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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文艺 2006年第09期-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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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险。林小姐说;不说这些了。中午我请你吃个饭吧;算是为你祝贺。另外你写一个辞工书;我批了;把你的工资结给你。 
中午本来是和林小姐一起出去吃饭的。我想林小姐可能还有话要对我说。可是一个电话打乱了这一切。电话是大哥打来的。我问大哥在哪里。大哥说你别问这些了。赶快去松岗医院;带上一些钱。我说怎么了;你病了吗?大哥说;是阿标出事了。你也别问那么多;我让你去你就去?我说你呢?你在医院吗?大哥说;有什么事往后再说吧。大哥说完就挂了电话。我带上了所有的钱;赶到了医院。打听到了阿标的病房;这才知道;阿标进了重症监护室。监护室门外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警察。而睡在里面的阿标已昏迷不醒两天了。门外的警察听说我要探访阿标;问了我很多问题;他一边问一边作记录。我说了我和阿标是工友;是他在珠江织造打工的工友。我也问了阿标的病情。警察说是被人用刀捅的;捅了四刀;伤到了内脏。警察问我;怎么知道阿标住在医院里的?我说是我哥打电话通知我的。我的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我知道阿标的伤可能和我哥有关。警察于是问了我哥的电话;并让我打电话联系我哥;可是我哥的手机已关机。后来的两天时间;我一直不停地拔打我哥的手机;电话一直关机。大哥消失在了南方;像一棵树消失在森林里一样。 
警察和医生允许我进病房看阿标。阿标躺在病床上;脸色像纸一样白。我摸了一下他的手;他的手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像是夜露打湿的铁。我喊着阿标的名字;我说阿标;我是李文艳;我看你来了。我说阿标;你要坚强一点;你要挺住。我看见阿标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只是动了一下。两颗泪水从他的眼角沁了出来。 
我被警察带到了派出所。在派出所里;警察又问了我很多问题。我听见一个警察对另一个警察说;又是传销。后来我知道了;阿标是为了我大哥而死的。大哥把很多下线的钱都据为已有;这让他的上线很是不满。可是大哥说你们说了过年分红;现在年都过去快两个月了;你们一直没有给我分红;我当然要把钱截下来。而大哥的下线们;和那些下线的下线们;下线的下线的下线们;那是一个庞大的队伍;他们大部分都是东挪西借凑够了钱来搞传销的;他们无一例外地先从自己的亲戚朋友们开始下手;把亲戚朋友们都拉下了水。可是该他们得到的提成;却迟迟没有兑现。无法确定是大哥的下线来报复大哥;还是大哥的上线。总之他们都愤怒到了极点;于是想给大哥一点教训。然而大哥的身边有个阿标。阿标在大哥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大哥得以躲过了一劫;阿标却躺在了医院里面。而且这一躺下;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我离开了珠江织造。本来我是想和林小姐道别的;然而林小姐那些天一直没有来上班。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我想将来有机会再来珠江织造看她吧。然而后来我一直很忙;一直没有去看她。直到有一天我想我该去看她时;才得知;她早已离开了珠江织造。而我;成了《大鹏》杂志社的一名编辑。没有什么过渡;马上就投入了工作。上班的第二天就开选题策划会。主编问我有什么选题;我说我想做传销这个选题。我对主编讲了我的大哥;还有阿标。主编说那好吧;你要注意安全。 
