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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 2010年第3期-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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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伍红的话说;她再见到侯书记就感到紧张;不知该怎样说话才能让他高兴。 
  这时田起作为我们集体户的户长;由于经常要去公社开会;就从家里带来一辆“飞鸽牌”自行车和一块“海鸥牌”手表。在那个时候;“飞鸽牌”自行车和“海鸥牌”手表都是很紧俏的高档生活用品;没钱的人自不用说;就是有钱人也要四处去挖门路找关系;想尽一切办法搞到专门的“购买证”才可以购买。因此田起的这块手表和那辆崭新的自行车也就一下成为村里人都很艳羡的东西。侯书记看了田起的手表和自行车之后;一天对他说;他也想买一块这样的手表;当然;如果能再买一辆这样的自行车就更好了;他让田起在城里想一想办法;看能否为他搞到购买证。田起一听满口答应;立刻就给家里人写去信。但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却一直没有回音。于是田起再见到侯书记就有些不好意思。 

  侯书记却表现得很大度;安慰他说;没关系;不用急。 
  然后又说;他这几天有事;想借田起的自行车用一用。 
  那段时间;刘燕又怀孕了;侯书记说;他每天都要驮着刘燕去公社的卫生院打保胎针。于是田起咬一咬牙;只好把自行车借给侯书记。但过了一段时间;直到刘燕的肚子已经像一口锅似的鼓起来;那辆“飞鸽牌”自行车仍还很风光地骑在侯书记的胯下。 
  接着又有一天;侯书记又说自己的一块日本进口手表坏了;想让田起带回城去修一修。然后又说;他这一阵正忙;每天都要赶去公社开知青工作会议;时间性很强;是不是可以先跟田起把手表换着戴一戴;等他的日本表修好了再换过来。侯书记还特意申明;他的这块日本表可是老牌子;而且还是名牌;好像叫什么“郎野舍”;跟国产表比起来要远远值钱得多。田起当然只好点头同意。但侯书记的那块“郎野舍”手表被田起带回城去之后;经人鉴定早已没有了再修的价值。后来才知道;原来这块手表竟还是侯书记的父亲侯崽子当年从一个日本兵的死尸手上扒下来的。田起回来自然不好直接对侯书记说这块表已不能再修;于是就只好自己戴了这块每天都要慢四个多小时而且还经常走走停停的日本“郎野舍”手表。而他那块崭新的“海鸥牌”手表;从此也就名正言顺地戴在侯书记的手腕上。 
  侯书记告诉田起;不用急;他的这块日本表可以慢慢修。 
  那一年临近春节时;我们集体户的人都已回家过年去了。当时我刚去县里学习回来;所以就晚走了几天。田起这时也刚被侯书记任命接替了村里的民兵连长;又是集体户的户长;所以也还没走。再就是伍红和另一个负责做饭的叫杨琳的女知青。一天傍晚吃过饭;侯书记突然来到我们集体户。当时我和田起正在说话;他拉起我们两人就朝外走。 
  我和田起一时不知怎么回事;问他这是要去哪里。 
  侯书记说;到他家去。 
  田起问去他家干什么。 
  侯书记说;集体户这里冷屋子冷炕的;这几天就住到他家去。 
  我和田起相互对视了一下;都搞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想想说;不用了。 
  田起也说;在集体户这里挺好。 
  我又说;有刘大姐在;我们过去也不方便。 
  侯书记立刻说;你们刘大姐不在家里。 
  我问;她去哪了? 
  侯书记说;回城里生孩子去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过我和田起的铺盖卷;一手挟一个就朝外走。我和田起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随后跟着来到他家。侯书记一进门就将我们两人的铺盖卷扔到西屋的床上。床是一张双人床;很宽大;上面铺了厚厚的褥子;看上去是特意为我们准备的。 
  侯书记说;这两天你们就睡这里吧;也暖和一些。 
  田起看了看;问侯书记;我们睡这里;你睡哪呢? 
  侯书记哦一声说;我……你们不用管。 
  我很过意不去;说是啊;挤得你没地方了。 
  侯书记说;当然有地方;我家的地方很大。 
  他这样说罢又看了我和田起一眼;就转身出去了。 
  这一夜;我和田起确实都睡得很踏实。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睡木床了;屋里又有火炉;朦胧中闻到一股淡淡的煤的燃烧气味;就感到浑身的筋骨都松展开了。 
  第二天早晨;我醒来时田起已经去公社开会了。我正起身整理被子;忽然听到对面的东屋里有人在低声说话。我从门缝朝外看去;只见那个叫杨琳的女生正披头散发地拎着一只尿桶从屋里出来;朝后面的猪圈去了。我这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没有多想就开门朝东屋走过来。推开门一看;伍红显然也刚刚起来;正跪在床上叠被子。 
  她抬起头看见我;突然愣住了。 
  她说;你昨晚……也住在这里? 
