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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9
笑歌怔了怔，低头打量一眼自己的黄衫，可爱的小嘴不服气的嘟起来：“看得出来吗？我觉得还满成功的啊！”
刚刚迈腿走下楼梯的如歌微微一个趔趄，郁闷的嘟囔一句：“其实我也这么认为！谁叫雪那家伙的眼力那么变态……”
品花楼前。
如歌刚迈出右脚，还没来得及跨出品花楼的门槛便被一个男子给撞了回来。
【砰】
两人齐齐倒地。
“啊……抱歉抱歉……”
那个男子一脸痞痞的笑，口气里带着无尽玩味的感觉，哪里有一点歉疚的心态？
“算了……”如歌懊恼的摆手，一张小脸因为额头相撞而有些生疼生疼皱的像一张腌菜一样。
“喂！雷惊鸿你又在哪里惹事了？！”
一个英气勃勃的女声在身后响起，十分的熟悉。
等等！
如歌凝了凝眉。
雷惊鸿——？？！
刻意的忽略了脑门儿上传来的钝痛感，如歌强制自己凝神看清楚眼前的人。
狂傲不羁的眸子。
凌乱的发。
还有那最让人记忆深刻的像是夏日里新剥的橘子一般清新的唇。
眼前那张玩世不恭的脸突然向上滑去……如歌也跟着抬头。
呃。
揪住雷惊鸿衣领的人一身劲道的黄色衣袍，腰间佩着一把长剑，衣服的褶皱里似乎还藏着一块似曾相识的玉佩……
再向上看，如歌不由得绽开了笑靥：“黄琮姐姐——”
那黄衣的人儿看一眼还摔坐在地上的如歌，一双英气勃勃的双目里闪过一丝惊喜：“咦？歌儿？”
如歌赶忙拍拍衣服做起来，笑靥如花：“黄琮姐姐你怎么来了？”
黄琮笑了笑，十分的潇洒：“品花楼昨日传出消息，三年前择主的【天下第一美人】重回品花楼今晚登台献技。不来岂不可惜了么？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呢！”
如歌嘻嘻的笑：“怎么会呢？黄琮姐姐如果要看的话说一声我和雪便登门拜访了。怎么会是最后一面呢？姐姐说笑了！”
黄琮瞪一眼还在手里挣扎的雷惊鸿，不满道：“主要是某人说一定要来啊……”
“哦——是这样！那笑歌刚才说的找我的人就是你们了吧？”
如歌恍然大悟。
雷惊鸿无赖的笑了笑，不可置否。
“找我是要我给你们通融一下么？”
如歌贼兮兮的问。
雷惊鸿看她一眼，抖了抖，乖乖点头：“怎么说也是老相识嘛！”
如歌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这才微笑道：“好吧！那就跟我进来吧！我们先去见雪。”
虽然刚刚才从那里出来……
如歌淡淡的腹诽。
雷惊鸿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却被黄琮一拳给噎了回去。
“进去之后老实一点！”
黄琮低低的警告。
雷惊鸿暗暗地不屑摆头。
于是。
在外面的人还为了进门的券而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
黄琮和雷惊鸿却已经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夜晚，从未像今天来得这样快。
夜晚的洛阳，灯火通明。
街边的小摊小贩都点上了暖色的烛光。
零零星星的散落在品花楼的周边地带。
品花楼这座建筑显得有些庞大。
每一个楼阁里都点着或幽暗或明亮的光芒，那些小摊小贩倒成了这绝美风景的陪衬。
今夜的品花楼。
空前的美丽……
同三年前一样。
即使入门的帖券已经售卖一空，可是品花楼外还是聚集着大量的人，甚至比三年前更多！
是啊。
销声匿迹的【天下第一美人】如今重新归来。
这样的一夜，有谁愿意错过呢？
