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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妻性爱-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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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在阴冥之中太久太久了,来来去去都是幽幽魂魄,记生前功过、论生死时辰,对他而言,这空间无悲无喜、无男无女,无世间一切的道德规范。
“你别急著下床!多歇息一会儿,我替你请家人过来?”她外伤经他施法已愈合大半,魂魄却还过於虚弱。
“不用了,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他的话让她感伤,不知是在试探。
“是吗?”他微微颌首,温和又道:“既是如此,姑娘就安心在这里歇息,待精神恢复再走不迟。”
“可是……”她菱唇轻咬,匆匆瞧了他一眼,复又垂首,“孤男寡女的,总是不好。”她不似他,而是身属阴冥,心如人间。
“这卧房留给姑娘使用,我在外边睡下即可,先凑合著一夜,等天明,我再送姑娘回家。”道完,他举步要走。
房子才丁点儿大,一眼便瞧遍了,她占了唯一的床,秋水天冷的,却教他睡在何处?她心一急,顾不得裸足,脚踩在冰冷的地上,“这位相公——”追出几步,头突地犯晕,她双眼一花,身子竟又倒了下来。
他回身瞧著,内在漠然,走至她身旁将她横抱,重新安置在床上。
“觉得如何?”
她眉微蹙,昏得难受。“眉心好疼……”
这是必然。是他下的手。
抱她来此,为定她的属界,她的眉心让他以五指按捺,欲取出内丹,才发现空荡虚无,她并非修炼中的精怪。
她这等模样、属身不名,是他千年来唯一所遇。
“睡会儿吧,醒了就不疼了。”

鹊桥仙 

回复'10':“是吗?”她眨著迷蒙的眼眸,有些凄楚、有些眷恋,感觉他的声音好温柔,在她耳际跳动,唇间不由得逸出叹息。
这一刻,可不可能长久?有人对她关怀呵……一个看得见她、摸得到她、瞧过她秀足、甚至是抱过她身躯的男子……
“睡吧。”他道,将被子覆至她颚下。
起身要走,一只白透的小手握住他衣袖,他不动,淡然瞧入那雾似的眸。
“你叫什麽?”眉心痛,她拧眉,方寸却漫著甜。
薄唇掀动,一边悄然而技巧地摆脱她的掌心,“在下姓文。”
“能……说出全名吗?”羞呵!
他微怔。名字?!那是很久以前了,那时,他名唤什么?
瞥见插在腰间的绿竹笛,他不改温和语气,“我姓文,文章的文,名唤竹青。”
她幽幽勾勒唇角,柔声道:“原来是文相公……文……竹青……”细细念著名,想将他只个分明,可眉间空空虚虚,脑中困乏,真的是累了。
乏力地合上眼睑,她微乎其微地吐出字句,“……小女子……陶家村人士,小名……瑶光……”然後,遁入了梦处。
男子细长的眼凝聚片刻,见她眉心仍蹙著,猜想这昏沉现象还会持续好些个时辰,使她睡睡醒醒,一直到本身的灵力会聚。
“好好睡吧,姑娘。”他淡淡道。
步出屋外,小河在门前流过,他望向对岸不远处的人家,隐约听闻那名逾期、魂魄仍未归地府裁决的妇人响亮的骂声。
真精神,丹田中气十足,是个极健壮的躯体。他微微笑。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而提拘这样的魂魄,正巧验证了此话。
他由袖中取出四颗琉璃珠,往草地上抛去,一阵轻烟,魑魅魍魉活跳跳地跑了出来,忙著伸腰拉筋、扭脖子活络活络。
见文竹青神态冷然地睨箸他们,四小鬼怕又被封进琉璃珠内,赶忙跪成一排,求爷爷告奶奶地大呼:“文爷,咱不敢啦!您大人大量,饶恕咱们吧!”
“咱们没吃她、没吃她,虽然很想吃,到得最后关头,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文爷庄严神圣的面容,这一口怎度也咬不下去啊。”
“文爷,别再把咱们因进珠子啦!在里头可痛苦了,连翻身也难,不小心放个屁,还差些毒死自己!咱不进去,抵死也不去。”他忘了他早死过了。
“都是魑仔,是他说要把那丫头分食,不干咱的事啊!”
