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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九重(出书版)-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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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浩大喝:“小皇帝,我降个屁!不杀你给王爷报仇,我就不是聂──”

  一句话没说话,嗖地一箭星驰电闪般飞到,正中聂浩咽喉。怒血疾溅,他瞪大双目,尸身砰然落地。

  聂琰的箭头对准李崇奉,又缓缓道:“李老先生,你是国之名士,朕向来敬慕,只要归顺,定可大用。”

  李崇奉是文人,见了如此血腥场面,吓得面目失色,可他毕竟是讲究清臣劲节之人,既然投奔聂震,自然不肯丢了名节,厉声道:“不降!”

  话音未落,一箭封喉,李崇奉应声落马,白眉白须被鲜血尘土污损。

  聂琰力控强弓,端然卓立,一字字朗声道:“聂震乱臣贼子,今日伏诛,误从逆者只要立刻归降,朕一律既往不咎,官位如常,否则灭九族!”

  众人听了,脸上都有些迟疑起来,他们虽不怕死,可聂震已经死了,这天下分明是琰帝的,如果为了忠於聂震害死全家,那可……

  聂琰见状,又缓缓道:“国家衰弱,四邻虎视眈眈,有待诸位和朕一起振作国威,望诸位莫要辜负朕意,不顾家国大事,徒然随叛贼送命!”

  这话一说,群臣越发骚动不安。

  忽然,一人当先下马伏地,却是聂震最得意的词臣兆文庐:“陛下神威天纵,兆文庐愿效忠陛下,竭尽丹诚!”

  众人犹豫之下,有人咒骂,也有人跟著下马称降,之前呆呆站著犹豫不决的大臣也纷纷表态效忠。不多时,倒是绝大多数臣子投向了琰帝一边。余下一些不肯投降的,却也不成气候,被杨弩赶到一边圈了起来。

  不多时,梅易鹤大军到了,兆文庐这才看明白,原来不过几百人马,马尾上绑著大树枝,马蹄上更有轻鼓,怪不得跑动起来有千军万马之威。

  他变色之下,毕竟脑筋动得快,马上阿谀道:“陛下用此奇计成功,可见智勇双全,堪称我朝廷之福、百姓之福啊!”

  聂琰微微一笑,示意他退到一边,纵马当先,虎视群臣,振臂喝道:“如今讨逆成功,是诸位与寡人之幸。昔日之事至此一笔勾销,今後我们君臣一心,共开盛世。诸位以为如何?”

  杨弩当下带头振臂大喝:“有陛下神威,我朝中兴可期!”

  大军见皇帝如此威严,更是死心塌地地敬仰爱戴,一将带头,大军群起响应:“叛贼伏诛,我朝必兴!”

  群臣自然是山呼响应:“天佑陛下,天佑我朝!”

  雷霆般的欢呼声中,聂琰卓然马上,双目犹如虎视鹰盼,越发显得气势威严。这时已是日照中天,明灿灿的阳光照在他银白的头盔上,发出刺目的强光,看上去果然是出群之人、万神之神。群臣众将见状无不心动神摇,不敢仰视。

  聂琰平时虽然冷淡沈默,一旦处置变乱,那些刻意做作的轻薄放荡之态尽数收起,作风堪称凌厉无前,几下子收服人心,当场把聂震的铁杆心腹聚到一起,一个个问是否归顺。回答“是”的就地释放,回答“不”的,由杨弩当场一箭格杀。

  群臣见了如此干脆凌厉的手段,无不心惊,这才明白过来,皇帝心中的所谓秋狩仪式,要狩猎的其实是摄政王和诸大臣。

  如今,天下已成琰帝的猎物,尽入其手。琰帝虽只有十七八岁,已经显示出绝代霸主的气势。

  事情一毕,琰帝下令就地割鹿血与群臣共饮,对天发誓,君臣一心,只要今日归顺之人,琰帝一律既往不咎,群臣亦不得再起二心,否则天地共诛之。群臣虽然心惊胆战,见他肯立下此誓言,都有些暗暗的庆幸之意。

