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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灯会元wdhy-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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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猿抱子归青嶂后,鸟衔华落碧岩前。此是和尚旧时安身立命处,如何是道林境?”师曰:
“寺门高开洞庭野,殿脚插入赤沙湖。”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僧宝人人沧海珠。”曰:“此是杜工部底,作么生是和尚底?”师曰:
“且莫乱道。”曰:“如何夺人不是夺境?”师曰:“山僧有眼不曾见。”曰:“如何是夺境不夺人?”师曰:
“阇黎问得自然亲。”曰:“如何是人境俱夺?”师曰:“收。”曰:“如何是人境俱不夺?”师曰:“放。”问:
“有句无句,如藤倚树。如何得透脱?”师曰:“倚天长剑逼人寒。”曰:“祇如树倒藤枯,沩山为甚么呵呵大笑?”师曰:
“爱他底,著他底。”曰:“忽被学人掀倒禅床,拗折拄杖,又作个甚么伎俩?”师曰:“也是贼过后张弓。”
问:“明历历,露堂堂,因甚么乾坤收不得?”师曰:“金刚手里八棱棒。”曰:
“忽然一唤便回,还当得活也无?”师曰:“鹙子目连无柰何。”曰:“不落照,不落用。如何商量?”师曰:“放下云头。”曰:
“忽遇其中人时如何?”师曰:“骑佛殿,出门。”曰:“万象不来渠独语,教谁招手上高峰?”师曰:“错下名言。”
上堂:“通身是眼见不及,通身是耳闻不彻,通身是口说不著,通身是心鉴不出。
直饶尽大地明得,无丝毫透漏,犹在半途。据令全提,且道如何展演?域中日月纵横挂,一亘晴空万古春。”上堂:
“山头鼓浪,井底扬尘。眼听似震雷霆,耳观如张锦绣。
三百六十骨节,一一现无妙身,八万四千毛端,头头彰宝王刹海。不是神通妙用,亦非法尔如然。苟能千眼顿开,直是十方坐断。
且超然独脱一句,作么生道?试玉须经火,求珠不离泥。”上堂:“本来无形段,那复有唇觜。特地广称扬,替他说道理。
且道他是阿谁?”上堂:“十五日已前,千牛拽不回。十五日已后,俊鹘趁不及。
正当十五日,天平地平,同明同暗,大千沙界不出当处,可以含吐十虚。进一步,超越不可说香水海;退一步,坐断千里万里白云。
不进不退,莫道阇黎,老僧也无开口处。”举拂子曰:“正当恁么时如何?
有时拈在千峰上,划断秋云不放高。”上堂:“十方同聚会,本来身不昧。个个学无为,顶上用钳锤。此是选佛场,深广莫能量。
心空及第归,利剑不如锥。庞居士舌拄梵天,口包四海,有时将一茎草作丈六金身?
有时将丈六金身作一茎草,甚是奇特,虽然如此,要且不曾动著向上关。且如何是向上关?铸印筑高坛。”上堂:
“有句无句,超宗越格。如藤倚树,银山铁壁。及至树倒藤枯,多少人失却鼻孔。直饶收拾得来,已是千里万里。
祇如未有恁么消息时如何,还透得么?风暖鸟声碎,日高华影重。”上堂:“第一句荐得,祖师乞命。
第二句荐得,人天胆落。第三句荐得,虎口横身。不是循途守辙,亦非革辙移途。
透得则六臂三头,未透亦人间天上。且三句外一句作么生道?生涯祇在丝纶上,明月扁舟泛五湖。”
示众云:“一言截断,千圣消声。一剑当头,横尸万里。
所以道,有时句到意不到,有时意到句不到。句能铲意,意能铲句。意句交驰,衲僧巴鼻。若能恁么转去,青天也须吃棒。且道凭个甚么?
可怜无限弄潮人,毕竟还落潮中死。”示众云:“万仞崖头撒手,要须其人。千钧之弩发机,岂为鼷鼠?
