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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有疾-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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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手,紧咬住袖子。那处已被削去了一截,裴铮说,既然破了,又何必再缝缝补补……
我还能信谁,我还能信谁……
我想笑,却终究只是泪湿了枕畔。
裴铮,我说过,你不能负我。
第二日清晨,宝船到了帝都码头,我们四人气色都不算好,或许前一夜无人入眠。裴铮笑问我何以失眠,我笑着说:“同甘共苦,你无眠,我亦然。”
上了马车,在白衣巷口与刘绫分道扬镳,我、裴铮和苏昀三人站在白衣巷口,苏昀向我稽首道:“陛下还是先回宫吧。”
我转头看向他,心口一阵绞痛,勉强别过脸,看着地上他修长身影,微笑道:“苏御史也累了吧,也早些回府吧。”
裴铮道:“我送你回去。”
我抬头看他道:“不必了,你也回去吧,这是帝都,见过我人太多,让人看到不好。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裴铮只得点头应允了。
我缓缓转过身,向着宫门方向一步步而去。
宫门口,易道临许是刚刚下朝,朝服未换,匆匆赶来,微微喘着气,转头间瞥见我,急忙上前两步走到角落里,稽首道:“陛下万岁。”
“万岁啊……”我停下了脚步,奇怪地看着他。“易卿家,你说,为什么当皇帝,都想要万岁?”
易道临一怔,抬头看我。
“活得这么没意思,为什么要万岁呢……”我垂下眼睑,低声嗫嚅。
“陛下……”易道临愕然看着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上前一步,抓住他衣袖,闷声说:“借一下肩膀。”然后轻轻靠了上去。
易道临登时浑身僵硬,不知所措地站着。
我很累了……
这个游戏,这个局,我不想继续下去了。
“易道临,你说,裴铮是个好官吗?”
“官无分好坏,只分有用和无用。他大抵算得上有用。”
“那,我是个好皇帝吗?”
“陛下……想听实话?”
“我知道你不说假话,或者沉默,或者直言。”
“微臣相信,陛下将会是个好皇帝。”
我攥着他手蓦地收紧,眼眶一热,眼泪涌了上来,哽咽着说:“我不想当皇帝……”
我不想姓刘,一点也不想。
易道临说:“天降大任,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我无力地勾了勾唇角,“心又何尝由己了?我对人心软,旁人又何尝对我手软?”
我松开手,后退一步,将所有脆弱掩藏起来,淡淡道:“易道临,随我进宫吧。”
四十
我和易道临低调入宫,一踏进崇德殿,便见一个瘦小身影自角落里飞扑而来,倒头便拜,抢地大哭。^^
“陛下,您终于回来了!您再不回来,就再也见不到小路子了!小路子为了陛下茶饭不思,彻夜难眠,瘦了整整三圈啊!”小路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嚎啕大哭,我按了按额角,别过脸叹了口气,道:“小路子,别装了,烤地瓜香味是瞒不住。”
小路子高亢哭声戛然而止,尴尬地转成几声干咳,擦了擦嘴角。
“太上皇呢?”我问道。
小路子低眉顺目答道:“明德陛下在宣室,刚见过几位大臣。”
我边走边问:“谁?”
小路子还没回答,易道临便道:“是‘种子’。”
我眼皮跳了一下,用余光看他。“她也都知道了?”
易道临微微点了点头:“明德陛下应该是都知晓了,而且并未从中阻挠。”
“自然是。毕竟,我才是她亲生女儿,天下姓刘,不姓其他。”
宣室之中并无他人,母亲斜靠在龙椅上,右手撑着下巴,听到开门声音,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向我看来,眉毛抽了一下,向眉心聚拢。
“豆豆,过来。”她打了个哈欠,说,“给我捶背。”
我屏退左右,听话走到她背后,帮她捏肩膀捶背。她这个人,越是冷静,越是正经严肃,若是暴跳如雷扑向我一通蹂躏,那倒无他事,若是这样好整以暇不紧不慢,那必是有话要和我谈了。
果然,片刻之后,她又开口道:“这趟出去,玩得开心吗?”不等我回答,她便又道,“看你这神情,恐怕是不怎么尽兴了。怎么,裴铮没伺候好你吗?”