“对、对!都是魑仔先提的,他自己想吃,把咱们都拖下水。文爷,您要罚他,重重的罚他。”他们最拿手的把戏,找个替死的,把错过往他身上堆,再怂恿主子将他严惩,助自己逃过劫难。
“你们三只臭鬼,这等亏心事也做得出来?!咱咬了那丫头,你们就没咬吗?好啊!大家把嘴张开,按著她身上的牙痕合对合对!”
“什么亏心事?!咱还亏胃、亏肠、亏肝又亏肾!好啊!对就对,谁怕谁啊?!”三只对一只,就算是黑也要拗给他白。
他冷冷看著一出戏,等他们闹够了、相互陷害够了,他沉默不语,反掌托住四珠琉璃,法力在指尖流转,形成细微光圈。
魑魅魍魉见著了,意识到形势严重,吓得抱成团,牙齿打颤、尖耳打颤,四肢也在打颤,声音抖到不行,“文、文、文爷……饶命啊……”
烧不得。
他眉眼转炽,如地狱火,一掌托珠,一手捏出剑指,接连三昼,仅留下魑鬼,其馀三小鬼皆中剑指射出的火光,登时琉璃珠碎,三鬼灵魄俱灭。
“你答应过什么?可还记得?”火光消退,他依然冷眉冷眼。
魑鬼吐出一大口气,两腿软在地上。方才那幕太过惊异!他咽了咽口水,勉强回答:“记、记得……当然记得。为阴冥鬼差,不、不食生肉……不饮鲜血,不取无辜性命,不、不救将死之人。”
“若违者……”
魑鬼吞著分泌过多的口水。“违者,魂飞魄散,永、永世不得超、超生。”
他看著跪在地上的小鬼,看到对方寒毛竖立,静谧颌首,“很好,你都记得。”转过身面对小河,淙淙水声有著浑然天成的节奏。
“回地府告诉武爷,请他再递补上来三名鬼差。然後,去查一个名字。”
“文爷要查谁?交给咱准没错。”意识到安全无虞,说话不由得稳了些。
“一个姑娘。姓陶!陶瑶光。”
原是在梦中迷途,她彷佛在黑暗里走了很远,没有一盏指引的明灯,四边无止境,都是方向,也都不是方向,直到那清清脆脆的铃音,她听见了,是由极远极远的地方传来,她追寻而去,去看谁持著她的串铃儿。
瑶光睁开眼睫,从迷雾中走出。
屋里昏暗,有片刻,她以为尚在梦中,然後透过窗子,她瞧见那白衫男子立在灰谲的天地中,那串铃子勾在他指上,风一过,铃声起舞,一首好歌。
那火烧的感觉又来了,体内一股莫名骚动,她按捺住,下床寻著自己的鞋袜,飘到门口才陡地惊觉,赶紧慢下两脚,安分地缓步踱至他身後。
他转身,见她目光尽胶著在他手上的串铃,微微扯唇,“见一个大男人持著这女儿家的玩意儿,觉得奇怪?”
瑶光抬眼看他,急急回话,“不!不是的。”
方寸跳得好促,天啊!她是幽魂呵,怎还有心跳?!怎还感觉得到气息紊乱?!她已死,皮囊早已腐烂为泥,人世间再无陶瑶光一人,这副躯壳,仅仅是个假象,可怀有的心意,却又万般的真。

鹊桥仙 

回复'11':抚暖意念,她晶莹的眸流光闪烁,朝他步得近些。
“瑶光还没谢过文相公。”身子微微一福。
“我仅是将你带回,举手之劳!何须言谢。”他说,双目仍看著摇荡的串铃。
两人沉默了会儿,再见串钤儿,她心中激动,悄悄按捺著。
“这铃音真好听……我、我很喜欢,不知文相公从何得之?”
摆了摆手,串铃儿击出更清亮的音韵,他转回身再度面向小河,中低的嗓音淡然传来,“在对岸人家院子外的柏杨树,我瞧它系在枝丫上,可能是某个孩子结上的,唔……其实不该将它取走,说不定那孩子还会来寻。我想……还是还了回去好。”这串铃子颇为怪异,绝非孩子们玩闹系上,他心知肚明。
“其实——那是、那是我、我——”瑶光欲言又止,踌躇著,不知如何表达,她真怕这一说,会著实吓坏了他,真是如此,便再也难见他眼瞳中的温和。
神无恶、鬼无好。世间人都是如此认定。她能说吗?能吗?