做了记者;我有了充分的自由。一次去布吉采访的时候;我再一次去看望我的二姐。我遇到的还是那个很能侃的保安。保安居然认出了我;他说是来找你姐的吧;我说是的。保安说;你姐早出厂了。我问保安知道我姐去了什么厂吗?保安说不知道。没有一个人知道王红霞去了什么地方。二姐也不知道我离开了珠江织造。 
我还是每天拨打几遍大哥的手机;可是大哥的手机一直关机。我和我的大哥、二姐再一次失去了联系。人海茫茫的珠三角;我无法找到他们。我的大哥和二姐;他们也许就在深圳的关外;在某个工厂里。我们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我凭借记者证可以自由进关了;但我很少进去。我的身体可以自由进关;可是我的灵魂却一直徘徊在关外。 

责任编辑 向 午 
美国笨蛋



相濡以沫三十二年的妻子突然去世;儿子媳妇从美国赶回中国奔丧。为了使我不至过于悲伤;冲淡或是缓解我的悲伤情绪;竭力要我到美国散散心。 
儿子钟惦在美国娶的是美国女人;叫苏里。她讲得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她不像别的外国人说中国话疙疙瘩瘩的;闭上眼睛听;不看她的金发碧眼;还以为她是北京人。结婚四年;每年要回中国家一次。她懂中国人情世故;表达也到位。我曾说苏里是中国式儿媳妇;苏里说我是美国式父亲。我不太明白“美国式父亲”是什么;苏里说是坦率;开朗;达观;爱子女之所爱;以至对子女缺点的兼容。我想这也不是美国特有的;这是全世界开明父亲的开明处。 
我到美国之前;苏里对我儿子说过;爸爸来了不会寂寞;有个玩伴。儿子说;你说的是巴柔吗?苏里说;还有谁?巴柔有的是时间;爸爸也有的是时间;正好。 
巴柔是苏里的嫂子;住在同一条街;匹儿斯街。她曾经有过两个男人;先后同居。也为两个男人各生了一个儿子。她跟苏里的哥哥简逊有中国“青梅竹马”的那种意味。简逊没结过婚;他娶巴柔是遭了家族反对的。反对也只是表明态度;不能决定简逊的选择。 
巴柔没有工作;呆在家里做家务。照料一个还在读小学二年级的女儿德马。她有过工作;也做过许多工作:医院护士、银行职员、商店店员、设计公司描图员、幼儿园教师;不下二十种;每种都干不长。不是她不想干;是老板炒了她。一个月内干过三五种;也被炒过三五回的。有老板对她说;我要是你的话;我就不工作;应当呆在家里。 
她不知道为什么;问简逊。简逊只说;呆在家里就呆在家里吧;家里有个人也好;免得请保姆。简逊是一家电话公司的技师;收入不薄;养几个人也养得起。巴柔也不去想想人生经验教训什么的;倒也活得自在。 
我到美国这个家里;可以说还没有坐定;巴柔就兴奋异常地跑来了。披肩的一头金发;跟苏里一样;也是高鼻子蓝眼睛;大约四十左右;应当说属于好看的美国白种女人。她穿得很有趣:身上好像披着一面美国国旗。那是套装裙式的;式样也很别致。她一见面就张开双臂;拥抱着我。在巴柔背后的门板上;有儿媳苏里写的一条中文标语:这是爷爷的家;爷爷回家了;欢迎!苏里是以我两岁孙女芒果的口气写的。我泪水直漫。巴柔见状;对我儿子说;我知道你爸爸是在为你妈妈难过。儿子将她的话翻译给我听;我就拍了拍她的肩;她的眼圈也红了。 
儿子岔开话题;问来美国的一路情况。我来美国是个特殊时期:9?11事件以后。我应当是9月12日上午9点在首都机场登机的;去了机场才知道美国受到恐怖袭击;因美国暂时关闭了国内外航线。我被迫滞留北京;到了15日美中开航才启程。在底特律转机遇到点麻烦。安检人员三次请我出列接受检查。要我打开提包;脱下皮鞋;解开皮带;前前后后的人却没什么;我忍不住说;怎么;我长得像中东人吗?我不懂英语;检查官也不懂中文;我说了也只当是白说。我因为不懂英语一路麻烦不少。儿子说;爸爸得好好学英语啊。 
儿子儿媳早就要我学英语的;我心动;没行动。我觉得没有必要。我是个写作劳动者;我的读者在中国。儿子说;假如到美国有一百个收获;会英语就会有一千个收获。不会英语就失去了许多机会成本。这回踏上美国土地;真想学了。苏里说;巴柔早就想学中文;您和巴柔就可以——;她一时想不起那个表达的词语;问我儿子;有个词怎么说?我儿子说“互教互学”。苏里说;对;互教互学。她也把这意思跟巴柔说;巴柔喜得跳了起来;像个孩子;又对我伸出双臂;有再一次拥抱我的意思。她一扬手;手指戳了我的眼睛;戳得我眼冒金光。我忍着痛;揉了揉眼睛;避开了她的姿势。巴柔对我说了一声sorry(对不起)。儿子看着我的眼睛说;没事吧?苏里则朝巴柔望了一眼;用中文说;真是! 