这话听得我不怎么舒服,我心下一沉,手上动作也慢了许多。
怎么到了这个时候,我仍会为裴铮不值,会因为母亲无意间轻慢而为他心疼……
“豆豆,行了。”母亲拉住我手,让我坐在她身边,这龙椅本来就宽得很,便是坐两个人也完全不觉拥挤。
“唉……”母亲捏了捏眉心说,“好久没有这么早起了,当皇帝真是累,你几个爹说得是,我那么早就把担子推给你,到底是有些不够厚道。”
我附和着轻轻点头。
“这些年来,朝廷里事,你打理得还算不错,百官各司其职,各得其所,百姓安居乐业,虽有灾祸,倒也营救及时。^^
明德一朝臣子,你外调外调,贬谪贬谪,如今只剩下师一人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你这么做,也没有错。你父君说,你有自己想法,这样很好,无论你想做什么,只要不伤及百姓和社稷,我们都会配合。”
我打断她问道:“我若做错了呢?你们,也不阻止我吗?”
母亲哈哈笑道:“你不做,怎么知道是对是错?更何况对错也没有个标准,此一时彼一时。我若拦着你,日后你有了不顺心,怕是要怪母亲当日阻拦。我今日不拦你,无论做什么都是你自己选择,是对是错,后果你自己承担。即便是错,犯错趁早,你也还来得及改。豆豆,你也是成年人了,该为自己决定负责了。”
我低头看向案上摊开奏章,写满,都是将被问罪官员名单,高至三公九卿,低至各部门小吏,尽皆在列。我伸手抽出奏章,扫过上面名字,听到母亲说:“这些名字,是你父君给我。别人都以为,满朝文武非裴即苏,连我也没有料到,你竟然不动声色养了这么多完全忠于自己人,甚至潜伏长达五年。”
五年时间,如裴铮苏昀者,跃居一品,如易道临者,韬光养晦。崇光元年进士,裴铮笼络了近半好利者,好名清高之士则欲归于师门下。那一届进士里,凡是裴铮看上进士,我都提拔了,凡是我看上,我都尽力打压,安置在最不显眼却最为磨砺品性位置,甚至部分外调历练,直到这些人淡出朝野,收敛了锋芒,耐住了寂寞,才由易道临一一暗中接触,组成王党。这些埋了五年种子,只等着有朝一日破土而出,取裴苏而代之!
“你像你二爹,掌控欲很强,也像你父君,能隐忍,所以为了夺回全局掌控权,你能够隐而不发整整五年。”母亲揉了揉我发心,轻声叹道,“其实你比阿绪更适合当皇帝,但你并不开心,终日活于算计之中,有几时笑容是发自真心?”
我合上折子,闭着眼睛偎依进她怀中,累极倦极。帝王御臣之道,虽说四两拨千斤,但如何经营这四两,却远非想象中简单。只有先学会疑,才能学会信,我还没有学会如何完全信任一个人,江山社稷非儿戏,不可轻易托付与人,即便是枕边人。
母亲轻轻拍了拍我肩膀,问道:“你还是要废裴铮相位?”
“陈祖训,后宫不得干政,他既为凤君,便不能再为丞相了。从我决定立他为凤君起,这一切就注定了。二爹和父君尚且不能例外,他又凭什么?”
母亲手上动作顿了一下,道:“其实我意思是,你仍然想立他为凤君?”
