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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览群书2004年第05期-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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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4年刘半农去世,鲁迅作《忆刘半农君》,沉挚深情地纪念这位昔日的朋友:“现在他死了,我对于他的感情,和他生时也并无变化,我爱十年前的半农,而憎恶他的近几年。这憎恶是朋友的憎恶,因为我希望他常是十年前的半农,他的为战士,即使‘浅’罢,却于中国更为有益。我愿以愤火照出他的战绩,免使一群陷沙鬼将他先前的光荣和死尸一同拖人烂泥的深渊。”
  在鲁迅藏书中有四种刘半农题词的赠书:一种是1919年12月北京大学出版部出版的《中国文法通论》,是刘半农在北大为预科二年级讲课所用的讲义。线装,铅印,在内封上,刘半农用毛笔题写:“豫才兄著者”。
  一种是1926年4月北新书局印行的《瓦釜集》,书的内封中,刘半农用毛笔题写:“豫才我兄赐正复二十六年五月”。该书收录他用江阴方言写的民歌,是白话诗创作在体裁上的一种新尝试。取名《瓦釜集》,是“要试验一下,能不能尽我的力,把数千年来受尽侮辱与蔑视,打在地狱底里而没有呻吟的机会的瓦釜的声音,表现出一部分来。”(半农代自序)刘半农以为:“我们要说谁某的话,就非用谁某的真实的语言与声调不可:不然,终于是我们的话。”因此,他用方言写的民歌,也很带有了民歌纯朴自然的味道。“姐园里一朵蔷薇开出墙,/我看见你蔷薇也和看见姐一样。/我说姐倪你勿送我蔷薇也送个刺把我,/戳破仔我手末你十指尖尖替我螃一螃。”(半农自注:你:了。和,读海字之去声。戳:刺。耪:以布片缚创处。)语言和情感都坦率自然。周作人用绍兴话为该书写的序歌,亦是生动有趣:“半农哥呀半农哥,/偌真唱得好山歌,/一唱唱得十来首,/偌格本事直头大。”“今朝轮到我做一篇小序,/岂不是坑死俺也么哥?/——倘若一定要我话一句,/我?;3ff连连点头说‘好个,好个!”’。鲁迅藏书中还有一本没有题字的《瓦釜集》,毛边,没有裁开。
  1926年6月北新书局印行的《扬鞭集》,刘半农在书的内封上题写:“迅兄教正复一九二六七月”。该书收录了他“十年以来所作所译的诗歌小品,删存若干首,按时间先后编为一集,即用第一首诗第一二两字定名‘扬鞭”’(半农自序)。还是周作人作序。从这本书中,可以感受刘半农对口语的驾驭能力,和对新诗形式的探索与试验。其中的那首《教我如何不想她》,到今天还为人传唱。
  1926年7月刘半农还将他的译作《茶花女》送给鲁迅,封面题字“迅兄教正复一九二六、七月”。
  值得一提的还有一部刊于1933年的《初期白话诗稿》,该书影印了八位白话诗人在1917至1919年间创作的诗稿原件二十六首,都是刘半农保存下来的。刘半农用保留的当年《新青年》的稿纸写的序言和目录。内收李大钊一首,沈尹默九首,沈兼士六首,周作人一首,胡适五首,陈衡哲一首,陈独秀一首,鲁迅二首o
  1933年3月1日《鲁迅日记》:“得静农信并《初期白话诗稿》五本,半农所赠。”这时鲁刘已不来往,但刘半农影印此书时,不仅收录了鲁迅的两首诗,还在序言中写下了一段感怀的话:“鲁迅先生在当时做诗署名唐俟,那时他和周岂明先生同住在绍兴县馆里,诗稿是岂明代抄,鲁迅自己写了个名字。现在岂明住在北平,鲁迅住在上海,恐怕不容易再有那样合作的机会,这一点稿子,也就很可珍贵了。”写此话时,他大概忆起了当年的情景,感伤怀念之情便从文字中流露出来。


