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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9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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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瑜道:〃我还能信口胡言不成?是七叔过来说的,还正经八百地给我致歉。说老太太这半年觉少觉轻,对旁的也不上心,连自家人都不爱多说。他又大了,也不能老留在兰院,将天宝养在兰院,就能添几分生气。〃

曹颙听着。李氏这倒像是更年期症状道:〃使太医瞧了么?母亲可安好?。

〃太医只说是肾虚,给开了两个食疗的方子。〃初瑜说道。

〃赶明儿叫母亲身边侍候的丫鬟问问,是不是母亲这两年停经了。〃曹颙想了想,道。

李氏今年五十二,算算年纪,也该到更年期的时候。她性子温婉,从做媳妇到做婆婆,从没有与人为难之时。

初瑜小声道:〃前些日子,问过绣莺,老太太从年前就停经了。〃

身为媳妇。说起婆婆私事,她很是不自在。

曹颙见妻子如此,道:〃按照中医来说,这是女子上了年岁,肾水不足;要是按照西医的说法,是更年期综合症,男女都有的。虽然身上看不出来。但是也不容小觑。要是处理不好。心里就做下病了。没想到。长生倒是仔细,他说得也在理。〃

听丈夫这么说。初瑜晓得,幼子养在兰院,怕已成定局。

她很是舍不的。脸上有些愕怅之意。

曹颙伸出手去,覆在妻子手上,道:〃这更年期综合症,顶多两年就好了。你要是委实舍不得。过后咱们就将天宝接回来。〃

初瑜闻言,哭笑不得,嗔怪道:〃感情额驸将天宝当成要药了。养在兰院就兰院吧,我这边每日里打理家务,也不能安生照顾他。〃

见她如此忍让。曹颙抓着她的手,很是心疼:〃都是我的不是,差事忙些,顾不得家里。若是我能有空在母亲面前彩衣娱亲,也不用小弟跟着凑热闹,使的你为难。〃

初瑜原也是有些怨气的,但是见听了丈夫的话,早已将怨愤抛到脑后,反而替丈夫操心起来。怕他差事太多,太过辛苦。

葵院,上房。

炕桌上摆着几盘奶饽饽与干果,几个男孩围桌而坐。

长生只吃了半块奶饽饽就起身,他年纪小,却是长辈,有他在,大家都不敢放肆。想来。他也晓得这点,所以不肯多待。

天佑将他送到门外,又吩咐小楼送他回兰院,看着他去了,才转身回屋子。

恒生已经拿出两个酒囊,搁在炕桌上,道:〃大哥、松哥、拍哥,这是马奶酒。是科尔沁的表叔给的。可好喝了,不醉人。〃

不是他藏私。而是怕叔叔身子不好,受不住,所以现下才拿出来。

世家子弟,十来岁,喝酒不算什么。曹颙却是不许他们沾酒的,说是伤身,只这马奶酒,蒙古人当水喝的,恒生前些日子在热河跟着喝过两口。

这马奶酒是马奶炼制而成,酒精含量极低,所以曹颙才没禁止恒生。

恒生只觉得这个东西酸溜溜的,怪好喝的。想让哥哥们也跟着尝尝,也没怎么将这个当酒。

天佑听了,唤小榭取了一套玛瑙杯子,用来盛酒。

这套玛瑙杯子,拢共有六只,比酒盅大不了多少。恒生亲自倒酒,将六只杯子都斟满,对天佑道:〃哥哥,除了咱们四个的,那两杯是不是让小榭与乐蓝两位姐姐尝鲜?〃

天佑点点头。让小榭端了两杯下去。

已经是九月末。屋子里阴冷阴冷的,生了个炭盘。也作用不大。

这杯子的马奶酒。喝起来,也是凉丝丝的。

这马奶酒看着奶白奶白的,淡淡地飘着些许酒香,入口又凉又滑,与其说是酒,更像是饮品。

小哥儿几个一边喝着,一边说起别后见闻。

左成说起院试时。隔壁坐着的七旬老翁;恒生说起围猎,说起那一人多高的黑熊,还有一次狩猎成千上万只獐鹿狐兔的壮观情景。

说得热闹,不知不觉中。那两袋马奶酒喝了个精光。

到底的是孩子小哥儿多少有些上头,喝的最快的左住,眼神已经有些迷离,身体开始打晃。

