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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度的选择-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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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nications mission)一文,寄到芝大的《法律经济学报》,要求发表。该学报当时
的主编是戴维德。后者一读来稿,惊为天文。然而,芝大的众多高手一致认为文内最重要的
一个论点错了,不修改就不应该发表。但高斯坚持己见,认为自己没有错,不改。戴老说众
多高人说要改,高斯的回应是既然那么多高人关注,就是错了也一定是错得有趣,应该发表。
书信来回几次后,戴老与高斯协定,文章发表,但高斯要在发表后到芝大澄清他坚持的观点。
音波频率的混乱,互相干扰,是难得一见的绝妙实例。看来与工厂污染邻居类同,但
音波频率的互相干扰却没有好人与坏人之别。工厂污染邻居,工厂是坏人,邻居是无辜。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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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损害谷稻,火车坏,农民无辜。蜜蜂采蜜不付钱,园主好,蜂主坏。河的上游污染下游,
上游坏,下游无辜。永远是一坏一好,坏的要赔偿给好的或无辜的,顺理成章,从来没有人
反对过。但音波频率的例子,是你干扰我,我也干扰你,没有好坏之分。不用考虑谁好谁坏、
谁对谁错,音波频率的例子提供了一个客观的角度看世界。我损害你,但同时你又损害我,
那应该是由谁赔偿给谁了?
高斯在调查联邦传播委员会的档案中,找到一段有趣的发生在一九五八年的对话,是
一位议员在聆讯中质疑哥伦比亚广播系统的总裁。该议员问:「广播的频率为什么不公开竞
投,价高者得,使纳税人多得利益?要是政府将一块土地给你畜牧,政府是会收费的,但为
什么土地收费而频率不收费?使用空间收费为什么不合理?」总裁的回应,是这观点新奇,
他从来没有想过。高斯之见,是这新奇观点新于一七七六年的史密斯(A。 Smith),资源(频
率)的使用应该由市场而不是由政府指导的。
完全看不见的音波或广播频率,可以界定为私产而其使用可在市场成交,于一九五九
年提出来不仅新奇,而且有很大的感染力。我作学生时读到,在床上辗转反侧地想了好几晚:
如果看不见、摸不的空中频率可以界定为私产,世界上还有什么物品不可以界定为私产呢?
频率可以界定为私产是相当肯定的。
回头说芝大的众多经济学大师反对《联邦传播委员会》文内的一个重点,是高斯提出
了另一个例子与分析。高斯说如果一块地用作种麦,又用作停车,其混乱与互相侵犯,与音
波频率在空中互损一样。频率的混乱例子既然没有好人与坏人之分,车辆停在农地上,损害
了农产品,也没有好坏之分了。农地若因为种麦而不准停车,是种麦者损害了停车的人。是
要谁赔偿给谁呢?
高斯的答案,是要看产权谁属。要是农地是种麦者的私产,那么要停车的大可付费给
种麦者,付费够高就买了损害种麦的权利。反过来,如果地权是停车者所有,那么要种麦的
大可给停车的一个租金,把车辆赶出地外。高斯之见,是停车与种麦的混乱,车停在麦田上,
是因为土地不是私产的结果。这是说,混乱与互害是因为产权没有被界定为谁属。如果产权
被界定了,不管谁属,市场的交易会导致土地价值最高的用途被采用,不会再有混乱的情况。
在这例子之后高斯的一句结论清楚而重要:「权利界定是市场交易的一个必需的前奏。」(The
delineation of right is an essential prelude to market transactions。)
我们今天不容易明白,为什么当年作为首屈一指的经济学重镇的芝大,其代表人物会
一致地反对高斯上述的分析。我认为成见是主要的困难。我种植,你把车子停在我的农作物
上,怎可以不赔偿给我?当年不容易看到,我不准你损害我的农作物,是损害了你。更不容
易同意的是要我赔偿给你,请你把车子驶出农地。
戴维德一字不改地发表了高斯的《联邦传播委员会》,作为五九年那期的首篇,交换的
是发表后高斯要到芝大澄清他的观点。高斯反对作公开讲话,所以研讨是在戴维德之家晚饭
后举行。是一九六○年的春天,戴老请了当时在芝大的最优秀经济学者,名单如下:Martin
Bailey,Milton Friedman,Arnold Harberger,Reuben Kessel,Gregg Lewis,John McGee,
Lloyd Mints,George Stigler,加上戴维德及高斯,共十君子。
这是不容易想像的高手云集,晚饭后在戴老家中激辩了三个小时,到最后还站不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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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高斯与佛利民。那是后来被公认为经济学历史上最精彩的辩论,大名远播。当晚在场的
十君子我认识八个,得到一手的资料,曾经在New Palgrave 经济学百科全书发表《高斯》
时作过陈述。这里本来不应该再谈,但该辩论是重要的一页经济思想史,中国的读者是应该
多知一点的。让我从几个当晚在场的人的回忆说说吧。
麦基(McGee)的回忆,是当晚饭后高斯首先问:一家工厂污染邻居,工厂要不要赔偿?