现在就算是有人出一百万两门外聚集的人也会毫不犹豫的掏出银子去抢！
可是，【天下第一美人】的风姿。
谁愿意呢？
不久。
品花楼里便传来了女子悠扬婉转的歌声。
时而如同痴心的女郎，时而如同悲情的弃妇……曲中是道不尽的忧伤。
chapter60
接着又传来了阵阵丝竹清越的声音。
忽而高挑。
忽而深沉。
有看破红尘的漠然，也有初涉红尘的欣喜……
品花楼里传来的各种声音悠悠飘扬在洛阳的上空。
有些寂寥。
有些唯美。
不知过了多久……
楼里的客人在这脱俗的声音之中醉倒大片……
楼外的客人也听得心神微荡……
一身红衣的如歌带着一身橙衣的笑歌，一身黄衣的黄琮，一身蓝布衣的雷惊鸿静静的坐在二楼的位置上。
小脑袋瓜儿跟着那柔和的音乐声一点一点的，十分入迷的样子。
良久。
花大娘的声音才响起，有些兴奋：“各位客官，相比大家都知道今天是我们【天下第一美人】——雪回楼的日子！想必大家都等不及了……来！大家告诉大娘，欢迎雪么？”
台下想起一片催促声和和骂声。
骂的是花大娘在这种时候吊人胃口。
花大娘的眼睛里都染了笑意：“好好好……各位，擦亮你们的眼睛看看我们的【天下第一美人】吧！”
台下一片叫好声。
如歌一动不动的盯着那高高的玉石台。
红凤玉琴仍然静静的躺在那里，可是……缺少了一个一身白衣古井无波的人了……
一阵飞雪纷纷扬扬的洒满了整个品花楼。
不知雪花是从何处来的。
就那么纷纷扬扬的落着。
一种奇异的清凉沁人心脾。
祛除了那人心里的烦躁……
当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美妙的如同幻境一般奇妙的境界中时。
如歌却是瞪大了眼睛！
三年前。
他也是这样……
那时，她以为这是他的小把戏……
可是，现在……
仙人之力尽丧的他，又是如何办到这一点的？
高高的半空里。
雪伴着那盈盈飞雪缓缓的落下。
雪色的衣袍遮住了他倾国倾城的面容……
他的身旁，柔柔的萦绕着飞舞旋转的雪花……
那么的宁静……
但是，如歌看见了……
那笑靥下……无尽的悲痛！
品花楼里的客人，痴了。
雪的出场，无疑是震撼的……
三年。
他的容颜，一点没变。
甚至是……更加的美丽……
雪白的衣裳轻飘漫舞。
柔美的雪花零星的飘落……
“啧啧。三年，雪这家伙竟是越发的美了……”
一边的雷惊鸿痴痴的望着半空中旋转着的雪，唇边的笑容温柔而又无奈。
如歌默默的看了看半空里的雪，乌黑圆亮的眸子一黯。
是啊……
雪……
他越发的美了……
也……
越发的痛了……
心里酸涩的浪潮一阵高过一阵……
如歌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chapter61
更美。
更痛。
雪寂静的笑靥在这热闹的夜里恍若有魔力一般。
像是这乱世中的一抹宁静怡然。
轻灵而又祥和。
“喂喂！如歌姐姐，快看快看！雪在看你诶！”
一只白生生的小爪子扯着如歌火红的衣袍，温暖的橙黄色宽袖软绵绵的搭在纤细白皙的胳膊上，煞是好看！
如歌轻轻望了笑歌一眼，纤长的睫毛上还染着颗颗晶莹细碎的泪珠，雪白的面庞上还带着两行隐隐的泪痕……
乌黑的瞳孔愈发的显得明亮。
闻言，她微微仰起头，痴痴的望着半空中徐徐降落的雪，目光不自觉的温柔……
雪，果然也正在看着她……
他向她的方向翘起了好看的唇角，牵起一抹调皮的轻笑。
不动声色的眨眨眼睛，长而微卷的睫毛像是蝶翼一样轻轻翻动。
如歌看他搞怪的模样，“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微嗔的瞥他一眼，才微微的放下了心。
这么久了啊……
连雪都已经跟着自己快三年了……
自己都已经快二十二岁了。
但是，他还是那么宠着自己……
