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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瑞安+不平社+金血-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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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土著的。以为华人在这儿的商业上要风得、要雨得雨,那是对东南亚地区近年来经济发展变迁缺少常识之故。”
  “因为要争取各族的利益,政党,”陈剑谁问:“就成了桥梁或者喉舌?
  “本来,在宪法保障的权益下,华人从政是大有可为的。”顾影激愤的说,“可惜,华人仍是世上最善于内哄的族群,而且一向勇于内斗,怯于外争。这儿政党多往权势靠拢,政客多为自己的利益而断送民族的权益。我们应得的权利,便因为上一代代政客仍勇于互揭丑事、互风县底,忙着互相谩骂、攻击,相互抵制,对消实力,自封分化,或荡以升官发财,把民族权益置之不理。试问,不团结又如何有力量?一些真正为民请命,为华社力争福利的政治象,又往往给投闲置散、甚至给打击排斥,无法有作为。一些真正可以出来为国家民族世事的人物,又没有受到重视,只好但但不得志,将一腔热血冻却成冰,从政的人一旦心术不正,政治的本钱也成了魔鬼的钥匙,用以愚民误人。嘿,这儿就是这样子。嘿嘿,一切就是这般无奈。嘿嘿嘿,世事不外如是。”
  “不过,我仍觉得这儿朝气蓬勃,比起别处,华人地位仍其可观、华人文化也未完全没落。”陈剑谁说,“我对此地,仍觉乐观。”
  “或许是的。就一代政治人物和年轻人,都意识到自己到这儿不再是过客,而是血肉相连的家邦,不再是以’局外人’心态对待;”顾影也同意了部分:“由于这种反思,大象便有了血脉相依。这是我们自己的氛我们生在这里,长在那儿,我们应该在这里争取自己应得的权利,和付出该付的心血。”
  “你就别看,”温文也感慨的说,“能保存这一点中华文化,咱们也出了不少先贤今烈的据理力争哩。咱们还能争取念华文——虽早已不是必修科,甚至也不被列为官方语文——
  ,还能舞狮舞龙,还可要以庆中秋贺新年放执炮,还是华社结合的力量——争取回来的、可惜早年代表华人的政额不把握制订宪法千载难逢的大好良机,而当时大多为华人未意识到那是个稍纵即逝的重大时机,而今很多应有地公民权益无法巩固,以致现在争个头崩额裂,也大势去矣,可惜,可叹,可悲。”
  骆铃侧着头儿看他。
  像看猫。
  忽嘻地一笑。
  温文当然不是猫。
  他也侧着头去看骆铃。
  “喂,你样子这么靓仔,”骆铃居然说了那么句话来,“不如你从政啦,包准阿姑阿婆阿三妹姐都会投你一票”
  温文立时觉得受宠若惊。
  “你就不行,”骆铃转向顾影,‘你黑口黑脸,冷言冷语,最好去拍电影演MR·COOL。”
  “以貌取人,好打有限。”顾影仍然冷峻地道;“从政都要靠样貌,就是这种华而不实、做骚手段、空心老倌心态使我们都不长进,祸劫不断。”
  “顾兄顾兄,就算瑰小姐不赞你俊,也用不着诋毁样子好看的人吧。”温文这回可要为维护自己和骆铃而战了,“咱们都是好友,不打不相识,何必偏要使大家难堪?”
  “嘿,我看他是妒忌,”骆铃趋势煽风点火,“他嫉妒我赞你。”
  “提到妒忌我倒差些儿忘了一件事,”顾步一方面是想岔开话题,另方面也真的想把事情说清楚:“说来渐愧,犬子、毛念行和蔡四幸,的确是有些……过节。”
  陈剑谁颇明白事理的道:“过节……那以说,是张小愁引起的吧?”
  顾步呵呵笑道:“世侄脑子确是转得快?”
  骆铃则瞠目说:“过节?怎会跟张小愁有关?”
  颐步则和陈剑谁相视而笑。
  “如果是跟小愁姑娘有关,我猜,他们都是喜欢上张小姐了。”温文的推理也不算慢:
  “别忘了,小愁姑娘长得那么漂亮,连我也——”
  一想这话不妥,他就没说下去了。不过看顾影的样子,这猜测已八成错不了。
  “朱八戒、色浪、苍蝇!”骆铃则悻悻然的说,“而且还是西班牙苍蝇,男人都是!看着美女晕了头,到处飞,胡乱窜!”
  “这点倒是重要!”陈剑谁不理骆铃的忿忿不平,抓住要害的说,“毛念行看来跟这几段凶案有相当不寻常的关系。”
  “可怜的是蔡四幸!”顾步叹道;“他有四个幸运,却不敌一个不宰。就失了佳人,丧了命!”
  顾影却很在意的说;“我觉得毛家的人会进一步对小愁不利。”
  顾步无奈的说:“他老是要去张家保护小愁。可是而今风声鹤唳,人心惶惶,这一脚踩了进去,一不小心便跳下黄河也洗不清。我反对他去。”
  陈剑谁认真的问:“你为什么会认为毛家的人不放过小愁?”
  “因为小愁还活着,她曾活着亲眼看过黑火。”顾影坚信且坚定、担心而忧心的说,“毛念行如果得不到小愁,而如果毛氏跟黑火有关,他会让她活下去吗?”
  “小愁小愁,”骆铃不平地说,”说来说去,都是为了个张小愁。”
  陈剑谁沉吟,忽然一拍茶几,“糟了!”众人都不知一向沉着的地,为何喊糟,糟了什么? 

