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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打招呼,我也随俗地“嗨!”了一声。他递给我一本书,他用女儿的英文名字问我:“你是她母亲?”我答:“是。” 他一面抽烟,一面给我讲话。烟味扑鼻,非常难过。最后,他问:“你是中国人?”我答:“是,从台湾来。”就在这一刹那,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不知怎么,他急忙退出,我也莫名其妙地关上了门。究竟为什么,忽然尴尬起来?后来才想起来,台湾和美国之间昨夜发生的事。其实当时我实在没想什么,可能是他觉得过意不去。因为美国人民一向对台湾是友善的。
晚间八点小妞他们才回来。女儿说,来还书的就是她班上的学生。美国的大学,学生都是这样,不像国内的大学生那么规矩,那么纯!小妞睡了,我看了一点笔记。
十一点半,读经,打坐。
十二月十七日 晴
晨六时整,打坐。似睡非睡地听到墙上小妞贴的画掉了一角,本想下坐把它取下来,以免整个掉下来时声音更大或致受惊,但我正坐得好,不想起来,而且我也有意练练定力。
下午四点以后,他们又带小妞出去了。因为今天是星期,照例要带她出去走走。我热好饭,做好菜,就看《楞伽大义》。我又有些问题:我们平日在起心动念处,处处留意,要与定慧相应,是不是也是为转识成智之初步准备?(怀师批示:是的。)
我看八识规矩颂,有几个问题:
一、 何谓无功用行?(怀师批示:不须有心用功而行不违矩。)
二、 何谓直观真如之体?(怀师批示:不须假借方便而契合真如。)
三、 何谓变起真如之相而观?(怀师批示:由体起用。)
四、 我认为对境生情是根。因识由根发。(怀师批示:不错。)
五、 何谓若其发起最初与智相应心品?(怀师批示:最初动机,即契合般若慧智。)
六、 末那为意识之根,故其转智,必借意识转智之功而成。而藏识转智,又以末那转智为衡。可见意识一转,则末那,藏识也就随着转了。(怀师批示:诚然。)
七、 四智之中,我不太懂何谓成所作智?(怀师批示:能成功一切事业,包括入世出世。)
七点她们回来,我和小妞又玩一阵,然后看一点笔记。
写完日记,十一点半,读经,打坐。
十二月十八日 雪
晨六时打坐。坐中观心如一个大袋子,随着气机的滚动,滚出来一些纸条,如果不去打住它,它就滚过去了。如果去打住它,那些纸条上都记着过去的往事,愈看愈多,愈转愈深,就不好收拾了。所以最好是视若无睹,各不相干,就好。(怀师批示:应作如是观。)
小妞在家,很乖。看电视、玩玩具,只要我陪着她就好,但是我就不能做一点别的事情。如果不注意她,她就会感觉到孤独无依,就要找妈妈了。送信的送来一些信件,其中贺卡最多。我接到四封台湾朋友的信,每次接到她们的信或多或少,我都有些感触。一方面,她们会在无意中碰到我的创伤;另一方面,她们总是说希望我回去看看。虽然这两年来我一直为控制情绪而努力,可是每每都难免在平静的心湖中引起轻微的波动!
我定力不够,观明点我已感觉到有好处。
晚饭后,这几天的电视,都有大陆与台湾的消息,所以我也会在新闻节目时间看看。小妞睡了。我记日记。
十一点半,读经,打坐。
十二月十九日 阴
晨六时打坐。很净
小妞回来后,我陪她玩,看电视。电话铃响了,一连接了两次错电话。门铃响了,进来的是那位中国老太太,手里拿着几张报纸。当然这几天大家谈的,总是大陆、台湾、美国之间的问题,报纸更不例外。她说她女儿一家都感冒刚好,她去了,就接上了尾巴,回来一病几天,幸好每天都没少吃。为儿子,又为孙子跟她家老先生吵了架,今早一吵,各走各的,她就到我们这儿来了。我给她一杯热茶,把暖瓶也放在客厅里。她在冬天也那么喘,一连喝了两杯茶才好一点。当她逗小妞玩时,我看了一下报纸,一份国内的《中央日报》,一份是《美加日报》。
我看《美加》有篇文章还写得不错。但这些东西,别看文章那么长,只要看看开头,再看看中间,再看一下结尾,也就知道全篇是怎么回事了。两份报不要几分钟就看完。不像那些经呀!道呀!看几天还没个头绪,似乎一辈子都看不完。所以我从来不肯把时间浪费在看小说或报纸杂志上。她仍然谈不完她的儿子,因为儿子不肯读书,父亲又不肯给钱给他去开馆子。老先生说:“我不是叫他来美国开馆子的。” 老太太说:“他已走上了这一条路,下不了台,做父亲的总不能看着他受罪!” 老先生说:“他是自作自受!” 这两人各走极端。她一直到五点才走。今天发出第二次日记。真糟!这次的编号忘了接连上期。
晚饭后,小妞睡了,我独坐,想到日间来的那位老太太,好好的一个家,弄成这样,如果说哪个不对,不如说都是宿债。人间事都是如此。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其实如果大家都能退一步想,也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
写完日记。十点半,读经,打坐。
十二月二十日 雪
晨六时半打坐。
