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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姆_人之心-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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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准备背叛自己来讨母亲的喜欢;他亲眼目睹父母亲的性交,便认为父亲是一个野蛮的牲畜;因而他怏怏不乐,感到恐慌与不安。那声称是如此地关怀他的父母亲却没有一个能注意到这一点,即使孩子把这一切告诉了他的父母,他们也不会稍加留意的。几次一来,孩子失去了对父母的爱,失去了对真诚和正义的信仰。有时,在宗教环境中长大的孩子所失去的信仰对象直接地就是上帝。他认为,上帝是善和正义本身。但当他看到自己所喜爱的一只小鸟或一个朋友,一个姐妹死亡时,他也就失去了对上帝的这一信仰。至于失去的是对一个人的信仰,还是对上帝的信仰,这没有多大的区别。然而,孩子们失去的往往都是对生活的信仰和信心,以及信赖生活的可能性。事实也确实如此,每一个孩都要经历一系列的幻灭,关键在于失望所达到的具体程度,即它的严重性和明显性。第一次信仰崩溃的严酷体验表现在早期的孩提时代,约四五六岁者更早些,那时还没有多少记忆力。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以后,发生了最后一次信仰的崩溃,他被自己的一个朋友、爱人、老师或他所信赖的宗教和政治领袖所欺骗了。当然,促使他失去信仰的不是单独发生的一件事,而是不断积累起来的各种细小的经验。人们对此作出的反应是不同的。有人会摆脱对曾经使他失望过的那个人的依赖,有人会使自己成为一个更具有独立性的人;有人会找到新朋友、新的老师,热爱那些他所信赖并寄予厚望的人。这是对早期失望所作出的最佳反应。在许多别的情况下,人们最终都采取了怀疑主义的态度,他们寄希望于奇迹的出现来恢复自己的信仰,并不时地想办法来考验别人。当别人再次使他们感到失望的时候,他们仍然会如此地考验别人,或者将自己投入一个强大的权威(教会或政党、领袖)的怀抱之中,以便重新获得信仰。为了消除因失去信念而造成的悲观绝望的情绪,他疯狂地追求凡人所要追求的东西——金钱、权力或名誉。
  这种反应——在有关暴力行为的学说中占有重要的地位——还说明了另外一点,即深受欺骗而失望的人亦开始痛恨生活。如果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没有什么人是可以信赖的话,如果人们对善和正义的信仰都只是一种愚蠢的幻想;如果生命不是由上帝来主宰,而是被恶魔所控制的话,那么,生活只能充满了仇恨;人不可能再忍受失望的痛苦。他力求证明,生活是一种罪恶,人性是恶的,人本身也是恶的。于是,那些本来相信和热爱生活的人由失望而变成了一个愤世嫉俗者和破坏者。这种破坏乃是一种绝望的表现:生活所带来的失望必然引起对生活的痛恨。
  在我的临床经验中,这种失去信仰的深刻表现是屡见不鲜的;它经常构成了一个人一生中的主旋律。在社会生活中,情况也是如此。人们所信赖的领导人往往是恶的、无能为力的。如果人们不是因此而获得更大的独立性的话,那么,人们就会采取愤世嫉俗和破坏的办法作为一种反抗。
  所有这些暴力行为的形式都是现实地、奇迹般地为生活服务的,或者说,至少是生活中所遭到到的损害和失望的结果,而我们所要讨论的另一种形式,即补偿型的暴力行为(pensatoryviolense),则是一种带有更严重的病态性质的表现形式,尽管它没有我们将在第三章中所要讨论的恋尸癖那么严重。
  我所说的补偿型的暴力行为乃是指用以取代一个软弱无能的人的创造性活动的行为。为了理解这里所说的“软弱无能”这个词,我们必须回顾一下早先的一些说法,当一个人成为统治他的自然和社会力量的客体的时候,他同时不只是环境的客体,他又具有改造和改变世界的愿望、能力和自由——当然这是在确定的范围内而言的。但是,关键并不在于人的意愿和自由的范围,而在于这样一个事实,即人不能忍受绝对的被动性。他不仅是被改造和改变的,而且必然地要在世界上打下自己的烙印,要改造和改变世界。人们的这种需要体现在早期的洞穴绘画,体现在一切艺术作品、劳动和性欲中。可见,所有这些活动都是人能确立自己奋斗的目标并为实现这些目标而作出努力的结果。人发挥自己力量的能力就是有作为的表现(性的能力也是其中的一个表现形式)。如果一个人由于软弱、痛苦、无能等种种原因不能行动的话,如果他是无能为力的话,那么,这个人必然是痛苦的;由于无能为力而引起的痛苦的根源乃在于这样一个事实,即人的平衡被破坏了,人不能只安于彻底无能为力的状况,而不作任何尝试来恢复自己行动的能力。然而人究竟是否能够恢复自己行动的能力以及如何恢复这种能力呢?一种办法是,服从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或团体,并与他们保持一致。通过这种象征性地加入别人生活的行列,人似乎在活动着,但实际上,他成了那些行动者们的附属品,成为他们的一部分。另一种办法是运用人的破坏能力,这是我们本章所最感兴趣的。
