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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刘嬷嬷就要求卫立荷,“必要把话对那两位说清楚,务必让她们断了管家的念想。”
据刘嬷嬷猜度,顾氏大约是个懂事理的,不会与王妃争夺管家的权力,只有那严氏,恐怕还得王妃多费口舌。
然而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那顾夫人自然是从一开始就推辞了,但就是那严夫人,犹豫了一下子,居然也吞吞吐吐的表示,她自己才疏学浅,出生卑微,并不可担当宁王府里管家的重任。
这倒是奇了,据刘嬷嬷打听,司徒穆远做靖阳王,在帝都也有个小小的王府,他自己连年征战在外,府里诸事,却都是这严氏管理。
因而刘嬷嬷甚至为卫立荷想好了下一步的说辞,她对两位夫人说,她现在有孕在身,还请两位夫人代为管理个一年半载的,等她生产之后,便自己能承担这份重任了。
这么说其实颇为牵强,那两位想必也是听出来了,因而还是坚持推辞。
这样一来,宁王妃本人似乎就必须承担这份重任了。等送走了两位夫人,刘嬷嬷就向卫立荷举荐道,可以从侍女之中找出一个聪明伶俐的,委派做女管家。
“哦,一个人却是不够的,”卫立荷笑了笑,“嬷嬷请放心,我母妃在世时,也略教过我一些,您替我选出两个合适的侍女,我自有办法。”
卫立荷的那位外祖母离世极早,因而她那母妃做姑娘时,十三四岁,就独自管家,后来做了一宫的主妃,便把管家的本事,都用到管理宫中事务上,顺带也教了女儿一些技巧,大约在她看来,自己的女儿将来是必定能做到帝国的主妃之位。
倒是多亏了母妃的教诲,现而今对于卫立荷来说,管理这宁王府,也不算难事。她指示刘嬷嬷从宫里来的侍女中,以及从安顺侯夫人送给她陪嫁的侍女中,分别选出一个会读书识字的,她自己则负责对她们面授机宜。
卫立荷所掌握的这份管家的技巧,其实也颇为简单。不过是把这两个侍女都委任为女管家,一人统管银钱收支,记一本账,另一人却负责把每日大小事务和贵重财物的进出都登簿造册,两人每日一同管理家中诸事,彼此的记录不能给另一人看,只有宁王妃本人或者王妃委派的人,有权力将两本记录对照。
刘嬷嬷对卫立荷的这个办法赞不绝口,来自宁城和来自帝都的两个侍女,联合作假的可能性本来就小,现在她二人互为监督,产生的效果不言而喻。
因而就连顾严二位夫人,也专程来恭维宁王妃果然是出身名门,在管家上也有如此智慧,又说她们二人从此就高枕无忧了,一切都听从这两位女管家的管理。
这样的话,卫立荷也只当是耳旁风。她自己的担心,却只会告诉司徒穆远,事实上,在这之前,她的丈夫也确实因为妻子如此轻松的解决了管家的麻烦而大加赞扬。
“这个办法是得自妾身的母妃,可当年母妃只是掌管一座宫苑,”卫立荷如此回答司徒穆远的赞扬,“妾身只怕王府里将来家大业大,这两个女管家反而彼此牵制,难以成事。”
但司徒穆远却很乐观,“现在没必要担心这个,”他笑道,“规矩是你定的,将来你若觉得不好,便改了去,只要我不说,又有谁会说你的不是?”
卫立荷也便笑了,“只怕王爷会说妾身。”
司徒穆远只是笑,以至于在那么一瞬间,卫立荷会以为他会承诺必定不会说她,然而等他再开口的时候,说出的却并非是承诺。
“立荷,你可知道,帝国历朝历代被处斩被贬斥的亲王郡王之中,有多少是被扣上了违制、违礼、贪腐或是内宅不宁的罪名么?”