 
  
  
  
   
第四章 午夜狂花

 
 
  1、脸部朝下的她
  赶回张小愁的家,全速!
  这是陈剑谁在顾家谈着、谈着时,陡然发出的命令。
  他没有说原因。
  因为来不及。
  他们也没有问明原因。
  因为不必问。
  ——他们信任他们的老大。
  顾影也没有问为什么。
  他立即提供交通工具。
  摩托车。
  他自己本也要去走一趟,正在这时,哑仆才哥又气急败坏(缺半页)
  他向顾步一拱手,就走了。
  尽管他很急,动作很迅疾,但这一拱手,还是十分讲究,非常礼貌,而且还蕴涵了至诚至真的敬重之意。
  那一拱手看来与一般无异,但指法资势却有不同。
  那是当年“希望社”同道之间的一种手势。
  阮刻准在匆忙中,仍运用了这个手势,表示他有幸能重见这位长辈。并对他所作的一切表达了最高的敬意。
  顾步点点头。
  ——能见着故人之子,毕竟是件赏心乐事。
  这使他忆起昔日跟兄弟、同道们联袂作战、为国杀敌时的咤叱风云、壮志豪情。
  ——人年纪大了,还不算太老;健康欠佳,也不真的老;但若心死了,那才是真的老化了。
  看到那么有朝气的一群,他感动,也感慨。
  ——希望社已不在了。
  但希望仍在。
  ——希望在下一代的身上
  在他们的身上。
  他希望自己的儿子也能像他们一样。
  今天晚上,他本来有很多活,要跟他的儿子说。
  可惜也不是现在。
  在这月黑风高的晚上,他知道他儿子最要好的朋友;巴闭出了点事,需要他儿子的帮助。
  幸好,那还不算什么大事;
  顾影立即和哑仆胡成才开车赶去巴家。
  还好,他并不困。
  老人象总是睡得比较少。
  他一向认为,睡眠,是另一种形式的死亡。
  睡得愈多,活着的时间便相对地减少。
  ——像他那样的年纪,更不能多睡,自己也舍不得多睡。
  何况,每次躺下去的时候,曾经断过的骨胳总会向伤过的肌肉哀诉,受过伤害的肌胃也总会听到泣过血的心之呻吟。那泣诉和低吟,是多少闯荡江湖的日子所挽回来寂寞的回音。
  而且,人老了,也的确睡不着。
  不想睡。
  他决定等。
  长夜不算漫漫。
  他要等他儿子回来。
  ——或许,他明天也会重出江湖,跟这干从外地来的英雄儿女们再去快意恩仇一番。
  明天。
  哦,明天。虽然他年纪大了,还不知道有几个明天,但人是为明天而活的。
  为明天而活的人,至少得要活好今天。
  今天能见着故人之子,总算没有白活了。
  顾步多年来,一直希望每天都有一件好事,每日都有一个成就。
  虽然常常都会失望。
  但“希望社”仍在他心中,不会变成”失望社”的。
  就今天来说,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他挥别了那几个”不速之客”,又送走了儿子,自己一个人慢慢行返木板楼,他低首看到目已凄寒的影子。
