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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文艺 2005年第02期-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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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就难怪他要对她暴跳如雷了。
  有时候,她也怀疑自己不能生育,问题是不是出在王子刚身上,可她很快就否定了。就像王子刚说的一样:你去打听打听,看天底下有几个像我这么厉害的男人,我会有问题?笑话!她想问题只能是出在自己身上,她的月经不规律,有时两个月也不见来一次,最长的一次甚至有半年没来,她还喜滋滋地以为自己怀孕了,到医院一检查,却是闭经,医生给她打了两针黄体酮,才把她的月经给打下来。她就不免为自己感到更加沮丧,更加自卑,在王子刚面前就更加忍气吞声。
  为此,王子刚的母亲也嫌她,她生了五个女儿,就生了王子刚这么一个儿子,整天黑着一张脸对她指桑骂槐。刘丽也想过离婚,成全王子刚再娶妻生子的愿望,可王子刚似乎又没明确提出来,只是说等找到了为他生崽的女人,再把她一脚踢出去。几年中,刘丽也偷偷地治过,医生说她例假不正常,会直接影响排卵和生育。她想,婚前她是正常的,婚后也正常过一段时间,到后来怎么就反而不正常了呢?她不知道情绪是会影响她的月经周期的。正是担心怀不上孕的心理影响了她的生理周期。
  起先她偷偷地治疗,是对自己的怀孕还抱有某种希望,现在她已经彻底失望了。她和王子刚结婚都已经八年了,要怀早就该怀上了。王子刚也对她失去了信心,这半年中干脆碰都不再碰她的身体。
  她知道这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心里只等着王子刚撒在外面的种子发了芽,她就跟他离婚。她想,离了干净,离了一个人过日子,更清静。
  刘丽就是抱着这种想法继续维持着和王子刚的婚姻生活。
  两个月后的一天,刘丽开始感到身体的严重不适:疲倦、瞌睡和呕吐。
  这一点还是王子刚的母亲先发现的,一天在饭桌上她有些惊喜地问刘丽,她说:“你该不是怀孕了吧?我怎么看你都像那种害喜的样子呢?”
  王子刚不屑地“嗤”了一声,对母亲说道:“她要是怀孕,除非是妖怪变出来的!”
  刘丽知道丈夫的意思,他们都半年没做过爱了,她要是怀孕那还不是妖怪变出来的吗?然而让刘丽做梦也想不到的是,这一次她真的是怀孕了。很显然,这是那次在橘园里被强奸的后果。
  说实话,王子刚的母亲在表示怀疑时,刘丽自己已经在怀疑了,只是她不敢往这上面想,想一想这种可能她都觉得害怕。她和王子刚过了近八年的夫妻生活,一次也没怀上,怎么鬼使神差被人强奸了几下就怀上了呢?这不是老天故意要跟她过不去么?
  刘丽最终还是去医院做了检查。检查的结果让她不知是悲还是喜,怀孕了,就是怀孕了。怎么办?她一直以为的“事实”突然被推翻了,原来她并不是不能生育的啊,怀不上孕的原因不在自己,而是在王子刚身上,她为此受了多少委屈啊!拿到结论后的刘丽坐在医院的走廊里伤心地哭了起来,很有一些悲痛欲绝的样子,谁都看得出那哭是真正的哭,是悲伤的哭,不是高兴的哭。
  那位以前一直给她看病的妇产科医生说:“怀孕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啊,怎么反而还哭得这么呼天抢地呢?”
  刘丽不管不顾地哭着,她想,这个孩子我该怎么办呢?这可是个孽种啊!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王子刚不再跟我造爱后跑了来,我该怎么办呢?
  刘丽哭着,她在心里诅咒张强,这个王八蛋,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强奸了我呢?假如这事早发生半年,她兴许还以为肚子里的是王子刚的种,兴许会权当生活中没发生过“强奸”这么一件事,可他偏偏在这个时候强奸了她,偏偏在这时候给她播上了种,偏偏还让她一辈子都要记得她的生活中发生过这么不堪的一件事!
