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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经注疏毛诗正义-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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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亨瓠叶而饮之,所以急和亲亲也。饮食而曰尝者,以其为之主於宾,客宾客则加之以羞。《易·兑·象》曰:“君子以朋友讲习。”○幡,孚烦反。亨,普庚反。注同。菹,庄鱼反。行,下孟反。兑,徒外反,《易》卦名也,训悦。 
  '疏'“幡幡”至“尝之”。○正义曰:幡幡然者,是瓠之叶也。我君子令人采取之,既得而又亨煮之,酿以为饮酒之菹也。庶人农功毕,君子贤者有酒,令人酌此酒,我当与父兄室人尝而饮之,所以相亲爱也。言古者不以微薄而废礼,尚亨瓠叶而用之。今乃有牲牢饔饩而不肯用,故以刺之也。○传“幡幡”至“之菜”。○正义曰:士礼有特牲豚豕,此止言瓠叶与兔首,明非有位之人,故言庶人之菜。《七月》云“八月断壶”,即言“食我农夫”,彼虽瓠体,与此为类,明亦农夫之菜,故笺申之云:“庶人有贤行者。”○笺“亨熟”至“讲习”。○正义曰:序云“不以微薄废礼”,下连“君子有酒”,故知亨熟瓠叶者,以为饮酒之菹。知为菹者,以礼饮酒有菹醢故也。此美君子行礼,而亨庶人之菜,故知君子是庶人有贤行者也。庶人而能为酒以行礼者,以其农功毕,则闲而无事,於此之时,乃为酒浆,以合会朋友,习行礼事,讲其道艺故也。以民在田亩必无容暇,故知农功毕而为之。以三时务农,将阙於礼,故为酒会朋友以讲习之。此酒为朋友而酿,先言尝之,则未与朋友宾客饮也,故知酒既成,先与父兄室人亨瓠叶而饮之。酒为朋友所作,而与父兄先饮,是所以急和亲亲,亦是为行礼也。又解饮酒而曰尝者,以其为之主於宾客故也。以此尝之言,故知为酒将以会朋友也。作酒本为行礼,和亲亦是礼事,欲见敬重宾客,故言尝以美之。以此在献前,又无殽羞,明与下章事别,故知与父兄室人。室人者,即家内之小大皆是也。宾客则加之以羞者,明重得兼轻,此父兄直有菹,宾客亦有菹,又有兔为之羞。《乡饮酒》及《燕礼》是为大礼,虽有牲殽,尚有菹醢,明宾虽有羞,亦有菹,故云加之也。引《易·兑·象》曰“君子以朋友讲习”者,以此与宾客即朋友也,所会朋友,必为讲习,以《易》有此言以著义,故知此合朋友为习礼讲艺,故引以证之。讲习必非农时,故知农功毕,意亦出於此文也。
 
