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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巫山怎停云-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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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倒头睡去,只是睡得极不安稳,皱眉辗转着,似挥不去梦魇。
想起那片火光刺目,身化白骨,生命被一下下击碎成粉末,一生的尽头原来真是这般的痛,留下的人,只能守着那方方正正的盒匣,茫然残喘。
他不知道如何宽慰,只来得及扶抱住自己妹妹骤然软倒的身形,沈煜望着他,眼中短暂的迷失过后,分明是惊痛恐惧,而后便晕了过去。他将她抱起交给椀书,她缓缓转醒之后,看他的目光带着无措回避,而对椀书却是依赖万分。他知道她怕看到这张同父亲尤为相似的脸,怕回到这个满是回忆的家。原本就想着让椀书带她离开,她如今只是先一步离开家而已,为何他已会不舍?明明能体谅妹妹同自己的骤然疏远,为何还是会觉得心痛?
疼痛稍缓,他才积聚了些气力,他知道自己该乘现在离开,却望着床上的人舍不得挪开步子,终究还是靠近。靠坐在床头替龚娉理了理发丝,整了下被子,抬手小心揉着胃,调整着呼吸,只怕动静过大会把她吵醒。虽知这些措施徒然无用,却奢望痉挛可以缓和些,控制在他可以忍耐的范围就好,他着实舍不得离开。
此时龚娉的梦里,是同样的一片火光,似在烧灼心肺,程缘血染衣衫的模样,沈却苍白瘦削的脸庞,还有从自己腹中落下的孩子,那团血肉模糊仿佛就在眼前,她用力卡住自己的喉咙不让自己尖叫出声,只听见耳边还是传来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她分不清是谁,又好像就是自己的声音,惊痛间,挣扎着睁开了眼,只见沈炵的面庞就在咫尺间,苍白憔悴至此,却还要为她忧心焦虑。
她注定是他的负担,即便白天她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午夜梦回,痛始终会泄露蔓延,予沈炵,便是雪上加霜,痛上加痛。
“没事了,没事了。”沈炵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背,似哄孩子一般。
龚娉探手,便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全湿透了,冰凉凉地贴在他背上,即便如此,他还是语调柔和地哄着她,令她心痛难当,“你为什么不怨我,冲我发泄一下也可以,沈炵你不要再对我好了行吗?”如果他恨,她还可以把赎罪偿还当做留在他身边的借口,可是他的爱,却让她越发无地自容,悔痛交加。
龚娉挣扎着推开他,触及他冰冷的手掌时又忍不住握紧,拉过被子替他盖严,“我们怎么办……好像再没有办法走下去了……再这样,只会痛,一直痛下去……不会好。”
沈炵埋头沉默了良久,其间他越发凝重短促的喘息声被龚娉的啜泣声掩盖,他的手指在被子下用力抠着胃,似要捅穿胃腹一般,方能压
下心痛,“娉儿……可能也是怕这里……怕是……被回忆压得喘不过气……明天我送你回……住一阵子……好吗?”沈炵顿了顿,抿嘴压下欲脱口而出的□,剧痛快要淹没神志,他还是忍不住用轻不可闻的声音重复了遍,“缓一下……好吗?”
龚娉慌乱地将沈炵揽入怀里,用力搂紧了,发现他痛得身体直打颤,无论她怎样替他揉着胃,顺着背,亲吻他的额头,这种痛始终纠缠着他,也揪着她的心,她无措地抱着他,心中矛盾动摇着,如何舍得离开?只是她已无力给他宽慰,懦弱无助的自己留在他身边,只是让他痛上加痛,痛上加痛而已。
她习惯着还想问他,“我们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生生将这些话咽下,只是心下始终茫然的没有半点方向,她爱过的人,都让她觉得痛,只有沈炵,没有给过她半点伤害,却也只有他,让她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痛。
她还想问他,“前途末路,悔痛交加,明明已经没有办法在一起,只是我还是爱你,怎么办?”
