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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下午茶-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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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受邀的人,以声音表达你的遗憾。”接着埃勒里就站起身走进图书室去了。
  虽然有着明亮的天空和鲜明的太阳,这还是令人沮丧的一天。早上过去了,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曼斯菲德太太坚定地把她女儿弄去睡觉,从药箱中一个大瓶子里拿了一小片安眠药要她吞下去,然后一直陪着她直到她终于睡着为止。接着这位老夫人就打电话给所有的人,表达欧文全家对此变化的遗憾。强纳森可能会发烧——强纳森少爷后来由他外婆处得知此一剧变时,发出的痛苦啼哭声是如此惊天地泣鬼神,以致连埃勒里都从楼下图书室中探头出来,甚至感到痛苦在脊椎中上下移动。最后靠了曼斯菲德太太、米朗、女仆和厨子共同的努力才安抚了这名欧文家的希望。一张五元钞票终于化解了紧张的局势……埃米·威露斯整个早上花在阅读上,佳德纳夫妇则有气无力地玩着桥牌。
  午餐是个沉闷的时刻。没有人说多于一个音节的话,紧张的气氛愈来愈炽烈。
  一个下午大家都四处晃荡,像游魂一样。连女演员也开始露出紧张的迹象,她消耗了无数的香烟及鸡尾酒,并陷入忧郁的静谧中。没有只字片语,电话也只响过一次,而那是当地糖果商打来的,抗议冰淇淋订单突然被取消。埃勒里几乎整个下午都在图书室和书房中进行神秘的活动。他在找什么是个秘密。五点钟时他从书房出来,脸色阴暗。他的眉毛之间有一道深深的沟。他走出去到阳台上,靠在一根支柱上,陷入思考之中。碎石地是干的,太阳很快就烤干了雨水。等他回到屋子里时已经是薄暮时分,而随着乡间夜幕迅速降临,天色愈来愈黑。
  没有人闲荡,整幢房子都很安静,悲惨的住户都已撤回各自房间了。埃勒里找了一张椅子,他把脸埋在双手里,思索了很久,一动也不动。
  终于他的脸上有了一些变化,然后他站起来走到楼梯下方倾听着。没有声音。他蹑手蹑脚地走回来,找到了电话,接下来的十五分钟里,他低声热烈地与在纽约的某人交谈。等他说完之后,他上楼回到他房间。
  一个小时之后,当其他人都聚集在楼下吃晚餐时,他从后面的楼梯溜出房子,即便在厨房里的厨子也没有发现。他在漆黑的庭园里逗留了一些时间。
  这是怎么发生的埃勒里并不知道。晚餐后他马上就感觉到它的作用了,事后回忆,他记得其他人也是如此,在几乎相同的时间感到昏昏欲睡。晚餐用的时间很长,菜也冷了,欧文的消失显然对厨房的作业也有影响,所以一直到八点多才由长腿女仆送上咖啡——埃勒里事后确定是咖啡出了问题。不到半小时就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觉。大家都坐在起居室中,漫无目的地闲聊。欧文太太苍白又安静,大口地喝下咖啡,事实上她还要了第二杯。只有曼斯菲德太太是好战的,她一直认为应该报警,她对长岛当地的警察深具信心,特别是诺顿组长;她也毫不怀疑埃勒里并不胜任。佳德纳整个晚上都很不安,还有一点反抗之心,胡乱地在弹着钢琴。埃米·威露斯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再逗趣而变得非常非常安静。佳德纳太太一直很紧张。强纳森则被打发上床去了……
