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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因你不同--李开复自传]-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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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 年 8 月 10 日,我的私人律师忽然打电话 给我,问,“开复,你家里有几台电脑?”我一时间 摸不着头脑,回答说,“有两台,我和我女儿各有一 个台式电脑。怎么了?”“那你的电脑上还存有微软

的文件吗?”“当然没有,我不可能存微软的任何东
西,而且我离职以前就告诉微软不再看邮件了。”对 方显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了,一会儿会有一个快 递员来取你的电脑。微软已经委托了第三方机构要 求查看你的个人电脑,他们可能会期望看到你的硬 盘里存有微软的机密”我大叫,“我的电脑里没有
微软的机密,但没有电脑,我怎么工作”
果然,两个小时以后,我的台式电脑就被第三 方检测机构的快递员取走了。没有电脑,我的工作 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尽管我后来买了新的笔记本电 脑,但由于我丢失了原来电脑上的许多私人数据, 例如我每年的税表、亲朋好友的电子邮件、我所有 的音乐和照片等,这给我带来了无数的小麻烦。
过了将近一个月后,第三方的检测报告成为法 庭上的证据,“李开复的个人电脑中,没有检测出任 何微软的文件”
然而,类似这样的事情只是众多繁琐小事中的 一件。那个时候,诉讼双方都在分秒必争地准备证 据,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和下面的一个环节有关。

微软、Google 和我,都在收集各种各样的信息,以
便进入美国法律中一个叫做 deposition(取证)的
环节。
所谓“取证”,是美国民事法律程序中的一个环 节。这是英美法系中一个独特的民事诉讼程序,在 取证的过程中,双方的律师和当事人都会到场,而 且当事人和相关的证人都要接受对方律师的提问。 这是一个表达和确认自己一方的观点,并发现新证 据的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中,会有法官派出的速记 员全程记录,并作为法庭上的证据使用。尽管这一 天并不是正式的审判,但取证的过程依然庄严肃穆。 每个人在被律师提问之前,都会把手放在《圣经》 上发誓,“我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在这个阶段,当事人会面临轰炸机轰炸一般的 提问,而且所有诉讼双方的证人都会到场。
2005 年 8 月的最后一周是取证的一周,Google 的人都和微软律师在加州做了取证工作。参加人员 有 Google 的 CE0 艾瑞克·施密特、创始人拉里·佩 奇和谢尔盖.布林、我的老板艾伦·尤斯塔斯,以

及大约十位 Google 的员工。当然,还有我自己。
2005 年 8 月 26 日,是我去西雅图参加取证的 日子。那一天,所有的证人都按照法律提供的时间 表陆续到达了微软总部附近的一幢临时房屋里,接 受对方律师提问。
这一天,一切就如同想象中的一样,有《圣经》, 有证人,有法官派来的速记员,还有摄像机的镜头 记录着人们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这一天也是我被提起诉讼之后第一次见到以前 在微软的同事们——那些决定把我推向法庭的人们。 我见到了比尔·盖茨,见到了斯蒂夫·鲍尔默,见 到了首席技术官克瑞格·蒙迪,还见到了我的前任 老板艾瑞克·鲁德。这一天,大家神情各异,这些 不同的表情后来经常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虽然他们的表情或冷漠,或同情,或鼓励,或 自信,或毫无表情,但都是种种无声的语言。他们 在用这些无声的语言表达着自己内心的情绪,顿时, 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此时此地,昔日的“战友”在今日“对决”。不
管对方是存心“伤害”,还是例行公事,我都悲从中
来,百感交集。
那天比尔·盖茨径直走进了屋子里。那是我们 在诉讼开始后的第一次相见,但他目光直视,没有 和我有片刻的眼神交流。而我竟然真的有点难过, 我甚至在那一刻回想起我们曾经一起工作的许多场 景。一直到现在,我仍然保留着那一天我写下的日
记:
 当比尔〃盖 茨走进 屋子里 的时候,他并没 有直 视我,这 是因为 ,他已经 把我视 做一个 敌人了 吗? 是不是他 的律师 团队教他 这样做 ?因为 在这个 时候 , 他想让我 对我的 ?背叛? 感到难 过,是 不是这 样就 能给我强 大的心 理压力?
我想起我 曾经是 那么的信 任他, 并且对 他说 ,
?比尔, 我绝对 不会对你 说谎! 我将告 诉你什 么能 做,什 么是不 能做的 。?我也曾 经在那 次陪他?救 火? 的中国之 行中? 拯救?他 ,晚上 我曾经 跑到他 的酒
店房间里 告诉他?比 尔,我 会尽量 帮你解 决一切 的,
好吗?? 而他当 时露出了 多么无 邪和信 任的微 笑。
那一天,我也见到了昔日的好朋友克瑞格·蒙 迪。他是微软的首席技术官,我们曾经是非常亲密 的朋友。他也曾经带着太太到中国访问,我的脑海 里浮现出我们在中国对话的一幕,我当时问他,“嘿, 克瑞格,让我太太带你太太逛逛北京吧哈哈
我还想起,我曾经带他去会见一位中国的部长。 刚坐定,他就开始长篇大论批评开源的做法,从法 律的根据一直批评到开源程序的不合理。但当时中 国政府特别重视软件开源。我心里大惊,差点当场

