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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日-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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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来我还要找机会将这个噩耗告诉伊琦。”喜欢观察的市丸银很早就看出伊琦在对待若月伊京上面的变化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还真多呢……而且他也要好好的调整面对真正松崎凛的心态,千万不可以一不小心就拔刀射杀了她。

“恋爱啊恋爱,果然是令人痛苦的。幸好小生早早就逃脱了这种东西。”五十岚感慨着。

“是逃脱了呢还是逃避了呢还是得不到呢。”市丸银语带笑意的调侃。

五十岚摩挲着手中的木杖,忽然说道:“市丸先生,你想在见到松崎,不对呢,是凛小姐吗?”

市丸银掩饰着对于五十岚太过高深表情产生的疑虑,狐狸样笑着点头,“这个当然是想见到的。”

“凛小姐出现在义骸上的灵魂显然是不完整的,那么也就是说可能还残留在松崎凛的身体中。小生有一些想法,需要市丸先生配合。不保证一定能成功,但如果不试试看的话,凛小姐是绝对不可能回来了。”五十岚似乎知道市丸银在想什么,接着说:“小生之前还没还你恩情,这次不管成不成功小生都会努力的。”

“呀咧呀咧,五十岚,你可知道你这句话是我认识你以来,听到的最最好听的一句话了。”市丸银侧靠着五十岚,凑到黑发男子耳边,姿势暧昧。

“多谢夸奖。”五十岚轻巧的挪了一步,两人如同两只笑面虎般的笑着。“砰的”一声店门打开了打断了两人的深情微笑,五十岚循声望向门口,笑道:“这几天小店还真是热闹的厉害呢,是过去那么多年从没有过的高人气时间段。”

“绿毛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伊琦理纱环顾店内,并没有看到若月伊京。疑惑地看向五十岚,然后皱眉:“店主,若月人呢?他坑我呢,人根本不在这。”

五十岚将木杖抵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慢慢走向伊琦理纱,“伊琦小姐,先把门关了吧。”

伊琦理纱关上了门,看着五十岚从收银台那里拿了一张纸,交给她,对她说:“这是若月君让小生笔录交给你的,现在的年轻人哦,果然和小生那时代不同了,真是肉麻呢。”

伊琦理纱看着书写整齐的日文,再看看眼前这个应该是看不见的男人,意外的听到五十岚理所当然的说道:“就算是瞎子也有权利写字整齐的。”。

伊琦理纱忽然不敢看纸上写的东西了,强迫视线移开看向市丸银那边,“队长,诶!这不是凛桑吗?不不不对!我出来的时候还在番队看到凛桑的。”她看着“松崎凛”身上的衣服,恍然大悟状,“是凛桑的义骸啊,刚才真是吓了我一跳,我还想凛桑出了什么事呢。”

“伊琦,你是要在这边看信呢,还是回番队呢?”

伊琦理纱不明白市丸银这话的意思,但在看到队长的笑容后很识时务的站定,鞠躬,“队长,我回番队了。店主,谢谢你。”然后风一样的消失了。

“市丸队长,你用得着这么吓唬你亲爱的队员吗?”

“阿拉,五十岚,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吓唬伊琦了,不对呢,我忘了,你哪只眼睛都看不到呢。”这些对于别人来说刺激性的言辞对于五十岚一叶来说连瘙痒都不如,市丸银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刚才那话说说清楚,到底要怎么做?”

(二)

松崎凛站在以前那个人经常与市丸银呆的院子里,她坐在一直都是那个人坐的位置上。明明她回到了她自己的身体,明明她得到了那个人所拥有的一切,可为什么更觉得这颗心空落落的。

松崎凛捂着心口,靠着柱子,这个动作也是那个人经常发呆的表现……

她之前一直都想着,在夺回了身体之后一定会好好扮演那个人,在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幸福的生活下去。

可仅仅是一天不到,她就发现,即使再怎么扮演,这种偷来的幸福她根本不可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好可笑……之前她还义正言辞的说着让那个人离开身体的话,想着这一切本应该都是她自己的,现在,现在却在怀念那个人的存在。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了……松崎凛感觉到溅落在手上的温热,闭上眼让温暖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泪逐渐在冬日的空气中变得冰冷,最后落在衣服上。

“咦?难道是因为一上午没见到我觉得寂寞了?”带着关西腔的说话方式在三番队独市丸银一家。

松崎凛连忙抹掉眼泪,尴尬的笑了笑,“才不是。”

“那是想到了什么人吗?对了,我听到一个不幸消息,前天五番队六席若月伊京晚上被派往流魂街执行任务时不幸身亡了。”市丸银坐到一边,转头看着松崎凛的表情,女子苍白到仿佛透明的肤色今天看上去红润了不少。

若月伊京……伊京昨天不是还好好地在那家店吗?为什么会是前天身亡了?没等她疑问市丸银将三张纸递给了她。

“啊咧,我忘记了,你应该看不懂这字吧?”

