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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无言 邪君独宠-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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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们来到幽郡府衙,门前的守卫一见了他都恭敬地行礼,他微点头,把追电交给他们后就带着我走了进去,我才发现原来司青,高泰安他们都在那里候着,只是脸色不太好。
我那时心慌意乱,根本不知道这样的举动在他人眼中有多么的暧mei。
“殿下。”司青作揖行礼。
而高泰安则惊呼,“殿下,怎么你的伤还未包扎……”
萧泽天一概没有理会,只是牵着我的手走进了那间飘着浓浓药味的房间,玉奴伤得很严重,我已做好了思想准备了,可是,当我走进去的时候,却无语凝噎了。他在床上静静地躺着,那张总是朝气蓬勃的脸此时是白里泛紫,毒已泛于表,而他湛亮的眼睛紧紧地合着,安静得让我害怕。
我手颤颤地,根本不敢碰触他,轻轻地唤了一声,“玉奴……”这次他没有再乐呵呵的应我。
“小玥,勇王殿下这两日已经甚少有清醒的时候了。”那声音带着哽咽,只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始终是隐忍着的。
我抬起头,才惊知原来是长秀,他年轻的脸庞同样惨白无神,难道他也是幽郡守军?
“长秀,怎么会这样?”我低低地问着缘由,努力不让自己失控。
萧泽天抿着唇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屋里暗沉沉的,暗影之下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长秀偏过头,双手攒成拳头,苦脸低吟,“那箭本来是朝我发来的,我没想到,殿下竟然帮我挡了。谁知那拓跋信义,卑鄙无耻,连发三箭,殿下躲避不及,便受了一箭。”曾经的剑拔弩张的两人,因为共同度过生死,成为患难之交,往事如烟,一切的恩怨都消散了。
“孙妙手呢?他不是医术高超,妙手杏林吗?”我希冀的问身旁的萧泽天,“他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我抓紧玉奴冰凉的手,感觉不到一丝生机,泪,终于决堤,簌簌而下。
他捺着性子,带着粗哑的声音劝慰,“阿染,你不要这样。”


'75. 近泪无干土'

我们暂时在府衙安顿了下来。幽郡硝烟方歇,城内四乱,萧泽天既为穆军统帅,当要主持整顿要务,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他一再嘱咐我这段时日除非有侍卫随行,否则不能随便出门,以免不测,其实我想他是怕我又一声不响的离开了。不过我自不会不知趣的在这等乱局中搅和,而且玉奴还未曾清醒,我是不可能这时候离开的。
月洗如练,开始变成弯弯的月牙儿,秋天即将要过去了,冬的冷意悄然而至。我跟长秀随意地坐在玉奴房前的回廊下,周围静谧、肃然,时不时有当值的守卫巡视而过。
良久,长秀打破了沉默,“昭昭,你明知道幽郡一战如此凶险,为什么还要来?”他说完以后深呼了口气,看样子似乎问出了长久以来一直想知道却又没有开口的问题。
我愣了愣,才回道,“这个……我跟玉奴从小就认识了,我担心他,所以就来了。”事情当然不是像我所说的这般轻松,比之更错综复杂,而我跟玉奴萧泽天的关系一时三刻也说不清楚,只能简单的解释一下,希望他能够理解我。
“从小啊……”长秀无意识的重复着我的话,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一会才叹道,“小玥,你说人就是这么奇怪,从前我和他每逢见面总是剑拔弩张的,可是谁想到他会舍命救我,让我欠了他那么大一个情,这可怎么还?”他苦笑着,手不经意的摸着廊木,似想到什么,蓦地又握着拳,青筋涌现。
长秀已经不再是街边混混,他见过血腥,在沙场上披荆斩棘,阅历比我要宽广得多,这段日子的苦战,想必对他也是一次艰辛的历练。
我摇摇头,手撑在美人靠上,看着他俊秀的侧脸说道,“玉奴本来就不是个记仇的人,只不过有时候孩子心性罢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大家分属同袍,自当互相照应,我想换做是你也会挡下这一箭,不是么?”
