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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李敖:李敖快意恩仇录-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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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我对陈绥民说:你们国民党的统战手法,可得改一改了,这样子统战,不是争取朋友,
而是制造敌人,这样会逼人逼出事来的。陈绥民说:我们逼了谁了?你说说看。我说你们日
夜派特务在彭明敏家看管,不是逼人是什么?他说哪有这种事!我说我们现在就去查看如
何?陈绥民无奈,就说好。于是四个人坐我的“计程车”(我的汽车虽是自用,但和计程车
同型同价,所以无异计程车),到了温州街彭家,彭明敏出来证实,陈绥民也就哑口无言。
陈绥民走后,李翰祥很佩服我对朋友的照顾和对国民党的抗衡。
  那天晚上我发烧,我提议早点回家。十二月十二日,就住进了宏恩医院。全部医药费四
千元,折合美金,正是一百。我笑着对小情人小蕾说:“傥来之财,来得容易去得快,不是
好来也不是好走。等于唐伯虎先生代付了医药费!”十二月十三日下午,李翰祥到宏恩医院
来看我,同来的有宋项如、郭韧各位。李翰祥进房就找电插座,我说干什么?他说:“我带
来幻灯机,放一些幻灯片给你解闷。”于是就放映起来,内容全部是洋汉子和金发美人的春
宫,有近景,也有大特写。最后他把机器等全部留给了我,让我看个够。-这就是李翰祥的
体贴和风趣。
  我与李翰祥来往最多是在一九六九年,我们经常一起吃饭、打牌(我打牌十打九赢,那
时候也变成了我谋生收入的一部分);那一年刘家昌自费拍“四男五女”,要找一位有汽车
的大亨形式上来支持他,做制片人。可是找不到,一九六九年有私人汽车的人还很少。他看
到我有汽车,就找我去冒充,我开出条件,他同意了,我就做了制片人(后来新闻局认为李
敖介入这部电影,这部电影一定有问题,乃予查禁)。
  那年五月十一日,我看刘家昌拍片回来,在刘维斌家晚饭,李翰祥、高阳等在座。李翰
祥拿了高阳代拟的一篇启事给我看,是说联邦公司怎样欺负他的,害得他事业做垮。他请我
表示意见。我说高阳有他文字上的功力,但这篇启事写得不好,没力量。李翰祥当场请我重
写一篇,刘维斌、高阳等也赞成,我就答应了。第二天,我就写好了,李翰祥看了大喜,立
刻送到各报;五月十三日的报上,就登了全文。发表后,李翰祥得到许多人的谅解与同情,
他对我的交情,也自然加深,但我对和中国影剧圈的人做朋友,从不高估。因为中国影剧圈
的人,出身的传统背景是戏子。俗话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戏子是很人情凉薄的,这
种凉薄,也不能苛责他们,因为他们本身就是权贵的弄臣,他们虽然被人喜欢,可是社会地
位很畸形,在清朝时候,戏子见了婊子是要请安的,这些人的地位,也就可想而知。后来的
影剧圈的人,虽然力争上游,但是传统背景的惯性还是不自觉的,他们的心态,还是可怜而
畸形的,他们在自炫与竞争上,有职业性的敏感,这种敏感,使他们变得极度现实而虚诈,
所谓“戏子无义”,也就因此而生。不过以前的戏子,比今天影剧圈的人来,还规矩得多,
知道天高地厚得多,至少他们绝对不敢在记者会上或法院里演出“大义灭亲”等恶心人的假
戏,现在的这行人,可比以前的卑鄙得大多了!当然李翰祥是导演,并且比起台湾国民党导
演来,私生活也严肃得多。但他究竟是这种影剧圈的人,所以职业性的敏感,一如同行,自
然也就难免现实而虚诈了。正因为我深刻了解影剧圈的人,所以我对他们的交情,从不高
估,他们同我的悲欢离合,我也不以为异。偶尔时候,我也满喜欢同这圈里的人扯着玩,至
少这些人都口蜜会说、善解人意,也善于表演虚情假意,同他们一起扯着玩,你会常常大
笑,并对人性有会心的实验。因此,如果我是皇帝,我想我恐怕无法不养他们做弄臣,让他
们文化美容,让我美容文化。就凭这些认识,我同影剧圈的人交朋友,总是欢笑中保持着精
明,一点都不含糊的。
  一九六八年到一九六九年间,李翰祥的国联公司已经走下坡,靠他吃饭的一些国民党,
为了政治原因和经济利益,开始用斗倒斗臭的方法,同他反目。这些国民党给他的罪名,根
据他们一九七0年八月三十一日出版的“大盗演李翰祥专辑”,列出罪名有九,第一条就是
“辱骂政府勾结文星李敖”!