天佑见状,怎么敢让他们几个就这么走了。父亲才回来,自己就带着弟弟们违背了父亲昔日的教导,开始不学好,他不禁有些胆战心惊。

他是长兄,惯会背负责任,自不会将责任推给拿酒过来的恒生。他却是忘了,恒生向来最听父亲的话,怎么会冒大不违让大家喝酒。

一番吩咐下去。少一时,就有人送了几盏酿茶,给众人醒酒,,

左住、左成兄弟两个离开葵院后小风一吹,方才去了的酒意,又涌了上来。

〃咱们去找义父〃。左住拽着左成的的袖子道。

左成站住脚。不赞同道:〃天都黑了,有什么明自不能说的?〃

〃要是义父不在还好,眼下义父回来,我是一天也等不得。〃左住道。

左成听了,知道哥哥纠结于生父〃冤情〃上,便不再顶嘴,板着脸跟在哥哥身后。往梧桐苑去。

曹颙与初瑜两个。小别胜新婚,正腻在一处说话。

少一时儿,初瑜就被丈夫腻得额气喘吁吁,脸上也添了春色。曹颙想要再进一步。却是被初瑜给拦住。

她生母孝期未过。自不好让丈夫再为所欲为下去。

曹颙晓得妻子顾虑,便住了手,看着妻子羞涩的模样,心里憋着坏。

屋子里气氛古怪。还是丫鬟进来禀道:〃爷,太太,松大爷、柏二爷来了,在院外候着。〃

曹颙有些意外。起身对初瑜说了两句,便出了院子。

见哥哥如此。左成也耷拉个脑袋,带了几分感伤。

两月前,从生母口中了身世的兄弟二人,原想写信给曹颙问及此事的,后来信写好了。始终没有寄出去。





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九百六十四章 辩色



〃这是……有事儿?〃曹颙见左住、左成这个模样,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第一感觉就是这两孩子莫非受了委屈?

〃义父,可否便宜说话。〃左住用袖子的拭拭眼角,低声说道。

曹颙眉头微蹙,看了两个义子一眼,点了点头,带他们到前院书房说话。

要说左住,平素里也是老实稳重的,今日喝了不少马奶酒,小家伙就有些忍不住。从梧桐苑到书房这一路,眼泪就止不住,糊了一小脸。

书房值守的小厮点燃了灯烛。小心翼翼地退出去。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到底怎么了?〃曹颙落座,开口问道。

〃义父,,孩儿父亲,,到底是怎么没的?〃左住仰着头,看着曹颙,直愣愣地问道。

曹颙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一下子站了起来,神情变幻莫测,说不出是悲是恼。

虽说左住、左成只是〃义子〃但是他们在曹家生、曹家养,十几年来当曹颙是亲父一般。眼下左住这一句,固然是寻求父丧真相,但是见义父如此激动,他心中惴惴难安,总觉得自己不该如此让义父为难,即便念着生恩,也要铭记养恩。

真相埋藏了十一年,真的能说了么?

曹颙眼前浮起宁春嬉笑怒骂的样子,只觉得胸口发闷,叫人喘不上气来。他狠狠地扶着书案。心中天人交战。

落在左住、左成眼中。就是义父情绪激荡,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

左住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搀住曹颙的胳膊,心中又愧又急。

义父才出远门回来,旅途劳乏,还没休息,就让自己兄弟请到前院来。既是瞒了十多年的秘密,指定是难以宣之于口,要不然义父也不会瞒了这许久。这般逼迫,他们已是违背了孝道。

左成见状,也跟着上前。搀住曹颙另一侧的胳膊,要同哥哥一道扶他入座。

曹颙坐下,看看左手的左住,再看看右手的左成,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他叹了口气,指了指书案前的椅子,道:〃此事说来话长,你们两个坐下说话。

