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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鸾女-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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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子是先帝曾经赐给卫青的,且是在玩笑时随手所赠,比之正式的赏赐,更多一份人情和亲近之意。
那是个冬季,先帝带着两个爱将煮雪赏梅,拾得柏子一把,先帝将柏子投入煮雪的炭火中,只觉冷香袭人。先帝说柏子看似寻常,却能历经霜雪,烘烤,散发出的香气不媚俗,有风骨,轻轻一点便可沾衣不去,比什么惊精香、沉水香还可贵,而且柏子入药,还能安神定心,益血气,美肤泽,使人耳聪目明,品格颇似卫青。而他得卫青,如得柏子,从此高枕无忧,再不曾为内政外军烦恼。先帝遂亲手拾一捧柏子,送与卫青。
后来霍去病也喜欢上了这个香,再后来,霍家家主也独独青睐柏子。
霍显最不喜欢别人说她家是仗着景桓侯霍去病起家的,听不得二侯的故事,所以对先帝和两侯的事情知之甚少。何况卫青是戾太子的姨父,戾太子的事多少让霍家担心受怕了一阵,这就让身为当今皇后外祖母的霍显更加不喜欢卫霍二侯。
有母如此,霍姃又如何能明白霍光的喜好呢?
而我却下了很多功夫研究这些,所以她和她女儿都不懂的事,我懂。

一曲絮絮拨完,我按住弦,声音带上几分倦意,道:“是哪位知音在外偷听?为什么不进门一叙?”
对面穿花木廊下转出几个人来,正中那位,却正是霍光。
我佯做惊色,赶紧搁了琵琶,上前叩迎:“小人不知大将军到访,未曾准备妥当前去迎接,请大将军恕罪。”
霍光道:“张家姑娘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我袅袅起身,发现他的目光落在我的琵琶上,道:“大将军,可是小鸾随手拨的小调扰了大将军?”
霍光道:“不是,你弹的曲子很好。我很喜欢。那张琵琶……是从何而来?我看着眼熟。”
侍女阿明在霍光的示意下,抱着琵琶过来,霍光直接翻过琵琶去看底部的花纹。
我确定他很熟悉这张螺钿琵琶,只有了解的人,才会直接翻过来倒着看。这张琵琶上的玳瑁牡丹,倒过来看,花瓣间的缝隙是个妙字。
霍光看到了那个字,道:“这张琵琶是我赠给一位故人的,为何会在你手上?”
我看看天光,道:“说来有些话长,大将军,一定要站着听吗?”
霍光竟然笑了,道:“某自然可以,只是张家娘子身子弱,还是坐下吧。来人,摆座。”

少顷,侍儿丫鬟就在我刚才弹琵琶的地方摆出两个座榻和凭几来,中间相去二丈,隔以红底黑凤的屏风,霍光扫了屏风一眼,道:“这个是冬季用的,春光里不适合。换那个□复罗屏风来。”
那些侍女只得又将厚帛屏风抬下去换了罗纱的上来。
屏风是双层纱罗所制,上面绘有翠竹深涧图案,画师用色大胆,一叶一枝,一禽一虫,也尽态极妍,衬着春景明媚,风雅无双。
霍光入座后我跟着也入座了,琵琶被侍女捧到他手里去了,我于是又让阿明取来我的湘竹箫,既然谈音律,就不得不焚香,于是我又道:“我素不喜欢焚香,只衬春景可爱,点了梦竹香。大将军可有喜好的?”
霍光似乎才注意到那一点点脉脉浮动的清味,道:“竹香最雅,很好。不过某觉得此香不是寻常可见,不如外头的烈,似有似无,不夺春日花草主香。”
我抿嘴一笑,道:“不过就是小鸾随手调的,取竹叶上的晨露,和竹汁、松柏叶子,最重要的还要加柏子,父亲还嫌我用这么多辅料,糟践了冰骨雪魂的柏子呢,只是妾身是女子,虽然欣赏柏树的品格,却总忍不住想把它调得更加温柔些。好容易得了一捧,家里人却说味儿太清,独小鸾以为,就这不喧宾夺主一条,着实可爱。”
霍光点点头,闭上眼,好似在仔细分辨竹香的气味,然后道:“张家姑娘,现在,可以说说这琵琶的来历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螺钿技术在汉朝并没有多好,螺钿曲颈琵琶更像唐朝滴……但是……一切为了玛丽苏的装叉大业后文及前文中出现不符合历史的物品都照此理解,thx~