云门睦州,当面蹉过。德山临济,诳謼闾阎。自余立境立机,作窠作窟,故是灭胡种族。
且独脱一句作么生道?万缘迁变浑闲事,五月山房冷似冰。”绍兴五年八月己酉,示微恙,趺坐书偈遗众,投笔而逝。
茶毗舌齿不坏,设利五色无数。塔于昭觉寺之侧,谥真觉禅师。

太平慧勤禅师舒州太平慧勤佛鉴禅师,本郡汪氏子。丱岁师广教圆深,试所习得度。
每以“唯此一事实,余二则非真”,味之有省。乃遍参名宿,往来五祖之门有年。恚祖不为印据,与圆悟相继而去。
及悟归五祖,方大彻证,而师忽至。意欲他迈,悟勉令挂搭,且曰:“某与兄相别始月余,比旧相见时如何?”师曰:
“我所疑者,此也。”遂参堂。一日,闻祖举:“僧问赵州:“如何是和尚家风?”州曰:“老僧耳聋,高声问将来。”
僧再问,州曰:“你问我家风,我却识你家风了也。””师即大豁所疑。曰:“乞和尚指示极则。”祖曰:
“森罗及万象,一法之所印。”师展拜,祖令主翰墨。后同圆悟语话次,举“东寺问仰山,镇海明珠因缘”
,至无理可伸处,圆悟徵曰:“既云收得,逮索此珠,又道无言可对,无理可伸。”师不能加答。明日谓悟曰:
“东寺祇索一颗珠,仰山当下倾出一栲栳。”悟深肯之。乃告之曰:“老兄更宜亲近老和尚去。”
师一日造方丈,未及语,被祖诟骂,而退。归寮闭门打睡,恨祖不已。悟已密知,即往扣门。师曰:“谁?”悟曰:
“我。”师即开门。悟问:“你见老和尚如何?”师曰:“我本不去,被你赚累我,遭这老汉诟骂。”
悟呵呵大笑曰:“你记得前日下底语么?”师曰:“是甚么语?”悟曰:“你又道东寺祇索一颗,仰山倾出一栲栳。”
师当下释然。悟遂领师同上方丈。祖才见,遽曰:“勤兄,且喜大事了毕。”明年,命师为第一座。
会太平灵源赴黄龙,其席既虚,源荐师于舒守孙鼎臣,遂命补处。五祖付法衣,师受而捧以示众曰:
“昔释迦文佛,以丈六金栏袈裟,披千尺弥勒佛身。佛身不长,袈裟不短。会么?即此样,无他样。”
自是法道大播。政和初,诏住东都智海,五年乞归,得旨居蒋山。枢密邓公子常奏赐徽号椹服。僧问:
“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吃醋知酸,吃盐知鹹。”曰:“弓折箭尽时如何?”师曰:“一场。”问:
“不与万法为侣者是甚么人?”师曰:“拶破露柱。”曰:“归乡无路时如何?”师曰:“王程有限。”曰:
“前三三,后三三,又作么生?”师曰:“六六三十六。”问:“承闻和尚亲见五祖,是否?”师曰:“铁牛啮碎黄金草。”曰:
“恁么则亲见五祖也。”师曰:“我与你有甚冤仇?”曰:“祇如达磨见武帝意旨如何?”师曰:
“胡言易辨,汉语难明。”曰:“为甚栖栖暗渡江。”﹝渡,原作“没”,据续藏本改。υ唬骸耙蚍缃璞恪!蔽剩骸叭绾问侵髦斜觯俊笔υ唬骸敖巴撕蟪钌比恕!痹唬
“如何是宾中主?”师曰:“真实之言成妄语。”曰:﹝“曰”字原无,据义补。叭绾问潜鲋斜觯俊笔υ唬骸胺蜃佑涡卸蛟诔隆!痹唬
“如何是主中主?”师曰:“终日同行非伴侣。”曰:“宾主已蒙师指示,向上宗乘事若何?”师曰:
“大斧斫了手摩挲。”问:“即心即佛即不问,非心非佛事如何?”师曰:“昨日有僧问,老僧不对。”曰:
“未审与即心即佛相去多少?”师曰:“近则千里万里,远则不隔丝毫。”曰:“忽被学人截断两头,归家稳坐,又作么生?”