  刘丽哭够了,她就拿着化验单离开了医院。
  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把被强奸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王子刚。就算她告诉了王子刚,他会怎样想?他会相信吗?他要知道他过去发射到她的身体里的上千亿发炮弹颗颗都是“空弹”后,他又该怎样接受这一现实呢? 
  刘丽陷入了真正的苦恼之中。
  
  二
  
  1983年春天张强因轮奸罪被判入狱时只有二十二岁。二十二岁的张强被判了七年。1983年的那次严打,给许多四十岁以上的中国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次严打,在清水河镇打出的一桩最典型的案子就是一起由八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参与的轮奸案。
  这八个男孩都是清水河镇和清水河镇周边的,领头的男孩二十二岁,是清水河镇棉花收购站的一个小伙子。姓郑,叫郑山,是张强高中的同班同学,也是他最好的哥们之一。
  当时,张强顶替他的父亲进了镇食品所工作,那时的食品所是全镇最好的单位之一,全民所有制,牲猪和鸡蛋都是国家统收统购,掌握着全镇这一重要食品资源的清水河食品所自然是很多清水河年轻人艳羡的单位。在食品所杀了一辈子猪卖了一辈子猪肉的张强父亲刚满五十岁就赶紧办了退休手续。把唯一的宝贝儿子张强送进去顶了他的班。
  那个轮奸社会青年“豆芽菜”的计划就是在郑山的宿舍里酝酿出来的。
  郑山说:“张强天天在食品所里给猪牛配种,哪天我们也找个女伢子来给我们大家配种。”
  于是大家就一起哄笑着叫:“好,一起给我们配种!”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出主意,最后达成的一致意见是:把正在家待业的“豆芽菜”以看电影的名义骗出来,再在清水河边的一块棉花地里将她强奸。谁大胆谁先上,一个一个找她“配种”。
  这些无知的年轻人就这样把一个无辜的女孩子轮奸了。
  根据“豆芽菜”的举报和交待,作为策划者的郑山是第一个强奸她的,所以判刑最重,为十五年。张强虽然是排在最后一个,是在大家的嘲笑声和鼓动声中才勉强上的,但依年龄和罪行的性质,依然被判了七年。两个不满十八岁的少年则分别被判了三年和五年。
  张强一入监牢就遭到了牢头的“审问”。
  张强犹豫了一下,红着脸说:“强奸。”
  室内忽然就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声是从那个满脸横肉的“大哥”嘴里发出来的。张强的脸红了。又羞又怕,不知接下来,这位牢头将如何处置他。牢头却津津有味地看着张强,说话了:“说,怎么个强奸的?”
  
  “八个人搞一个?”
  “天哪,你们他妈的简直就是一群小日本鬼子。”牢头说完便大笑。
  牢头笑完就把张强收编了,后来张强才知道牢头对进来的强奸犯都是最友好的。
  张强得到了牢头李大武的诸多关照,还从他身上学到了许多“经验”。
  李大武最乐意的事就是和弟兄们交流犯罪经验。他抖着满脸横肉的脸,对张强说:“像只要……最后没有一个不老实的。”李大武在张强耳边如此这般耳语着,听得张强头皮都有些发怵。
  弟兄中有个胆大的便笑道:“大哥,你那么有经验,怎么也被送进来了?”
  李大武板着一张脸不服地说:“我这次出事纯粹是阴沟里翻船。强奸的是一个中学生,她叫喊时给她那当老师的爹听到了,这才把老子给告了进来。若不是这次严打,根本轮不上老子蹲班房!”
