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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我的大学-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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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人和物都看不清,腮边有大股的汗珠流下,耳朵里郝导的训斥声变得很遥远。咦?好象训斥变成了疑问:“咋了你!嗯?!蹲下!”
    我蹲下了。这时冯干事进来,他见状让我回去休息一下,最好平躺一会。事后他说当时见我的脸发黑,嘴唇惨白,满头大汗,吓了一跳。我说没什么,可能是蹲的时间长了突然站起来,脑袋供血不足。其实,当时我若不咬牙坚持,早就一头栽倒在地的。但是我不能,即使是晕过去,我也要站着晕,站着接受批评。
    白床单做好后,我带人把它们全拿回来放在我办公室,叫各中队主任带人来按人头领走。大队犯人人手一条外还剩了不少。我给了缝纫组的犯人五六条做为感谢(毕竟这只是私活),给了管教组仨干部每人几条,给了小报社的小贾和程远每人一条,还留了十几条以供不时之需。
    标准化工作告一段落后,中队又给我报了个20分的专项奖(也是大队授意的)。监狱批下来后我又是一番感慨和感激。
    香港回归了。虽然挂了个一国两制的名儿,但我向二臭小走他们分析,凭咱无产阶级专政的强大力量,香港一介弹丸之地,别看它现在闹得欢就怕它秋后拉青丹,别看它现在又是特首又是独立,不出十年,中国绝对就会开始往回收权的。回归仪式那一天(我忘了是几号),各队犯人全不出工,集合在文化室里看电视转播,都得看,这是政治任务。我对政治不感兴趣(不过这不妨碍我了解政客的把戏: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出的),所以我就没上中队看电视。
    香港的回归与我们的劳动改造没啥关系,铁龙沟隧道的进度随着大铲车的投入使用而大大加快。

                                                                   
    九七年八月的一天,隧道工作面。
    电工组值星员建平发现铲车的胳膊肘那儿的液压管有点漏油。当班电工既负责开铲车,又得负责简单维修,他又是值星员、电工大拿,别的电工可以把故障留给他,而他发现问题就得去处理。
    我的老乡小驴是生产二组的,当时他也在场。小驴从小爱鼓捣些机器维修这些(只是家里穷没关系,到不了电工组),当时也看出故障所在,但他是打眼工,不能去做不属于自己职责范围的事。他看到建平拿着工具去铲车胳膊肘那儿了,也没在意,扭头与别人说话了。
    凡事不可预料啊!建平入狱前是某机修厂的骨干,对机械、电路等都算得上精通,但是,就象上马街的小李说自己是“鬼在身后催着”砍了那个霎时看上去象驴的顾客三十菜刀一样,建平此刻也是“鬼催着”犯了个低级错误——忘了先把铲车的斗子放下来,便用改锥去拧液压管上的螺丝。螺丝一松,铲车高举着的沉重的钢臂、钢斗便在瞬间把液压油挤了出来!失去了液压管的支撑,钢臂、钢斗轰然砸落……
    就在小驴扭头说话这一眨眼,刚转回身,正好看到巨大的斗子往下落,他吓得汗毛倒竖,想张嘴大叫,但声儿还没出来,斗子就下来了。
    事后小驴告诉我:“哎呀不能想不能想!吓死人的要!斗子拍到头上,眼珠子一下就挤出来溅多远!建平根本来不及说救命这些,胳膊伸得老直,俩手抽抽了几下,一下就软了,死了!”
    建平平时在生产中懂技术,是中队长的得力助手,当众人把其尸体抬到监内医院时,中队长还很痛心地大喊:“给我抢救呀!透你妈们的给老子抢救他呀!不管花多少钱!试着抢救他呀!”其实,谁也知道抢救一个脑袋烂成西瓜、脑浆四溅、逐渐发硬的尸体,是徒劳的。
    建平之死后来被定性为“不遵守操作规程”。
    小驴等几个亲眼目睹其惨状的犯人在中队休息了几天——腿发软,不能出工。
    建平一死,任二凄升任电工组值星员。我的一个老乡陈海军接替二凄的副值星员。
    任二凄,这个老瓜旦,犯人们于是经常谝起他的故事,谁又能想起不久前死去的前任值星员?
    时间真的可以让人淡忘一切呀!它的冷漠让我害怕。
                                                                   