还是时不时像个小孩子一样和她闹别扭！
雪。
自半空中徐徐落下。
站到那高高的玉石台前。
他唇角的笑容像是黑夜中的罂粟。
明知靠近了会受到伤害，但是还是让人不禁的神往……
雪没有停滞，也没有理会楼中人们的眼神。
姑娘们的娇羞。
男人们的欲望。
妇孺们的惊艳。
花大娘的贪婪。
凡尘，有时候就是一个伪面具。
里面的东西，不过就这样肮脏……
雪径自挂着唇边那一抹慵懒得体的微笑。
苍白修长的指轻轻覆上那玉台上通体晶莹鲜红的玉琴，叹息一声。
“铮……”
淡淡的一声高调。
拖了略显累赘苍凉的尾音。
顿了顿，雪才轻轻微笑着开始弹奏，仿佛刚才那一声悲惋的高调不曾存在似的。
雪的曲子。
时而悠扬婉转如同明澈欢快的春溪。
时而热烈火热如同温热火烫的夏风。
时而悲凉幽咽如同荒凉凄苦的秋叶。
时而冷冽低沉如同冰冷无情的冬霜。
不论是哪一种，都弹奏的惟妙惟肖，令人陶醉……
忽然，琴声停了……
雪纤长的手指缓缓游离在柔韧的琴弦上，从高调至低调。
如同山间的瀑布。
从高高的山崖奔腾至山脚的小湖。
不知是运用的什么手法。
那高山流水般的琴音里竟带出了少女娇俏如同银铃般美妙的笑声和鸟儿欢快的鸣啼声……
如歌醉了。
品花楼里的人，也醉了……
那些或贪婪，或欲求的目光融化在这胜似仙音般的琴声中。
像是被这圣洁的琴声洗清了罪恶一般。
良久，琴声停了。
雪淡淡的望着指下的红凤玉琴，心底有些悲凉。
仙音……
纵使琴艺已经这般的出神入化，却永远失去了媲美仙音的资格。
他的法力。
正值全盛时期。
可是，他却宁可不要这深绝的法力！
因为，这无边的仙法，是他的师傅穷极毕生所有的功力挽回的。
他的记忆本该与被剥夺的仙法一同消失。
但是……在那个梦里。
他梦见他的师傅……那个白须白发的老人，竟然为了帮他夺回应有的记忆公然违抗了仙界仙法！
记忆么……却是夺回来了……法力，自然也随着记忆一同回来了……
但，换来的是他的师傅功力全失！
从此只能隐居人间静静等待死亡。
微微敛了敛睫，雪不动声色的牵了牵嘴角。
一滴晶莹的泪水不知不觉的悄然落下。
像是落暮的朝露。
chapter62
只能下坠。
如歌眼尖。
看雪半晌也没有动作，本就担心的不得了。
隐隐约约看见雪如丝的银发间有一滴晶莹的流质落下，心，揪成了一团！
像是有数万片锋利的刀剑游走在她的心尖上一般……痛！痛彻心扉……
可是如歌竟然轻轻的微笑着。
因为，她做到了！
她完成了……对雪的承诺！
她终于打破了那个该死的诅咒……她终于可以接受他……
这是……
可是，她不知，这，竟是雪的师父用生命换来的机遇……
即使冲破了诅咒，她仍然可以选择自己所爱的人。
本该好好的隐居人间的老人，竟是用自己的生命与仙界交换。
祛除了那束缚了雪一生的诅咒……
可是，他，却死了。
“喂喂！如歌姐姐你去哪？”
站在如歌身边的笑歌最先感觉到如歌的消失。
紧接着雷惊鸿也粗着嗓子嚎：“喂！你干嘛去？雪还没演完……”
“歌儿……”黄琮也着急的大叫。
如歌却只是微笑着穿过严密的人群，对身后的呼喊充耳不闻……
她笑着跑下二楼，又从围得密不透风的人群里挤出，不顾别人鄙夷的目光径自扑上台抱住了雪……
雪微微一怔，染泪的眸子呆愣的望着她。
“笨蛋——我们……一起演奏吧！”
雪望着她手上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玉笛，笑了。
“……嗯。”
高山流水遇知音。
阳春白雪分吞声。
玉琴玉笛。
……
……
后。
“喂喂！雪啊，你说我今天吹得怎么样？”
如歌很激动很激动的问。
“……一般吧！勉强能跟上我的节奏~假以时日多请教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