巴柔是个特别的女人;跟美国其他女人不同。巴柔对人好。别人对她不好;她转个身就忘了;不放在心里。只要有人对她稍微表示了一点好来;她就感动。她感动的方式跟别的美国女人不一样:一见面;她就将对方紧紧拥抱着;叫你喘不过气来。 
跟巴柔同住一条街的;有个叫波比的男人;善良;厚道。由于一次工伤事故;内脏受了伤;肝也切除了一大半;一直在家休养。身体白白胖胖的;看上去跟健康人一样。他有的是空闲;常跟巴柔说说话;也乐意帮巴柔的忙。巴柔自然是感激非常;亲近非常;成了波比家的聊客。 
波比妻子是做着两份工作的人;家务落在波比身上。巴柔来家里一聊;耽搁波比做事。时间一长;波比妻子有看法;对巴柔明说;不可以这样。巴柔也算是知趣;不来了;或者说是来少了。因此巴柔跟波比有了电话聊;免不了是波比妻子接电话。接一次两次没什么;接多了;波比妻子说;你想干什么?什么企图?巴柔就不敢多打电话。 
有回巴柔从窗户里看到波比在草坪那里散步;出门追上去;大叫一声;波比;把波比吓了一跳。波比转身;她就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波比;还脸贴着脸;手掌在波比背后抚摸着;拍打着;时间也是够长的。波比妻子撞见了;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手表数出的准确数:三分钟。幸而是波比没接应;没配合;只是直着身子;垂着手;一动不动;像个站立的塑料模特;没有表情。巴柔沉浸在自己的兴奋里;气得直喘的波比妻子;终于冲上前;指着巴柔说;你勾引波比?一把将巴柔掀开;拉着波比的手说;回去;走!你是无辜的;我知道! 
一街人都知道这事。简逊也知道了;心里不高兴;也不好多说什么。他不怀疑巴柔对他的忠诚。有回他只是试图让巴柔听听他的意见;说;我就不喜欢别人拥抱我。巴柔说;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应该怎么样不应该怎么样。简逊赶紧把要说的话吞了。巴柔说;我不是小孩子;我不要人教我! 
巴柔不在乎别人对她说什么。波比妻子对巴柔总是横眉冷对。巴柔问心无愧;见了波比妻子也还是“嗨”;打招呼;波比妻子没有一次答理巴柔的。 
这条街的人看不起她。她婆婆这个家族也看不起她;说她是个笨蛋;都懒得答理她。简逊不能不答理她;也偏爱她。只要她不出大乱子;不求别的。 
此时;巴柔对我儿子表达了一意思:她每天可以跟我在一起玩;不会叫我寂寞。她问我喜不喜欢打球:篮球、羽毛球、乒乓球。还说她有中国跳棋;问我会不会。我说我喜欢运动;就像我喜欢生命。儿子说给巴柔听;巴柔双手一合掌;0K起来。她突然一声“啊”;转身要走;又停住说着什么。苏里说;她说她忘记了饭煮在锅里了;要先回去一下。话是这样说;她又说起别的话;苏里提醒她;你的饭煮在锅里了。她才sorry 着走了。 
以前听儿子说过;巴柔没有朋友;也总想交朋友。哪怕是跟生人见面;没搭上两句话;就问人家的电话号码;或是伊妹儿。她不是跟人家打电话;就是给人家发伊妹儿。人家只能是应付她。 
我一时适应不了那个时差。头脸不洗;也不想吃;倒头就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一点还不想起来。迷迷糊糊的;昏昏沉沉的。喉咙也上了火;疼痛起来。想拉大便也拉不出;坐了好半天马桶;也没有—点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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