  一种令人舒适的睡意像一张白雪做成的毯子柔和而且不知不觉地侵袭了他们的意识。房间里很温暖,埃勒里模糊地感觉到额头上有汗珠。他半睡半醒间仍感到迟钝的头脑发出了警告的讯号。然后,他惊慌地想要站起来,运用他的肌肉,但他却感到自己陷入无意识之中,他的身体重得像铅一样,遥远得好比拉斯维加斯。当房间在他眼前旋转,他模糊地看到了其他同伴的表情时,他最后一个有知觉的念头就是他们都被下了药……
  头昏眼花似乎就从被遗忘的地方开始接起来,几乎没有裂缝。他紧闭的双眼前有黑点在跳舞,而且仿佛有人急躁地敲打着他的太阳穴。然后他睁开眼睛看到了亮晶晶的阳光洒在他脚前的地板上。老天,整个晚上……
  他咕哝地坐起来摸摸头。其他人以各种姿势睡在他四周,呼吸沉重——没有例外。有个人——他头很痛且感觉迷迷糊糊的,那是埃米·威露斯——动了一下并叹口气。他站起来蹒跚地走到吧台边,为自己倒了一杯又浓又难喝的威士忌。喉咙里好像有火在烧,但他感觉好多了。他走到女演员身边,轻轻地拍打她,直到她张开眼睛,给了他一个病恹恹、茫然又困惑的表情。
  “什么——什么时候——”
  “被下了药,”埃勒里哑声说,“我们所有人。试着把这些人唤醒,威露斯小姐,我出去看一下,也请你看一看有没有人装睡。”
  他走得好像有点不确定,但刻意地走向屋子后面的厨房,一路摸索着,他找到了厨房。那个长腿女仆和米朗及厨子都不省人事地坐在厨房桌子边的椅子里,前面放的是冷的咖啡杯,他走回起居室,向威露斯小姐点点头——她正努力唤醒钢琴上的佳德纳——然后就上楼去了。经过短暂搜索他就找到了强纳森少爷的房间。那孩子还在睡——深沉自然的睡眠并伴随鼻塞。老天,他真的鼻塞!咕哝着,埃勒里来到了紧邻少爷卧房的浴室。过了一会儿他下楼到书房里去。他几乎是立刻就出来了,憔悴且眼神狂野。他从小客厅的衣橱里拿了帽子,很快地出了房门走进温暖的阳光之中。他花了十五分钟探索地面。欧文的房子四周浅浅地用木头围住,看起来像个孤立的西部牧场……等他回到屋里时,他的表情冷酷且失望。其他的人都清醒了,捧着头发出咿唷的声音,像是受惊的小孩。
  “奎因,看在老天的份上。”佳德纳沙哑地开口。
  “不管是谁,他用了楼上浴室里的安眠药,”埃勒里说着把他的帽子丢开,并且因为突然的头痛而蜷缩了一下,“就是曼斯菲德太太昨天晚上让欧文太太服用以入睡的东西。几乎整大瓶都被用完了。美妙的睡眠攻势!让你们自己舒服一点,我要去厨房做个小调查。我认为问题出在咖啡。”——但当他回来时愁眉苦脸——“运气不好。厨娘女士似乎有段时间去了洗手间;米朗到车库里去看车子;女仆休假去了别处,毫无疑问曾回房打扮过。结果是我们这位拿安眠药的朋友有机会把大部分的粉末都倒进咖啡壶里。可恶!”
  “我要报警!”曼斯菲德太太歇斯底里地叫着,挣扎着要站起来,“我们会被谋杀在我们自己的床上,下次你就知道了!萝拉,我真的坚持——”
  “拜托,拜托,曼斯菲德太太,”埃勒里厌烦地说,“不要夸张。你要帮忙的话就去厨房看一看在那边酝酿的骚乱。那两个女仆已经要准备打包离开了,我敢打赌。”
  曼斯菲德太太咬着嘴唇,然后拂袖而去,过了一会儿他们就听到她规劝的声音。
  “但是,奎因,”佳德纳抗议着,“我们不能没有保护——”
  “我想知道的答案很幼稚,”埃米·威露斯苍白的双唇中说出,“就是谁干的,以及为什么。楼上那个瓶子……这么没天良的事看起来像是我们之中的某人干的,不是吗?”
