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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相国-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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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听得这么一说,拉住儿子的手,又哭了起来:“娘没想到,你在京城还吃了这么多苦!李家父女可真是你的恩人哪!”

陈廷敬说:“要不是月媛妹妹搭救,我早命送黄泉了!”

老夫人回头望了老太爷,道:“他爹,既然是这样,我看这门亲事就认了,这也是缘分啊。”

老太爷没有说话,心想做儿女的婚姻大事,再怎么也得先回明了家里,岂是自己随便可以做主的。可听儿子说了这么多,老太爷慢慢地也没有气了,嘴上却不肯说半句话。陈廷敬知道爹的脾气,不管他心里怎么想,嘴上总是厉害的。

陈廷敬应了这门亲事实是不得已,他对李老先生既是敬重又是感激,月媛虽小却也甚是聪明可爱,只是觉得自己两头都对不住人,便说:“我既对不住淑贤,又觉得月媛委屈了。人家毕竟是有门第的女子,怎能就让她伏低做小呢?”

老夫人想了想,道:“淑贤那里,娘去说。这孩子通情达理,不是那拈酸吃醋的人!月媛将来长大了,你收她做了媳妇,依淑贤的脾性也不会刻薄她的。我同你爹,只要理儿顺,什么都想通了。你既然在人家跟前叫了爹,又有了婚约,你就得尽儿辈的孝行。你那边岳父还病着,家里这边你拜拜亲戚朋友,没事了就早早动身回京城去吧。”

老太爷这才开言讲了一句话:“记住你娘讲的!”

陈廷敬在家走亲访友四十来日,老夫人就催他进京城去,只道爹娘身子都还硬朗,家里大事小事都有人操持,你如今是朝廷的人了,总要以自己的差事为重。陈廷敬心里却是两难,又想多陪陪爹娘,又担心京城岳父的身子。想那岳父若仍是病在床上,月媛妹妹就真可怜了。

陈廷敬有个弟弟,原来也是单名一个统字,如今陈家兄弟都遵了圣谕将廷字作了字辈。廷统跟大顺差不多年纪,缠着爹娘说了多次,想随大哥到京城去读书。陈廷敬是知道这个弟弟的,性子有些不实,只恐他到京城里去学得越发轻浮了,总是不答应。廷统便是又哭又闹,只说爹娘偏心,眼见着大哥中了进士,凡事都只听大哥的。到底兄弟姐妹都怕老爹,老太爷最后发了脾气,廷统才不敢再闹。陈廷敬又是好言相劝,嘱咐廷统在家好好读书,将来有了功名自然要到京城去的。

大顺仍是要跟着少爷去的,他却去问了翠屏,道:“老太爷让我去京城侍候大少爷,你去吗?”

翠屏平日见了大顺就脸红,道:“你去你的,问我做什么!”

大顺道:“你去看看嘛,京城世面儿大,有很多你见不着的东西!没事我每日带着你去玩。”

翠屏连脖子都红了,说:“你想见世面,你去就是了,别老缠着我!少奶奶还在花园里等着我送东西去哩!”

翠屏转身走了,大顺心里着急,又不敢追去。翠屏原是送针线去的,淑贤要自己给陈廷敬缝几件衣服。淑贤对翠屏说:“大少爷去京城,没个人照顾,大顺又只知道贪玩,我放心不下。翠屏,你随大少爷去好不好?”

谦吉跟着妈妈在这儿玩耍,不等翠屏答话,他倒先说了:“我跟爹到京城去!”

淑贤恼儿子,道:“你也不要娘了!”她虽是逗儿子玩的,可这话说来心里还是有几分不舒服。

翠屏早又红了脸,低头说:“我想在家跟着少奶奶。”

淑贤望着翠屏,忍不住抿嘴而笑,道:“你就别在我面前假模假样了。知道大顺要去,你成天没了魂似的。”

翠屏急得要哭,说:“少奶奶,您这么说,就冤枉死我了!”

这时,屋里传来琴声,淑贤心慌起来,不小心扎着了手。原来是陈廷敬在屋里抚琴。翠屏忙捉住少奶奶伤着的手,说:“少奶奶您放心不下,您就同老太太说,跟着去京城嘛!”

