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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的血吗？他究竟怎么了？
这一刻，她想也没想的，就起了身，快步走到慕容云的面前。
眼底早已蓄满了泪水，双手更是颤抖着，想去抚摸他的脸庞。
只是，脚步还未走近，一把长刀，挡在了她的身前。
“大胆……”
抬头望去，竟是李智，李智的后面站着阿乔，阿乔的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理智一下子回归，她的心禁不住的微微发颤，慢慢的垂下双手，紧握成拳。
她以为，她对他可以做到断情，根本想不到，一切都只是自欺欺人。
看到他的憔悴，她的心那么痛，如此还怎能欺骗自己。
咳嗽声，断断续续的传来，每一声，都直接牵扯着她的心。
“这位兄台，好像病的不轻，所以一时乱了分寸。”无法，只得替自己找个借口，这个借口虽然很烂，却足以让慕容云相信。
现在，她不得自乱阵脚，更不能情绪失控，让慕容云认出。
柔软的声音再次响遍整个厅堂，那是黎离的声音，她认得。
“爷，你没事吧，要不然请个大夫吧。”
“不用，这里面不正是有神医吗？”语气中夹杂着嘲弄，透露着些许的冰冷。
慕容云的眸，凝了雪柔良久，疑惑更甚。
而后，又瞥了一眼碧瑛，目光收尾处，却是柳晨。
眸子大亮，惊讶胜过所有。
快步渡到柳晨面前，静静的凝视了良久，蓦然大笑：“月……”
柳晨脸色微变，急忙打住慕容云的话：“柳晨能再见云大哥，实在是缘分呀，云大哥是想问，月儿的病情如何了，是吗？”
慕容云只是微怔，自然明白，柳晨想要隐瞒身份，凝了雪柔与碧瑛两人一眼，含笑着点点头。
“嗯，不知月儿姑娘现在如何了？”
“唉……还是缠绵病榻，这次我也是为了寻找碧女神医而来的，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柳晨的目光，又是凝了碧瑛一眼，神色竟是愉悦。
“哦？原来，这位就是碧女神医，实在是久仰已久。”慕容云有些探究的看着碧瑛，眸中实在不存在什么钦佩二字。
碧瑛毕竟道行浅，实在不懂得怎么伪装，一听到慕容云在问话，立即抬眸回答。
“碧瑛不敢。”
“哦？神医也叫碧瑛？”慕容云眉眼含笑，淡淡的望着碧瑛，目光处显然有些意外。
雪柔脸色一沉，糟了，怎会忘记让碧瑛改名字，如此慕容云不就会怀疑了吗？
走到碧瑛身前，握住了碧瑛的手。
“难道还有另一个人与碧儿同名？”目光早已暗沉，现在她必须伪装起自己，路是自己选择的，无论再难，还一定要走下去。
“是有一人，是那个人的丫鬟，不过她们已经彻底的消失了。”脸色有些许的悲痛，似乎那是一处尘封已久的伤疤，只要轻微的触碰，他就会痛不欲生。
雪柔眸子微变，抬眸望向慕容云，才发现那一双眸，正牢牢的审视着她，那目光中满满的竟是探究。
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紧咬唇瓣。
慕容云的身边站立的女子，再次出口，打断了慕容云那炯炯的目光。
“不知，神医能否为我们家爷看病？”黎离目光轻瞥过雪柔，定在了碧瑛身上，等待着碧瑛的回答。
雪柔抬眸迎向慕容云，唇角勾起：“碧女神医毕竟是神医，自然医术超凡，只是这看病的规矩，不知各位可知晓？”
“什么规矩，公子不妨直说。”黎离搀扶住慕容云，美眸中有一种不可忽视的光芒。
一袭青衣，俊俏佳人，粉黛如娇，旖旎倾城。
慕容云的手，轻轻的拍了黎离的手掌，眸光中竟是赞赏。
雪柔心中猛然一涩，看来，没有她雪柔在身边，即使慕容云会伤心，那也只是暂时。
有绝美在旁，还怕忘不了昔日的挚爱吗？
