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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欢-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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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信不信,喜房内的炸药,绝对不会伤到她分毫。”

“皇上的谋略没有错,错的,只是这江山争夺,必定会以鲜血作为祭祀。”

“是,朕还是堵住了他们的去路,可,西陵夙如此狡诈,密道内的出口,肯定不止一处,朕并没有封死他的去路。”

“你没有封死,但却已经假手他人去做这件事了。”萧楠继续笑着,只是越笑,他身体的力气仿似就越在消逝,“他一旦落入奕翾的手中,后果是一样的。而皇上只是损失了一小部分的兵力,便能得到这半壁江山,也得到了,三年中一直想得到的东西。”

皇甫漠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他的国师果然是最了解他的,哪怕,在做这道部署之前,他没有告诉过萧楠,萧楠却还是猜到了。

是的,这道部署,不仅仅是借着坤兵炸毁行宫,让天下人看到坤国藉着会晤所行的意图不轨。

更是,故意放开一个漏口,成全奕翾救回奕傲——他那些护送奕傲的楼船,虽然上面有部分的兵力,可,碍着两国会晤的缘由,并不会很多,是以,奕翾救出奕傲不会太难,也不会伤及他的船只。

而接下来,在行宫外驻守的觞兵会佯装和坤兵战得两败俱伤,再引出自以为渔翁得利的奕翾。

当然,要保证两败俱伤的局面,是必须的,也是最难的。

因为兵力太少,若是实打实的坤兵上来,恐怕只会是悉数歼灭他的士兵。

所以他能做的,便是早在喜宴当晚,就将萧楠的秘制**偷偷放入行宫外围士兵的膳食中,其中一部分的坤兵用了膳食,自然人事不省,而他的军队便会在这个时候顶替上来,当然,这个谋略时间一长,无疑就会被察觉,可,旋即喜房就会爆炸,所有士兵的注意力即会被分散,谁又会去注意有哪些士兵呢?

坤兵只会按着事先安排好的部署,佯做败走,且败且撤,在引爆炸药后,再由海上包围行宫。

届时,在坤兵包围行宫之际,这部分伪装的坤兵只会围在外围,并不冲在前面,船阵指挥不同于陆地对战,更是难辨真伪,再命趁乱潜伏进去的神箭手将那云麾将军射死,群龙无首之际,大部分的觞兵将从海上对坤兵进行包抄,真正坤兵必在围攻下被悉数歼灭,实际对垒的,不过全是他的觞兵罢了。

但,奕翾看起来,只是他制造出的两队对战正酣。而在外围观战的奕翾,对四周水域的情况,自然是需要细密警惕的。

西陵夙若要逃出密室,无疑会选择最隐蔽的一个出口——水路。

那条水下的密道,虽从地图上看不出究竟,仅要派识得水性的人,多加摸索,若要知道出口,也是不难的。

难的只在于,奕翾的船队是否会恰好在彼处出现。当然,这个问题的解决,只需他将自己的船队封住其他三面海域,那么剩下的一面海域,是奕翾的必然选择。

他要的,就是让奕翾俘获西陵夙,从而增加奕翾的野心。

是的,这个女子的野心,从她秘密召集自己的数十万军队时,已显露无疑。当然,这一点,若非是他驻守在岭南的大军觉察到,恐怕,连他都会中了这女子的诡计。

不过现在,也等于成全了他。

奕傲应该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松口,把那最重要的东西交给奕翾,然后,若西陵夙因此出了真正的意外,他便借机将这罪名全部按在奕翾身上,一举歼灭,一切所要的,亦就都实现了。

无懈可击的谋算,最重要的一步,是算对西陵夙心,西陵夙一旦有心,就注定,这是必败的地方。

只是,一名女子,却注定,让俩个本不该有心的男人,都有了心,另外一个,就是他的国师萧楠。

是以,唯有这一次,他的部署,没有告诉萧楠。

也是这一次,萧楠洞悉后,对他起了罅隙是早晚的事。

可,他不能再让萧楠执迷不悟下去。

那个女子只会让萧楠一再地折翼,虽然,人世间的情意该是最难得的,然,当一份情意,让另外一人,几次用生命去换的话,而这个人,又是他器重的国师,甚至是对他恩重的国师时,他想,他做不到放之任之。

