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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俩几乎说道了深夜,连晚膳都没有出去用,元宝原本不舍得的心思也只能放下了,毕竟主子留下来就更糟了,所以只是红着眼默默的帮她收拾好了行囊,一边像个小老太似的,叮嘱着些要注意的琐事。
听得银不换就差落下眼泪来了,狠狠的吸了下鼻子,努力压下那股酸涩,接过包袱后抱住了元宝。
“元宝——等爷回来接你——”
4。出师未捷身先死
夜幕笼下,清冷的大街上只有打更人的脚步声,还有隔了一会儿敲更的咚咚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蓦然,一抹黑影顺着墙边的梯子爬了上去,目光始终未离开这座沉睡中的宅子,百感交集,这个自己生活了十二年的地方,一砖一瓦都似乎有了那么点不好割舍的感情,其实银不换是在舍不得这安逸的生活,也许这一离开,未来颠沛流离,或是风生水起,阴蒙蒙的未知。如果可以不用嫁人的话,她是真的愿意留在这银府里做一辈子的米虫,跟现代退休后的生活似的,不愁吃穿。
只是——好歹嫁人你也挑一个神志清楚点儿的麽,连睡床跟睡人都无法弄清楚的,你女儿我的未来性福木有保障啊!
哦~别了——我的家。
哦~别了——我爱的人。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银不换老早就找人在外头铺了草垛,预谋今晚的跑路,咬了咬牙,闭了眼一口气跳了下去。
没有预想中的地面硬实感,银不换哧溜站了起来,心想这元宝雇的人办事儿还真不是盖的,这么高的墙,摔下来都没有感觉一点儿硬的,也不知道铺了多少层呐。
想着回头去看蓦然睁圆了眼睛,那个——草垛上赫然多了一条死鱼,啊不对,是狐狸。只是此刻那狐狸的样子似乎不大好。
“真巧啊,银三小姐。”一道戏谑的声音从树后传来,随即一抹青衫翩然于眼前,桃花眼修长,好一妖孽相。
银不换再看了看就差口吐白沫的妖孽徒弟,茫然了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这两人不会在这里守株待兔吧。不多废话,拾起了小包袱,甩在后背打算离去,却发觉脚似乎被定住了,身子被一股力道控制扭转过来,对上泛着冷笑的妖孽,倒抽了一口冷气。
“怎么,坐晕了我家徒弟就想一走了之。”清冷的声音却添了一股威慑,有要是敢说是就要承担得起后果的恐吓意味。
银不换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似乎落下来的时候有什么咯着屁股了,在看了一眼草垛上已经昏迷不醒的男子,坐晕——不会吧——
“别看了,还不扶着他进府休息!”
妖孽眉一横,银不换打了个哆嗦,身上没了束缚,浑浑噩噩走过去扶了起来,仔细看去,这孩子满脸通红的,也不知道是被她压的,还是羞急的。银不换内心一阵内疚,狐狸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随即没了反应。
看到朱红大门的时候银不换啊的一声将倚靠在自己身上的人丢了出去,她怎么给忘了,回去那就是刀山火海啊,跟傻子成亲,跟傻子生孩子——一个个排比句造成脑海里的震撼画面让银不换拔腿就跑。
可怜的玄澈又撞在了台阶上,原本还有点清醒的脑袋,一下子就懵了,之后便是一片黑暗,那声撞击声听得玄清一挑眉毛,肯定很疼——
“站住。”抓住了落跑女子的肩膀,银不换兔子急了咬人,转头咬上了钳制自己肩膀的爪子,狠狠的咬了下去。
玄清微微皱眉,手下却没松了力道,依旧牢牢控制着她,只是在看到银不换的脸因为用力而鼓成一只包子,左手伸过去直接掐上了那有些肉嘟嘟的脸,手感一如他所想的那么好,柔软的,好似上好的锦缎。
“唔——好痛。”银不换捂着脸颊诧异的看着这个妖孽道长,好端端的干嘛掐人家的脸,报复人家也不能从脸下手的麽,呜呜——
收回了蹂躏够的手,玄清轻声咳嗽了两声,又变回了那个正经无比的道长,银不换在一边感慨这变脸的技术,忘了第一要务是逃跑啊——
“不必逃了,贫道有办法解决你的问题。”