何况，那个挚爱从没有爱过他。
恐怕时过境迁，他很快就会忘了她是谁？
压住心中的酸涩，抬眸迎上，唇角绽放，一抹完美的笑，透露着俊逸洒脱。
“顺眼，只要看着顺眼，不取一分。如若不顺眼，白银千万，也不屑一顾。”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就连柳晨与慕容云也是一脸讶异的望着雪柔。
慕容云迎上雪柔目光的时候，突然心中产生一股悸动。这种自信，这种朝气，怎么那么熟悉？似乎透露着某种魔力，他的心，禁不住的一颤。
目光重新又打量了雪柔一眼，疑惑更甚。
表面看，这个方衡是男子无疑，可是那身形与语态却似个女子。
可是，那容貌却是没有丝毫作假的呀，一时满满的竟是困惑，明明感觉是她，却又不是她。
想起雪柔，他忍不住的发抖，心口处又传来一阵阵的疼。
双手紧紧的抓住心口，想要努力抑制那刺痛。
黎离正要反驳，无意的一瞥，却发现慕容云的异样。
脸色微变，忙扶住慕容云。
“爷，你怎么了？”
“无碍，我坐一下就好。”柔软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柔情，虽然他很痛苦，却还是选择安慰他身边的黎离。
如果他不爱黎离，会如此顾忌她的感受吗？
雪柔哑然失笑，眉眼微挑的看着两人。
恩爱如斯，忽然她觉得，自己之前就是一个万恶的罪人。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存在，或者黎离才是皇后，慕容云也不至于那么痛苦。
可是为什么？明明他的眼中的情意那么真，那么浓，她以为他的爱是真的。
如今想来，真的是太可笑了，他的爱从来不是唯一，也从来不带丝毫的掩饰。
这就是慕容云，可以很痴情，却不能专情。
可以爱上一个人，却也能同时爱上别人。
这样的爱，她能要吗？不，她要不起，也不敢要，所以她的逃避是正确的。
她极力的寻找借口，只是为了不让那颗心疼痛。
可是，他们就在眼前，他们的情如此真挚，说不动容，骗鬼呢。
站在门口的李智与阿乔听到声响，也顾不得尊卑，连忙走进慕容云。
阿乔伸出手，搭在慕容云的腕上。
“糟了，爷的病，又复发了。”
“现在，朱钰又不在身边，这可怎么办？”
原本坐在慕容云对面的雪柔，听闻此，脸色大变。
转头望去，瞥见慕容云的脸色一阵发白，额头更是冷汗淋漓。
他有病，怎么会？为什么她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慕容云从不告诉她？
碧瑛凝了雪柔一眼，欲要起身把脉，岂知手腕却被人拉住。
拉住她的那个人，却是黎离。
而这时的黎离，早已下跪，不住的磕头，额头渐渐流出了鲜血。
“神医求求你，救救我家爷吧，求求你。如果一定要什么代价，黎离愿意永生呆在神医左右，为奴为婢。”
慕容云艰难的抬起头，眸光微亮，怔怔的看着黎离。
强撑起身体，起身将黎离扶起，双手紧紧的将黎离拥进怀中。
“离儿，你为我已经付出的太多，一直都是我亏欠了你。往后，我一定会加倍对你好。”
话音刚落，一声清脆的笑声，响彻四周。
笑中夹杂着太多的失望与嘲弄，恼怒与痛心。
每个人都用奇怪的表情看着雪柔，这个他们眼中的方衡方公子。
似乎自从慕容云出现，他有些变了，变得失控起来。
“两位真是很恩爱，可惜，碧儿不会医治的。”
众人听闻，皆是面色大骇，碧瑛反手握住雪柔的手，她理解雪柔心中的痛，她明白雪柔心中的固执。
从面向看来，慕容云的病情似乎不轻，可也无大碍，一时也没有生命危险。
所以，碧瑛选择站在雪柔的身边，无他，只因不想看到雪柔伤心。
慕容云微抿薄唇，凝着雪柔，眼底的疑惑越来越深。
还未来得及说话，刀光已经晃到了每个人的脸上。