师曰:“你家在甚么处?”曰:“大千沙界内,一个自由身。”师曰:“未到家在,更道。”曰:
“学人到这里,直得东西不辨,南北不分去也。”师曰:“未为分外。”
上堂:“至道无难,唯嫌拣择。桃华红,李华白。谁道融融只一色?燕子语,黄莺鸣。
谁道关关祇一声?不透祖师关捩子,空认山河作眼睛。”上堂:“日日日西沉,日日日东上。若欲学菩提,”
掷下柱杖曰:“但看此模样。五祖周祥。”上堂:“去年今日时,红炉片雪飞。今日去年时,曹娥读夜碑。
末后一句子,佛眼莫能窥。白莲峰顶上,红日绕须弥。鸟啄珊瑚树,鲸吞离水犀。太平家业在,千古袭杨歧。”
上堂,横拄杖曰:“先照后用。”竖起曰:“先用后照。”倒转曰:“照用同时。”卓一下曰:“照用不同时。
汝等诸人,被拄杖一口吞尽了也。自是你不觉,若向这里道得转身句,免见一场气闷。
其或未然,老僧今日失利!”上堂:“金乌急,玉兔速,急急流光七月十。无穷游子不归家,纵归祇在门前立。
门前立,把手牵伊不肯入。万里看看寸草无,残花落地无人拾。无人拾,一回雨过一回湿。”上堂:
“世尊有密语,迦叶不覆藏。”乃曰:“你寻常说黄道黑,评品古今,岂不是密语?
你寻常折旋俯仰,拈匙把箸,祗揖万福,是覆藏不覆藏?忽然瞥地去,也不可知。要会么?世尊有密语,冬到寒食一百五。
迦叶不覆藏,水泄不通已露赃。灵利衲僧如会得,一重雪上一重霜。”上堂:“十五日已前事,锦上铺花。
十五日已后事,如海一沤发。正当十五日,大似一尺镜照千里之像。虽则真空绝迹,其柰海印发光。
任他露柱开花,说甚佛面百丑。何故?到头霜夜月,任运落前溪。”上堂,举:“僧问赵州:“如何是不迁义?”
州以手作流水势,其僧有省。又僧问法眼:“不取于相,如如不动。如何是不取于相,见于如如不动?”眼曰:
“日出东方夜落西。”其僧亦有省。若也于此见得,方知道旋岚偃岳,本来常静。江河竞注,元自不流。
其或未然,不免更为饶舌。天左旋,地右转。古往今来经几遍。金乌飞,玉兔走。
才方出海门,又落青山后。江河波渺渺,淮济浪悠悠,直入沧溟昼夜流。”遂高声曰:“诸禅德,还见如如不动么?”
师室中以木骰子六只,面面皆书么字。僧才入,师掷曰:“会么?”僧拟不拟,师即打出。七年九月八日,上堂:
“祖师心印,状似铁牛之机。去即印住,住即印破。直饶不去不住,亦未是衲僧行履处。
且作么生是衲僧行履处?待十月前后,为诸人注破。”至后月八日,沐浴更衣,端坐,手写数书别故旧,停笔而化。
阇维收灵骨设利,塔于本山。

龙门清远禅师舒州龙门清远佛眼禅师,临邛李氏子。严正寡言,十四圆具,依毗尼,究其说。
因读法华经,至“是法非思量分别之所能解”,持以问讲师,讲师莫能答。师叹曰:“义学名相,非所以了生死大事。”
遂卷衣南游,造舒州太平演禅师法席。因丐于庐州,偶雨足跌仆地。烦懑间,闻二人交相恶骂,谏者曰:
“你犹自烦恼在。”师于言下有省。及归,凡有所问,演即曰:“我不如你,你自会得好。”或曰:
“我不会,我不如你。”师愈疑,遂咨决于元礼首座。礼乃以手引师之耳,绕围炉数匝,且行且语曰:“你自会得好。”
师曰:“有冀开发,乃尔相戏耶?”礼曰:“你他后悟去,方知今日曲折耳。”太平将迁海会,师慨然曰:
“吾持钵方归,复参随往一荒院,安能究决己事耶?”遂作偈告辞,之蒋山坐夏。
邂逅灵源禅师,日益厚善,从容言话间,师曰:“比见都下一尊宿语句,似有缘。”灵源曰:“演公天下第一等宗师,何故舍而事远游?
所谓有缘者,盖知解之师与公初心相应耳。”师从所勉,径趋海会,后命典谒。
适寒夜孤坐,拨炉见火一豆许,恍然自喜曰:“深深拨,有些子。平生事,只如此。”遽起阅几上传灯录,至破灶堕因缘,忽大悟。
作偈曰:“刀刀林鸟啼,被衣终夜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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