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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老感觉不踏实，柳落雁猛然惊醒，却见小秋已在一旁坐的笔直，一脸深沉地望着她，嘴角留着可疑状物体。
柳落雁刚从睡梦中惊醒，头脑仍是乱的如同一团浆糊。
“什么味道？”她醒醒鼻子，茫然地问道。
柳傲秋小朋友望着，忽然咧嘴一笑，粉红的小嘴里，也沾了莫名其妙的褐色东西。
“呀！”柳落雁惊叫了声，撑身坐起。猛然右手陷进一坨柔软里，稀稀软软，像。。。。。。稀泥？
柳落雁低头一看，脸登时绿了，“柳傲秋，你这个小坏蛋！”
火烧屁股般冲向水井，柳落雁洗干净手上的不明物体，又急急兑了盆温水，端回客厅给小秋处理。这小家伙，竟然吃自己的便便，真是无药可救了！
老妈要是知道，非骂死她不可。
柳落雁拿手帕给他搅了几遍嘴，那小家伙还咯咯笑的欢，一点也不觉得他自己的便便臭。被子也弄脏了，她自个衣服也沾上了许多。脱了外衣，柳落雁给小秋擦净了身子，赶紧裹了塞被子底下。又急忙找齐他的小衣服，这冬天穿的多，光给他穿好衣服，柳落雁便热出了一身汗。
将脏衣服一骨脑地扔蒲团里头，柳落雁用开水冲了碗米糊糊喂他吃下，小家伙玩闹了一会，踏实地睡下了。
安顿下小秋，柳落雁急急忙忙把蒲团搬到井旁。十万火急，她得趁老妈回来把赃物销毁！
洗刷刷、洗刷刷。。。。。。柳落雁双臂发麻，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但仍以最快的速度洗净衣服。刚把衣服晒好，这蒲团也推墙边晒了，老妈就回来了。
柳落雁拍了拍胸脯，暗道好险。
“小秋呢？”沈秀英提了篮子菜进来，一脸疲惫，随口问道。
“吃完米糊睡下了。”柳落雁有些心虚，“我去看看他。”边说着一溜小跑进了房。
柳傲秋早已醒了，柳落雁冲上去准备给他把尿，却见他手里头又拽着什么东西在吃。好像是电灯的开关，老爸为了关灯方便，把电灯的开关改造成按扭，直接垂在床头，方便晚上随时开关。
这傻小子便拽着这开关在啃咬，口水泛滥成灾。
柳落雁心惊胆跳，忙扑上去把开关抢下来。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柳落雁只觉手发麻。是触电的感觉，所幸开关外层果着的黑色塑料起了很大的隔缘作用。否则这傻小子定会被触的双眼发白，小命危矣。
“笑，还笑！”柳落雁只觉后怕，直吼他，“你知不知道刚才很危险！”
“什么事？”沈秀英进了房，踩着地板咯吱作响。
柳落雁深吸一口气，握紧双拳，哑然道：“妈，对不起。”
沈秀英一鄂，冲上去抱住小秋，检查一番，见他无事，方才长嘘了口气，莫名其妙地问道：“怎么说那样的话？”
柳落雁汗颜，她一直教训小夏，做了错事要勇于承认。而她自己，当犯下了错误，第一反应却是急于掩盖。在慌乱的过程中，差点又把小秋推入一个更危险的境地。
“对不起，妈。”柳落雁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认错，“刚才小秋在咬开关，差点就触电了。”
“哦。”沈秀英心一紧，赶紧去查看小秋的嘴巴和小手，又长嘘了口气，“没事了。”
“你不怪我？”柳落雁猛然抬头瞧她。老妈太奇怪了，怎么不骂自己几句，也没有拿竹竿追着自己满院子跑？
“妈，你打我吧。”柳落雁歉疚的不行，“我保证，我乖乖挨打，一定不跑。”
“我打你做什么？”沈秀英好气又好笑，“下次小心点，多长个心眼。这开关，没人在的时候就搁床板后头。”
“嗯。。。。。。”柳落雁闷闷地应道：“还有。。。。。。”
“还有？”沈秀英挑眉瞪了她一眼。