松崎凛愣了一下。当年看着那个人一个字一个字在日记上记录心情,当看着那个人为了市丸银在书上一字字的标注拼音,当看着那个人教市丸银学习,看得久了她自然也会了。她摇摇头,说道:“我看得懂。”

心中苦的发涩。

她还真是想凭借侥幸蒙混过关呢,而且还异想天开的认为能够得到一辈子。市丸银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呢,无时无刻的相处,日益加深的情感,更何况是市丸银,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她不敢再看市丸银在她眼中如同恶魔的笑容。

而纸上所写的内容也解决了松崎凛的疑惑,为什么那么轻易的被外来者侵占了身体,为什么在赶出那个人后还是无法控制身体……原来是她本身在幼时被夺走了一半的力量,所以怎么都出不去……

纸上写了对于松崎凛的满心愧疚,对她的歉意。

但松崎凛根本没想过需要这些。在那家店里她不看若月伊京的原因只是因为……因为她觉得,如果看上一眼,阿京就会发现她回来了,那时市丸银一定会疑惑,因为那个人并不是真正的松崎凛。

她不知道,昨夜连正眼都没给予阿京的见面,会是最后的一次。

水渍落在纸上,清逸隽永的黑色字体随之化开。

松崎凛紧紧怀抱着那三张纸,泪流簌簌的落下,忽然一双手搭在了她的头上拍了拍,她听到市丸银有些苦恼的声音,“在我记忆里你不是挺害羞的吗?怎么也是受到凛的传染,变成爱哭鬼了。”

松崎凛拉了拉嘴角,却怎么都笑不出。

她不是那个人,她没有资格拥有这些,就算她夺回了身体,七十多年的时间……其实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执念。

她想回家……可是父亲、母亲甚至于唯一的弟弟,全都不在了。

而身边这些人也都不是属于自己的。

松崎凛无处可去了。

(三)

她应该是消失了。

在她的意识离开那个容器之后能够感觉到又一次碎裂了,可就如同之前那次一样,再次清醒之后,眼前仍旧是一片漆黑中带着白色丝线的世界。

她飘飘浮浮在这个世界中,身体似乎又一次重组了,这次手脚没有被束缚,能够自由活动。不需要再挣扎,可是这样的自由更让她束手无策,找不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她对银说了那句话,最后银对她说的话她还没有听到啊。可能是无关紧要的话,可能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可就是不甘心。

人果然是无法满足的生物。

之前还觉得只需要见上那么一会儿就好,但是在真的“见到”了那人之后,她又想要更多,想继续待在银的身边,想为他做很多事,想对他微笑,想看到他在吃了饭菜之后满足的神情,想再一起坐在柿子树上……

啊,原来这就是那些遗忘的事吗?

市丸银原本模糊的样子逐渐清晰了起来。

她用手捂住眼,银的样子已经刻印在脑海中了,就算什么都看不见也不会再忘记了……嘴角弯起微小的弧度,她无声的念着那个人的名字。

重复着,无数遍。

(四)

“我这么做了,她能回来吗?”

“只要你是自愿的。”

“……我是自愿的。在离开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做,请队长您再等一下可以吗?”

“阿拉,我可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当然可以。”

“那我下午请假了。”松崎凛站起身,看着碧澈的天空,脸上似乎无比的轻松。

市丸银也站起来双手插在袖口中,“快去快回吧。”想想又觉得这句话好像没有人情味了,又说:“晚点回来也没问题的。”

松崎凛看着白肤细目微笑的银发青年,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交给他,“五年前,那个人写的。”

在市丸银认真看的时候她轻声说道:“很快就会回来的。”

“你还真是不一样了。”市丸银轻轻的嘀咕了一声。

松崎凛走了一步听到了,顿了顿接着往前走。

女子不轻不响的声音传到市丸银的耳中,“大概是从那个人身上学到的吧。”

松崎凛感受着脖子里编织物带给她的温暖,他们需要的不是她,而她在面对那些人的时候做出的姿态只是伪装。

她想起小时候羞涩的躲在母亲身上的自己,想起被父亲抱起时高兴的自己,想起初次到真央不敢和人打招呼的自己,想起被人侵占了身体只能干看着恐惧的自己,想起慢慢习惯看着那个人生活的自己,想起……在那个人灿烂微笑后从心中一闪而过的喜悦。

松崎凛和那个人已经变成不可分割的存在,如果那个人不在了,她会觉得像是生命中少了一半。

如同家人般的存在吧。

即使只有她这么认为。

【姐姐,真的对不起,没发现那个人不是你。

我很想去找你,可是已经动不了了,好想再听你唱那些歌,听着听着我总会做美梦哦。

姐姐,你这次会幸福的吧。】

父亲、母亲、阿京……

我并没有感觉到幸福,但在想到你们的时候……能够感觉到还活着。松崎凛抑制着眼泪想着。

她看着眼前的房子,这里有着只属于她——松崎凛记忆的房子。

如果那个人回来了……她这次愿意心甘情愿的躲起来。

不行,这样也不行呢,越看还是会嫉妒的……那么就消失吧。

松崎凛推开门,阳光从门口照进屋内,满屋灰尘。

“我回来了。”轻到仿佛被风一吹就会散去的声音。

松崎凛关上门,窗户拉着窗帘,关上门后屋内暗了下来。片刻后,她好似失去了支撑整个身体的力量,缓缓地滑坐到地上,她仰头看着上方,又一次重复着:“我回来了……”

四周静谧无声。

果然再也没人会对她说欢迎回来了。

她的世界,不在这里。

(五)

【头疼一天一天的持续,我想或许是在提醒着我并不属于这里的警告。明明答应过银不会离开这里。我也想过,只要他不厌烦就一直和他在一起,可或许……在这样下去哪天我真的会离开。

只是想想就觉得难以忍受了,我从没想过会这么喜欢一个人,明明也没见他对我怎么好……也不对,银很好,比普通的男朋友好很多了。会知道我什么时候不开心,会知道怎么逗我开心,只不过……他这样会不会觉得累呢?

有时候我不是有意吃醋的,和好之后也总是害怕,害怕银会不会讨厌这样的我。当然,银每次都表现的绅士,之后也只是开玩笑的会提起这些事。

能被银选择真的很幸运呢。

那么,即使时间真的再一点点减少,我就好好的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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