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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人渣-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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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感觉有些无聊,希望我能去陪他说说话下下棋什么的。
牛市长的语气出奇温柔,你压根儿都不会想到是一父母官在给他的子民打电话。我不吝以最好的善意揣测他一定是腻烦了原来那小蜜蜂,想换换口味了。不然大正月里,这么心急火燎地给我打电话干嘛,还真找我去说话下棋啊?比张一一先生博闻强识的,比张一一先生棋力高强的,这六百万人口的Y城还少吗?
转念想到自己立功的机会来了,前途显见是一片光明,于是我非常果断地结束了牌局,连夜收拾了衣服,准备天亮就出发。虽然这天晚上我手气特好,可我好歹还知道赌博和前途哪个更重要。这次我看得很清楚,只有傻瓜才会为了赢得牌局输掉人生。
母亲知道我第二天要去牛市长家,翻箱倒柜想要为找出一些礼物,掂掂这个不称手,看看那个不顺心。我说,您就别犯傻了,人家市长家,什么东西没有啊?母亲一拍脑袋,这不,你看我都老糊涂了,是啊,市长家什么没有啊!
母亲六十多岁了,她四十四岁生的我,所以特疼我,我也特会撒娇,初中二年级时还经常要老妈喂饭给我吃,高中一年级时星期天回家她早上得给我穿好衣服打来洗脸水挤好牙膏来着。如果有一天张一一先生杀人放火了什么的,文星镇的父老乡亲就会振振有辞地摇头说还不是张一一他妈溺爱惹的祸,《少年犯》那部电影里的母亲就是她这样子的啊;倘若有阵子张一一先生侥幸拿了个诺贝尔文学奖什么的,街坊邻居就会头头是道地赞扬还是张一一他妈教子有方啊!什么孟母三迁啦,什么岳母刺字啦,这会儿统统都一文不值了。这可是不折不扣的人间真理。
这个正月我一共才赌了十四场,十二胜一和一负,折合赢得人民币三千二百块,凑合着可以把四年来水涨船高的重修费给交清了,学费那里还是一大麻烦。不过乐天派张一一先生坚信车到山前必有路,总能宽容地安慰自己到时候山人自有妙计。
正月初九一大早,我乘坐最早的一趟火车奔赴Y城。我的邻座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生。她年纪在二十岁的样子(我从不敢轻易猜测女人的年龄,女人的年龄实在是深不可测,我的猜测每每错得很离谱),穿紧身的牛仔装,有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脖子上系着一条很别致的丝巾,看起来十分漂亮。
我喜欢系丝巾的女生,她们总能给我许多性的幻想。我总是幻想着和一个萍水相逢的系 着丝巾的漂亮女生在火车上一见钟情,然后两人心照不宣跑到洗手间里去莋爱。那一定是一件非常浪漫非常刺激非常快乐的事情。
 
当然,这种绝大多数臭男人期待的艳遇在现实生活中一直没有发生,也许永远都不可能发生,但它确实是让人充满期待的幸福。女人,尤其是漂亮的性感的女人,常常让我不自觉地突然勃起,刹那间让我产生许多创作的激情。女人的身体,实在是一件再伟大不过的艺术品。上帝,真是个伟大的艺术家。
我很熟练地从背包里掏出一本《挪威的森林》,其实之前我从来没有翻开过这本书。我原来一直猜想这本书的作者村上春树莫非是个日本人,后来知道他居然还真是个日本人!看来我的猜想够威够力。
我之所以总喜欢拿《挪威的森林》做样子,是因为有本发行量挺大的什么杂志说现在的年轻人把听蔡琴的歌、看村上春树的书和王家卫的电影作为一种时尚。所以我每次坐车都会借一本这小子的书或者几张蔡琴的CD掩耳盗铃附庸风雅,无非是想昭然若揭地宣告张一一先生好歹还不是一民工。