  我点点头说;我和田起;住在西屋。 
  哦……我和杨琳……住在……东屋。 
  伍红特意把“我和杨琳”这几个字说得很重。但是;我朝床上瞥一眼;从被褥的排布可以看出;那显然是三个人睡过的格局。伍红又抬起头朝我看了看;脸上在瞬间至少掠过五到六种表情;最后才定在勉强的笑上。她的笑强烈地刺激了我。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笑容;我从没有见过。我又朝床上看一眼。我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 
  没有。我确信没有。我眼前看到的;应该不是错觉。 
  我有些明白了;我和田起被当成了掩人耳目的道具。 
  伍红好像又说了一句什么。但说得很含混;我没听清楚。 
  我立刻回到西屋;抱起我和田起的被褥就回集体户去了。 
  这天上午;伍红又追来集体户向我解释。她告诉我不要误会;说侯书记也是好意;他是担心她和杨琳住在集体户里太冷;所以才让她们两人搬到他家去的。但是;伍红说;侯书记又告诉她和杨琳;说他家的西屋已经有人住了;反正刘燕也没在家;于是就和她们两人一起睡在了东屋。不过是她们睡在床上的一边;他睡另一边。侯书记还告诉她们;他父亲当年打日本鬼子时也经常和女游击队员这样睡在一起;这种事很正常;根本不算什么。 
  我笑笑说是啊是啊;这件事确实很正常;确实不算什么。 
  伍红听了我的话就不再说话了;只是很认真地看着我。 
  她沉了一下;说;我们在这里……都不容易。 
  我点点头;说是啊是啊;确实都不容易。 
  她又说;有些事不用说;你也应该明白。 
  我说对对;我……当然明白。 
  我说到这里;感觉心里酸了一下。 
  伍红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嘴动了动;却没说出来。 
  我又笑一下对伍红说;我记忆力不好;很爱忘事。 
  伍红看我一眼;就转身走了。在她转身的一瞬;我看到她的眼里一闪。 
  这以后;我确实再也没提起过此事;似乎真的忘记了。直到很多年后的今天;我决定写这篇小说时;才偶然想起来…… 
  四 马保管 
  马保管是第一生产小队的仓库保管员。 
  马保管是一个很精明的人;据说上过几天村学;能写一笔漂亮的好字;也懂一些财会上的事;在村里属于那种能写会算肚里有些墨水的土秀才。他那时五十多岁;家境殷实;人也舒鲜;平时穿得干干净净;戴一副蓝布套袖;见人总是笑眯眯的。 
  那一年村里决定让我接任大队会计;就是马保管先透露给我的。 
  当时正是秋天;村里开始收玉米。一天上午我正在田里掰玉米;马保管也背着箩筐从后面走过来。他来到我的身边朝前后看了看;然后有些神秘地压低声音对我说;知道么;吴贵要去公社砖窑场了。马保管所说的吴贵是村里的大队会计。我已听到村里有人议论;说吴贵通过自己活动;马上要调去公社砖窑厂当会计了。马保管说;他一走;村里大队会计的位子可就空出来了。我当时不知马保管要说什么;就一边掰着玉米说;是啊;这个位子空出来了。马保管又朝我的跟前凑了凑;说;你分析一下;这一次村里最有可能让谁顶替这个位子?我一下笑了;随口说;我怎么知道;也许你马保管差不多吧。我这原本是一句玩笑话;马保管却立刻认真又有些严肃地说;我看不太可能;这里有一句话;芦村一里长;满街侯吴杨;现在这村里是人家侯、吴、杨三大姓掌权;大队会计干好了能抵得上半个书记;这是谁都知道的;属于那种死握实权的大角色;人家三大姓能安排我这外姓人去干吗? 
  马保管的这番话让我大感意外。我看他说得如此认真;又分析得这样透彻;才意识到他对这件事竟然真的动过心思。于是又笑笑对他说;这件事;也许不会是您想的这样。 
  不是这样?马保管立刻眨眨眼说;那你说说看;会是……怎样? 
  我一边掰着玉米一边为他分析说;也许这三大姓都想安排自己人;又都不同意;如果真这样争持不下;到最后索性安排一个外姓人也说不定呢。 
  马保管想了想;点头嗯一声。 
  但立刻又说;也不会。 
  我问为什么。 
  他说;大队会计这样一个肥差;他们怎么可能让外姓人插手。 
  我说等着看吧;也许结果会出人意料呢。 
  我当时只是无意中说的这样一句话。但几天以后;马保管在街上遇到我;立刻将我拉到一个僻静地方说;果然被你说中了。我一下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说愣了;想了想问;被我说中什么了?他朝四周看看说;最后的结果真的是出人意料呢。 

  他接着又说;你怕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这样说的吧? 
  我这时才明白;他说的是大队会计人选的事。 
  我一下笑了;说;我怎么会知道。 
  他问;你真的不知道? 
  我说真的不知道。 
  这时他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下来;说;听说大队会计的人选已经定下来。 
  我问;是谁? 
  他说;你猜? 
  我又笑了;说;我怎么猜得到。 
  他说好吧;那我就告诉你;是你。 
  我立刻摇摇头说;这;怎么可能? 
  他说怎么不可能;太有可能了;正像你分析的那样;侯吴杨三大姓都想安排自己人;可是安排哪一姓的人又都通不过;到最后干脆就谁都不安排;可是如果安排了我这样的外姓人他们又不情愿;也不放心;最后想来想去;就只好让你这旁不相干的知青来干了。马保管哼一声说;他们当然明白;让你来干今后好控制;你也会跟谁都不远不近。 
  接着马保管又有些悻悻地说;不过;你这人也不简单啊。 
  我一时没有听懂他的话;就笑了笑问;我怎么不简单了? 
  马保管说;其实村里很多人都在盯着这个位子;还有人去四处活动;你却不声不响;最后不显山不露水地就把这个位子搞到手了;说到底你才是最大的赢家。 
  马保管的话让我感到有些不舒服。听他的意思;似乎我为这件事也在暗中做了什么。我想告诉他;我并没做什么;什么也没做;我从一开始就对大队会计这个位子没兴趣;我真正的兴趣是选调;是离开这里。不过马保管的这番话还是让我有些意外。我没有想到;像他这样一个村里的土秀才竟有如此深的城府。同时;也让我隐隐地担心起来;如果真像他分析的这样;我一旦真的接任大队会计;这也应该是一个很不好干的差事。 
  果然;我很快就听到风传;说是村里已决定让我接任大队会计。接着村里人对我的态度也都有了明显的变化;无论在街上遇到谁;大家说话时在客气中又明显带了几分讨好。但胡天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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