、议婚

我如实说道:“琵琶是先母遗物,至于母亲是从何得来,小鸾就不知道了。”
“你母亲是?”
我道:“小鸾是掖庭令的养女,小鸾的生母是右将军府的舞伎,四年前已经身故。大将军年轻时可能听说过,先母歌舞无双,妙绝长安,吴娃失色,越女无颜。所以先母名唤妙娃。”
霍光似乎在摩挲着琵琶,良久叹道:“妙娃?已经去世了么?原来你是她的女儿……这琵琶也只合你们用了。”
我知道母亲是被他买下来送到右将军府的,他认识我母亲原不足为奇,嘴里却道:“没想到,原来是大将军送与母亲的。”
“不过你和你母亲完全不同,你母亲歌舞曲均艳绝,以繁复为重,可她却性格懦弱;而你,人虽弱,性格却强。就像同样一张琵琶,即使是萧瑟之时,你母亲也会弹宫廷中的大曲,你似乎更偏爱弹小调。”
我端起黑漆几上的木盏,浅浅地抿一口,道:“也不尽然。初春风弱景纤,自然该要合时宜的才好。我有点想家,所以就信手弹了这支思乡的曲子。”
霍光道:“这支曲子似乎是江南一带的乡曲。”
“正是,这原是军中儿郎哼唱的,据说是江南的兵,儿时母亲唱着歌催他们入睡,他们就记住了,想家了,就唱。不仅唱,他们还改词儿,便将母亲哼唱的小曲,变作寄托思乡之情的乡曲。中间有句词,是‘哀哀断雁,岁岁得归;哀哀我生,归而已老。劳劳耕羊,有子跪乳;劳劳父母,坟青而牧。’多么朴实,多么自然,我头一次听,就被迷住了。”
霍光道:“身为大丈夫,也免不了有柔情之时。这歌曲你从哪听来的?”
我道:“小时候听见马厩里的马夫唱,给咱们家送菜的农夫也唱,据说曾跟随烈侯上阵杀敌,断了一只手,就离开了行伍。”
“你还会听这些粗人下人说话、唱歌?”
我笑道:“这有何不可?在小鸾看来,敢上战场的都是大丈夫伟男子,虽身残位鄙,心却高而雄。这正是我辈男子该有的心气。”
“照你这么说,不敢上沙场的,就不算丈夫了?”
我回道:“心中向往,因外力而阻,不得已不能去,人之常情,不足怪。以沙场狼烟为鄙,瞧不起行伍,怯于流血,这才是软脚虾。”
霍光笑两声,手中横抱的琵琶忽然铮铮鏦鏦地响起来,却正是我刚才弹过的曲子。
他拨几下琵琶,道:“你刚才弹错了几个音。”
我假嗔道:“原来大将军是会弹的,却来诓骗小女子。”
“戏谑为之,实在对不住,娘子见谅。”霍光很愉悦地笑道,曲调一转就进了主题。
我于是拿起箫,与之和鸣。

虽是我设计好的,但是霍光真的能与我配合得天衣无缝。
那句知音,不是说说而已。
估计霍显又得把自己气个半死吧。
送走了霍光,我如是想。
今天来这么一回,倒不能再住下去了,不如趁早回家。
反正伤啊病的都养好了,事情不是一天就能办到,徐徐图之,方是正理。
于是趁着霍显还不知道这件事,当天我就和霍光辞行回家了。
霍光未觉察什么,只当我是真想家了,让霍姃安排我回家的事宜,还当面让霍姃多和我来往来往,“学学自己喜欢的事情”,跟着我一起回家的还有许多礼物,屏风罗帐,琴谱乐书,均是上乘之物。
我回家时,母亲在家等着我,我一进门,她一叠声地问好问坏,我都说好,又将那府里的情形说了,母亲便笑着告诉我,我表现得很好,霍显差点没被气疯了,我在霍府的日子,连霍姃都挨了几次骂,打杀的奴婢更不知凡几,连大夫问诊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光黄连静心汤都吃了几十付。七七八八的情况,让我和母亲笑了好久。