既然天佑、恒生都小大人似的去应付外头的世界,他也不该再将两个义子当成不解事的孩童。

〃那是康熙四十四年春。圣驾南巡,下驾江宁〃曹颙从织造府四友初见讲起,讲到四人的少年情谊,而后就是相继进京出仕。

宁春父子之死,涉及二废太子风波,真正的幕后真凶,多半是十四阿哥,否则就是康熙。这一点。曹颙却没有直说。

让两个孩子晓得真相是一回事,但是他不希望真相带着孩子们仇恨成长。

父仇不共戴天,只适用于民间纠纷,面对至高无上的皇权时。这句话就是自戮的匕首。

曹颙缓缓讲述道:〃你们祖父在江南盐运使任上多年,向来受太子庇护,被视为太子门人。当年你们父亲与祖父入狱时,我在山东沂州任上,对于前因后果,还是后来从你们庆大伯处听说。那年,正是二废太子之前,你们祖父因江南任上的账目,被治罪入狱,你们父亲也受到牵连,被罢官关押。〃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当时,你们马家伯父在长沙知县任上,鞭长莫及;我在沂州的到你们父幕入狱的消息后,使人蟒旋,也迟了一步。只有你们庆大伯在京中,为你父亲四方求人,却是不得门路。这前后不过半月的功夫。你们父亲与祖父便在狱中自尽〃你们嫡母是个刚毅果决的女子。安排仆人送你们母亲出京后,就吞金身殉了,你们庆大伯是义薄云天之人,叩阍为你们父亲洗脱罪名,却只落的个罢官流放、家谱除名的下场。〃

要说曹颙平生抱憾之事。一是宁春之死,二就是永庆的境遇。

这洋洋洒洒一大篇,涉及朝廷庙堂,听得左住与左成都怔住了。

过了半晌,左住方低声道:〃义父,祖父与父亲入狱是否冤否?〃

冤么?真不冤。

根据曹颙后来所知,宁春父亲在江南巡盐使任上八年,孝敬太子的银钱百万不止。

不说孝敬太子的,就说宁春家的奢华,也是曹颙亲眼见的。要知道,巡盐使不过是从三品。年俸不过一百多两,加上世袭佐领与爵位俸银,总计也不过三、四百两。

宁春在江宁时,不过是十五、六,就已经是秦淮河上的常客;进京后,遇到秋娘前,他也常混迹青楼故坊,又挑剔,只嫖清绾,每月要开苞几个,每次抛费都是百两起步。

宁春父亲贪墨之事,有迹可循,断不会冤枉了他。

宁春身为嫡子,在他父集进京前,八方周旋,真要问罪,也断不了干系。

要说不冤,他们死的不明不白,没有经过刑部与大理寺审核定罪,就莫名其妙了。

要是真纠起来,这大清官场贪墨的官员还少了?

尤其像宁春父亲这样。背后有主子的,就是被主子撒出去捞钱的。有几个真正被问罪,还殃及子孙的?

就算宁春父亲当死,宁春也不当死,如何不冤?

〃虽说他们是受夺嫡风波牵连,才锒铛入狱,但是贪墨的罪名,却不是空穴来风。〃曹颙斟酌着。说道。

出仕这些年,曹颙亲眼看着这官场的糜烂,对于吏治腐败感触颇深。所以,在教养几个孩子时,他就让他们明白,舒适的生活不需要奢华。而且,在银钱花费上,从他们入学后,就让他们自己记录收支账册。

曹颙到户部任职后,接触的地方物价的公文很多。他时常挑些来,讲给孩子们,让他们知道百姓生计。

说句实在话,左住、左成兄弟两个比天佑与恒生还要富有。他们两人名下的土地、房产,足以保证他们一辈子富裕生活。

曹颙的教导,并不是让他们想方设法去赚钱,而是让他们不要受金钱诱惑,不被金钱左右。

因此,这小哥俩听了曹颙肯定的答复后,都变了脸色。

他们素未谋面的父亲。竟是个贪官。

虽说的自古以来,子不言父过,但是这个打击也使得小哥俩发懵。

在他们心中,父亲既是与义父为友,定也是高山仰止,不流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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