  一杯鹿血下肚,群臣山呼万岁。

  琰帝嘴唇上沾了一点鹿血,越发显得豔丽如火,双目炯炯,整个人在烈日下犹如光焰逼人一般,气势堪称威加山海。众大臣今日已经明白他的厉害,都是心悦诚服地拜倒。

  其实当初聂震做摄政王,何尝不是英明威严,有人君雅望。但聂震以武逼宫夺权,对武将防范压制太狠,引起四夷觊觎中原,更有贿赂都海汗国之耻,群臣虽害怕摄政王,对此早已十分不满。现在这琰帝分明是个强於武略、志在八荒六合的英主,一场动荡下来,很多大臣反倒有国家得人之感。

  琰帝做事凌厉果断,既然肯立下既往不咎的重誓,连当初罗织罪名、陷害聂琰亲信的兆文庐都被赦免了,可见皇帝懂得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不是纠缠恩怨的狭窄君主,加上皇帝有中兴皇朝的宏愿,一直被聂震把持压制的朝政想必会从此振作。国家既得英明之主,未来盛世可期。

  一片欢呼称颂之余,群臣簇拥著皇帝回宫。

  杨弩带著一群士兵留下善後,他是个性情粗疏的人,懒得分辨许多,於是下令把所有尸体聚到一起,打算一把火烧了算数。独有摄政王的尸身要找出来单独处置。

  忽然有人结结巴巴惊呼一声。

  “摄政王……摄政王……没有死?”

  众人一听,顿时大惊,杨弩一个箭步抢了上来,却见两个士兵正在吃力地从尸体堆中拖出聂震的身体。他十分不耐烦,一把抓住聂震的胳膊,狠狠拽了出来,就听得他无意识地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呻吟,脸上虽然惨白如死,胸口尚有微弱起伏。杨弩见了,顿时心下一寒。

  ──这威震天下数年的摄政王果然没有死!

  聂震既然还活著,刚刚稳定的政局会不会又起变数?一旦天地翻覆,他和梅易鹤之辈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杨弩既然死心塌地投靠了聂琰,决计不能容忍任何意外,当下双目一凛,运劲於掌,就待狠狠向聂震心口拍落。

  “且慢!”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说。

  杨弩一怔,来人居然是梅易鹤,匆匆策马而来,正好赶到。

  苍老的兵部尚书擦去白胡子上的汗珠,低声说:“杨将军,老夫就怕你粗心惹祸,特意赶回来,还好来得及时。”

  杨弩是梅易鹤一手提拔的爱将,对这老臣向来信服,两人情同师徒,向来十分亲厚,当初聂琰说服梅易鹤归顺也是靠杨弩出面。他看到老师来了,当下恭恭敬敬一礼道:“老尚书,你这是何意?”

  梅易鹤把杨弩拉到一边,低声叹道:“摄政王既然没死,如何处置,只能由陛下决定。他们毕竟是叔侄,又是师徒,从小情意深重。当初摄政王得势,原可一举夺取天下,为了陛下毕竟没有一逼到底,後来发现陛下打算还政,摄政王几乎杀尽保皇一党大臣,却没有废去皇帝……之前摄政王诸多手下留情之举,十分可异,他们之间到底有什麽事情,可难说的很。皇帝现在恨摄政王,日後未必不会记挂他的好处……我等为人臣子,若自作主张杀了摄政王,事後只怕遗祸自身。”

  杨弩闻言一惊,冷汗直流。他之前也隐约听说过皇帝和摄政王颇有暧昧,如今虽然是琰帝亲手射杀聂震,事後是不是有心情转折,那也难说得很。再说,就算琰帝要杀聂震,在皇帝心中,摄政王毕竟是皇室尊贵之人,他未必乐意聂震死於下人之手。还好自己没有莽撞动手……

  杨弩擦了一下额角汗水,苦恼地说:“老师,那怎麽办?”

  梅易鹤沈声道:“封锁消息,赶紧禀报陛下!”

