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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学泰斗周汝昌传-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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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正显示,周汝昌从性分气质上与诗、与哲学、与《 红楼梦 》有天生的感应力亲和力。这种性格质地上的远因,就是他后来成为研究《 红楼梦 》和传统诗词大专家大学者的“在千里之外”、“伏脉千里”的“草蛇灰线”( 脂砚斋评批《 红楼梦 》特殊写作手法的惯用语 )。当母亲用《 红楼梦 》中大观园里众女儿的争奇斗艳比喻周家的少女少妇,缅怀已经一去不返的家族的繁华热闹时,也就无意识地在周汝昌幼小的心灵里播下了种子,日后他对《 红楼梦 》中写“家族盛衰兴亡”和“女儿薄命悲剧”感觉特别深刻,一唱三叹追索研究,其实已经肇因于此时。    
    周汝昌的幼年时代,周家已经败落,其时人口多而收入少,各项开支都精打细算,很少有给孩子们买本新书的机会。周幼章自己的书房里,除了一部《 三国演义 》,也就是一本《 千家诗 》,一部《 古文观止 》,一部《 诗韵合璧 》,还有一函石印的《 郑板桥集 》。那本《 千家诗 》是木刻的窄册子,一点也不精美,可是其中的诗却最适合青少年阅读,特别是那些七言绝句,很让年幼的周汝昌入迷。周幼章虽然也懂诗,还会作诗,但要支撑一家的生计,还有许多商业上和社会上的应酬,不可能有多少诗兴闲情。周汝昌的诗歌启蒙教育,也是从母亲那儿得到的。    
    母亲自学成“才”,喜爱吟咏,摹仿唐诗的音韵,念“雨来沾席上,风急打船头。越女红裙湿,燕姬翠黛愁……”抑扬曼吟,声腔健爽;背诵《 千家诗 》里的七言绝句,更是情动于中:“重重叠叠上瑶台,几度呼童扫不开。刚被太阳收拾去,却教明月送将来。”慈母的这种“诗教”像无形的春雨,悄悄地滋润了小儿子的心田,让诗的幼芽萌生滋长。    
    周汝昌听着母亲的吟叹,翻阅着《 千家诗 》、《 郑板桥集 》和《 诗韵合璧 》,自己摸索,渐渐地弄懂了韵脚和四声平仄的道理,然后始而摹仿,继而创造,就这样学会了写诗填词。曹雪芹本来就是一位诗人,《 红楼梦 》其实是一本巨大的史诗,浸淫着馥郁的诗情画意,周汝昌幼年所遭遇的这些点点滴滴的家庭熏染,再加上天分,都促成了后来对《 红楼梦 》和古典诗词的“因缘”和“接引”。    
    研究《 红楼梦 》的种子,到他上天津南开中学时就开始萌芽了。这就是和同窗黄裳① 大谈《 红楼梦 》,开玩笑地创造了“红学”的英文译词Redology。黄裳在1982年2月28日为周汝昌的《 献芹集 》( 山西人民出版社1985年3月出版 )写序言,对这一段过往因缘有这样的描述:    
    五十年前在天津的南开中学读书。对这学校,历来就有不同的看法,这里不想过细研究。我只是想说,它留给我的印象是很不错的,特别是那自由的学习空气,至今想起来也还使人感到温暖亲切而不易忘记。完全没有以投考名牌大学为唯一目标而进行的填鸭式教育;舍监的面孔虽然严肃,但其实也还是宽容的。正规教学之外,课外活动是那么多种多样:体育,演戏,编印校刊,假日旅行,听演讲,学做陶器,养花……真是花样繁多,不过一切任学生自由参加,并不作硬性规定。图书馆里有着不算寒伧的藏书,学校附近有三家书店,出售新刊的书报杂志。学生有很好的机会接触新的思潮和新的文化。我知道学校当局曾经没收过北新书局出版的《结婚的爱 》,因此受到《 语丝 》的批评,不过这是我入学以前发生的事了。对我的宿舍床头小书架上排满的新书,舍监查房时确曾多次有兴趣地注意过,但并不没收其中的任何一册。《 水星 》出版后,校园里出现了几张小小的征订广告,通讯地址就在教员宿舍,那是由李林先生代理的。在这《 水星 》上,我第一次读到卞之琳、何其芳的诗。国文班上孟志荪先生给我们讲古典文学和考证。这当然就有些失之艰深,但他用天津腔曼声长吟《 桃花扇 》“余韵”的神情,实在是引人入胜的。他指定的课本之一是戴东原的《 屈原赋注 》,这书我们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买。可是第二天同学周杲泉带了一本宣纸印刷非常阔大的刻本来,却使我真的开了眼界。这是他的父亲周叔彛兜竦摹⒂忻摹敖ǖ轮苁峡瘫尽薄U庥Ω盟凳俏叶园姹狙ё钤绲钠裘啥廖铩!   
