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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学泰斗周汝昌传-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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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周幼章就为儿子挑选了这所不受日本势力影响的中学。    
    1939年夏周汝昌从工商附中毕业离校,秋天,去北平报考燕京大学。当年的考场在北平东城的育英中学,无数学子——花花绿绿的少年男女,都满怀着既兴奋又忐忑的心情,真和过去科举时代的士子们“十载寒窗,下场一试”的情形有些相似。周汝昌是自信和底气充足的,在心里说:你们别神气,回头咱们到考场上见高低,看谁是当今天下英杰!考试结果出来,果然周汝昌以高考第一名的成绩“金榜题名”而“大魁天下”!他考入了西语系。    
    可是,这一年天津发了大水,周汝昌因此不能按期入学,到第二年才正式进入燕京大学就读。办理入校注册时,工作人员对周汝昌说,你可以算三九届,也可以算四○届,两个学号你自己选吧。要哪一个呢?周汝昌灵机一动,心想四○是个整数,五十年后要由四○届的出纪念册,燕京大学的校庆大典不可错过,就回答说:我选四○。四○○六二—— 这就是周汝昌当年的学号。    
    其实,入学就读之前,也就是天津发大水的日子里,对周汝昌来说,还有一件大事发生。那就是在1940年阴历四月十六日履行了“洞房花烛”的人生礼仪。    
    周汝昌的婚姻可以说是“半包办婚姻”。即形式上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老规矩,但新郎与新娘也是早已认识的同乡人,并非“青梅竹马”,彼此也没有十分不情愿的反感。周汝昌的夫人名毛淑仁,字芝仙,号岫眉,生于1924年阴历二月二十日,比周汝昌小六岁。其先世是河北省静海县独流镇人,迁居天津上郭庄,在咸水沽以西二十多里。毛淑仁的父亲名毛仙洲,在天津市开设过松竹斋南纸局,两家的家庭情况,可以说是“门当户对”。    
    当然,旧时重男轻女,毛淑仁只高小毕业,文化水平并不高,但也算识文断字了。毛仙洲因逃匪患,携家避居到因抗匪出名而有安全感的咸水沽,因此周汝昌与毛淑仁在未婚前已经识面—— 但并无感情交流。从笔者与老年周夫人的几次接触印象,以及保留下来的周夫人青年时的照片看,毛淑仁虽不是什么大美人,却也算得明眸皓齿,五官周正,身体健康壮实。     
    那么,周汝昌是否还有过其他的“风流韵事”?    
    在结婚之前,童年少年时代,周汝昌有过“像是爱情”的故事段子。    
    有一次,随母亲到外家( 乡下叫住姥家 ),外家对姑奶奶和她的孩子是十分恭奉周到的。一天,见母亲应酬亲友时无人带魁娃( 周汝昌 ),就请来一位小姑娘陪着他玩。小姑娘也只有十岁出头,和气亲切而天真大方。魁娃兄弟五人,却没有姊妹,第一次由一个女孩子陪带,内心立刻产生了一种敏锐深刻的感受,有一种说不明白的快乐感觉。玩了大半日,到晚饭时,小姑娘告辞回家,剩下魁娃一个人,立刻感到强烈的孤独,一种若有所失的惆怅感油然而生,心里还盼望她能再来,可是大人们说她家里忙,不能再来了,让魁娃大失所望,怅然无味。    