“妈，我坦白从宽！”柳落雁急道，赶忙着把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沈秀英目瞪口呆，随即嗔怪道：“以后不要给小秋照镜子，怪不得他会。。。。。。”
“呃？”柳落雁迟疑，“你是说，照镜子会吃自己的。。。。。。呃。。。。。。”这话也太迷信了吧？
沈秀英却深信不疑，柳落雁也因此而逃过一劫。
沈秀英未责备她，只是叮嘱她以后若遇上这种情况，脏东西不用急着复去洗，一切以小秋的安全为重。
柳落雁叹气，看来带孩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责任重大。
晚饭桌上，沈秀英把今天的事一说，众人顿时乐不可吱。柳焱夏更是皱着一张小脸，作出一副嫌弃的模样，逗弄老妈怀里的小秋。
这小家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张开没牙的小嘴，吚吚呀呀不知乐什么。小秋与小夏，不愧是对兄弟，对食物的乐衷，才几个月大便有体现。
沈秀英拿菜汤拌饭，小家伙也能吃半碗。
柳落雁望着小胖墩的小弟，有些惨不忍睹，怪不得这小家伙会长个蕃瓜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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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五十二章：第三年
一个月后，当地的菜市场还是冷冷清清时，一抹新绿姹紫嫣红点亮了春天。
当小棚里的蔬菜成熟时，柳落雁陪同老妈一块去了菜市场。她们的菜刚摆了来，就已造成了轰动。她们的地摊前人山人海挤了个水泄不通，菜虽卖的比旺季时几乎贵了两倍，但仍是有些居民买了尝鲜。不过主要还是靠附近的餐馆，不到半小时，所有的菜被一抢而空。
回家后，沈秀英一边美滋滋地数着大把钞票，欣喜的同时免不了又懊悔。悔不当初，若是一园子都是大棚，这个春天得发多少财呀！
柳落雁看着小棚内为数不多的蔬菜，盘算着过几日去县城里的菜市场卖算了，把价格再哄抬一倍，今年春天也只能指着发最后一笔横财了。
沈秀英怀疑，“再抬一倍，有人要么？”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柳落雁却是丝毫不担心，在这个交通并不发达的年代，她们这种小县城，菜贩子不多。而能在三月里就出五、六月的菜，可是仅有她们此一家，别无分号。
事实证明，沈秀英的担心是多余的。当小棚产出最后一批蔬菜，一上市，就算价钱被抬高了三倍，也是销售一空。县城的生活水平比镇上高一些，否则三倍的价格根本卖不出去。
不过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还是餐馆多些。柳落雁心思暗动，若是将来大棚蔬菜搞大了，能把县城镇里的餐馆发展成固定客户，包下他们的送菜业务，岂不是省时又省力？
沈秀英眼里冒光，“翻地后，再种一季吧？算算日子，也来得及。”
柳落雁摇头，“再过一月，菜农们的菜也快上市了，价钱卖不了那么高。不如，我们种西瓜。”
“种西瓜？”沈秀英眼前一亮，心里盘算着，待自家的大棚西瓜上市，别的瓜农们的瓜估计还在打花苞。而且不用大棚，遇上这雨水多的春季，花苞很容易被大雨打掉，影响结瓜。
“那还等什么！”沈秀英性子急，恨不得现在就能看见园子里的大棚都冒起来。
柳落雁皱着眉头，迟疑地问道：“妈，我们再建棚子，是建现在这种小棚，还是拾房子一样高的大棚子？”
“这。。。。。。”沈秀英讪笑，“这我哪里懂，要不晚上与你爸商量一下？”
柳落雁解释，“拾大棚不请木工怕是不行，可是请别人帮忙，总归会被人学了去。用不了一年，大家伙都建大棚蔬菜了，我们也别想指着它赚大钱。”