这次萧楠受的伤有多重,他看在了眼里。

而当他决定要迎娶奕茗,萧楠纵仍是恭喜于他,他也瞧得懂,那恭喜背后的悲凉。

如此的萧楠,真让人扼腕。

如果恨他,能让萧楠继续生动,他是愿意的。

本来,在觞国子民的心里,他就是令民间女子望而生畏的不仁之君。

“是,朕的谋略,果然国师都能看出来。什么时候,国师能看破自己给自己下的囚牢呢?”

“皇上,您的睿智天下无双,臣恐怕已不再适合辅佐如日中天的皇上,臣恳请皇上,能让臣还归未晞谷。”

终是,要请辞了?

想当初,御驾亲自三顾未晞谷,才请得萧楠出山。虽然彼时,他为的,不是国师的辅佐,却在这三年间,逐渐仰仗着他,成就自己的羽翼**。

然,不过弹指这数年,却是请辞之时。

“国师,待到这一役,朕大获全胜后,你再做定夺。朕答应你,会尽量保她的周全。如今,她在奕翾的手中,毕竟奕傲也在,该是无碍的。”

奕傲纵然对奕茗是好的,可,如今,恐怕奕傲也早身不由己了。

萧楠唇边的笑意仿似僵在那,再是笑不出来。

而,山下,那船队间的战役渐渐在黎明到来前开始偃旗息鼓,只是,这一场偃旗息鼓,是结束,也是另一场开始。

这场开始,却在皇甫漠的预料之外,奕翾竟亲自发了函文予他——

邀他一叙,当然一叙的地点,为显诚意,双方均独自一人坐一小船,到海域中央相谈。

这个女子的所为,是出乎他的意料。

这么快就露出自己的底,是第一个意外。

第二个意外,他本以为,作为奕翾,定是会在看上去两败俱伤的时候,出兵坐收渔翁之利。

只是,这一次,这个女子似乎打算用另外一种方式来解决一切。

不过,再怎样谋算,他只兵来将挡罢了。

当然,他不会告诉萧楠,他不希望节外生枝。

遂径直应允。

两个时辰之后,晨曦微露时,两艘小船在平静的海水中划出一道涟漪,接着,在海中央的某处,两艘船终是停下。

奕翾只站在船上,朝着皇甫漠微微一笑,皇甫漠身形微变,已然跃至她的船头:

“朕来了。”

“我知道你会来的,因为,我们谈的这件事对你百利而无一弊。”

“愿闻其详。”

“我很佩服觞帝的谋算,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控制了洛州的坤兵,可,即便是控制住了,即便坤兵群龙无首,此处离岭南并不远,岭南尚有坤国的二十余万守兵,若是过来,只怕觞帝未免功亏一篑。虽然觞帝的百万大军还驻守在岭南的天堑,但天堑易守难攻,即便能攻过,先机已失,还要过归远的瘴气,方能抵达洛州,而兵家为胜,最重要的就是先机。”

西陵夙果然是落在了她的手中。

岭南的变化,也果然是和她有关。

觞帝没有说话,只是静待她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愿意和觞帝谈一个条件,假若觞帝答应我这个条件,不仅,岭南的坤兵不会抵达洛州,觞帝的百万大军却能比岭南的坤兵先行到达。不知坤帝对这个条件意下如何?”

“价码是什么?”直截了当地问出这句,并没有假意的敷衍。

“价码就是,觞帝必须迎娶我为坤国的皇后,取消和我妹妹的婚约。”

“可天下人皆知,和朕有婚约的是白露公主奕茗,莫非你自愿放下圣华公主的名号,坤帝皇贵妃的封号?”