  最精彩的,是他们在一九七0年七月公布了“一九六九年八月三日”致治安机关的检举
信,里头说:李翰祥的大罪是“推行‘文星’思想”!是“与李敖每晚见面餐叙,均以骂社
会、骂党国、骂领袖为话题”!是“介绍北平女同学费太太(美驻台情报武官之华籍夫人)
与李敖过从甚密,有替李敖设法偷渡出境之可能”!这些国民党又“微妙取得”李翰祥的亲
笔字迹,公布于下:

  1.艺术有价,政治无情。
  2.“一”片禁映,冷眼看媚日奴颜。
  3.接受李敖忠告,把国联向新的路线发展。
  4.黎明之前,需要忍耐、等待、坚持。
  5.在蒋家夹缝中求生存、求发展。

  用为罗织的张本。最后,他们又造谣说李翰祥为李敖走私了秘密文件到海外,于是,这
回生了沈警备总司令部保安处终于动手,在李翰祥家秘密装上窃听器,并把他约谈。李翰祥
对这件事很怄,他在《三十年细说从头》回忆说:
  他们的御用文人在报章杂志大写“李翰祥有才无德”的文章……一方面向有关当局写无
名信,还告发我是“匪谍”,并且在《明报晚报》刊载李翰祥为李敖带信的消息,再把报纸
剪下寄到台湾警总,作为他无名信里的“铁证”,真他妈的妈拉个巴子,李敖的办法多多,
何必用我带信。不过警总还真请我去问了几次话,这一块钱台币的邮票,还的确给我惹来天
大的麻烦……
  李翰祥对国民党心怀不满则有之,但说他想怎么样、敢怎么样、能怎么样,却是冤枉
他。李翰祥是中国影剧圈内的人,这些人的政治立场可足道的实在凤毛麟角。李翰祥来台湾
之初,当选十大杰出青年,领奖时候,突然自动朗诵起“蒋院长的新诗”,这种动作,又怎
么解释呢?不过,国民党疑神疑鬼引发出来。这件事后果倒非常严重,李翰祥因我被国民党
诬陷,以致一再进出警备总司令部,使他在精神上,产生极大的反感、愤感与恐惧,使他自
台湾一脱身而出,就再也不要回来了。愚笨的国民党再也没有想想到他们为了整李敖而诬陷
李翰祥、约谈李翰祥,竟造成这么深远的损失:他们失掉了这么一位得力的艺术工作者。在
台湾的李翰祥,替官方拍《扬子江风云》、替军方拍《缇萦》,他是相当投合国民党的趣味
的。他走了以后,国民党“闻鼓鼙而思良将”,也千方百计拉他回来。党方拍《英烈千秋》
的时候,中影的梅长龄保证李翰祥在台湾的安全,李翰祥回梅大人的话说:“可是,梅先
生,谁保证你的安全呢?”就这样的,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三年四年过去了,十年过
去了。李翰祥在香港、李翰祥在澳门、李翰祥在日本、李翰祥在美国……李翰祥无所不在,
就是不在台湾了,国民党再拉李翰祥,可是李翰祥怕警总,他要国民党军方的最高层人士给
他保证安全的信,国民党是从来不会对人认错的、抱歉的,并且还不知自己是老几的向它势
力所不及的地方摆高姿势、摆大架子。最后,李翰祥终于用行动去表示了他的反感、愤懑与
恐惧-他回到了大陆,那使他逃离又回归的大陆,从遥远的承德-没有警备总部的承德-向
长程的台北做了抗议:“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
  处处不养爷,爷去投八路。”这样一个才华照人的艺术工作者,就这样变到与共产党合