    我在这里提起这些琐细的旧事,只是想表示我对这种教育方法的感谢。老师并不给学生规定某些未来的学习目标,只是像“抓周”似的在盘子里安放许多好玩的事物,任凭孩子自己选取。选择的机会倒是越广越多越好。当然像贾宝玉那样一下手就抓来口红也没有引起紧张的必要,可能这正是一种最好的抉择也说不定。后来许多同学的未来事业都是最初从这里开始的。    
    人们真的选择了五花八门各自未来的胜业。    
    因为同级同组的关系,汝昌和我住在一间寝室里。他是天津咸水沽人,比我大两岁,平常总是缄默地不大开口。细长的身材,清疏的眉眼,说起话来也是细声细气的。他从高中一年级才插班进来,一开始好像不大容易接近,看来他已不再是小孩,而是一个快要成熟的青年了。他从不参加体育活动,只是爱听戏,京戏、昆曲都喜欢。他还偶尔粉墨登场,记得后来他送给我一张《 春秋配 》里李春发的戏装照片,就是在燕京大学读书客串演出时拍的。这种共同的兴趣使我们找到了第一个共同点。
    不久我又发现他喜欢诗词,并曾熟读《 红楼梦 》。这就在我们中间出现了新的、更有兴趣的共同点了。这时我们的谈话开始多起来,谈论的主题也集中在《 红楼梦 》上。有很长一段时间,每天晚饭以后,走出校门,经过南楼、体育场、女中宿舍楼,到墙子河边散步时,谈论的就多半是这个。那真是兴致盎然,杂以激辩,直至回到宿舍还往往不能停止。以我当时的年纪、水平,对《 红楼梦 》的欣赏当然还停留在《 菊花诗 》和《 螃蟹咏 》上面。汝昌当然比我高明得多,好像已经在注意曹家的故事和作者的生平了。可以说,这就是《〈 红楼梦 〉新证 》的最初的发轫。当时的谈话内容今天几乎一点都记不起了。但汝昌的研究《 红楼梦 》早在五十年前即已开始,这一节我想是可以作证的。    
    周汝昌本人,对这一段与容鼎昌( 黄裳 )同窗谈学论艺的生活有更加深刻的记忆。容鼎昌当时脾气执拗,特别喜欢争论“抬杠”,因此得了个绰号叫“小牛儿”。那时同斋( 宿舍 )居住的,还有后来著名的演员、文化人黄宗江,他演话剧时男扮女装,因此绰号“小妹”。周汝昌对当年的回忆与黄裳异曲同工:每日晚饭后,情意悠闲,风日晴淑,例至校外散步,直走到墙子河畔为度,饱领落日归鸦之趣、霞天散绮之奇。我们不光是走,嘴里当然在说笑,不知怎的,话题往往落到《 红楼梦 》上来。这毕竟所因何故?今天我已解说不清了,而且所谈的到底涉及哪些点或面,也是不能追忆的了。只记得曾论及一义:像《 红楼梦 》这样的中华文学之菁英,必须翻译成一部精确的英文本,让世界上的读者都能领略一二。于是黄裳兄遂发一问曰:我们有“红学”这个名目,可惜外国还不懂得,比如英文里也不会有这个字呀,这怎么办?我当即答言:这有何难,咱们就coin( 造 )一个新字,叫Redology!——“Red”的意思是“红”,而“ology”正是表示“学”、“学科”、“学术”等抽象意义的英语词根。    
    容鼎昌是满族八旗人,祖先隶属镶蓝旗,可能是驻防旗因而落户于京畿 —— 这或者也是他喜欢谈《 红楼梦 》的一个诱因——少年时体质壮实,方脸,大眼睛,长睫毛,闪闪有神,流露着聪慧之气,自小爱书如命,后来成为著名的散文家和藏书家。当年他与清秀的周汝昌都是翩翩年少,两个少年饭后散步谈《 红楼梦 》,这一段佳话,真是当年南开中学的一道风景,在历史的时空中留下了文化的美丽,永远。

6初入燕园足风流