卫立荷立刻噤若寒蝉。她隐约觉得这是与管家有关的,却还不得要领。
“皇帝想要治人的罪,从那些家长里短的微末之处是最易下手的,”司徒穆远还在笑,“像谋逆犯上之类的事情,也倒不是人人都干得出来的。”
卫立荷就有些着急了,“王爷,那么妾身该如何小心呢?”
司徒穆远却还很轻松,“立荷,你知道便是,这种事情我们是躲不掉的,不过……现在皇帝大约还不想治我的罪,我们应该还能过上几年的安宁日子。”
然后卫立荷就明白了,她总觉得现在已经很好的生活,对于司徒穆远来说,其实还只是得过且过。
018 回门
宁城旧俗,女子出嫁,三日后携夫婿回门。
至于宁王殿下的这场别扭婚事,婚礼之后司徒穆远便忙着皇帝的班师仪式,随后卫立荷又开始害喜。
几方一合计,便索性将这回门之事定到了三月后,毕竟相对于虚礼,故卫遗臣们更关注的立荷公主的肚子,既然没什么大事,那么还是等到胎稳下来了再说吧。
万幸的是,卫立荷怀孕两个多月,害喜症状便好了许多,只是刘嬷嬷高兴之余,却又有了新的担心,卫立荷那身形的变化速度,似乎有些太快了。
到了第三个月即将结束的时候,卫立荷的肚子,已经完全显山露水了。那位天天来请脉的方太医,却只敢说也许是双胎,就是不敢确定。刘嬷嬷便派人去请来宁城里一位知名的老医生,一诊脉,果然,宁王妃怀的就是双胎。
这消息一传开,满城的故卫遗臣们,都是又惊喜又担心,双生儿自然能保证卫氏血脉更加绵延不绝,但宁王妃身子娇弱,又是初胎,要负担两个胎儿,其艰险不小呢。
但现在倒也并不需要担心,自宁王府传出的消息源源不断,王妃寝食安泰,夫妻和睦,因而早已议定了的回门之宴,便在众人期盼中开始了。
卫立荷的心中最清楚,她虽说是从安顺侯府出嫁,但所谓回门,却完全只是个幌子,真正用意,只不过是故卫遗臣们,想借这个机会,亲近一下宁王殿下,顺便也告诉这位荣昌帝国来的统治者,这么一大群遗臣,同着他的宁王妃,本都是亲眷,因而与他,也算得上同气连枝了。
既然她能想到,司徒穆远也必然能想到,但坐在马车上的时候,相对于卫立荷的满脸凝重,司徒穆远倒是很轻松。
“真没想到,我娶了你,居然凭空多出来这么多亲戚,”司徒穆远手上拿着这场宴席的客人名录,悠闲的翻着。
卫国本就不大,为官的世家大族,几乎都与皇室有亲,随着卫立荷这场婚事,这些人同宁王殿下,乃至荣昌帝国皇室,也都算得上是亲戚了。
“王爷若是烦恼这些人,”卫立荷低声答道,“我们便走个过场,早些回来就是。”
“立荷,这是你的回门宴,你愿意只走个过场么?”司徒穆远看了看自己的妻子。
“我只想着不要给王爷添麻烦就是,”卫立荷赶忙解释着,“王爷待我很好,我也不愿王爷因我而为难。”
司徒穆远微微一笑,伸出手来拍了拍卫立荷放在膝上的双手,“放心,我自有分寸。”
开宴之后,席分男女,卫立荷坐在女眷这边,却只担心司徒穆远周旋于故卫遗臣中,难以脱身。
事实上,她这边几桌子女眷,又何尝不是把关注点完全放在她身上,她今日穿了件遮盖腰身的宽大外袍,便能感到那些夫人小姐们的目光,始终围着她那腰腹旋转。
说得也都是妇人家怀孕生子的事情,从流产、顺产、难产一直说到谁家认识手段高明的稳婆,或是谁家闹了个一尸两命,这些个大家庭,谁家每天出不上几件事,这时候,竟都拿来做了谈资。
卫立荷听着分外的不舒服,便对安顺侯夫人说,能不能换个话题。
“这些事情,王妃听听便习惯了,”安顺侯夫人笑眯眯的,“何况王妃也是很快就要生产的,自己心里明白,生产的时候也有备无患。”