淑贤笑笑,叹道:“爹娘都这把年纪了,我怎么走得开!”

淑贤不再说话,边缝衣服,边听着琴声。过会儿,琴声没了,淑贤就怔怔地望着池塘出神。池塘里莲花开了,几只蜻蜓在上头且飞且止。谦吉在池塘边追着蜻蜓,淑贤嘱儿子别乱跑,可别掉进塘里去了。

翠屏猛地抬头,看见陈廷敬过来了,忙站了起来,说:“大少爷,您坐,我去倒杯茶。”

翠屏走开了,陈廷敬道:“淑贤,衣服都够了,你歇着吧。”

淑贤却答非所问,道:“我想让翠屏也跟您去京城,好有个照顾。”

陈廷敬答话也是牛头不对马嘴,说:“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想也许这是老天的安排吧!”

淑贤低头说:“哪里啊,我打心眼儿里感谢人家哪!爹娘都说人家是我们恩人,我哪能做个忘恩负义的人?”

陈廷敬道:“要不,我同爹娘说,带你去京城。”

淑贤摇头半日,说:“我为月媛的事生过气,已是不贤;再跟您去京城,放下老父老母不管,又是不孝了。我不去!”

谦吉不晓事,总在旁边胡闹,吵着要娘带他跟爹到京城去。翠屏知道大少爷同少奶奶有话要说,故意磨蹭半日才送了茶来,老远就碰得花园的树枝啪啪响。陈廷敬同淑贤就不说话了,相对默坐。淑贤心里沉沉的,见翠屏这会儿才来,不免说道:“倒杯茶去了这么久,是去街上买茶叶去了,还是去井里挑水了?我就知道你没心思了,明日就跟大顺到京城去!”

翠屏叫淑贤这么说了几句,眼泪倒黄豆似的滚了出来。这时陈廷统跑了过来,说:“哥,张汧先生家里送信来了。”陈廷敬看了信,原来张汧母亲病了,暂时走不了。

时序已是深秋,陈廷敬在中道庄口辞别爹娘,就要去京城了。先已在家祠里拜过祖宗了,这会儿才要上车,陈廷敬又跪下来再次拜过爹娘。陈家几十口人都来相送,又围了上百邻家,有过来道别的,也有只是看热闹的。老太爷再三嘱咐:“廷敬,身处官场,谨慎为要。该说的话,爹都说过了。你今后不管做到多大的官,且莫忘了上报圣恩,下抚黎民,不枉读了圣贤书!”

陈廷敬道:“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老夫人道:“敬儿,家里有淑贤,你就放心吧。”

陈廷敬知道夫人快生了,自然也是放心不下,便道:“淑贤,爹娘就全靠你了,你也要照顾自己的身子。”

淑贤点点头,道:“天气一日天凉了,小心加衣服。谦吉,到娘这里来,爹要走了。”

原来谦吉一直抱着爹的腿不放,眼泪汪汪的。陈廷敬弓身抱起儿子,笑道:“谦吉不哭,爹会从京城里给你带好吃的回来。你在家好好读书,长大了也去京城。”

丫鬟上前抱了谦吉下来,谦吉哇地哭了起来,只吵着不让爹走。谦吉这么一哭,家里几个大人也哭了起来。老夫人只道廷敬进京城做官去哩,好好的大家哭什么呢?自己说着,却是眼泪直淌。翠屏是要随着去的,她心里欢喜,只顾瞅着大顺抿着嘴儿笑。这会儿大家都哭了,她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陈廷敬进京用的是两架骡车,陈廷敬同翠屏同车,车由大顺赶着。行李专用一车,另外随了个家丁黑子赶车。大顺在车上不时地回头,翠屏脸上绯红,只是拿眼睛瞪他。陈廷敬没在意两个小孩子,一心只顾在车上看书。

到了太原,陈廷敬去巡抚衙门拜访了抚台大人吴道一。如今陈廷敬已不是往日的阶下囚,吴道一甚是客气,在衙内设宴款待,还封了三百两程仪送上。陈廷敬在太原盘桓几日,拜访了几位旧知。又想那傅山实在是个人物,便瞒着人独自去了五峰观。怎料傅山先生云游去了,陈廷敬心里甚是遗憾,怅然而归。