  有兔斯首,炮之燔之。君子有酒,酌言献之。毛曰炮。加火曰燔。献,奏也。笺云:斯,白也,今俗语“斯白”之字作“鲜”,齐、鲁之间声近斯。有兔曰首者,兔之小者也。炮之燔之者,将以为饮酒之羞也。饮酒之礼,既奏酒於宾,乃荐羞。每酌言言者,礼不下庶人,庶人依士礼立宾主为酌名。○兔,他故反。下同。斯首,毛如字,此也。郑作“鲜”,音仙,白首也。炮,本作“炰”,白交反。燔音烦。近,附近之近。下,遐嫁反。 
  '疏'“有兔”至“献之”。○毛以为,古人行礼,有兔之斯首,谓唯有一兔,虽微耳,尚并毛而炮之,加火而燔之,以为饮酒之羞。君子之贤者有酒,令酌之,我当以此酒奏献之於宾,以行礼也。古之人不以微薄废礼,今乃有牲牢而不用,故刺之。郑唯斯首谓白头为异。馀同。○传“毛曰”至“献奏”。○正义曰:《地官·封人》云:“毛炮之豚。”注云:“爓去其毛而炮之。”唯肉炮。《内则》“炮取豚若将,编萑以苴之”,故云毛炮之。此述庶人之礼,传直言“毛曰炮”,当是合毛而炮之,未必能如八珍之食,去毛炮之也。毛无改字之理,斯字当训为此。王肃、孙毓述毛云:“唯有一兔头耳。”然案经有“炮之燔之”,且有炙之,则非唯一兔首而已。既能有兔,不应空用其头。若头既待宾,其肉安在?以事量理,不近人情。盖诗人之作,以首表兔,唯有一兔,即是不以微薄废礼也。为肉至薄,明是并毛炮之,不可爓矣。笺言鲜者,毛炮之亦当然也。加置於火上,是燔烧之,故言加火曰燔。以献酒者必奏进於宾,故言“献,奏也”。○笺“斯白”至“酌名”。○正义曰:郑以斯首以见兔小,与毛为异。斯为兔首之色,故言“斯,白也”。又解斯得为白之意,“今俗斯白之字当作鲜”,以鲜明是絜白之义故也。鲜而变为斯者,齐、鲁之间其语鲜、斯声相近,故变而作斯耳。宣二年《左传》曰:“于思于思。”服虔云:“白头貌。”字虽异,盖亦以思声近鲜,故为“白头”也。畜兽小则毛悦长则色重,故言有兔白首。兔之小者,明其微薄也。“炮之燔之”者,将以为饮酒之羞。羞,进也。谓既饮酒而进此兔肉於宾也。饮酒之礼,既奏酒於宾,乃荐羞者,因此酒羞并有,言先后之宜,且辨经虽先为羞,进则在后也。今《礼·乡饮酒》、《燕礼》、《大射》皆先进酒,乃荐脯醢,乃羞庶羞,故知然也。经言不以微薄废礼,故先述菹羞,酒无厚薄之异,故后言之。四章皆云“酌言”。言,我也。其意云:酌酒我当用之。若是礼合当然,不应每事言我。今每言我,则是行用他法,故解之,言“每酌言言”者,以礼既不下及庶人而为之制,庶人依准士礼,立宾主为酌名以行之,故每酌道我与宾相亢为礼,以行献酢酬之名也。不於上章解之者,以前直言尝之,无献酢之名,此有献之,故就而言焉。然则尝之亦云“酌言”者,以酒为宾作,尝亦行礼,故亦云“酌言”也。礼不下庶人,不制篇卷耳。其庶人执鹜,庶人见国君走亦往,往见於礼焉。
 
  有兔斯首,燔之炙之。君子有酒,酌言酢之。炕火曰炙。酢,报也。笺云:报者,宾既卒爵,洗而酌主人也。凡治兔之宜,鲜者毛炮之,柔者炙之,乾者燔之。○炙音只。酢,才洛反。炕,苦浪反,何、沈又苦郎反。 
  '疏'传“炕火曰炙”。○正义曰:炕,举也,谓以物贯之而举於火上以炙之。○笺“报者”至“燔之”。○正义曰:申传“酢,报”之义,故言“报者,宾既卒爵,洗而酌与主人”,是得主人之献酌而报之也。於一兔之上,而经有三种,故辨之。言凡治兔之所宜,若鲜明而新杀者,合毛炮之;若割截而柔者,则脔贯而炙之,若今炙肉也;乾者谓脯腊,则加之火上炙之,若今烧乾脾也。柔,谓杀巳多日而未乾也。
 
  有兔斯首,燔之炮之。君子有酒,酌言醻之。醻,道饮也。笺云:主人既卒酢爵,又酌自饮,卒爵复酌进宾,犹今俗之劝酒。○醻,市周反。道,徒报反,本亦作“导”,同。复,扶又反。“俗之”一本作“俗人”。 
  '疏'传“醻,道饮”。○正义曰:以醻者,欲以醻宾而先自饮以导之。此举醻之初,其宾饮讫,进酒於宾,乃谓之醻也。○笺“主人”至“劝酒”。○正义曰:传以醻为导饮。嫌其谓主人自饮为醻,故辨之。“主人既卒酢爵,又酌自饮,卒爵复酌以进宾”,如此乃谓之醻,犹今俗人劝酒者。俗人亦先自饮而后劝人,故云醻之。笺皆准《乡饮酒》、《燕礼》而为说也。
 