    周汝昌后来回忆说,到能读《 红楼梦 》了,看见曹雪芹写贾宝玉的奇论: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一见了男子就觉得浊臭逼人……感到真和自己少年时的经历感受有一脉相通之处。读到贾宝玉因送秦可卿出殡到郊外农家,看见一个村女二丫头,给宝玉和秦钟示范纺车的操作,后来离开时,宝玉在车中看见二丫头抱着小兄弟,同着几个小女孩在说笑,“宝玉恨不得下车跟了他去”。看到这里,周汝昌就联想到自己在姥姥家陪自己玩了半天的那个小女孩走后,自己的那种惘然若失的况味,对曹雪芹生动地写出“真话真事”十分佩服。    
    到了青少年时代,周汝昌也只能偶然瞥见邻舍的闺女因事外出——没事是不能满处乱跑的,看见那背梳着大辫子身穿朴素合体的短褂长裤——那已经是改良革新后的装束,看那文雅而有教养的行走的姿态风度,感觉到一种风度和风韵的美,并不是只单盯着脸面的漂亮。但即使这样的单纯的“审美”也是机会很少的,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出生地春晖里老院斜对门住的一个闺女,从不见她出来,只有偶然推门把洗衣盆里的水向门外空地上泼洒时,才露出半身红衣,而如果瞧见有人在哪家门口站着,就立刻闪身进去。越是这样,越让人有一种“惊鸿一瞥”之美的感受而怡然心动。    
    周汝昌的青年时代,虽然已经有过五四运动的洗礼,但整个中国社会,仍然是在新旧转型的初期,男女大防的老规矩为大多数家庭所遵守。尤其在乡镇居住的市民阶层的青年男女,是基本上没有自由接触机会的,正是由于这种隔离,才使青少年男女一旦有一点接触,就会产生“一见钟情”的情感波澜。    
    周汝昌在遭遇绑票前后,与一个表妹发生过一段“恋爱”故事。这个表妹叫李存荣,是舅舅小老婆的女儿,也就是《 红楼梦 》中所谓“庶出”。小时候见面的机会原本不多,后来舅舅家也迁到了咸水沽,来往就多了。在那种青年男女接触机会很少的环境里,来往多,自然彼此就发生了相悦的情愫。    
    周汝昌这样评述自己的这段情感经历:在我,恐怕还只是一种感情。在她,如何感觉,我无法代拟,如果妄猜,也许真的是有爱情的成分。因为我那时的家庭门第,本人的相貌才情,在一方是相当出名的,她心里看中了我,应非无故,实为诚情真意。她并不“好看”,但为人聪明伶俐,也富有风趣。文化不甚高,也只是小学程度。但我本无狂心妄想,妄欲攀一绝代美人,或名门才女……毫无此类奢望。加上时值沦陷,精神痛苦之至,心想此生不知何日能得翻天覆地的环境巨变,年龄已大了,彼此尚能相投,做个终身伴侣,也就蛮好了。这不是我自高身份,对表妹是“屈就”了,其实当时也无心计较,也没有“挑选”的杂念。儿女彼此有意,双方的家长也顺水推舟。日月不居,感情渐渐积厚,似乎已经再无其他想法和变故了。但我今日“客观”地想,老实地说,这就叫“爱情”吗?但请不要误会,以为我本无诚意,是在随缘行事……不,并不是那样,我当时是很真心的。    
    这段姻缘最后没有成功,是因为周汝昌遭遇绑票事故后,心理发生了变化,只觉得出生入死,一条命已是两条命,过去的一切都有隔世之感,一种异乎寻常的幻灭感,压倒了一切。表妹在周汝昌从匪窝脱险后,不断来信慰问,可是在异常心境中的周汝昌,竟不知该如何回信……后来父亲提出婚事该办了,说:“你们的事,也该办了——都不小了。”周汝昌却回答:“我还有志气,想求学。现时不想这件事。”父亲见儿子这样说,虽然有点出乎意料,却也不由得面露喜色,家长当然是希望子弟“有志气,有出息”的。从内心本意来说,周汝昌只是想将婚期延缓,并不是要悔婚。    
    但消息传到表妹家,却都理解为周汝昌已经“背盟”,“不要她了”,而掀起了轩然大波……据说表妹的姑母——也是周汝昌的姨母 ——问表妹你们有过了那种事吗?表妹回答:“没有。若有那个,我就不能饶他!”表妹当然恨周汝昌,姻缘就这样断绝了。这段故事后来的结局,是不久后表妹受了一个男子的引诱而私奔到天津,舅舅感到耻辱,竟与女儿断绝了父女关系。再往后,表妹的去向是完全不知晓了。周汝昌在晚年写的回忆录中说:“追究事故的责任根源,还是在我。我无可推卸,是负罪的。因为是我害了她。假若真像佛家说的,人有来生,或在另一‘世界’,还会得见平生亲故,那时见了表妹。我愿向她伏身请罪。”