我很快就和邻座的女生勾搭上了。我说话的语气很温柔,温柔得几乎不像是一个男人。如果她知道我早已在心里把她剥光了N遍的时候,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心情。这种感觉很美妙,有一种近乎残酷的美。我管它叫意淫。
她居然是什么大学旅游学院去年毕业的学生,说起来还是我的学姐。她手里拿着一个喊话用的喇叭,我想她一定是在做导游。事实证明,我的猜想再度非常的英明。正是因为我的猜想英明得不得了,所以,我才不敢继续猜想她是不是也和另外一些导游一样,轻易跟那些一掷千金的游客上床。
我们一起聊得非常投机。我们都非常地热爱什么大学,这使我们有许多的共同语言。她告诉我她们旅游学院的院长以帮助推荐工作的名义曾经搞大了她们班至少三个女生的肚子。我告诉她我们文学院的书记在警校有两个小蜜蜂,并且那俩小蜜蜂相处得还挺不错,感情好像比一般的亲姐妹还要亲,享尽了齐人之福。说完各自苍凉的笑话后,我们非常得意非常暧昧地相视而笑,似乎深深地觉得,什么大学真是太值得留恋和赞美了。
三个小时的火车,感觉好像只过了三分钟。爱因斯坦先生的相对论完全可以从这里得到证明。
要出站了,当我正想问她电话时,她说要看看我的火车票。我的学生证早就弄丢了,所以我买的是全价票。她虽然毕业一年了,可是学生证不知道怎么还在执著地发挥着余热。于是她用她的半价车票换了我的全价车票,说是回去可以多报销几十块钱。这使我为她的美丽和智慧并重而赞叹不已,恨不能立马高薪聘请她作为我未来家庭的财务总监。
这个旅途是我最惬意的旅途,美中不足的是我没有提早问她的电话。我本来还有足够的时间问她的,看得出她也有足够的兴趣告诉我,可惜的是,我和她交换完火车票后,就看到有一高大威猛的男生在出站口接她。他们的神情非常的亲密,那样子看起来他们两个现在已经合法同居了,而且那方面可能还比较和谐。张一一先生向来是心忧天下敢为人先好男儿志在四方,最讨厌做那可耻的第三者,所以,我忍着巨大的心痛,居然没有问她的电话。斯诚人生第一大憾事矣。
第五章  乱其所为
 
我从Y城最大的超级市场买了一盒虎鞭还有一些固本培元的送给男人的礼物出来,亦步亦趋地尾随一胸脯和臀部奇大的美丽哺乳动物走了一百多米,直到她发现我的色迷迷后不得不花容失色地赶紧躲进一出租车溜之大吉。
我哀叹了一番为什么好东西总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后,正准备径直去牛市长家,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牛市长的电话。我忙不迭地接通,牛市长告诉我,他母亲 心脏病突然发作,他现在正往乡下的家里赶,回头再给我打电话。说完,他匆匆挂断电话。
 
我知道市长对他母亲的感情。市长今年四十四岁,他母亲八十八,也是四十四岁生的他,和我母亲生我时的年纪一样。市长出生在乡下,是母亲含辛茹苦地把他拉扯大。他家里一直很穷,邻里之间鸡犬之声相闻男女不相往来,总有一种被歧视的感觉,所以他读书很发奋,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后来,他终于凭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学,在城里娶了媳妇,一路摸爬滚打,终于一发不可收拾地当上了这个拥有六百万人口城市的市长。
牛市长曾经把母亲接到城里住过一段时间,只不过市长夫人有洁癖,婆媳之间由于生活习惯不同难免有些磕磕碰碰,再加上他母亲不习惯城里的生活,所以后来还是一直住在乡下,只有每年孙子过生日的时候才会到Y城小住一两天。
我曾经见过牛市长的母亲,很慈祥的一个老人,一如我母亲还有中国绝大多数母亲的慈祥。她曾经悄悄问我市长是不是一个好官,我连忙毫不犹豫地说是是是,全世界简直再没有比您儿子更清正廉明更奉公守法的官了。看得出老人当时的眼神很欣慰。