萨福或“萨福”
■  止 庵
   坊间有本新书,叫作《“俨萨福”:一个欧美文学传统的生成》。依我之见,这位古希腊女诗人身后二千五百多年间,人们对于其人其诗,不是做加法,就是做减法。具体说来,前一方面是先加后减,后一方面是先减后加。所谓“一个欧美文学传统的生成”,便是这一过程的产品;萨福也因此变成了“萨福”——她名下的衍生物,一个歪曲或模糊的影子。
  萨福生平很多说法出自后人之口,譬如她相貌丑陋,行为不检,同性恋,最终殉情自杀,等等,由此附会出不少文学和艺术作品。就中如查理斯—奥古斯特·孟根所画《萨福》,玛格丽特·尤瑟纳尔所写《萨福或自杀》,皆为动人心魄之作。然而有如学识渊博的女作家所声明的:“萨福的奇遇与希腊相关,是由于完全捏造的一种传说,即这位女诗人为一个无情的美男子自杀了,但是这个演杂技的萨福,却属于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国际娱乐圈。”(《火·序言》)以上有关萨福种种传闻,经过现代学者考证,均属虚妄。可是剥离了这些内容,我们也就所知不多了。当然,约定俗成,“萨福”或许仍被视为某种身份的代表;只是相关的道德判断,与从前已经两样罢了。
  柏拉图曾称萨福为“第十位缪斯”;当时又有一种说法,以荷马为“诗人”,以她为“女诗人”,大概都是实事。那么在此范围之内,也许可以体会真实的萨福了。可是她的作品,却又散失殆尽——据说系为中世纪的基督教徒所焚毁,本书则云:“现代学者认为,这不过是关于萨福的又一个浪漫神话而已。”不管怎样,接下来即如知堂翁所说:“圣人们的卫道工作是完成了,可是苦了后世的文人学子,他们想一看古人遗诗的都大感困难,只好像那拣破纸的人似的,去从古来的字典文法,注疏笔记中去找,抄出里边偶尔引用因而保存下来的一行半句,收拾烬余,作辑逸的工作,现在的萨波(按即萨福)遗诗集便是一例,就是这样编集成功的。近时又有人在埃及发掘,于木乃伊的棺中得到许多废纸,中间找出好些抄本的诗文,萨波的诗于是又增加了不少,不过都是前后断烂残缺,经了专门的订补,这才可以通读,至于与原本究竟异同如何,那是无法知道的了。”(《希腊女诗人萨波·关于萨波》)“订补”之举诚属不得不为,然而正如海恩斯所提醒的:“有许多断片必须拼凑连合,用了不大可靠的猜想去求出它的意义来。我们不但须得解说萨波的梦,在许多地方我们却常被诱引或者至于被强迫去自己做梦,这是一个颇多危险的冒险事情,不是可以容易做得的。”
  本书更补充说:“我们不要以为,我们现在看到的萨福遗诗,一定是萨福自己写下来的。萨福生活的时代,是一个口头文学到书面文学的转换年代。萨福的歌诗从一开始就是唱出来的,是依靠口头记诵而流传下来的。……萨福本人的声音,已经永远消失了。我们听到的,不过是层层叠叠的转述,是多重意义上的‘翻译’。”这么一来,那些断编残简,似乎也该属于“萨福”了,——虽然“萨福”的用法,已与编译者的原意有所出入。假如将萨福限定为女诗人自己,便只剩下一个名字,我们也就无话可说。那么不妨宽容一些,还是把这些抒情短诗归诸萨福名下,就像“史诗”归于荷马,“寓言”归于伊索一样。