就要制止他。还好那位部长不懂英文,。由我做翻译,
因此他说十句英语,我就精简成为两句比较可以接 受的汉语。事后,他还惊讶地问我,“怎么中文翻译 出来这么短呀?”
而今天,我们却是站在两个阵营当中的人。我 无法预料,在微软律师的监督下他会说些什么。但 我知道,肯定不会是我愿意听到的话。
在我当天的日记里,同样有那一天与他见面的
描述:
 他刚刚从 一次游 船长途旅 行中归 来。当他 看到 我时,他 露出了 友好的微 笑,并 且非常 急切地 告诉 我他在旅 行中的 趣事。我 们当时 谈论了 很久, 他告 诉我他的 游船去 过的地方 ,还告 诉我这 次旅行 让他 很放松。 此外, 他还兴高 采烈地 告诉我 ,他的 船上 有四台电 脑,而 他又是如 何用 boat puter( 船上 电脑)控制游 船前行 的
 但是,当 速记员 打开了机 器开始 记 录 证 词 时 , 克瑞格〃蒙迪 已经不 是我所熟 悉的朋 友了。
 
而鲍尔默的取证过程并不出人意料。他说,开
复是中国的“教父”话锋一转,噢,他是负责中国 的 executive sponsor(公司中负责某个国家市场的
副总裁),接着他又说,开复在中国拥有“巨大而独 裁”的权力。很显然,他想用这个头衔和说法来告 诉法官我在中国的影响,甚至还歪曲事实说我有决
策权。
但是,天啊,我不但不是负责中国市场的副总 裁,更不可能拥有巨大而独裁的权力。这个绝对不
实。
我在日记中看到自己绝望的呼喊:
 我想到奥 兰多〃阿亚 拉的眼 泪和他 对公司 的失 望。我曾 经满怀 责任感地 为微软 作出建 议,那 一切 仿佛一个 巨大的 怪兽,正 咬噬我 的心。
 鲍尔默开 始反复 地谈论微 软公司 的机密 不能 泄露。然 后又说 ,不但标 着微软 机密字 样的文 件不 能透露, 就算没 有标着微 软机密 的文件 ,除非 授权
 