“想说什么?慢慢来。你毋需怕我。”他侧颜淡笑。
今晚的月圆润丰满,在河面上映成白玉盘。
美吗?应该是吧。他模糊想著,记起不久前那个为了捞月而溺毙的李姓先生,鬼差费力将醉成烂泥的魂魄架回,事後,确定他得回天庭覆命,不属阴府,自己曾玩笑地问过他,如此死法值是不值。
心动,一切值得。
对这样的答覆,他笑,觉得荒谬。
天庭那些人讲的是修道炼丹,谈仙班列位,而司阴冥者赏善罚恶、掌生死、论功过、按轮迥,自然是实际了些。
他心思飘忽之际,瑶光悄悄移到他身恻,内心则暗暗苦笑。毋需怕他?!当然不怕他,只怕吓坏了他啊。
随他视线望去,河面圆月,天际月圆,她才恍然顿悟,该是到了中秋佳节。对岸临水而居的人家灯火未熄,耳闻传出的笑语,对照下,更显清寂。
“中秋月圆人团圆,这好时节,文相公不与家人聚首?”她试探一问,感谢四周的昏暗掩去羞赧神情,那串铃儿声声敲得方寸发颤。
他好脾气地笑。“这世间孤单的人,又岂止姑娘一个。这个家,就剩我一人,还谈什么月圆人团圆?”
瑶光一震,心中升起怜悯之情,原来他与自己相同,一个沦落在尘世,一个飘游在阴冥。抿了抿唇,她轻声放口,“难道……文相公没想过要讨一房媳妇儿?”
他仍是笑。“娶媳妇儿有什么好?”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有了媳妇儿,她会替你烧饭洗衣、打理家务,把你照顾得妥帖周到。”她顿了顿,不知是否自个儿错觉,夜风下的他,面容透逸,白衫轻扬,月脂镶在他身上,镀著一层微乎其微的青萤光芒,竟似要御风而去。
“你冷吗?”无预警地,她问。
他略微怔然,掉头瞅著她,温和地摇了摇头。“不冷。”
教那俊逸尔雅的笑吸引了,好半晌,她才意会到他说了什么。
不冷!他不冷。
瑶光想笑,眸光柔和得要摘出水来,他说,他不冷呵。
她是阴魂,没有人的气息温度,风有多寒,她便多寒;水有多冻,她便多冻,总是随著万物自然,飘荡在此间,就得学会如何融入。她徘徊在这水岸,孤独时,远远瞧著岸边人家的灯火炊烟,听著人语狗吠,聊以慰藉,却无法太过靠近,怕身上的幽冥阴气冻伤了生人,也怕世间阳气伤了自己。
如今,这个解下串铃的男子,他看见了孤独缥缈的她,触摸到空虚无形的身躯,她离他好近好近,不见他冻得打颤、冷得发抖,彼此都觉无比适意,好似属於同个时空的两个命体。
而他那副怡然宁静的神态,让瑶光以为,她亦是个寻常的世间女子。
“你冷?”他眉微扬,收起串铃儿,手又负於身後。“进屋吧,我不会去扰你的,待天明,我送你回去。”他也该处理那妇人,尽速回交阴府,至於她——微微沉吟,思及魑鬼回地府後提来的消息,解开了旧的疑虑,却延生新的怀疑。她不是无主孤魂,偏要做无主孤魂,任无数的因缘由指间溜走,莫怪这水岸,百年来不曾溺毙过一条性命。
到底,她所求为何?这正是他亟欲知晓的。
“我不冷,一点也不。一年就这么一回中秋夜,我也想看看月娘。”雪白的面容,一对眼显得特别乌亮,她略微紧张地顺了顺发,将柔软发丝塞至耳後。
举头望明月,今夜的月依首是昨夜的月,仍将是明夜的月,有何差别?!
他但笑不语,心中波澜不起。
“文相公……”她唤著,教自己提起勇气,生前,她不是胆小的姑娘,死後,岂能化成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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