或政府应不应该抽工厂的税?所有在坐的人都说要的或应该的。但高斯反对,说不一定,可
能邻居应该赔偿给工厂减产。激辩开始后,高斯提出畜牧与种麦的例子(见下节),夏保加
(Harberger)搬动椅子造栏杆,阻止牛群吃麦。(高斯不记得有搬椅子的事。)最后所有芝
大的人都错,对的只有高斯。
一个英国人单枪匹马,把整个芝大打败,惊心动魄。夜阑人静,大家离开戴老之家时,
互相对望,自言自语地说将来可以为历史作证。
史德拉的回忆略有不同。辩论到半途,佛利民突然站起来开枪乱扫,半个小时后,所
有的人都倒下,只有高斯一个人还站。
史氏认为当晚的辩论没有录音,是经济学的一个大损失。嘉素(Kessel)在辩论前反
对高斯最激烈。他的回忆是该晚回到家里,意识到高斯是史密斯后对经济体制认识得最深入
的人。
高斯自己的回忆,是见所有人都反对他的观点,有点胆怯,但怎样也想不出自己错在
哪里,所以坚持己见。后来听到佛利民的分析,清楚绝伦,才肯定自己可以安枕无忧。
我没有向佛利民问及当晚在戴老家中的大辩论。一九九一年高斯获诺贝奖时,佛老和
我到瑞典观礼。高斯作演说我坐在佛老身旁。高斯进场,掌声雷动,我静静地问佛老:「这
个人的诺奖你怎样看?」佛老回应道:「高斯吗?他早应在十多年前获奖了。」戴家之战反映
学术研究的可爱。芝大的夏理.庄逊(H。 Johnson)当时在英国的伦敦经济学院,过了一夜,
芝大收到他的恭贺电报:「喜闻一个英国人再发现了新大陆!」芝加哥大学历来以高举私产与
市场知名,反对政府干预,但辩论前他们是赞成政府干预的。高斯出自历来同情政府干预的
伦敦经济学院,但他反对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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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高斯定律的三个版本
高斯定律有三个版本。第一是上节提到的:权利界定是市场交易的一个必需的前奏。
从科学方法的角度看,这算是一个定律(theorem),而我认为是正确的。然而,严格地说,
这定律不是高斯始创的。远在十九世纪后期,新古典经济学就有了交易定律(Theorem of
Exchange),不完善,我在卷一第七章作了修改。但那传统的交易定律不仅不完善,而且忽
略了交易必需的局限条件。高斯定律这第一个版本的重要贡献,是把传统的交易定律加上一
个不可或缺的局限:权利属谁要有界定,私有产权是也。
另一方面,这高斯定律版本,与一九二四年奈特提出的差不多完全相同。我在本章第
二节谈及,奈特回应犨择,或出售土地给潜在的竞争者。又例如有人说高斯忽略了财富转移
的效果,所以栏杆位置不变不一定对。麦如果是种麦者的私产,他会比较富有,但如果牛吃
麦的权利转到养牛者那边去,后者会较富有。这是对的。但有人说因为财富的分配前后不同,
较富有的一方喜欢多吃牛,或喜欢多吃麦,栏杆的位置就会有点改变了。吹毛求疵,责之何
患无词!
究竟这大名的高斯定律是不是一个定律呢?看来是,其实不是,因为在基础上高斯的
逻辑是错了的。他不应该假设交易费用是零。我们要知道私有产权(清楚的权利界定)是一
种制度,市场也是一种制度,而这些制度的存在是因为有交易费用而起的。如果所有交易费
用真的是零的话,我们根本不需要有私有产权,不需要有市场交易,栏杆也一定会建在牛的
增值与麦的损害的边际相等的位置上。
想想吧,如果交易费用是零,一个免费的仲裁者可以知道每个人的专业生产成本、品
味,可以知道土地或任何其他资产的适当用途,可以知道每个工作者的边际产值,也可以知
道怎样按边际产值分配,分配些什么,劳力之外的资产租值可以怎样分配而没有人有异议,
等等。这样定下来,资产(包括劳力)的使用决定了,分配大家同意了,每个人言而有信,
不会反悔,不会偷懒、卸责、欺骗等,约束牛群的栏杆一定是建在上文提出的位置。中央指
导与分配神乎其技,不需要有私产,也不需要有市场。这是没有交易费用的世界,可惜这是
个乌托邦。
高斯假设有产权界定及有市场交易,与他假设的没有交易费用是有冲突的。三者不能
共存。没有交易费用,不会有产权或市场。问题是哪些交易费用会促使私产制度与市场制度
的存在,或怎样的交易费用可以挽救栏杆的位置?这个问题我想了十多年才得到答案。真不
好意思为人师表。我常对学生说:想不通就要转换角度。说来容易,但自己往往不懂得怎样
转。我自一九八一年就知道高斯定律有上述的困难,于是试从交易费用是零加上去,加来加
去也加不出答案来。几年前一天晚上,时来运到,我从梦中惊醒,意识到答案要从高的交易
费用减下来,因为私产与市场是为了减低交易费用而产生的。这角度一转,只几分钟就知道
答案的大概。
且让我从中国大跃进的人民公社的交易费用减下去吧。不是有意挖共产中国的苦,而
是人民公社的实例不容易找到类同的。要是交易费用是零,或够低,人民公社大有可为,毛
主席当年是忽略了交易费用的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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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于完全没有私产(包括劳力)的人民公社,工作与产品的分配,资源的使用,皆由
中央直接或间接地指导。要是所有交易费用(包括讯息费用)是零的话,产权的界定是多此
一举的:交换不一定需要市场,以专业生产然后由中央指导交换分配,天衣无缝,根本不需
要市场。
问题是在中央主理的情况下,人的自私本质不变。讯息费用、监管费用、政治费用等
加起来的交易或制度费用非常高。私产的成因,是让每个人运用自己的讯息,自己「监管」
自己,而市场作讯息的传达,物品的成交不用搞政治,或走后门。没有错,市场本身有很多
问题,我在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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