“哈?”银不换眨了眨眼,不明所以的看着玄清。
“只要你跟贫道离开。”玄清悠悠道出自己的条件。
“哎?为什么?”这妖孽会这么好心,大半夜的不睡觉,堵在这里逮她?被冷风吹得脑袋有些清醒了的银不换没有在那妖孽桃花眼中迷失了神智。
妖孽左手抚上下巴,明明是很正经的道长形象,却又让她觉得妖孽了,咕嘟咽了一口口水,还是黑山老妖级别的妖,如此近距离的对视,让银不换心生了一丝惶然。
“那自是因为有用得着你的地方。”然后不再理会,一手跟拎小鸡似的拎着银不换,他徒弟玄澈被拖在了右手,进了那道朱红色的大门。
银不换还在咀嚼那句话的意思,用得着自己?难不成是从她慵懒的外在看透了她内秀的本质?摇了摇头,她也不是个内秀的孩纸啊——想不透,还是想不透。
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压着银不换去了他们住下的厢房,一把将玄澈丢上了床,嘭——又是撞在床柱上的声音,银不换对倒霉孩纸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回去洗洗睡吧,明日一早拜别银老爷随我回清风观。”玄清冷冷交代,看她已经变成一只小花猫,果然如银老爷形容那样,明明是同样米养出来的跟野生的似的,不让她察觉自己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她身上,转身让她离开,取来热水,给玄澈清洗面部。
“喂!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乖乖的听你的话,告诉你,本小姐那是梦游撞到你的,现在恕不奉陪了,后会有期吧。”脑袋转了好几个弯才转了回来的银不换,恨不得敲破自己脑袋,问问自己刚才都干了什么,这么好的逃跑机会白白浪费。
手还未触及门锁,轻飘飘的几句话传入耳,像定身术一样被定住了。“坐伤我徒弟,人证物证俱在,也许会有后遗症,傻了什么的,就暂且赔三千两,这是你刚才咬的伤口,已经见血了,你要不承认也没关系,到时候在银老爷将你的牙齿跟我手背上的牙印一比对就知道了,这个是轻伤就算一千两好了,还有……”
“我太阳的,你抢劫啊!”银不换怒了,却只敢低吼,因为他手上晃着的正是她准备翘家所准备的包袱,所有的银两都在里头,等于她现在是被这妖孽道长掐着脖子,万一他真跟爹一说,恐怕她真的想跑都跑不了了。
妖孽道长勾起浅笑,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薄唇微微开启,“这不是抢劫,是——就抢你的。”
“……”银不换呕死,赤果果的禽兽啊,狠狠的瞪回去,却发现人家根本无视了,从各种角度比拟了下自己夺回包袱的可能性,却发现根本就是死角,呜呜——
“早点睡,明天要走很久的路。”温温柔柔的无害一笑。
银不换无可奈何的转身,头一下就撞在了门板上,原来刚才自己已经跑到门边了,猛的转身就撞上了,听到身后的闷笑,恨不得拿自己的脑袋再多撞两下,她这是把这辈子的脸都给丢光了吧。
根本不敢回头看,也顾不上自个儿的包袱,一脸颓败的回了自个儿的屋子,元宝睁大了眸子看着去而复返的主子,刚想问,就被银不换用桌上的桂花糕给堵上了,一句别吵我,然后将自己关进了里屋,元宝努力咽下了那块桂花糕,主子很不高兴,所以还是——这桂花糕味道不错,端起了盘子回了自己的卧房,有啥事儿明儿个就能知道,主子从来不用她担心,需要她担心的事儿对主子来说也都不是事儿。
西厢房。
原本昏迷不醒的人幽幽醒来,睁开了褐色的眸子。扫视了一遍后却没发现那个害他如此的罪魁祸首,捏紧了拳头,猛的坐起。
“这体质真好,为师很羡慕。”玄清执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玄澈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从最初的时候弱不禁风,到现在百毒不侵,被折磨至此也能在片刻之后醒过来,这里面不得不说有他的大半功劳。
“……”玄澈咬牙切齿,差点憋成了内伤,师父比那女的更狠,内心早已泪流满面。“那人呢?”