  。           四 十 五    抓 了 个 现 行
  
    第四十五条  上课时坐姿端正,不准脱鞋、跷腿,不准赤膊、光脚,冬天不准戴口罩。
  
    铁龙沟隧道的铲车修好了,小驴等人又出工了。
    说一下劳改队的抽烟。
    抽烟,本来只是部分人的需要式爱好,其实无可厚非。在社会上抽烟(即使是女士)也不能说明此人甘于堕落,在号子里不让家属送烟是怕借机串通案情(后来尚马街不也公开卖了嘛),在劳改队,只要别在坑下抽烟,别在不该抽的时间地点抽,也没什么。烟嘛,只是个爱好,有人爱好当官,有人爱好数钱,有人爱好量米,这才是个多姿多彩健康和谐的社会。
    24中队每月给犯人卖货时也卖烟(23队我不知道有没有卖),大油每人两条君子,板油一条君子一条黑玉蝶。中队也会购进几条红河红梅供大拿们买。郝导知道让犯人戒烟那只是骗人骗已,所以,在此次轰轰烈烈的的“创部”活动中,他提出所属的三个中队要专门设立“活动室”,即抽烟区域。毕竟犯人们在监舍里随处吞云吐雾,看上去很没规矩,很不规范。
    23、25中队的空房子多,搞这个很容易。24队空间小犯人多,但为了统一步调跟上六大队的标准化进程,中队决定把库房搬到我们这个监舍,把我们与病号组(住着几个病号以及二臭、冯拐、打饭的、看窑衣的等)同住一个大监舍,原来的库房腾出来做活动室,转圈放了长椅子,犯人们在工课余,又多了个休息和谈情说爱的地方。
    我现在住的监舍很宽敞,四个角的四个下铺由范凄、我、刘务、明明占据。我在这张床上一直睡到出狱。
    本地犯人小成,下队仅几个月后,关系到位了,便由生产组抽回中队带饭(餐厅勤务犯),从此小成告别了宽大笨重的窑衣,每天可以衣着整齐干净光鲜地带着老武和老王(正是在我手下第一批集训的俩老鬼)去大灶打饭了。带饭这个活不错,如果与大灶犯人关系好,便经常可以打回些小锅饭。能吃上小锅饭是大拿的象征——范凄等人是这样认为的。小成带开饭后,很快与大灶上几个本地籍犯人接上“老乡”这根线。俗话说:若拜佛无门,拎着猪头也找不着庙门。有了小成这根线,范凄便拿出烟让小成去疏通关系:这很简单,两条红梅烟可以换到一个月里每天一顿小锅饭。范凄之所以在长时间内都被别人称为范凄,因为他的经济实力也很一般。中队干部很慷慨地每月给他两条红梅几条君子,主要是让他用来联系外队大油们、给中队办事图个方便用的,所以他通过小成往大灶上送的烟并不稳定。隔三岔五地在干部下午下班后,范凄就带着小成去了大灶,一会儿拎着个小喇叭桶迅速跑回来(要是在大院让内看逮到,又得破费很多!)对这些事我暂时会假装没看到,就算出了事追查责任也只是大门坐班犯的事儿:没干部批条、谁让你放他们出中队!虽然我也想吃小锅饭,想吃炒面炒大米,但是,抿圪抖也能吃饱。我不嫌丢人。
    他们每次拎回来的饭都不多,三碗左右。范凄与中队其他大油的关系不太融洽,当然不会叫他们一起吃,明明除外。明明他惹不起。范凄有时会给小成拔一碗面,然后与明明、小敏一起吃。小敏是个本质不错的孩子,范凄作为主任,身边的小敏理所当然地被认为是他的瓜旦,但我知道小敏不是。这个以后再说。
    小成还在出工的时候,本组值星员张桃(四川人)看他实在过于单薄,又是本地人,也没怎么安排他干活,但斥责打骂是难免的,同组的老犯人对他也冷眼有加,唯有电工组的任二凄对他不错,在生活上关照他,还经常与他谝一会。二凄当时还是副值星员,也算已经摆脱瓜旦队伍迈入大油行列,他的举动自然受人注意并引起怀疑:为什么要对小成不错呢?以老带新?当然不是,俩人不在一个互监组;认为小成是本地人可以沾点油水?也不是,能在电工组当个大油,哪会在乎小成家里送来的这点吃的喝的嘛!那么,答案只有一个:曾经的瓜旦任凄凄,现在想下小成的瓜!

    这是《规范》明令禁止的,我不能容忍居然就在我的眼皮底下发生!
    随着地位的稳固与提高,我对身边的违规违纪行为的态度,由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假装看不见,已经逐步转变为积极吸收信息、对能制止的大肆制止以显示权威。二臭和小走嘛,我还得默认其存在,毕竟社会上哪个领导没有灯下黑的情况啊。
    不过,当二臭嘿嘿笑着告诉我任二凄和小成有一腿时,我还有点不相信。下瓜者与瓜旦,一般是建立在双方很不平等的基础上的。就算在小成出工期间二凄欲图谋不轨这还说得过去,但现在他都成了勤务犯了,没理由再当瓜旦呀?
    我带着这个疑问去问楼道坐班犯老张,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俩人绝对关系不一般!每天粘粘乎乎老在一块儿,经常是组里的都吃过饭回了中队了,他俩还得在餐厅呆半天!好大一会才回来!”
    我开始有点怀疑,但尚不确信,因为小成这孩子不错啊!虽然经常谝些自己在社会上的英雄壮举,但还算知书达理、有文化之人(初中毕业),言谈举止挺有点素质的嘛!于是某日小成带饭回来时,我站在办公室门口叫他:“你,一会儿下来一下!”
    不大一会,透过窗户我看到小成过来了。他在门口停了几秒,我想他拿不定主意现在进我这儿还用不用喊“报告”。我也不愿为难他,拉开门叫他进来,坐下。
    “听说你和中队的二凄俩人经常钻在餐厅好大一会儿出不来?你和他又不是一个互监组的,这是咋回事!”我开门见山,义正辞严,先直接给他扣上“脱离互监组”的大帽子。这是师从郝导的做法。
    小成一下子蔫了,他大概没料到我也是一个犯人、平日里也有说有笑、也默认二臭和小走的关系,却突然说翻脸就翻脸、突然对他如此咄咄逼人。我想他在心里会骂:“真你妈的一条狗!有本事你去管管那几个大油!”于是我也在心里对自己这种捡软的捏的无齿做法予以辩解:“社会上的不平事多的去了,党都管不住,我算个逑?!我人微言轻,只能做到能管住的管,管不住的随鸡巴他去!”
    脑子里这样一想,我便在证据上也不宜将剩勇追穷寇了:“二凄这人我也知道,心眼儿不赖个后生,以前对你还可以,可是你得注意着点儿影响!”
    小成抬头慢声细语地接着我的话向我解释:“是的,我出工时人家对咱不错,现在,有时候打回点病号饭小锅饭,我也给他留点儿,有时候中班收了工,他留下来帮着洗洗碗这些的,回中队就迟了点……”他的前额上有细碎的汗珠,语气不坚定,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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