  创造生活意味着超越动物的生存状态,动物就象被抛出茶杯外的骰子一样被抛进了生活的激流中。但是,破坏生活也意味着超越生活的生存状态,摆脱痛苦不堪的彻底被动的状况。然而,创造生活需要某些特性,这些特性正是那种软弱无力的人所缺少的,破坏生活只需要一种特性——那就是使用暴力。如果一个软弱无能的人有一支手枪,一把小刀或一个强有力的胳膊的话,那么他就可以用破坏别人或自己的生活来超越生活。因此,对于他来说,否定生活就是为了向生活复仇。补偿型暴力行为的根源在于人的无能,它是为补偿这种无能而采取的一种暴力行为。一个不具有创造能力的人只想进行破坏。人只有在创造与破坏中,才能超出仅仅作为一个动物所起的作用的范围。加缪借喀利古拉之口明确地表述了这一思想:“我要生活,我要屠杀,我要疯狂地施展一个破坏者的能力。与这种能力相比,一个创造者的能力简直如同儿戏。”这是丧失了活动能力的人所表现出来的暴力行为,对于这些人来说,生活已经否定了他们本来可以明确表现出来的人的力量,他们需要的必然是破坏,因为他们是人,人便意味着对物的超越。
  与这种补偿型的暴力行为有关的乃是一种彻底、绝对地控制一种生物、动物或人的动机。这种动机正是虐待狂的本质。正如我在《逃避自由》一书中所指出的那样,希望别人遭受痛苦还不是虐待狂的本质。我们所能观察到的虐待狂的一切不同形式都可归结为这样一个基本动机,即为了彻底地控制别人,使那些不能自立的人成为自己意志的对象,而自己却成为别人的上帝,以便随心所欲地摆弄别人。侮辱和奴役是达到这一最根本的目的——使别人遭受痛苦——的手段,因为在操纵别人的过程中,没有比迫使别人遭受痛苦而无法自卫的力量更强大了。彻底控制别人(或其他动物)的快乐是虐待狂冲动的本质。换言之,虐待狂的目的乃在于使人变为物,使有生命的东西变为无生命的东西。于是,由于彻底和绝对的控制,活着的人便失去了生活的一个基本的特性,即自由。
  我们只有充分体验到个人和群众中所经常表现出来的、具有毁灭性的虐待狂行为的激烈程度,才能认识到这种实偿型的暴力行为并不是一种表面现象,也不是罪恶、坏习惯等影响的结果,而是人的一种力量,它与人的生存愿望一样强烈和不可摧毁。这恰恰构成了反抗摧残生命的力量;因为人不是物,人才潜在地具有毁灭和虐待狂行为的能力。因为人不能创造生活,人才需要破坏生活。罗马的圆形剧场乃是虐待狂的伟大的纪念碑,在那里,成千上万个软弱无能的人曾通过观赏野兽与人的互相残杀,观赏人被野兽吞噬的情景来得到最大的快乐。
  从上述的分析中我们可以得出另外一个结论,即补偿型的暴力行为乃是丧失了生命和生活能力的必然结果。这种行为可以因对惩罚的恐惧而遭到压制,也可以因各种类型的娱乐活动和壮丽景色而得到转移。但是,如果这些压制的力量尚软弱,而这种暴力行为的潜在能力仍很强大的话,那么,此种行为就会充分地表现出来。医治这种补偿型暴力行为的唯一办法是发挥人潜在的创造能力,以及创造性地使用自身权力的能力。只有当人不再丧失活动能力的时候,人才不会成为一个破坏者和虐待狂者;只有当人处在热爱生活的状况中,人才能消除那些给过去和现在的人类历史带来耻辱的动机。补偿型的暴力行为不同于反应型的暴力行为,后者是为生活服务的,前者则是用一种病态的形式来取代生活,它揭示了这样一个事实:生活是不完美的、空虚的。但是,它想通过对生活的否定来说明人的这一需要,即人要求充满活力地生活,而不是成为一个丧失生活能力的人。
  最后,我们还需要论述的是原始的“嗜血型”行为(bloodthrist)。这不是那些丧失生活能力的人所采取的暴力行为,而是那些仍然未能摆脱与自然之联系的嗜血者们的行为。这种人嗜好残杀,并把残杀看作是超越生活的一种途径,因为他害怕进步,害怕成为一个名符其实的人(关于这样一种选择,我将在以后讨论)。这种人通过回到人以前的生存状态,通过成为一个动物,从而摆脱理性的抽担来寻求生活的答案。对于这种人来说,血就是生活的本质,流血则是为了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使自己成为独一无二的强者,从而凌驾于一切人之上。在最原始的社会里,残杀乃是伟大的自我肯定,是最能令人陶醉的事了;反之,被杀乃是残杀的唯一合理的选择。人可以竭尽全力地进行残杀。当人的生活充满鲜血的时候,这个人也就行将被别人杀害——这正是原始人意义上所说的生活的平衡,这种残杀本质上并不是对死亡的爱恋,这是在极度退化的基础上对生活的肯定和超越。我们可以从个人及其幻觉或梦中,从严重的精神病患者或谋杀者那里,看到这种对血的嗜好。当正常的社会禁忌发生变化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在国际或国内的战争中看到少数人有这种癖好。在原始社会里,我们同样也能看到这一点,那时候,杀害(或被杀害)是支配生活的两极。这种现象也体现在阿兹台克人人人殉中,体现在诸如黑山或科西嘉岛等地方所实行的血的复仇中,这些地方的人民把血看作是圣经中所说的向上帝敬献的贡品。我们也可以在福楼拜所写的短篇小说《传教士圣·朱利安的故事》中看到有关残杀的喜悦的最生动的描写。福楼拜是这样写的,朱利安一生下来就被预言家断定,他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伟大的征服者和圣人。朱利安和普通的孩子一样成长,有一天,他发现了残杀的喜悦。那是在参加教堂仪式的时候,他好几次都看到了一只小老鼠从洞里急匆匆地跑到墙上,这使他发怒了,从而决定要亲自消灭这只老鼠,“于是,朱利安把门关上,并在祭坛的台阶上撒了一些糕点的碎屑,手里拿着一根棍子然后便守在洞口前。过了许久,出现了一只粉红色的小鼻子,接着便露出了整只老鼠。他轻轻地打了一下,却被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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