顷刻，李智手中的剑，抵在了雪柔的脖颈。
22。见死不救
“方公子，我家爷并无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吧？为何见死不救？”
雪柔面无惧色，唇角勾起一抹笑，淡淡的。
“之前我说过，神医看病有个规矩，难道没听见。”
“李智是一介武夫，我只知道如果碧瑛不给爷看病，你将亡在我的剑下。”
李智晒然大笑，剑尖又逼近了一分。
碧瑛脸色大变，企图阻止李智的行动。岂知，还未出手，背后已被人点住了穴道。
待那人走到碧瑛面前，她的脸色渐渐变的苍白，是阿乔。
看来今晚，她们是在劫难逃了。
雪柔微蹙眉头，淡淡的看着慕容云，双手紧握成拳。
最后目光转移，落在一直沉默的柳晨身上。
“柳公子，你夫人的病，恐怕也耽误不得，如果我和碧瑛死了，想必公子也会痛失所爱的。”
柳晨正乐的清静，打算好好的看这一场好戏，谁知，只是一瞬间，问题的关键，就这么被雪柔的一句话，而抛给了他。
如此棘手，他皱着眉，凝了雪柔良久，心中早已有深深的疑惑。
为什么这个方衡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医治慕容云？
柳晨笑道：“方公子好深的心思呀。”
雪柔面对李智，咄咄逼人的剑，丝毫没有惧色，这不免让碧瑛担忧。
雪柔对着碧瑛淡淡一笑，回头再次看着柳晨，说道：“无法，世间的人，总是太邪恶，不留点心眼，恐怕早已死过千万遍。”
“怎么样？柳公子帮不帮？”雪柔又是一问，神情悠然不已。
柳晨无奈苦笑，看着慕容云无助的耸耸肩，他真不知要怎么办了，况且他明白慕容云不会杀死方衡的。
为何却容忍李智这般，他看的有些糊涂。
柳晨自然知道慕容云是谁？他们之间的身份，从来都不是什么秘密。
所以，这一次，即使得罪了神医，他也不可能帮他们。
因为，他知道，慕容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而他的想法，他早已略知一二。
如果说，这个方衡是个女子，恐怕也不无可能，只要把脸上男子的皮换去。
方衡的身高与体态，与男子比起来，也是略显娇小的。
心下一震，莫非方衡是女子，而且慕容云也是怀疑了这一点。
再次打量了一眼慕容云，慕容云眸中的疑惑，他看得分明。
只是顷刻间，他已经做好了决定。
“按理说，我是一定得帮的，可是你我恐怕都清楚他是什么人？既然知道了身份，我真的不敢冒犯。”目光交错间，他故意凝了慕容云一眼，淡然分析他的无奈与无助。
雪柔心下一沉，很好，不光慕容云如此睿智，就连这个柳晨也不简单。
他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隐约猜出了她是女子，而且必然和慕容云有关。
显然，柳晨之前一定是认识慕容云的，而且他们之间的交情不浅，柳晨才会这样有恃无恐的看戏。
如果是个普通人，在知晓慕容云到来的时候，恐怕早已下跪行礼。
但是柳晨没有，很明显柳晨的身份也不简单，如果她料想的不错，柳晨不是西凉的帝王，就是月城的君主。
如今这个局势，她却是无法了，夹在这么睿智的两个人之间，她实在难以取胜。
只是，现在慕容云恐怕也不敢确定，她就是雪柔吧，要不然，他不会这么试探。
好吧，既然你很想知道我是谁，那她就随了慕容云的愿。
可是，不是每个结果都尽如人意的。
挑眉一笑，她没有再看柳晨，一双眸重新凝在慕容云的身上。
“他是什么身份，我真的不知道，只是我就是看他们不顺眼，即使死，也绝不改变。”
偎在慕容云身边的黎离，此时眼圈已泛红，从袖中掏出手绢，把眼角的湿意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