  在单调枯燥的牢狱生活中,李大武的一些特殊经历被他毫不羞耻地宣讲出来,起初,张强心里更多的是厌恶。但他慑于“牢头”淫威,表面上丝毫也不敢流露。听得多了,犯了强奸罪的张强也就渐渐地坦然了。有时,听到好笑处,他还会笑一笑,权当牢房夜生活中的一种乐趣。
  如果说张强起先对自己所犯的强奸罪还有着强烈的羞耻感的话,那么,后来他在牢头李大武的反复“宣教”之下,这种羞耻心便荡然无存了。
  七年后,张强终于出狱了。他在监狱里实际上只呆了六年半,牢头李大武比他早出来半年,据说是因为他的家里人找人“想了办法”,又据说是他家里人悄悄给那个中学生家里赔了些钱,总之,他比张强多判三年,却比他早出去半年。
  张强出狱后曾去李大武的家乡看过他,出来才半年的李大武身边已经有了一个挺着肚子的女人,据李大武说这个女人就是他过去强奸过的那个中学生,一直在等他,李大武一出狱,那个女孩就和他结了婚。
  “虽然她爹把老子送进了牢里,可老子还是娶了她。”他说,“他也不想一想,他把女儿的名声坏了,谁还敢要她?他告赢了又有什么用,到最后她女儿还不是要嫁给我?”
  那天,他们喝酒喝得很痛快,李大武的女人挺着肚子给他们做了一桌子好菜,她像所有贤惠的妻子一样,对李大武百依百顺,脸上还始终带着微笑,这又让张强不得不有些信服李大武的本事。
  看着这一对恩爱夫妻,张强羡慕得要命。他想,他妈的老子怎么没这么好的运气?这辈子他还只碰过一次女人,而那次还是对七个人的一次拙劣效仿。他所碰过的那个女孩几乎在他一进监狱就死了,真是不敢想象。他想,那个“豆芽菜”怎么就那么傻呢?死了多不值啊,苦等上个几年,说不定他们八个人中就会有哪一个娶她。他甚至想,如果她不死,眼下他也会考虑的。毕竟在他所在的小镇,他已经是一个年近三十的老光棍汉了,又是一个刑满释放的强奸犯。谁还肯嫁给他呢?
  他出狱后一回到清水河,立即就感到了人们对他或鄙视或逃避的目光。他想回原单位去,可原单位在改革开放后早已有其名无其实,领导避他像避瘟神一样;他去镇劳动服务站请求安排工作,劳动服务站的领导为难地说,现在就业开始困难了,多少干部子女和正经人家的孩子都还在家里待业,像你这种情况要得到解决就更困难了。那位领导虽然没有明确地歧视他,可言下之意却十分明白,他不是“正经人家”的孩子,是不够格安排的。经过这样的几次打击,张强对自己作为强奸犯的那种羞耻心又有些死灰复燃了。牢里和牢外完全是两种世界。他觉得自己这些年中已经形成的某些观念,好像突然经历了一场莫名其妙的龙卷风,一下子又被刮得倒了过来。
  出狱后的张强对工作的渴望和对女人的渴望一样强烈,可他发现自己如今要想实现这其中的任何一种渴望都无比困难。
  张强就是怀着这种极端的苦闷来李大武处找他“想主意”的。
  现在,他的脑子有些混乱,似乎又有股种莫名其妙的龙卷风在刮他,让他很有一些找不到方向的感觉。李大武的某些观点无疑又在更有力量地颠覆着他的心理。
  出狱半年的李大武如今靠倒卖山里的中药材过活,而且过得还挺滋润,他利用外面的一些“哥们”关系,从家乡人手里收购—些便宜的干药材,再把它们倒到平原上去;倒到大城市武汉去,半年里居然挣了不少钱,用他的话说,现在是天天吃香的,喝辣的,睡软的。
  李大武说:“兄弟,你就别去找什么单位了,现在都搞改革了,不比我们进去前的时候了。现在大家都在抢着做生意,谁还想找单位呀,人家有单位的还不要呢,这如今叫下海。咱们在里面呆久了,这外面的情况还真不了解,如今可是变得太快了啊,你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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