也不能对 外。我 的律师于 是问他 ,谁有 权力对 这些
文件进行 授权?鲍尔 默回答 :?我和 高级副 总裁 。?可 是我以前 从来没 有听说过 这个规 定。难 道,鲍 尔默 在现场制 定了新 的规矩吗?
 鲍尔默反 复提到 我的《如 何在中 国成功》这篇 文章,他说这 篇文章 里有一些 数据涉 及微软 的机密 , 比如里面 提到英 特尔的芯 片卖了 多少, 惠普的 销售 额是多少 ,IBM 的营业额有 多少。 我不明 白为什 么 鲍尔默会 对这些 和微软无 关的数 据长篇 大论?难道 是他们的 律师在 其中发现 了什么 漏洞, 然后准 备用 这些数据 来引诱 我跳进某 个陷阱 吗?
在旁听完三个证人的证词以后,我的律师开始 暗暗地担心。在中间休息的阶段,律师走到我的身 边对我说,“开复,他们很显然受到了律师的培训, 律师一定帮他们准备了严丝合缝的答案,让他们泄 露不了任何对你有利的证词和线索。”
“他们夸张和错误的指证呢?难道我们不能用 这些来质疑他们的诚信吗?”我问。

“我们当然会用到,但这次法官关注的是你的
诚信,而不是他们的诚信。”
听到了这话,我真的开始有点绝望了。我想到 在初中和高中每天上下课都要重复的对美国的歌颂: “With liberty and justice for all.(每一个人 都应该得到自由和公正。)”那我的公正在哪里?难
道这就是世界领先的美国式司法?难道这样就是公 正?
不过后来,MSN 搜索副总裁的到来,让形势有
了改观他就是前面提到过的克里斯多弗·佩恩。 克里斯多弗·佩恩平时的风格就像是一个精明
的推销员,微软的一位副总裁曾跟我说:“克里斯多 弗更像是一个 snake oil salesman(江湖郎中,能 把蛇做成蛇油当做灵丹妙药)。”他曾经说微软搜索 一年就能赶上 Google,两年会超越 Google。他喜欢 告诉别人他的部门的搜索业绩有多好正是由于他 的这种风格,“暴露”了我过去三年半根本未参与搜 索业务的事实。
我在日记里是这样写的:“克里斯多弗·佩恩说
的各种‘实话’,粉碎了微软对我‘负责搜索’的谎
言。他说:‘微软在李开复负责 MSN 的时代根本没有 做真正的搜索,微软搜索是我 2002 年参加后才提议 做的。我们的所有会议和对盖茨的汇报从没有请李 开复参加。我们连产品推出时的感谢信也没有写上 李开复,没有任何值得感谢李开复的。我是微软搜 索的负责人,李开复和搜索无关。”’这些证词其实 证明了我完全不在微软搜索的圈子里。听到他这样 自豪地坦陈事实,坐在他旁边的微软律师的脸都绿

我的律师简直不相信,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
生,这对我们是最有利的证据
大约一周后,微软的律师同样也对我进行了长 达七个小时的取证提问。经过之前整整两天旁观微 软的取证,我深深知道这会是一个无比艰难和煎熬 的过程。只要说错一句话、一个字,甚至有一点点 的迟疑,都可能会带来莫大的灾难。何况,微软每 个人只被询问两小时,而我要被问七小时
当天,我一直都在努力提醒自己必须保持清醒
的状态。我的律师警告我:“因为取证的内容对方律
师可以筛选使用,所以你表现再好也只是零分。而 表现不好就只能得到负分,而且还可能因此带来灾 难。首先,不能对任何一件事情说谎。另外,不能 答错任何一个问题,也不能答非所问。还有,只要 针对性地回答问题即可。
因为我的律师“教练”苏珊·哈里曼告诉我, 律师提问有很多“花招”。他们惯用的手段是在一个 提问中潜伏另外一个问题,而当你回答这个问题时,
就会相当于默认了律师假设的前提。因此,苏珊·哈 里曼一直在提醒我,“千万别中圈套,不要承认莫须 有的事情,不要说‘可能’、‘或者’、‘也许’这样 的模糊字眼。”还有,主要谈事实,不要推测“别人 怎么想”或者“别人为什么这么做”,因为推测没有 法律意义,所以回答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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