十一点半小妞回来,饭后我带她看电视。电视上一个卡通,被一个坏人打倒了,她大哭,所谓赤子之心。她最怕人家打架、吵架,如果电视上有这些,她就会大哭。正当我难哄之际,电话铃响了,是她妈妈来的。我就叫她给妈妈讲话,从前她不敢对电话筒讲话,现在敢了,人就是在不知不觉中长大。放下电话,门铃响了,是查瓦斯的。此人第一次来时,我都不敢让他进来,因为白天,一栋房子只我一人带个孩子,现在才知道这地方还安静。
晚饭后,小妞睡了,我就看书。现在又有几个问题:
一、 独头意识与独影意识之别?(怀师批示:是同一之异称。)
二、 何谓意自神解不落有无?(怀师批示: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三、 在波士顿时,看过一本《道藏》上面记载三丰真人未成道时之自述,说他不知虚空法度,便去入室,行外药入腹大事,发火兴功,行到秘密处,有虚空万神朝礼,仙音戏顶。他说他理虽融而未见性,故万神发现,凶险百出,心神恍惚,不能做主。我认为是他当时还定力不够,不知对否?(怀师批示:对。)
写完日记,十一点,读经,打坐。
十二月二十二日 阴
晨六时半打坐。试观明点。
十点半他们已准备好了,计划是今天到新港看过去东海的一位老师,明天去波士顿,就住在我们在波城时住过的那个研究中心的宿舍,可谓旧地重游。我掀开窗帘,见她们正和楼上的女士讲话,因为这位女士是她们教书的大学的教练,同事见面讲几句话。我将要关门,女儿又跑回来说,女教练今天就和她们同路去新港,这几天楼上也无人,最好把大门锁了。其实这是预料中事。美国人过圣诞节,就如我们中国人过年,如果家里不请客,就得往外跑;而且这是他们家人聚会的日子,一个年轻的女孩,至少也有男女的约会,哪儿会乖乖地坐在楼上?不过我没想到走得这么快。于是一刹那间我就一个人唱空城计了。如果是当年我会害怕,而现在不会了。先把门锁好,再想想这一星期该做的事:第一,要为小妞打件毛衣。第二,多读点书。于是先煮了半锅饭,做了三个菜,准备吃两天再说。我有个毛病,为大家做菜还有点兴趣,如果为自己,我情愿不吃,我嫌麻烦。下午为小妞打毛衣。六点天就黑了,现在是七点天亮,六点天黑。我吃了晚饭,掀起客厅的窗帘,只见来往的车辆一个接一个的,每个车尾两盏红灯,也很有趣。记得有一年在波士顿时,一个某大的同学,英国人,请我们母女过圣诞节。回来时已是傍晚,见公路上的车子,一个接一个地跑得好快,而且这边的去,那边的来,当时我就体会到文人笔下的“车如流水马如龙”的确形容得好,平时实在体会不到。什么事都要身临其境,才能有深入的体验。
晚间看老师给我的书,我不知该怎么看法,因为两本都是观想法,应该先看哪一本,或是同时看呢?我觉得《净土五经》都是讲念力,就是说,用志不分, 蓦直去,就可以相应。(怀师批示:对。)而《禅秘要法》是观明点。是不是有为法?(怀师批示:对。)
我现在想到一个整个的问题,就是说一天内用功的方法,譬如白天物来则应,过去不留。晚间打坐,学禅秘要法的观明点。那么修念力应在何时呢?是不是修明点时就同时修念力?但我认为不可以。(怀师批示:可以自在调配,总是炼心纯净之方便也。)写完日记,十二点半,读经,打坐。
十二月二十三日 阴
晨六时半起床,清清楚楚地听到小妞的爸爸叫她妈妈的声音。我不相信她们会那么早就回来了,可是声音又那么清楚,于是我开门看看,哪里有人!真怪,这是独影意识还是独头意识作崇呢?还是耳朵有毛病?(怀师批示:是独影境引发非量的意识习气所致。)不管它,仍旧打坐,观明点。我弄不清楚,每次要多久呢?要观到什么情形呢?要在什么情形之下,才能下坐呢?还是随时都可下坐?(怀师批示:行、住、坐、卧时,随时随地,提得起,放得下。随心所欲而不逾矩。)
吃了午饭,为小妞打毛衣,手在做事,心却闲着。最初我做空的工夫,什么都不想。时间一久,不知不觉地一个中学时代学过的曲子《高山流水》,记上心来。本来可以把它空掉,不是空不掉,而是这个曲子的后段,已经多少年记不起来了。问人都不好问,因为这是一个比较古的曲子,不是一首歌,并不是什么学生都学过的。我想了几年都想不起,现在忽然一下记起来了。(怀师批示:阿赖耶识种子现前。)我很喜欢它,它是钟子期和俞伯牙的故事。词调高雅,内中有几段问答:俞伯牙在马鞍山前的船上抚琴,他说,今日抚琴,微音独亮,必有知音的人,琴童去唤他来,上船来问。钟子期上船长揖不拜,倚靠船门,旁若无人。
俞伯牙说樵夫快报名。钟子期说,在下姓钟名唤子期,家住七贤村下。请问大人。俞伯牙说,楚大夫姓俞字伯牙。樵夫,小小村庄人,你怎么懂得琴?钟子期闻言,微微冷笑说,大人,莫要小看人,听我把琴论。。。。。。下面是他论琴的一段词。这种事,俞伯牙以楚大夫之尊,说话口气之傲,钟子期竟能倚靠船门,旁若无人。也敢微微冷笑说大人,莫要小看人,俞伯牙也能听他论完琴,终于成为知音。古人高风亮节,不卑不亢,双方都不容易。这些年我一直想不起他论琴的那一段词,现在忽然记了起来,好似他乡遇故知的味道。今天家里无人,邻居也不在,于是我就高歌一曲,顿觉心旷神怡!忽然我想到空屋歌声,若在小说家的笔下,是一份好资料哩。又一转念,唱歌会不会伤气?想到一念心喜被风飘,我想还不会吧!
晚间看《净土五经》。又看了一点笔记。写完日记,十二点半。先检查前后的门是否锁好,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