“那就别请了！”沈秀英急道：“我们家人自己盖。”
“要不。。。。。。”柳落雁犹豫地道：“舅舅会做木工活，请他帮忙怎么样？呃。。。。。。好歹是自己家亲戚。”
沈秀英思索片刻，头摇的似拨浪鼓，“不要！你外公家的人是什么秉性你会不知？到时请他帮忙，他不赖到这技术，死活不会罢休。哎，再说吧。。。。。。”
“这样吧。。。。。。”柳落雁想了个折衷的办法，“我们不盖这种房子室的方形大棚，就可以不用请木工做木梁。就按目前小棚这种形状，把它扩高些，有一人高便成，进去干活也不用弯腰那么累。况且，还能省下塑料膜的钱。再者，在树木的掩护下，也不那么显眼，一下就被外人看了。”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商量，众人纷纷夸柳落雁聪明绝顶。
柳落雁连连摆手，玩笑地道：“聪明就好，绝顶就不要了。”
“为什么不要绝顶？”柳沉鱼蹙眉，“诗中有句子‘会当凌绝顶’，这绝顶二字，应该是夸人聪明到顶点了吧？”
“诗中的绝顶是这个意思，小鱼这段时间又学了不少知识呢。”柳落雁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顿了顿，又道：“只不过，绝顶也有秃顶的谐音。我可不想秃顶，丑死了。”
柳焱夏望着二丫头皱鼻子的模样，插话道：“秃顶是丑死了，嘉嘉哥家的炳爷爷，头顶那圈光秃秃的，真是。。。。。。呃。。。。。。”
“好了。”沈秀英打断他的话，“这种话不能当人面说，很没礼貌的。”
“知道啦。”柳焱夏耷拉着脑袋，恹恹地道。
“小鱼的知识面又扩宽了不少，真是个好孩子。”沈秀英笑道，但眼里一闪而过的痛楚之色，时刻提醒着柳落雁，小鱼性命的重要。
“嗯，改日我写封信给姑她老人家。”柳燕飞轻拍着小鱼的肩膀，“多亏了你们三表叔送的书。”
听到这陆浩的名字，柳落雁心里禁不住想笑，回想一日间，自己不知对他翻了多少个白眼。
“那个，塑料薄膜还是去县城老街买吗？”柳落雁忙把话转到正题上。
“难不成，要去省城里买？”沈秀英小心翼翼地问了句，跑一趟省城，得花多少钱啊。而且前几天小鱼的体检报告拿到了，身体并无大碍，也没必要非得去省城。
“那倒不是。”柳落雁神情严肃，“只是上次在老街买的塑料膜，杂质太多，不够纯粹，导致它的透光度不够理想。”
“那就去市里看看，市区的东西，总比县城里的要好多了吧？”柳沉鱼小脑瓜子里又在感叹前些日子的市区之行。
“那也可以，到时问问你们老姑市里哪买的到这东西，她肯定比我们清楚。”柳燕飞颔首。
“可是，买了这东西怎么运回来？”柳落雁丢下难题，“接下来是要盖半个桔园的大棚，不是十米八米的。”
“实在不行，也只能花钱雇辆小货车去运。”柳燕飞盘算着，“这一来一回，运费得不少钱吧？”
“哎，你怎么不找雷子帮帮忙！”沈秀英一拍大腿，“他路子多，又开了间餐馆，开货车的朋友也多。你就托他问问，有谁跑市里的货，我们顺道过去。反正货车回来也是空车，正好替我们捎捎东西。这车费嘛，也可以便宜不少。”
“好吧。”柳燕飞沉默半晌，应道：“我改天去他那瞧瞧。”
“他妈的病拖了几年没治好，也都是亏了你。”沈秀英隐隐的有些自豪，“看在这个份上，他怎么着也该帮你这忙。”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柳燕飞皱了眉，“我给他妈看病，收了诊金，人家又不欠我的。”
“行行行，是我说错了。”沈秀英心情好，倒也不与他计较，转而对柳沉鱼叮嘱道：“小鱼，下半年就念五年级了。还有一年多就升初中了，要加油啊。”
“嗯。”柳沉鱼中规中矩地应道。
“妈，姐一定没办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