即使有了那般尊贵骄傲的身份,他还是原来那个善良的玉奴。
所以,才会在我对他那般绝情以后还痴痴等待。
所以,才会不惜性命,只为立功,只为跟我这个无情的人在一起。
长秀哑然,沉默了一会才狠厉地说,“拓跋信义,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一拳捶在梁柱上,瞬间凹了一处。
“长秀!”我心惊了一下,连忙拉过他的手细看,骨节分明的手上已经染了血痕,才说他沉稳了,怎么还是这么鲁莽?我横了他一眼,拿出手帕帮他包扎。
他怔了怔,随即漾起我熟悉的笑容,堪与明月分辉,“小玥,瞧你还是关心我的呢。我以为到了邑宁,我们见面少了,你我就疏远了。”
我用了点劲,满意的见他疼得缩了一下,这才没好气地说,“当然了,情谊哪里是说断就断的,你以为是团线啊?难道你忘了我们在大杂院里许的愿?”
他一听,急急的反握着我,申辩道,“小玥,我没忘的!苟富贵,勿相忘!”
在铭州贫困潦倒的时候,他曾许愿,他要出人头地,建功立业,不再过颠沛流离的日子。我说,那好,我们说定了,苟富贵,勿相忘。时光飞逝,感觉那似乎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看你就是急躁,莫怪你哥要送你来历练,这样怎么出人头地?”
他不好意思的搔搔脑袋干笑两声,“嘿嘿。”接着又道,“对了,小玥,我后天就要随军回边城驻守了。”
“这么快?”我扬起下巴,惊讶望着他。
“对,我们本来就是临时调遣来援军的,现在战事已了,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可是……”他看了眼身后紧闭的大门,面露忧色,“我很不放心。”
我知道他担心玉奴的伤势,不过我也明白军令如山,不到他不走。我平静地安抚他,“放心,有我在呢,我会给你写信的。”话虽如此,可是其实我的心里是没底的。
“好!”他浅浅的笑了,露出皓白整齐的牙齿,带点孩子气。
“长秀!到我房里来!”不知什么时候,高泰安立于回廊另一侧,昏暗的夜色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听声音却是蹦得紧紧的,想必是不喜欢我与他弟弟走得太近,真是闷骚的男人。
长秀咬咬牙,离开前嘱咐我,“小玥,你要照顾好自己!”
他过两日,天没亮就走了,把他贴身带着的匕首送给我,让我留个念想,也好傍身。
我一直守在玉奴塌前,可是没见他醒来过。孙妙手说他中的毒太深太沉,早已潜入五脏六腑,紊乱了气息,能不能醒来就看造化了。我不敢再细想后果,双手冰凉,待衣襟半湿才知道自己原来哭了。蓦地,一件狐毛领子的披风落在了我肩上,划过脸颊的温热指腹与我的冰冷形成强烈的对比,我愕然的抬起头。
萧泽天讪讪地收回手,嗓音还是沉沉的,“哭得跟泪人似的,玉奴知道了也不会欢喜的。”我看他衣裳上还沾着尘土,眼底难掩疲色,似乎是一回来就来这里了。他这个哥哥真的是不错的了,难怪玉奴对他如此崇拜,若没有他的照拂,估计也难以活到今时今日。
我用袖子揉揉眼,轻缓低语,“没的事,只是沙子蒙眼罢了。”
我听到他轻然一笑,却没有拆穿我的掩饰,只看着玉奴问道,“他还是没醒?”