第二天,沈炵送她回了原来的房子,送至门口,便停住脚步,只叮咛了句,“这几天好好照顾自己。”
龚娉抬头,已经生出了悔意,想拉住他,却只是皱眉,“你才是。”她明明知道他不会,偏要离开,也明明知道自己放不下,偏就是一股劲冲着,想逃。
沈炵眯眼笑了下,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转身,龚娉用力拽紧了门框,看着他一步步,离去。
亦辞了工作,交接异常顺利,也许本就是可有可无,再加上灾难骤降,满城风雨,谁不念她伤悲,不劝她节哀?
她只是沉默,脸上,怕是无悲无痛,痛极了,便麻木了吗?
离开沈炵,没有几天,时光似乎凝滞在了某一刻,她想寻得缓和,觅得出口,每天做的最多的,却是站在窗边发愣。
今年的樱花开得极盛,她记得往年只能隐约看到一点淡红,今时却望得一片绚烂。
这几日雨水难歇,她细细看着,仿佛能看到那些花瓣零落成雨,似泪。本是浅浅一抹红,以往悄然淡去,她不曾在意,如今繁盛了,再被雨淋凋落,便是连绵的哀愁。
她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她和沈炵刚认识不久,樱树旁,他只是立在那里,嘴角笑意浅淡,目光柔和如水,最是寻常。她以为当时自己没有用心看,偏偏回忆是那般清晰。
当时断然不信心底的种子还能发芽,偏偏这段感情终究润泽开花,只是当初,她还不知,也许樱下邂逅本是不祥,早注定了的,盛世艳绝过后……
是芳华刹那。
门铃响起,她未来得及走至门边,又听见急促的敲门声。开门,便见严柔沉脸瞪她,侧身自顾自的挤了进来。
“怎么有空过来?”龚娉转身想去倒水,才发现厨房里半点热水也无,动作微顿了下,终究是笑,养成了习惯的,明明记得某人要喝热水的,怎么一过来,就都忘了。
“你们这算什么?分居?”严柔拉住她的手臂,站在她面前追问,脸上多了几分难以置信,“你们怎么还有空闹分居?”
闹吗?没有争吵,她和沈炵似乎吵不起来,她退一步,他便会顺势亦退开,两个人的矛盾挣扎都没来得及变作争执,便就要散了。
一夜相拥无眠,清晨甚至还一起用了早餐,而后便彼此断了联系,这样,算闹过吗?却是分开了。
“你不想想沈炵这两天的日子有多难熬,现在离开他算什么?你当初结婚为了什么,因为他喜欢你,对你好,反正百利无害,不吃亏?现在呢,他家出事了,力不从心了,你痛过一次就怕了,赶紧撇清关系走人?做人还能这么现实自私的?”严柔气得脸色泛白,“龚娉,做人怎么可以这样?”
“不然怎么样,我该对他负责是吗?就冲着他对我好,我对他没感情也该尽责对不对?”龚娉努力控制着情绪,心中那道伤却痛得令人几乎窒息,那些绝望再抑制不住,“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相信,我爱他,连他也不知道,我有多爱他。”
严柔愣在了那里,她不止一次旁敲侧击,龚娉都只是笑着调侃,半真半假。严柔知道她动了心,却也想着理智的人,即便动心,也未必爱深。
“我把那里当做是家,将近十年的空白,你知道家人对于我的意义是什么吗?你知道得而复失的痛是什么吗?那不是他的家,是我们的家啊。”龚娉说着,只觉得眼泪的咸涩直往嘴里灌,苦涩一片,引得她一阵呛咳,终究是失了控,啜泣便成了哭喊,她躲在这里,对着旁人才敢肆无忌惮,“沈炵以为我不想要孩子,他即便知道我流产了,估计也觉得就是他一个人的痛,可是不是,你知道我多想留住孩子吗?我之前就想要的,和自己爱的人生个孩子,哪个女人不想?那天真的很痛,心上破了个窟窿,还有人在撕扯着,生生把血肉剜下来……我累了,坚持不下去怎么办?我不能在他面前哭……”
龚娉似用尽了全力,软倒在地上,手指还紧紧拽住严柔的衣摆,“怎么办?我坚持不下去了,明明……他比我更累,可我……”
严柔蹲下来,伸手环住了龚娉,拍着她的背试图安抚她,只听得耳畔的哭泣
声几尽声嘶力竭,却不知如何安慰。
能怎么办?