我抬起头看她,疑惑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母亲笑着说:“我看你这番神色不悦,以为他惹怒了你,你心中不喜他,会改变主意。”
“已经昭告天下了,又如何能轻易改变,失信于天下。”我摇了摇头,说,“你说得对,我已是成年人,不能由着自己一时喜恶行事。婚礼会如期举行。”只是心态已不如从前了。
“你仍欢喜他吗?”母亲问道。
我别过脸,垂下眼睑道:“欢喜与否,或许也不是那么重要。自古帝王家,几个能有真感情?并非所有人都能如母亲你这般幸运,我也不该苛求太多。”
母亲沉默地看了我许久,终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长长叹了口气,念了一声:“豆豆,你啊……”我始终也猜不出她究竟想说什么。
母亲回寝宫歇息,我召了易道临入内,案上摆着两份名单,一份是将被或者已被勾销裴苏两党核心人物,另一份,则是准备多年取而代之种子。
“陛下所料不错,苏昀确已销毁了漕银亏空案证据,这世间除了苏昀本人,再无人知晓证据指向何人。”易道临说道,“微臣已按原计划行事,伪造了一份‘涉案人员’名单,直指苏党几位核心人物,由我们潜伏在裴党中官员出面指证对方,挑起双方战火。前日苏昀忽然离开帝都,苏党群龙无首,在裴党连番施压下,苏党几人被停止查办。”
苏昀是为我才离开帝都……
刘绫话又在我脑海中响起,对于苏昀,我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错怪了什么,裴铮知道,却不告诉我,只怕我一旦知道了,会心软。
“陛下,陛下?”易道临连声呼唤让我猛地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向他,问道:“怎么了?”
易道临微皱了下眉头,却没有说什么,仍是继续方才话题道:“如今裴相和苏昀均已回京,势必有所行动。如今形势,裴强苏弱,与陛下所希望不同,是否将裴党罪证交予苏党?”
“你都准备好了?”我有些诧异于他办事效率。
易道临呈上一份名单,上面只有寥寥数人名字,贺敬名字便在第一个。易道临道:“贺敬手中掌握漕银亏空案证据,也是亏空案重要从犯之一。但当初贺敬之所以听到是裴相前去接应就面露喜色,只因他并非苏党人,而是……裴相埋在苏党内部线人。微臣顺藤摸瓜,查出另外几人与贺敬过从甚密,名为苏党要员,实为裴党卧底。只要将这几个名字透露到师府,他们自然知道怎么利用这些资源。”
活着,可以利用他们反卧底。
死了,可以利用他们做裴党污点。
漕银亏空案,涉案可不止苏党人,裴党中人也有份,裴铮又如何自清?
说贺敬是卧底,有证据吗?谁知道呢……
我把名单往案上一扔,闭上酸涩双眼,疲倦道:“这些天,师府可有异动?”
易道临迟疑了片刻,回道:“并无异动,只是师府又传了一次太医,似乎师病情又恶化了。”
我垂下眼睑,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
这两日见苏昀,他怕是已快心力交瘁了。
我捏着眉心说:“寡人累了,你先退下吧……”
易道临躬身欲走,我又拦下他,道:“继续留意南怀王府举动,派人盯着相府。”
易道临犹豫道:“微臣僭越一言,还望陛下恕罪。”
我睁开眼睛望向他。“你说吧。”
“我大陈自有祖训,后宫不得干政,无论男女,非只为防外戚干政,更为防止因利益冲突而影响帝后和睦。是以历朝历代,凡有女帝,后宫虽有官家子弟,然凤君多立无官无名之布衣,陛下祖母,更是立地位低下乐师为凤君,琴瑟和鸣……”易道临铺垫了许久,终于说出了那句话,“陛下立裴相为凤君,裴相有雄才大略,非池中之物,怕不安于室,压得住一时,压不住一世,终会导致帝后失和。”
我听他这么说,心中虽是苦涩,却强笑道:“易卿家,果然关心寡人得很。”
易道临神情肃然,稽首不言。
我抚着断了袖子,轻声说:“既不曾真心相和,又怎么会失和?一个如此,两个如此,以后怕也是不会有更好人了,既然注定了无论如何都是一样结局,那不如就这样吧,寡人也累了,不要十分真心了,能有三分,便也足够了。”我苦笑了一下,自我安慰道:“其实这样也好,我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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