卫立荷无语,只得强迫自己听下去,很快又有人向她推荐稳婆,她想了一下,便叫那人传话,让稳婆择日到王府上见一见。
午宴结束,下午又唱起了戏,卫立荷便想要回家,却被安顺侯夫人,请去说话,去了一看,却还多出几位卫氏的宗室命妇。
“王妃还没有同王爷圆房吧,”等侍女们都退出去关上门,安顺侯夫人就一脸的严肃,“刚才我同您的几位伯母婶娘说了说,总觉得王妃,还是要把此事放在心上的。”
“夫人,我想此事完全可以到我生产之后再说,”卫立荷便有些不满,“王爷看来也并不着急。”
“生产之后,妇人家至少要休养三月不能房事,”座中有位老命妇站起身,走到卫立荷身边,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腰身,“王妃现在怀孕满三月,胎儿已稳,恰恰身形还没什么大变化,正好可行房事。”
她的肚子现在隔着衣服都看得出了……卫立荷的脸,登时涨得通红,瞪着那老命妇,正想出言反驳。
“王妃,听我一句话,”安顺侯夫人忙拉住她,“您现在只是名义上的宁王妃,就算不为自己,总该为肚子里的孩子多做打算吧。”
先前那老命妇,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才又慢悠悠的说道,“立荷公主,您还年轻,不懂男人,像宁王那种男人,你若成了他的女人,才能抓住他的心思。”
卫立荷不做声了,最初的羞涩懊恼一起过去,她现在,也不得不承认,她们说的不错。
想来想去,她的所谓婚事,不过是荣昌帝国皇帝的一纸圣旨,司徒梓竣能用一道旨意让她成为宁王妃,当然也能用一道旨意,让她什么都不是。
除非……她彻底抓住司徒穆远。
回府的时候,司徒穆远说自己喝多了酒,一上了马车,便歪在车厢的角落里,闭目养神。
卫立荷也就一路盘算着那几位夫人的建议,突然马车停了,就听到赶车的大喝,“什么人!胆敢阻挡宁王殿下的车驾。”
司徒穆远一下子惊醒了,看了卫立荷一眼,拍了拍她,便轻轻挑起车窗上的帘子,“怎么回事?”
卫立荷立刻听到了赶车人的回话,“回王爷,有辆来历不明的车,停在咱们府门前的那路口上,奴才已经叫他们赶快让开了。”
很快便传来人和马车的各种喧哗,然后宁王夫妇的马车又动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停车,司徒穆远便跳下车,又亲手扶卫立荷下车。
两个人正要进府去,突然一旁有人赶过来行礼,“宁王殿下,小的是安顺侯手下,侯爷答应送给王爷四个良家女子,已送来了。”
卫立荷吃了一惊,回头第一眼看那马车,便发现那又垂轻纱又挂银铃的,确是富贵人家年轻内眷才用的,再看看司徒穆远,他的眼神,已然飞快的躲开了。
“王爷,”卫立荷轻叹一声,“我乏了,先进去了。”
“等一下,立荷,”司徒穆远似乎有些慌张,一把抓住了妻子的胳膊。
卫立荷便不动,就听司徒穆远喝道,“回去告诉你们安顺侯,就说这些女子本王不要了,谢谢他的美意,请他也不必再为此费心。”
那人唯唯诺诺,宁王府的门房们得了王爷的意思,便上去拦着他。
司徒穆远便转向卫立荷,“立荷,我们进去吧。”
一起进了内院,便看到顾氏和严氏都站在院门口的游廊边上,看到夫妻俩,一起行礼。
“王爷,适才门外面有人喧闹……”顾氏低声开口。
“已经没事了,”司徒穆远淡淡看了她们一眼,“你们都回去吧。”
卫立荷便往正院去,司徒穆远紧紧跟着。
“王爷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