  佳德纳太太轻叫了一声,欧文太太跌回她的椅子里面。
  “我们之中的某人?”红发女人低声说着。
  埃勒里的笑容里没有幽默,很快地他的笑容退去,头转向小客厅:“那是什么?”他突然说道。
  大家都转头,惊惶地看着。但是没有什么好看。埃勒里大步走向前门。
  “现在怎么了,老天爷?”欧文太太颤声说道。
  “我觉得我听到了一个声音——”他飞快地把门打开。早晨的阳光射进来。接着他们看到他蹲下来从阳台捡起东西,站起来并迅速地往外面看。可是他摇摇头又走回来,把门关上。
  “包裹,”他皱着眉说,“我想是有人……”
  众人茫然地看着他手上的棕色纸包。
  “包裹?”欧文太太问道,她脸上有了光彩,“喔,这可能是理查寄来的!”然后光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充满恐惧的苍白,“喔,你想会不会是——”
  “这是寄给,”埃勒里慢慢地说,“你的,欧文太太。没有邮票,没有邮戳,用铅笔以大写字母书写的。我想就由我冒昧把它打开吧,欧文太太。”他扯断缠线并撕开纸箱的包装纸。此时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因为那包裹里只有一双男人的鞋子,鞋跟和鞋底都已经磨损了——黄褐色夹杂白色的运动鞋。
  欧文太太转动着眼珠,鼻翼翕动并反胃想吐:“理查的!”她目瞪口呆,然后她缩了回去,快昏倒了。
  “真的?”埃勒里喃喃说道,“有意思。当然,不是他星期五晚上穿的鞋子。你确定这是他的吗,欧文太太?”
  “喔,他被绑架了!”曼斯菲德太太在后门那里颤抖着,“有没有纸条。血迹……”
  “只有鞋子。我现在怀疑这个绑架理论了,曼斯菲德太太。这些不是欧文星期五晚上穿的鞋子。你最后一次看到这鞋是什么时候,欧文太太?”
  她呻吟着:“昨天下午在楼上他的衣橱里。喔——”
  “瞧。你懂了吗?”埃勒里高兴地说,“或许是昨晚我们都被迷昏的时候从衣橱里偷走了,而现在令人惊讶地回来了。到目前为止,你们知道,还没有造成任何伤害。我担心,”他郑重地说:“我们在怀中豢养了一条毒蛇。”
  但是他们都没有笑。威露斯小姐狐疑地说:“非常古怪。事实上是疯狂的,奎因先生。我一点也看不出它目的何在。”
  “目前我也是。如果不是有人在恶作剧,就是有邪恶聪明的头脑在后面主导一切。”他拿起他的帽子往门口走。
  “你要到哪里去?”佳德纳太太惊骇地问。
  “喔,出去在蓝色的苍穹之下思考。不过记住,”他平静地加上,“这是保留给侦探的特权。谁也不可以离开这间屋子。”
  他一个小时后回来,没有任何说明。
  到中午时他们发现了第二个包裹。这是个方形的包裹,以同样的棕色纸张包装。里面是个纸盒,而在纸盒里面,以皱皱的卫生纸包着的是两艘壮观的玩具赛船,就好象小孩夏天时用来在湖里比赛的。这包裹是寄给威露斯小姐的。
  “愈来愈可怕了,”佳德纳太太喃喃说道,她的双唇颤抖,“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
  “如果是一把沾血的短剑或什么,”威露斯小姐说,“我还会觉得好过些。玩具船!”她往后退并眯着眼看,“好了,看这里,朋友们,我跟一般人一样喜欢运动,但玩笑归玩笑,我已经受够了这些。到底是谁在恶作剧?”
  “玩笑,”佳德纳嗤之以鼻。他脸色苍白得像个死人,“这是疯子干的,我告诉你!”
  “哎,哎,”埃勒里说着,注视着那绿白相间的船,“这样子一点都没有用。欧文太太,你以前有没有看过这个?”
  欧文太太濒临崩溃的边缘,颤声说道:“喔,我的老天。奎因先生。我不——什么,它们是——它们是强纳森的!”
  埃勒里眨眨眼,然后他走到楼梯下方叫道:“强纳森!下来一下。”
  强纳森少爷慢慢地走下来,绷着脸:“你要干什么?”他冷冷地问道。
  “过来,孩子。”——强纳森少爷拖着脚走过来——“你什么时候看到过你的这些船?”
  “船!”强纳森少爷大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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