  《瓠叶》四章,章四句。 
 
  《渐渐之石》,下国刺幽王也。戎狄叛之,荆舒不至,乃命将率东征。役久病於外,故作是诗也。荆,谓楚也。舒,舒鸠、舒鄝、舒庸之属。役,谓士卒也。○渐渐,士衔反,沈时衔反,亦作“惭惭”,下同。翟,徒历反,本或作“狄”。叛音畔。将率,上子亮反,下所类反。注及后篇“将率”放此。“役久病於外”,一本作“役人久病”,人,衍字。鄝音了,本又作“蓼”。士卒,尊忽反。下篇“士卒”同。 
  '疏'“《渐渐之石》三章,章六句”至“是诗”。○正义曰:《渐渐之石》诗者,下国所作,以刺幽王也。以幽王无道,西戎北狄共违叛之,荆楚之群舒又不来至,乃命将率东行征伐之。其役人士卒巳久而疲病,劳苦于外,故作是《渐渐之石》诗以刺之。下国,诸侯之言,对天子为上,故称下国也。言下国者,此诗下国之人所作,未必即诸侯之身作之。幽王之役人自病,而下国作诗刺之者,王师出征,亦使诸侯从己,诸侯之人亦病,故刺之也。定本、《集本》“役”下无“人”字,其笺、注亦无“人”字。俗本有者,误也。毛以“戎狄叛之”,经三章上四句是也。“荆舒不至”,下二句是也。“乃命将率东征,役人久病于外”,副上“戎狄叛之,荆舒不至”之言,为六句之总。三方皆有征伐,而久病独言东征者,以经有东征之文,因言以广之,其实戎狄亦伐之也。郑以“戎狄叛之”,经上二章上二句是也;“荆舒不至”,上二章次二句及卒章上四句是也;“乃命将率东征,役人久病於外”,三章皆下二句是也。以诗言命将东征,无伐戎狄之事,则不伐戎狄也。言不至与叛之,则明由叛而不至,其义一也。下篇言“四夷交侵”,“师旅并起”,“用兵不息”,则戎狄亦当伐之,但自此篇不言之耳。○笺“荆谓”至“士卒”。○正义曰:以楚居荆州,故或以州言之。《春秋经》贾氏《训诂》云:“秦始皇父讳楚,而改为荆州。”亦以其居荆州,故因讳而改之。亦有本自作荆者,非为讳也。《春秋公羊》、《穀梁》皆言州不若国,贱楚,故以荆言之。彼自《春秋》之例,其外《书传》或州或国,自从时便,非褒贬也。《殷武》曰“维汝荆楚”,已并言之,是楚之称荆,亦巳久矣。《鲁颂》亦曰“荆舒是惩”,是随时之名不定也。以传有舒鸠、舒鄝、舒庸,又有舒龙,谓之群舒。此直言舒,不指一国。笺又引舒国不尽,故言之属。既言将率,别云役人,故知谓士卒也。
 
  渐渐之石,维其高矣。山川悠远,维其劳矣。渐渐,山石高峻。笺云:山石渐渐然高峻,不可登而上,喻戎狄众彊而无礼义,不可得而伐也。山川者,荆舒之国所处也,其道里长远,邦域又劳劳广阔,言不可卒服。○劳如字。 
  武人东征,不皇朝矣。笺云:武人,谓将率也。皇,王也。将率受王命,东行而征伐,役人罢病,必不能正荆舒,使之朝於王。 
  '疏'“渐渐”至“朝矣”。○毛以为,此时戎狄已叛,将率征之,与其士卒伐而不息。言戎狄之地,有渐渐然险峻之山石,维其高大矣。又山之与川,其间悠悠然路复长远。我等登此高山,涉此远路,维其劳苦矣。不但伐戎狄而已,又其武人将率,以役人东征,征伐荆国之国,疲於军役而病,不暇修礼而相朝矣。○郑以渐渐为渐渐然险峻之山石,维其高大,不可登而上矣,以兴戎狄众强,不可得而伐矣。其荆舒所在之国,山川其道路悠悠然而长远,维其邦域广阔又劳劳然矣,虽往征之,难可卒服。武人将率虽受命东征,役人罢病,必不能正之使朝於王矣。○传“渐渐,山石高峻”。○正义曰:以“渐渐”文连“之石”,为山石之状,又言“维其高矣”,故知为高峻貌。此传无异郑之文,正以渐渐乃是上句,而於此释之,明以四句为一事。郑以劳为辽,辽言广阔之意。毛无改字之理,必不与郑同。“劳矣”当为劳苦,故王肃云:“言远征戎狄,戍役不息,乃更渐渐之高石,长远之山川,维其劳苦也。”孙毓云:“篇义言役人久病於外,故经曰山川悠远,维其劳矣。”此皆以上四句并为征戎狄而言,俱是述毛为说,传意或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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