身边那几个人连忙上前将陈俨架走 ,不容反抗地将他捆好丢进了马车。

    而此时,坐在棋盘前的男人十分耐心地将棋子分黑白一颗颗地收进棋罐里。

    他身旁站着之前解陈俨蒙眼缎带的男子,那男子开口道:“您原本可以赢的,为何手下留情了呢?”

    坐在棋盘前的男人将最后一颗黑棋放回罐子,清脆的棋子碰撞声在万籁阒寂的夜里格外清晰。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雅懒怠:“现在就留下他做什么呢?我还没有想好。”

    “您不是……”

    “不,这么有意思,当然要慢慢玩。”他说完顿了一下,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站着的男子,声音懒洋洋的:“你动其他人我不干涉,但这个你不要插手。”

    ——*——*——*——*——

    载着陈俨的那辆马车疾驰了大半个时辰,最终停了下来。陈俨被推下车,那几人连绳子也不给他解,就调转车头走了。

    陈俨坐在冬日冰冷的地上,好不容易挣开身上捆着的绳子站了起来。他抹平自己的衣裳,凭着感觉理了理仪容,忽听到巷中传来的犬吠声,他便循着那声音走过去。

    此时恰好响起打更声,竟已经三更了啊。

    那犬吠声越发近,听着格外熟悉。这里难道是寿福巷么?呵,还真是一群敬业的家伙,从哪里将他劫走末了还将他送回哪里。

    陈俨数着步子往家走,走得极快,也很兴奋。今日最后喝的那盏茶是西南贡茶院所出,他曾在皇上那里喝过。这种茶三年上供一次,且数量极其有限,一般人怎可能有呢?就算是西南富商也不可能拿得到朝廷贡茶院的茶,不出意料的话,今日那位要么是朝堂显贵要么就是皇亲国戚。

    但是他对那个人的声音语气毫无印象,且他说话没有京中人的口音,恐怕不是在京为官的人。

    陈俨一路都在回忆,但走到了府门口却仍旧一无所获。

    此时陈宅灯火通明,像是迷路行至尽头的召唤。即使,他其实什么都看不到。

    门房眼尖,立时便看到了他,几乎是从椅子里跳起来,连忙开了门,语气有些夸张地说道:“公子你可回来了!东家出去寻你了,这会儿也不知在哪儿呢!”

    果然。

    他就知道常台笙会这样,可她是不打算要她的脚了么?!

    他刚转头,就听到深巷里传来的马蹄声。马车疾驰至门口,陡然停了下来。常台笙拖着伤脚下了马车,她蓦地抬头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陈俨。

    几乎是一下子忘记了脚上的伤痛,她快步走了过去,仔细看看他,竟有些不敢相信般掐了掐自己手心,疼痛真实并非幻觉,一时间,心头陡松,既是如释重负又是庆幸,可心中却仍有隐忧,她张嘴吸了一口冷气,那阴森森的冷意毫不留情地涌进她的胸腔。

    得知他可能遭遇了意外,而她却全然不知所措,这样的无力感让她一路心情湿冷低到谷底,比这糟糕天气还要差劲。

    常台笙似乎想说什么,但终于一句话也没说得出来,只是接连吸了几口冷气,胸口疼闷。

    这时陈俨伸手将她圈进怀里,亦是好好地感受了一番她身上的冷,试图将自己行走多时所产生的热量传递给她。

    天知道他在陌生的黑暗里有多么想念她。

    陈俨陡然想起她的脚伤,忙松开手臂:“我预感你的脚快废了 ,不要再乱动。”他不由分说地将她抱回了宅子,进屋将她放下来,又赶紧去拿药箱。

    常台笙看到他衣服上的褶皱及污迹,一时间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唇瓣下意识地紧紧抿着。

    她任由他在屋子里忙着,看他从门房那里接过开水壶,拿木盆,掺冷水,试水温,最后蹲下来摸索着脱掉她的鞋子。

    陈俨将她鞋子脱掉后,手触到潮湿的袜袋时,不自禁地顿了一下。他能想象那袜袋之下是怎样一片血肉模糊的样子,脱的时候便更是小心。常台笙冰冷的脚踝握在他手里,她低头看着他专注的样子,目光移到他手腕上。结实绳索勒出来的红痕尤在,外皮有些擦伤。

    他到底是遭遇了什么啊……

    陈俨用手巾轻轻压干她的伤处,蘸药给她敷好,最后拿过干净袜袋给她套好,若无其事地淡笑了一下:“都好了。”他虽然看不到她,但知道她此时与他同在这一个空间里,便觉得安心。

    陈俨转过身,道:“我现在看起来应当有些狼狈,所以我要去洗个澡,你先睡。”

    他说完就出去了,洗完再折回来时,常台笙已躺进了被窝里。

    她有些发热,头脑昏胀,偏偏脚又疼,意识在这半昏半醒之间徘徊挣扎,十分难受。于是陈俨躺进来时,常台笙遂很自然地翻身,伸手环住了他。

    此时已很晚,再过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且两人都疲劳至极,实在不适合深究今日之事的细节情委。

    陈俨亦是因为药物的作用有些头痛,过了许久才睡着。

    梦境基调有些暗沉,似乎还很冷,像是萧瑟秋日,有落叶有风,还有泥土与秋霜的味道。他梦到常台笙走入一条空寂的巷子,巷子尽头是个岔路口,一条往左行,一条往右行。她一个人站在那路口,背影看着十分单薄,忽然间她转过身来,没有脸,可他却陡然听到了哭声。

    陈俨惊得陡然睁开了眼,伸手摸到常台笙散在后背的头发,急切地往上去探取她的体温。在这黑暗中,他迫切地想看到常台笙的脸,可他什么都看不见。

    常台笙意识模糊地感受到他的寻索,努力撑开眼皮将手移到了他触感略凉的颈间,声音低哑:“我在,我在这里。”

    对方回应则是将自己拥得更紧,常台笙胸口滞闷。她在梦境里走了一条长路,没有能走到头就醒了。

    陈俨再次闭上了眼,耳畔却似有声响,清清淡淡的男声带着一丝讥讽与戏弄意味问他:“若芥堂与陈公子之间只能选一个,你认为常堂主会选哪一个呢?”

    两人一晚上均是未睡好,天亮时常台笙支起身看了一眼外边,却又躺了下来。她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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