    周汝昌1940年秋天正式进入燕京大学西语系学习,因成绩优异,文学院院长周学章批了“全免”的奖学金额。周汝昌从小学起,总是因成绩好而享受奖学金,给家中省了一笔开销。当时的燕京大学校园,也就是今天的北京大学校址,本是清朝的几座皇家园林再加一些新建的楼舍组成的,校园内行行绿柳,处处朱栏,湖中碧波荡漾,塔影悠悠,亭台楼阁,散落点缀。这些风华正茂的学子们处身其间,又惬意,又兴奋,当真有了一点“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豪情远志,激发起自命不凡要努力学习以成就一番事业的雄心野心。    
    对热爱文史而且已经才情发越的青年周汝昌,进入燕园就读,当真是“得其所哉”。周汝昌不止一次回忆和感叹对母校的一往情深和无限眷恋:“燕园才是我的‘学术人生’的起步和成长的美好家园故土,也是我的‘精神乐园’。”那美丽的校园,丰富的藏书,卓越的师资,自由的讨论,浓郁的学术氛围,对那些有天分有才情的莘莘学子来说,真是天堂一般的境界。    
    周汝昌的中文好,英文也好。他一入学,就因入学考试成绩特别优异而获准一门必修课“大一国文免修”( Freshmen Chinese Exampled )。“大一英文免修”( Freshmen English Exampled )的资格开始没有得到。英文课的老师是Mr。Ridge,英国人,曾是英文版《 北方中国之星 》( North China Star )的主编,跛了一只脚,讲课态度严肃。上第一堂课时周汝昌坐在头排,对口语提问都抢先回答,而且答得十分流利,到第二堂课时,Mr。Ridge见周汝昌仍然坐在头排,就对他说:“你不要回答了。”言外之意是要让别的学生都有练习的机会,在下课时写了一张字条,让周汝昌去找系主任。    
    系主任是Mr。 Harold E。 Shadick( 谢迪克,后来是美国康乃尔大学的名教授 ),周汝昌也听过他的莎士比亚戏剧课。他见了条子就对周汝昌说:“你的大一英文免修了。我给你写个条子,你去见Ms。 Speare吧。”Speare女士教19世纪英美文学课,见又来了一个学生,心中十分高兴。周汝昌则有些疑难地问她自己上这门课是否会有些吃力。Speare女士笑容满面地回答说:“I don't think so。You are wele to my class,since your English is so quite qualified…”( 我不这样想。既然你的英文这样好,欢迎你到我的班上…… )不过,周汝昌听下去,觉得Speare女士讲课并不精彩,因此兴趣不高,成绩也就平常。他喜欢的课是谢迪克老师的莎士比亚戏剧课,听得十分入迷。谢迪克是地道的“不列颠”口音英语,周汝昌受其影响,讲英语也偏重英国发音。    
    作为燕京大学的“新鲜人”( Freshman,意为一年级新生 ),在1940到1941这一年中,周汝昌还有一件堪可记述的“优胜事略”:参加国剧社粉墨登台演出。大学里都有各种社团,对刚入校的新生,各社团都大力宣传,招兵买马,今天的各大学仍然如此。周汝昌受遗传和家庭环境影响,自幼对音乐和戏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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