门外,有人静默着立了良久,终究不支靠在了墙上,墙上的影子只映出手肘支起的角度,渐渐,那臂弯几乎直接没入了身体里,纤长的身影屈曲颓然,艰难移动着,直到掩入楼道转角不见光亮的阴影里,悄然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匆匆更,明天回复大家,不好意思


、思念别离

这日光,还是如常。
车子驶离医院的地下车库,晨光稀薄,带着一点晦暗,沈炵踩了刹车凝神停顿了几秒,便又稳步掉转车头驶入茫茫车流中。一路上,耳边听不到以往的喧嚣嘈杂,安静得只有一种奇怪的声响冲击着耳膜,嗡嗡,构成一种诡异的静默,这种安静,令人窒息。
工作日白天的交通状况自然是不好,开至市郊墓园区时已是十一点多,沈炵停车,指尖离开方向盘,握着地方留下几道潮湿的手印,维持着一个姿势还好,稍一动作反倒让他立刻皱眉,迅速自口袋里取出药瓶,拧动时手指已不可控制地发颤,他吞咽下去,觉不出苦涩。
闭目斜靠在椅背上,手不自觉握紧了门把手,越来越用力,十多分钟过去才缓缓松开,长出了口气,推门下车。
郊外风大,吹起衣摆,冷风趁虚而入,沈炵只觉得周身冰冷,原本,此刻心情亦该如寒冬吧。
在墓园工作人员的指引下,他走至篆刻完工的石碑前,碑上新刻的字异常清晰,字眼深深嵌在碑石冰冷的纹路里,他抬指抚摸,指尖沾染上细白的粉末,轻轻一捻,化入空气。
再深刻的牵绊,已断,再不舍的纠缠,也该散了……
手指滑至一旁细小的名字,那个和他名字并排刻着的两个字,笔画繁多,一笔一划,他抚摸了许多遍,垂眸间一丝眷恋被掩入眼底,良久,他收了手,牵动嘴角的动作都变得异常困难,苦极,连嗤笑都难。“请帮我把这个名字去掉吧。”
“先生,这……如果硬磨掉,肯定有印子,明天就要落葬了,现在重做也太赶了。”工作人员解释着,眼中带着抹疑惑探究。
“磨掉吧。”沈炵语调已是平稳,必然会有痕迹,必定是伤痛,只是又能如何他能眼看着,以后自己名字右下角的小字是这两个?还是真就要并排而立,如父母这般死生相伴?他怕是,还撑不过父亲。
脑海里,清晰记得她的哭喊,她说她爱他,时至今日,他终是等来她的情深,只是犹豫转身时,惨然发现老天似乎亦在抹去未来,那时光单薄模糊起来,他等得起,却已要不起。
舍不得,原来最舍不得,还是留她一个人,这一次,如果他没能拉住她,届时,他怕是再没有力气伸手,她该怎么办?
“磨去吧。”沈炵再看了眼,那两个字似乎带着温度,依稀如她予过他的温暖,轻声重复了遍,“磨去吧。”
他给予龚娉的爱,终究是她的负担,即便她愿意受,甘心苦,即便他的隐瞒疏离是错是自私,这错怕是他最后的情不自禁,此时此刻,他
突然懂得了父亲的偏执,原来,真的没有办法开口。
现在,还不算太晚吧,好在不是太晚,让她离开他的世界,他还能撑下去的,撑得久一些,她的难过会少些,久到后果降临,她已能不想前因。
沈炵看着工人手下粗略用力摩擦了几下,龚娉的名字模糊,淡去,只留下凹凸不平的坑需要打磨填补,龚娉说,心里破了个窟窿,还要被剜去血肉的痛,他似乎能懂,又似乎,已觉不出痛。
朝工作人员点头示意过后,他想要转身离开,一阵眩晕,视野里的灰白色颠倒混沌,短暂的昏沉过后,才发现自己竟不济到倚靠着旁人的扶持方能站着,推开了工作人员得手,也顾不得回应周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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