“不过是区区的名号封号,有什么放不下的?”奕翾的唇角高傲地翘起。

“可,朕的皇后之位也是一个区区的封号。”

“但,因为是你的皇后,对我就是不同的。”

“将奕傲的东西给朕,朕会考虑你的建议。”

女人,真是种很蠢的动物,明知是飞蛾扑火,也偏是要去尝试一下。

只是,如今,她其实不蠢,认为她被爱冲昏头脑的人,才是最蠢的。

“可以,但,空口无凭,觞帝用什么表示自己的诚意呢?”她咄咄地问。

“朕的百万大军被坤国二十万兵力牵制着,若朕有变卦,以你目前的二十万兵力,应该对付朕随身的这万名禁军都是绰绰有余吧?”

不过,才说了几句,竟是被他瞧穿了,她在平洲、归远的部署?

是的,她的二十余万兵力能安然到这,自是这道部署起了效用,在这三年内,她最有成效的地方,就是在几处最重要的地方,都安插了细作。

虽然,仅有十人,可却是遍布在皇宫,军营中。

看上去,不过是以最卑微的身份,在不可能探听到多少有用信息的位置,然,只有这样的身份和位置才最容易被人忽略,也最容易得到,并帮她刺探到一些别人并不重视的信息。

这些信息,可以是传闻,也可以仅是一道发落或者处置,凭借着这,她便能去谋算人心。

譬如,玲珑,譬如,本来镇守在岭南平洲、归远一线的,辅国大将军身边的郝副将。

玲珑,因着父母悉数死在魑魅山,对蒹葭有的自然是敌意,只是,玲珑的这个身世,却并非宫里人所能查探到的,她洞悉玲珑的异常,仅是从一介平民女子竟然违例进宫,并被指于伺候蒹葭开始,随之暗中观察,终是瞧出,即便玲珑面上活跃,眼底深处,死寂一片。

郝副将,则是由于郝容华的薨逝,纵西陵夙以昭仪之礼下葬,并准郝副将扶灵,全了郝容华的身后名,可郝副将膝下就这一个女儿,当年,是遵了先帝的旨意,嫁予西陵夙为侧妃,如今,好端端地在宫里去了,郝副将这一介武夫,心里必然会起计较,这计较只需加以挑起,郝副将又岂善罢甘休呢?

人,总是容易接受自己潜意识里认为的东西,而对于所谓的真相与否,往往是不在意的。

这,就是谋心的基本。

是的,帝王谋江山,她,只谋心。

当这两种谋能融会贯通,无疑,就能睥睨天下。

而她,确实配得起他,睥睨着锦绣河山。

且看他是否愿意真的以诚相待了。

“觞帝果然睿智,这东西给觞帝又何妨呢?”奕翾唇角勾起,从袖笼里取出那薄如蝉翼的物什来,“只是,觞帝纵然睿智,却想不到父皇将秘密就藏在断臂之上罢。”

说罢,她把物什放予手心,摊开,递到觞帝跟前,觞帝却并没有去拿,仅是语意不惊地道:

“奕翾,此刻,这件物什该已无秘密可言了罢?”

眸华轻柔地一扫,便知那物什内的秘密早被取出,如今有的,不过是一个空壳子。

不啻是种试探,试探他是否迫于这个秘密,而他,最不喜欢被人刻意试探。

“呵呵,东西,在这……”奕翾的语意更柔,她微微凑近觞帝,可看见,莹润的菱唇内含着一小卷银色的纸帛,在旭日的晖照下,银光熠熠,分外醒目。

是的,那薄如蝉翼的物什上,只需用有颜料映刻上去,便能将上面的字图拓下来。只是拓下来后,那物什就再没有用处了。

这一点,是方才,她用奕茗做胁迫,在拿到这件物什时,迫使奕傲说出来的秘密。

当然,这个秘密能给她带来的,却不仅仅是上面记载的东西。

如同此刻,若他要,那么,恐怕并非能用手从她的唇内取出。

皇甫漠纵然依旧面容不惊,却是嗤鼻的。

无论什么时候,他从来不会吻女人,女人对他来说,更多的意义,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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