作了。-李翰祥的故事,说明了国民党为整李敖而整到李翰祥,是多么腐败。当然,国民党
是很腐败的,他们不腐败,也下会给打到台湾来了。
  三十年后,一九九六年,李翰祥在海外报上发表《戏言戏语》,有“我与李敖初相识”
等三篇文章写他和我的交往,读了以后,恍然如昨。他提到李敖“伶牙俐齿,风趣幽默,逻
辑性强,所以言之有物,令人听之动容”等等,皆写实也。
  在李翰祥家作客时,见到他太太张翠英女上,美人儿也,虽岁华老上,余妍犹见当年。
有一次在席中谈及李丽华的年龄,我们客人所记得的岁数,都被张翠英否决,而她所说的岁
数,都比我们说的小了许多。我们知道张翠英对李丽华素无好感,如今对“影敌”的年龄,
竞力加维护,宁非可怪、后来才悟出道理:原来当年张翠英和李丽华固同台演少女戏者也,
两人固然争“雌”,但却同庚,替李丽华瞒岁数,就是替自己瞒岁数;把李丽华年纪瞒住,
别人就难以类推出自己的年纪,可见为人者己愈有、瞒人者人亦瞒之,年龄互保,人同此
心,大家有所保留,亦大好事也。
  我卖旧电器找买主,因为演艺圈内购买力强,所以结交此道中人甚多,这些人多好赌,
我也因缘随之,以我一表人才,遇赌甚精,所以赢多输少,对生活亦有大补。赌友中有李翰
祥的经理外号“刘必跟”者,此人不信邪,每张梭哈之牌,必然跟进,认为可有奇迹出现,
这样打法,当然把把过瘾,可是十打九输。有次输火了,开的支票不认账,反倒告我和蒋光
超联手诈赌。法官开庭调查,我说:“凡诈赌者,必然联手者交情很深,方有可能。可是我
当天晚上才认识蒋光超,难道是我们上辈子串通好的?”被告蒋光超也在旁证实当晚才认识
我无误。法官乃问“刘必跟”:“你告李敖、蒋光超诈赌,有何证据?…刘必跟”说:“我
那天记了日记,有我自己的日记为证。”我说:“这叫什么证据!如果他日记里记我是匪
谍,难道我就是匪谍?这种日记太可怕了!”法官点头,最后间我:“你会不会做假牌?”
我说:“假牌实在不会做,但真牌打得极好。”说着朝“刘必跟”一指,大声道:“这种人
牌打得这么糟,凭真牌就可赢他,何须做假牌!”后来我被警总抓去,办案人员告诉我,本
来他们想趁机用诈赌罪整我的,因为整我就连带整到蒋光超,并且扣李敖以诈赌之罪,无人
会信,乃放弃此议,不了了之。但这一凭真牌可以赢人、谁还要做假牌的赌钱观,却成了我
的人生观。虽然是被诬告一场,但名誉受损,也在意中。蒋光超打电话来,问《联合报》登
他和我豪赌之事何不解释,我说:“人家说我是‘匪谍,我都不解释,何况是‘赌徒’?”
他听了一笑开悟,也不解释了。
  我在被诬告诈赌时,已日夜在软禁状况下。一九七0年一月软禁一开始,是由警察以假
计程车跟踪的,到了七月十八日,有了新状况-多了一部车。我决定展开报复,我跟他们来
一次“捉迷藏”。这次“捉迷藏”捉到日月潭,全部过程,那时刚从铭钏毕业的小蕾留下细
部的日记,这是难得的一篇完整记录,我全部附在后面:
  好好的一次毕业旅行,却被自己的一句话Cancel掉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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