我苦涩的摇摇头。
“你放心,我相信他会挺过去的。”只是他的话却没了以往的笃定。
我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开口说道,“你……先去梳洗歇一会吧,这里有我看着。”谁也没想到,我跟他之间也有如此平和对话的时候。
他微微一想,颔首沉声道,“那辛苦你了,我还有些军务要处理,迟些再来。”
他人是走了,留下了沾着他气息的披风,我怔忡出神。
****
玉奴还在昏睡中,喂药甚是艰难,总是喝一口吐一口的,我忙活半天也不知有几滴要能进肚子里,这里又没有现代那么先进,可以打吊针输营养液,真是糟糕。我唯有一遍又一遍的对他说话,希望他能听得见,早点醒过来,到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半睡半醒间,感觉周遭有些动静,我缓缓醒过来,才掀起眼帘,就看见玉奴带笑的眼眸定定的凝着我,只是,脸色苍白如纸,还透着幽幽的青紫。
“你醒了!”我立马清醒过来,雀跃地笑看着他。
他虚弱的点点头,声音细微的揶揄我,“你天天在我耳边唠叨,再不醒来耳都长茧子了……”
不过他才说了一句话似乎已没了力气,我一个激灵,这才赶忙起身倒了点水给他润喉,然后又跑去请孙妙手来诊脉。
孙妙手急急地赶来,见到玉奴,欣喜的喊着,“勇王殿下!”
“麻烦孙大夫了……”他说完就疲惫的合上眼。
我忐忑不安在外头等待着,好一会才见他提着药箱走了出来,“殿下此时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我这就去开方子。沈姑娘,这几日明王殿下在整军,一时估计回不来,勇王殿下就劳烦你照顾了。”
“我会的,有什么事孙大夫尽管吩咐。”我犹豫了一下,才问道,“玉奴他怎么样了?”
孙妙手回头看了一眼,摇着头叹了口气,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就去药房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情况很不好?
我懦弱得不敢问,只怕那真相让我难以接受。
这次醒来以后,玉奴没有再昏睡过去,只是那好看的眉已无当日神采飞扬,挥斥方遒之傲色,有些什么东西越来越淡了。我总是不安,所以半刻都不敢离开他,他笑话我,“瞧你紧张的样子,我不是好好的么?你眼下都青了,定是没有好好睡安稳,快去歇歇吧。”
“哪有这事,我精神好得很!”他是知道我在害怕么?只是他关心我,而我更担心他。
就在玉奴醒过来的下午,萧泽天匆匆赶了回来。他急切地推门而入,深秋的天,居然满头大汗,衣裳带着寒气,“玉奴!”说话间呼出白烟。
玉奴一见了萧泽天,脸上也染上喜色,斜躺着的身子挣扎着要起身,“二哥!”
萧泽天一个箭步上前摁住他的身体,低声道,“你伤势未愈,别乱动。”
看他们有体己话要说,我不好站在一旁,正想着去厨房做点小米粥给玉奴暖胃,谁知玉奴拉着我的衣袖,轻喊了声,“昭昭。”
“嗯?”我回看着他
萧泽天退开了一些,神色不明。
玉奴缓缓地从衣襟内掏出一件物什,我定睛细看,那是一块通体透亮的上等玉佩,是芍药的花形,雕刻极为细致,应该是珍品。我想起了,某年的上巳节,那块被他扔进护城河的他亲手雕的玉。只见他从脖子上解下来,戴在我身上,“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本以为能赶得及陪你过的,谁知道会有这次苦战……我知道你喜欢梨花,可是,我是在芍药花开的季节出生的,这个就当是我的心意了。”
他这样说,我说不要就是矫情了,微微颔首道了声,“好。你们兄弟先聊,我给你们做点吃的。”临出门的时候,我觉得萧泽天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我。
过了半个时辰,待我捧着粥进去的时候,发现屋里安静得很,萧泽天坐在卧榻前的椅子上,玉奴已经睡过去了,我当下手一颤。“嘶”,我大大吸了口气,手指传来灼烧般的疼痛。
萧泽天敏锐的发现了异样,快步走来,帮我放下托盘,便拉我出去,看着我红肿的手指,皱着眉问,“怎么这么不小心?”
“不碍事。”我有些尴尬的缩回手,呐呐的说,“玉奴……他怎么了。”
他侧过身,望着院子外已成萧瑟的晚秋败景,淡淡地说,“你别担心,他只是睡着了。”
“我怎么能不担心?”我苦笑,像对他说,又似对自己说。
旁侧的人身子一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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