牛市长的家是去不成了。我过年前把所有的家什都寄存在什么大学附近一远房亲戚家里,亲戚一家春节过得意犹未尽,现在还在外地拜亲访友,害得我没有下榻之地。
我身上带着赢来的几千块赃款还没来得及存银行,住旅社似乎不太安全,住宾馆又太贵,而且听说宾馆里经常有小姐来敲门,收费贵得吓死人,动辄一千两千,一不小心还有可能染上艾滋之类的贵恙,落得个众叛亲离人人敬而远之,那可不是好事。看来只有自己赶紧找个地方打发才是当务之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翻查手机电话簿,给在Y城的狐朋狗友逐个打电话,企图能苟且偷安寄人篱下一两个晚上。
这些家伙平时请我代笔写情书给暗恋的女生时,客气得像爷爷(这年头爷爷待人接物要比孙子客气一万倍)。这会琢磨着张一一先生应该是没地方住了,心中算计着,如果这厮住过来,女朋友睡哪里啊,据说这厮可是一大尾巴色狼,我女朋友好歹还有一两分姿色,如果这厮打什么歪主意那该如何是好?念及此,于是一个个开始客气无比地与我捉迷藏。
我无可奈何屈尊降贵去了一趟久违了的什么大学。凌乱不堪的寝室里,居然还住进了或多或少的一两个人。寝室里霉气冲天,想是这帮懒家伙把去年的被子什么的翻出来洗都没洗晒也没晒就给盖上了。我甚至开始怀疑艾滋之类的贵恙是不是就是从这些风水宝地风生水起发扬光大的。
飞也似地逃出寝室,我独自在什么大学附近的一些熟悉风景里徘徊,一不小心就遇见了朱克思。他看见我显得异常兴奋,根本就没有什么“新年好”之类的客套,冲过来一边像电视里陕甘宁边区受压迫的穷苦农民突然看到八路军般紧紧抱住我,一边激动地叫喊道:“张一一,你他妈来得真是时候!梁山好汉里那个什么及时雨宋公明也得甘拜下风啊!我们正三缺一呢,你小子可真是咱老百姓的贴心人啊!”
朱克思是我在什么大学相濡以沫了三年半的牌友,牌风纯正得令人钦佩,无论输赢多少,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颇有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麝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大将风度。我常常不吝以最真挚的少男情怀由衷赞美朱克思是“由牌入道”,如果将来不破色戒娶妻生子的话,一定是一唐三藏先生那样的得道高僧。
朱克思的老爸是一小城人事局局长,江湖人称“朱百万”。据朱克思的话说,他家一般晚上七点后就不敢开灯,因为送礼的人太多,一开灯就知道他们家有人,想不开门都不行了。真叫一个牛。
朱克思有一老姐在温哥华念书,至少还有三两位私生的兄弟姐妹散布在祖国的各个角落读大学中学或者小学。朱克思18岁生日的那天晚上,酒后驾车把一对旁若无人的情侣撞趴下了,至今还在市中心医院躺着。这些小事,他老爸“朱百万”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不就几个臭钱摆平嘛。所以,朱克思一般对千儿八百的输赢满不在乎,牌德自然十分高尚。朱克思玩牌娱乐的含量远远高于赌博。玩牌,只是他打发什么大学里空虚压抑无聊岁月的一种简单方式。
我追随着朱克思轻快的步伐,来到一棋牌室的小包厢。包厢里已经有两个主儿,一个大号叫“萝卜”,另一个叫“黑狗”,是什么大学附近这条街上小有名气的两个小混混,平时靠从什么大学偷一些电脑、手机、自行车以及出售三级片给天之骄子们轻松过活。
这俩家伙虽然不成器,牌风却还算正派。我以前与他们在牌桌上少说也交锋过八九回,除了有一次他们把扑克牌里四个“A”用指甲在背后划了一道痕迹被我识破外,好像也没有什么斑斑劣迹。想到今天晚上睡的地方还没着落,朱克思的面子也不便轻易地给驳了。反正今年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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