  聂琰处置政事已毕,回到自己行宫,这是他被聂震软禁大半年以来第一次回宫,一草一木还是那麽熟悉,桌椅上却有了淡淡的积灰,更没有巧笑温存的乔引桐上前迎接。

  聂琰虽然大获全胜,看著眼前光景,不禁一阵凄凉,怔怔不语。

  曹瑞见皇帝木著不动,便自作主张,服侍他脱去沈重的头盔。皇帝心不在焉看著堆积了灰尘的书架,也不理会曹瑞,茫然走了过去。

  信手拿下一本书,胡乱一翻,一张树叶应声飘落。

  “宝卷香帘”,居然是聂震的笔迹。这是当初聂震手把手教他写字,留下的那些树叶啊……

  皇帝瞧著枯萎单薄的树叶,若有所思,指尖有些颤抖。他轻轻咳了一声,用手指按著书案,缓缓坐下。

  曹瑞见他脸色十分可怕,不禁心惊胆战,小心翼翼试探道:“陛下?”

  聂琰自顾怔怔出神,忽然说:“聂震的尸体,还是──厚葬罢。”

  曹瑞吃了一惊,欲言又止,恭谨地说:“是,陛下。”

  聂琰忽然说:“我胸口很闷,你帮我解一下铠甲。”

  曹瑞见他面色煞白,额头冒汗,呼吸之间沈重无力,越发心惊,连忙手脚轻柔地为他脱去重甲。

  “可算能吸气了。”聂琰松口气,喘息著方自笑得一声,忽然又是一下轻咳,人也缓缓歪倒在紫金交椅上,闭著眼睛,竟然晕迷过去了。

  曹瑞这才发现,皇帝胸前漫著深浓的血迹,想必今日弓马劳累,昔日被聂震所击的旧伤因此崩裂,只是靠意志力一直强忍著,到这时候终於抵受不住。

  他大骇之下,连忙通传御医。

  想了一想,又厉声吩咐传令的小太监务必镇定和保密。那小太监被他疾言厉色呵斥一番,吓得煞白著脸传太医去了。

  曹瑞又著另一人速请太後。

  聂琰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梦中十分混乱,一会是父皇温暖的大手,一会是母後抱著童年的他在柔声哄著睡觉,一会是小乔说:“陛下有甚麽过不去的心事,要这样自损?”,一会又是梅小姐说:“我纵然要动心,也要喜欢横绝四海的英雄儿郎,怎麽会看上那没用的色鬼。”

  就这样,一生的快活和伤心,都在梦里辗转浮沈,渐渐化作一片寂寞的空白。

  後来这些人影都慢慢淡去了,倒是有个温柔的声音对他不住道:“小琰,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啊,你为何不肯爱我。”

  聂琰头痛欲裂,勉强回答:“你胡说,你的心……都是假的,都是害人的。”

  那个温柔的男人笑了笑:“不,小琰,我不害你。是你,是你害死我……是你要害死我……”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聂琰愤怒地哆嗦著说:“你侮辱我母亲,又侮辱我,还觊觎帝位,苍天也决不容你猖狂!”

  那个男人只是不住地笑,虽然笑得欢畅,聂琰不知怎麽的听出了些凄苦的意思,忍不住闷哼一声,心里犹如被人狠命拧绞著。

  那声音慢慢低微幽咽了下去,然後不大能听到了。

  皇帝觉得整个人都要窒息了,不住喘气,心里更是绞痛得厉害,犹如即将四分五裂一般,他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喊,直直坐了起来,一下子惊醒。

  “啊……”小皇帝发出一声微薄的叹息,迷茫无神的眼睛环顾四周。

  战战兢兢的太医跪地欣喜道:“陛下醒了。”这太医姓薛,是曹瑞新近从江南请来的能人,医术十分了得,堪称国手。

  聂琰这才发现,身上伤口已经重新上药包裹,嘴里还留著药味。怪不得刚才那麽痛,裹伤自然会痛的,才不是……为了聂震。

  他疲倦地挥挥手:“我没事,歇几天就好了,你下去吧。”

  那薛太医犹豫一会,本待退下,忽然跪地磕头说:“小臣有事,冒死也务必禀报陛下。”

  聂琰一怔,皱眉问他:“怎麽?”

  薛太医低声说:“陛下此疾,想是之前受了极重内伤,调养又不得法,陛下还私下苦练弓马武备,并且……”他犹豫一下,不敢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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