    周汝昌的情感与婚恋经历也投射到他对《 红楼梦 》和中国传统文化的观照理解上,认为在中国传统社会,“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天经地义的原则,有生理的、伦理的、社会结构秩序的、生活分工互助的、氏族传宗接代的等多种多层的因素和需要在起作用,是古老中国真正“男女关系”的基石。当时并没有时兴“结婚”这种说法,都只说“成家”。西方文化意义上的“爱情”观念在中国古老的传统里其实只有传奇和个案,在生活中不占主导,因为青年男女自由接触的几率其实很小。即使到了南开高中,也是男女分校的。男女同学只有在化学楼扇面形阶梯教室上大课才在一起,女同学坐在后面几排,与男同学离得远远的。南开女中的学生都穿统一的校服,一律是“藕荷”色,十分悦目耀眼,男生远远地望见,不免情动于中,有的形诸咏叹,说女生的衣服如同晚霞一般美丽,有的曼声长吟:“哪得这般颜色作衣裳!”    
    《 红楼梦 》中写的正是大家族的公子贾宝玉和两个表妹林黛玉、史湘云及一个表姐薛宝钗的婚恋三部曲,都是近亲中发生的机缘,因为当时少男少女并没有社交的机会。贾蔷和龄官,柳湘莲和尤三姐,都带有极大的偶然性和巧合性,司棋和潘又安,也是表姐与表弟相恋,其实与现代意义上的“爱情”也不是一回事。大概贾芸和小红,倒有一点现代意义上的爱情意味。《 红楼梦 》的出现,正是包含对这个重大人生问题开始思索、寻求、困惑、悲悯、解悟的“情书”,是古今独一无二的一部奇书。    
    周汝昌与毛淑仁的“洞房花烛”,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成家”。    
    天津沽上的婚姻礼仪,新娘子大都是要坐轿的。津沽人有句俏皮话:“大闺女坐轿,头一回。”因为如果一个女人坐两次轿,那就是“后婚”了。当然也有坐马车的,但最庄重的,还是坐轿。当时咸水沽以租赁花轿为业的有好几家,其中最漂亮、最齐全的是范家的花轿。范家的花轿,规制大,看起来气派华贵。金色的轿顶闪闪发光,轿围子则是红色彩绣的,还垂着穗头,挂着珠子。座轿两边有两根长长的红轿杠,抬轿时在轿杠四头拴上四根红色横杠,由八个轿夫抬起,即所谓“八抬大轿”。大轿里面是方形的小轿,名叫“轿心子”。“轿心子”里边放上凳子,供押轿的童子和新娘乘坐。范家花轿还准备有金瓜、月斧、朝天凳等所谓“半副銮驾”,凤冠霞帔,灯笼亮子,等等一应俱全,一切按照皇姑出嫁的打扮和仪仗。虽然到了民国,皇帝家的豪华还是人们心向往之的。    
    沽上的结婚习俗,有直娶和旧娶两种。直娶就是当天把新娘接过来拜堂成亲,而在此前已经过完女方的嫁妆了。旧娶则因为娘家远,要就近打下处,三天前就把新娘接过来。这三天内,闹喜,逗新媳妇,十分热闹。三天前的新娘在娘家一般就只吃栗子鸡蛋,据说吃了栗子鸡蛋人不感到饿,同时很少结大便,这样新娘在三天内都很少上厕所,避免了老上厕所的尴尬。    
    结婚那天,新郎家租赁的花轿出发前要找一个小童男押轿,据说可以避邪气。童男在上轿前还要拿一面镜子,在花轿里照一照,这是为了驱逐轿里可能藏着的狐妖花邪柳怪。新娘的轿子抬到婆家门口停下来,这叫压压性子。从门口到拜天地的堂屋,院路铺红毡地毯,因为要“脚不沾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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