  《“萨福”:一个欧美文学传统的生成》有番话讲得不错:“‘萨福’是一个早就不再属于萨福的名字和符号。‘萨福’和萨福的诗,没有什么关系。”作为读者,兴趣原本不在前者,而在后者——就这一题目而言,我希望遇到的是“萨福”背后的萨福;至于“一个欧美文学传统的生成”,暂且不去管它好了。而本书正可看作一部比较完整的萨福诗集,尽管诗作系由英文转译。附带说一句,类似书籍,先前有罗洛同样译自英文的《萨福抒情诗集》(百花文艺出版社1989年出版),更早则有署名周遐寿的《希腊女诗人萨波》(上海出版公司1951年出版)——此书虽是根据阿瑟·韦格耳所著传记编译而成,却包含了从古希腊文和英文翻译的两种萨福诗集。
  然而我们如何从这多半仅为只言片语之中看见萨福,而非“萨福”呢。本书编译者也说:“值得注意的是,围绕萨福编织出来的神话会反过来影响我们对她的残诗的解读。”读者很难不去设想:这些诗到底是写给谁的,写这些诗的到底是怎样的人。而这极有可能把我们从素昧平生的萨福引向早已熟识的“萨福”。编译者说:“如果没有萨福的诗,‘萨福’也就根本不会存在。”但是“萨福”可能反过来试图支配这些诗作,尤其因为它们残缺不全。问题在于我们能否做到适可而止;或者借用埃科的话,能否“诠释”而非“过度诠释”。当然为了避免“过度诠释”,所实现的可能只是“部分诠释”;不过阅读萨福遗作,恐怕也只好这样了。
  韦格耳说:“罗马诗人诃拉帖乌思(按即贺拉斯)曾经称她为‘男性的萨波’,这是真实的,可是雅典柰阿思给她的形容词说是一个‘纯粹的女人’,却更为真实,因为在她的诗里存着一种弥漫的女性……”可以借来形容我读萨福的感受:一个女人在真实地抒发着自己的情感,如此而已。记得吉尔伯特·默雷在《古希腊文学史》中批评道:“平心而论,她的爱情诗涉及范围虽然狭隘,但表达思慕之情的辞句艳丽无比,这种思慕之情过于热切,不免带一点感伤情调;同时情真意切,用不着隐喻和引人遐想的词藻。”对于将萨福与荷马相提并论,默雷也表示不能认同。然而如果把人的内心世界看作与外部世界一般深远广大,那么正不妨说萨福是另一位荷马——这也就是贺拉斯称颂她有男子气概的原因所在。萨福对于心灵幽秘与微妙之处的揭示,有如韦格耳所说:“到未了,萨波总是回到她的音乐与她的话里去,凭了这些她将心里回环不绝的悲哀倾倒出来,这样乃使得本是速朽的东西变成不朽了。在她五百多年以后,诃拉帖乌思说,‘这埃阿利亚女子放进她的弦上去的,爱仍是呼吸着,火焰仍是燃烧着。’希腊诗选中一个名叫亚女妥思的人说,‘她的语句是不死的。”’后来所有女诗人的作品,在我看来都像是对萨福的变奏;其中最具代表性的,莫过于阿赫玛托娃了。我读萨福,每每联想到她;觉得她是努力把萨福诗作亡佚的部分逐一补全。如果说阿赫玛托娃更强调萨福委婉幽怨的一面的话,那么另外一位看来与她毫不相干的女诗人西尔维亚·普拉斯,笔下也可见到萨福的影子,因为萨福本身还有强烈直率的一面。以荷马为“诗人”,萨福为“女诗人”,真是恰当极了;萨福预示了女诗人几乎全部的可能性。
  本书编译者说:“惭愧,我不懂希腊文。这本书里的译文,根据的是不同的英文译本。”我在此大概应该附和一句:惭愧,我读的是译文。其实前面提到的阿赫玛托娃和普拉斯,也是一样。那么所见真是萨福,而不是“萨福”这个翻译的产物么,就像“阿赫玛托娃”和“普拉斯”似的。文学史上讲到萨福,一再叮嘱“不可翻译”,也表达了此种质疑。当然推而广之,一切诗都不可翻译,如同知堂翁所说:“我相信只有原本是诗,不但是不可译,也不可改写的。诚实的翻译只是原诗的讲解,像书房里先生讲唐诗给我们听一样,虽是述说诗意,却不是诗了。将自己的译本当作诗,以为在原诗外添了一篇佳作,那是很可笑虽然也是可恕的错误;——凡有所谓翻译的好诗都是译者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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