  ——真是孤独啊……
  他不知怎的,当想起“不速之客”四个字的时候,他心里凛了一凛。
  忽然之间,他问过一个奇怪人念头:
  ——今天不是初四吗?应该没有月亮才是。既然没有月亮。怎么看见……!?
  黑夜里。
  风急。
  车行更急。
  两部车。
  摩托单车。
  四个人。
  骆铃坐在牛丽生的后面。
  温文则坐于陈剑难身后。
  黑夜飞车。
  风驰电掣。
  ——赶返张家。
  快到张家(大约还有一里半左右),经过一道桥(其实只是两边都有石墩的石板),便乍听到许多摩托车声,黑暗里亮了半壁天,周围的光,绰绰的影,像硕大无朋的恶魔破光而来。
  ——大概有十二三辆摩托车,正迎面驶来。
  车声杂沓。
  夹着人的尖啸、怪笑声。
  陈剑谁立即说:“留神。”
  说时迟那时快,那十几单车,车上有的单身一人,大多数一部车子载着两个人,竟也有负载着三个人的!
  他们穿着黑色塑胶皮夹克,长靴敞领,呼啸而来,迎面擦过。
  这些人显然也报注意他们。当两边人马擦身而过之时,大家都解了下来。
  陈剑谁瞥见为首一名年青人。鹫服高颧还咧嘴笑了一笑。
  ——那绝对不是一个招呼。
  而是满怀恶意的笑。
  ——他的牙齿好白,好尖!
  就像是一个骑在摩托车上的禽兽!
  ——这就是陈剑谁匆匆而过但深深不忘的印象。
  车队一过去了,就听到他们发出怪啸、怪笑、怪嚣。
  有的还回头大喊大叫。
  但陈剑谁最留意的是;
  其中有一部车子,坐着三个人。
  中间一人,用黑夹克罩蒙住了脸,双手反挠到后头,只露出一双精光烁烁的眼,也不见得他有什么动静,但前后二人都正好紧紧的夹着他。
  车队才过去,陈剑谁忽然煞掣。
  后面牛丽生的车于也停了下来,但引掣不熄。
  陈剑谁丢给他一把手电筒,一支钢笔。说:“留意第九部车子中间那人……”
  牛丽生即说:“是车牌PK54897HK那部。”
  骆铃马上会意,也马上奋亢了起来,叫道:“我也去”
  “太危险,”陈剑谁的语气完全没有商量余地,“女的不要去。”
  “我去,”温文觉得自己也报应该做一番事。“我是男的。”
  陈剑谁点了点头,对牛丽生说:“多看着他。”
  牛丽生一语千斤一字干多钩的说了一个字的一句话:
  “是。”
  骆铃只好跳下车来。
  温文立即跨了上去。
  他好像还有很多话要跟骆铃说。
  “你……”
  才开始了一个“你”宇,啸的一声,牛丽生已开动了车子,时速惊人,只传来温文最后放尽嗓子的几个字:
  “……等我回来宵夜。”
  骆铃没得一齐去冒险,心中已很不快,嘀咕道:“——这家伙,还宵夜!好家伙!”
  陈剑谁神色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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