十三




陈廷敬一路上跑得飞快,只二十来日就到京城了。正入城时,忽听人声喧哗。撩开车帘望去,但见十数辆囚车迎面而来。原来正是秋决之期,囚车上押的竟是李振邺、吴云鹏等问斩的人。十几个刽子手身着红衣,鸡血涂面,持刀走在后头。陈廷敬心头不由得紧了,心想怎么一进城就碰着这等晦气事。

骡车径直去了李家。门外人还没下车,门里却是月媛正在同爹说话。月媛见墙角老梅树正含着苞,便说:“爹,梅花又要开了。”

老太爷道:“梅花要开了,廷敬他就该回来了。日子可过得真快呀!”

田妈笑道:“老爷,家里可有个人总嫌日子过得慢!”

老太爷听了,望着月媛,慈祥而笑。

月媛红了脸,嗔怪田妈,道:“田妈老是笑话我!您老不照样每日念着廷敬哥哥!”

正巧这时,响起了敲门声。田妈跑去开了门,喜得大声喊了起来:“老爷,小姐,快看看谁回来了!”月媛顿时愣住了,低头看看自己衣服,又想跑回去照照镜子,脚却像钉在地上似的动不了。

陈廷敬已转过萧墙,笑吟吟地进来了,喊道:“爹,月媛妹妹,我回来了!”

田妈笑道:“真是菩萨保佑,爷儿俩才说到廷敬廷敬的,就到家了!”

大桂说:“读书人说,这叫说曹操曹操到!”

陈廷敬向田妈跟大桂道了辛苦,便叫大顺、翠屏、黑子过来见过老爷。大顺跟翠屏是要留在京城的,黑子玩几日就回山西去。大顺同黑子只知站那里嘿嘿地憨笑,翠屏到底女儿家嘴巧些,恭恭敬敬行了礼,道:“翠屏见过老爷!翠屏年纪小不晓事,老爷以后多多管教。”又转脸望了月媛,道,“您肯定就是月媛小姐了!大少爷在家里老说起您!”

月媛顿时红了脸,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

陈廷敬见老太爷气色还好,便说:“爹,您身子养好了,我就放心了!我在家就担心您的病!”

老太爷道:“多亏了月媛和田妈!”

陈廷敬望着月媛,说:“月媛妹妹,你瘦了。”

月媛低着头说:“您黑了!”

田妈笑了起来,说:“一个瘦了,一个黑了,怎么我都没有看出来呀!”

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田妈又说:“大家光顾着高兴,又不知道搬行李,又不知道进屋去坐。”

大桂便领了大顺跟黑子搬行李,老太爷同陈廷敬进屋说话去。月媛同翠屏仍是站在外头说话,两人年纪差不多大,也没什么主仆之分。田妈进屋倒了茶水,出来帮着拿行李。

老太爷问了陈廷敬家里大人,又问路上是否还顺畅,路上都拜见了什么人。陈廷敬一一回了,说道:“进城就碰着十几辆囚车,押的正是李振邺他们,怕是有些晦气。”

老太爷却道:“我是不信这个的,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陈廷敬其实也是不信的,只是见着李振邺他们杀头,想起自己经历的那番生死之难,不由得败了心情。

闲话会儿,老太爷突然叹道:“廷敬,卫大人只怕有麻烦了。”

陈廷敬吓一大跳,问道:“什么麻烦?”

老太爷道:“还不是得罪人了?”

原来这回问了斩的有和硕庄亲王博果铎的儿子哈格图,事情就麻烦了。那哈格图在兵部当差,才叫皇上封了贝勒,庄亲王很是疼爱。哈格图春闱之际居间穿针引线,同李振邺沆瀣一气,诈了不少钱财。皇上这回铁了心,不管他皇亲国戚三公九卿,只要罪证坐实了,问斩的问斩,充发的充发。庄亲王原是世代勋旧,他自己又素有战功,平日通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索尼、鳌拜等众多大臣早看他不顺眼,正好要刹刹他的威风,便拿他儿子开刀了。庄亲王在皇上前面自是不敢乱来,也不敢明着对索尼等大臣怎么样,可他心里那口恶气却总是要出的。近日慢慢地传出话来,非得问了卫向书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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