玄清挑了挑眉毛,放下喝了一口的茶,“回房睡了。”
“什么!”玄澈惊,在把他整成这样,不用摸都能察觉到某一处高高肿起,疼痛难忍,居然就去睡觉了!不知道是不是他幻觉,他似乎被那么对待不止一次,头部受到的重创,超出了他这辈子以来最严重的外伤了,此仇不报,他玄澈就不是玄澈!
“别咋咋呼呼的,扰了府内清净。”丝毫没有点内疚,只是觉得玄澈脑袋上的包敲得很有江南八怪作画的精髓,怪而文雅。那包中有包,自己的手法何时变得如此精准,玄清悠哉的又举起茶盅,品了一口,银老爷待客真是实在。
“……”听出师父话中的警告,某人含恨的咬着被角躺了回去。
银不换,这帐记下了,小爷定当加倍奉还!
此刻银不换的屋子里,黑气缭绕,正是某人散发的强大怨念。玄清道长是吧,能被你坑了的就不是银不换,迟早能报回来,走着瞧吧。
一夜,三人,各怀心思。
5。禽兽师徒二人组
昏昏沉沉的到了快天亮的时候才睡去,连梦里都是某只妖孽提溜着自己甩来甩去的,问她从不从。
睁眼的时候还深深被梦境所困扰,蓦然出现的猪肉脸,让银不换条件反射的直接出拳了。
“嗷,你——”玄澈再一次见证,此女凶猛。倒抽了一口气,劲儿还不小,想到昨晚自己被她坐懵,忍不住咬牙切齿。
“你想干什么,别……别过来啊。”银不换护着前胸一边搜寻着可对敌的武器,因为她想起来了昨晚上自己做的事儿,这哥们儿八成是来寻仇的吧。
原本也没想做什么的玄澈叹了一口气,看着炸了毛的小猫似的银不换,深呼吸了一口,不急不急,这里是银府别在出府前把人搞挂了,师父不会放过自己的,心底默念以大局为重之后,露出了笑脸。
“大哥,你脸抽抽了么,长此以往下去,恐怕会变形。”那留下浓重黑色印记的左眼眉毛乱跳的,可以看出他努力在扯出笑脸,可是大哥——好渗人的!
“师父命我来领你去前厅。”没好气的扔下句话,“银老爷等很久了,如果你不快点,后果自负。”
银不换自然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一抓头发就跟着他出去了,大厅里塞满了人,也不知道是来送人的,还是来看戏的,银不换出现的时候自动让出了道来,径直的走到了银老爹和那妖孽的面前,做好了任由鱼肉的思想准备。
“爹,这么急的唤我来何事?”路上来的时候将头发用一皮筋松松垮垮的扎起,衣衫还是昨晚的没换,皱巴巴的,可以说是毫无形象可言,果然看到老爹不满的皱眉,旁边姨娘们甩着绣帕低笑,与她们的几个女儿低声说着什么,那不屑嘲弄的神情扫向银不换。
“昨天便与你说过的,今日跟着玄清道长回清风观进修。”假装咳嗽了两声,银不多满是头疼的看着这三女儿的德行,“怎么柳儿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你爹我银不多在这清水镇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披头散发,不修边幅,让别人看到可不成笑话!”
没错,柳儿就是原先伺候爹的丫鬟,也是她银不换的娘,肚子里有点墨水,也不喜欢与人争执,在这银府本来是一安分守己的丫鬟,却被她爹拉上了床有了她这个产物,与从小定了终身的牛二哥解了婚约,被迫嫁给了银不多,最后不过落了个如此结局,她为她娘不值,她却说一切皆是命。
扬起一抹嘲讽的笑,“这样的女儿也不是你强求来的么,你要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