之后我在霍姃的邀请下,又往霍府上去过几回,也就是悄悄教霍姃弹琴说诗,中间遇过几次霍光。
这个老好人,至少在我面前是老好人,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能看透我,可他并没有说教,更没有劝阻,倒像是包容。
我领他的情,后来将那只琵琶箫鼓的曲子写下来送给他家里的乐伎。
我的人情霍光也领了,转身又送了我一些礼物,其中还包括一支湘妃箫,一张匈奴来的鼓。

父亲对霍光的谢礼有些疑惑,可他是真的精神不好,没办法打听消息。春季父亲的身体似乎还好,可到了夏天却迅速垮下来,我连霍姃的生辰都没去,在家没日没夜地陪着父亲。
母亲更是每天以泪洗面,我们都知道,父亲怕是不行了。
霍斌常来我家,因为赵老将军和父亲亲近,他时常奉义父之命送食物药材来;柳明也常来,我一直没打听到他是谁,直到有日我发现赵老将军送给皇曾孙的新贡缎出现在他的鞋子上,才察觉这个化名柳明的小公子,很可能就是戾太子的孙子、赵将军邴叔父和父亲都力保的皇曾孙——刘病己。
父亲只有两个心愿未了。一是我的婚事,二是刘病己成家。

侍药时我听见父亲对母亲说,他不想耽误我,想让我与柳明订婚。
我自己倒无所谓,柳明是个好人,虽然气质有些冷冷的,可他会关心父亲的病情,自家虽无钱,省吃俭用攒下当小吏的俸禄也要买了珍贵的药材送来。
母亲自然也答应,我与柳明成婚,可以让父亲的两个愿望都达成。
柳明血脉最贵,如今声望却低,好人家的女儿说不上,不好的姑娘父亲舍不得。
我出身卑微,可人才却很好,性格坚韧,能扶持丈夫,操持家事。正好柳明也不在乎我的名声,而我也不在乎柳明下过监狱,是戾太子之孙。
最最重要的是,我有我的仇要报,他有他的恨要雪,天然就能互相理解,互为支撑。

柳明得了父亲的暗示,正式登门拜访过几次,因还未过定,母亲又有意让我和他培养感情,而我又是家中独女,出面待客总不违礼,所以见了他数次,也曾谈经论诗,观点倒也契合。
他是戾太子的孙子,生来就具有珍贵的血脉,不服输,不甘于平淡。他表面虽冷静庄重,可我几乎能看见他血管中的血液在奔腾澎湃。
而我,不用多说了,天命我如此出生,如此际遇,天赋与我容颜资质,亦不是让我平平安安过一世的!
我相信柳明也能看出我的不甘和战意。我理解他,他也同样理解我。我嫁给他,即使没有感情,也有相同的追求促使我们相知,从而互相扶持过完一生。
母亲一定也看出来了。
忙着让我和柳明订婚的时候,父亲精神明显好了许多。可是这消息却让霍晏知道了,又告诉了张安世。
张安世是张家的族长,而且说到底,是我的生父,在母亲的或多或少的机锋里,他很清楚地知道我是他的女儿。
他一口就回绝了这门亲事。
毕竟戾太子之死,有他袖手旁观的一份功劳,毕竟那是罪人之后,他不愿让他成为自己的姻亲。
所以他宁可我嫁不了一个好人,宁可我终身不嫁,也要回绝这门亲事。
父亲没办法,和张安世大吵一架后,被迫取消了订婚的打算。
父亲的身体一下就垮了,比之前严重得多。
霍棣出宫不便,只来过一两次,一般是由霍斌带着来的,他带来的药材和大夫不消说,都是顶尖的,可也只是延长了父亲的痛苦,拖不住父亲的命。
很快,还没到我满十七的时候,父亲病逝了。
就在张安世让父亲取消订婚后的三天,父亲满怀着遗憾走了。
母亲一下就苍老了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史书上真的有这么一个姑娘和刘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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