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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狐+翠被已消香+菩萨蛮-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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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哪里,周姑娘忒看轻令兄了。”我笑道,心里则觉得有趣,周廷望在我看来是文武双全的奇才,可他妹妹评论他时却毫不客气,可见平时他有多宠他这个妹妹。
周世奴歪着脑袋笑道:“我可没看轻他,那天他与你在太尉府饮酒和词,竟自甘拜下风,不是技不如人是什么?”她的脸突然红了起来,美丽中平添几分娇憨可爱。
“听姑娘这么说,可是有心替令兄重和那首词?”我突然忍不住想逗她一下。
周世奴愣了一下,樱唇微噘,道:“和就和,若是我和了出来,你可得陪我饮酒。”
这下轮到我发愣了,这姑娘实在是泼辣胆大,虽为女儿身,竟豪爽得如男儿一般。
“冯大人,这个条件,你觉得怎样?”周世奴笑着问我,大有我不回答便不善罢甘休的架势。
我望着她明艳的笑脸,不由自主点了点头,她低呼一声,返身坐回桌前,手指拨弄琴弦,一串叮咚泉水般的琴声自她的指间流了出来,只听她唱道:“风带寒,秋正好,蕙兰无端先老。云杳杳,树依依,离人殊未归。搴罗幕,凭朱阁,不独堪悲寥落。月东出,雁南飞,谁家夜捣衣。”
这是我的原词,她配的这个曲子舒缓婉转,恰到好处,我屏住了呼吸,听她继续唱下去。
“命由天,福自好,人世百年终老。弦若舞,曲如依,宿星迎月归。盘绮幕,掩闺阁,一任纵横错落。花满径,雾斜飞,琴端绣紫衣。”
和词洒脱明快,与原词的风格截然不同,有些峰回路转的意味,但在此刻,却觉得两首配搭得天衣无缝,合时合景。周廷望这个妹妹,文采委实比他要略胜一筹。
一曲弹毕,周世奴转过头来,笑道:“冯大人,你要我和的词我和完了,你可不许食言爽约!”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怎会出尔反尔?”我笑着应道,“姑娘只管安排时辰,冯某一定如约而至。”
“好!”周世奴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当年先父曾在城北偏巷置了一座书斋,唤作潇湘居,后日午时,我们在那里见面。”
这时,周府管家匆匆走来,道:“小姐,老夫人有事相商,要您速去见她。”
“实在不巧,冯先生,小女子尽孝要紧,只好失陪了。”周世奴起身,对我嫣然一笑,随着管家离去。
我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不知过了多久,觉得肩头被人拍了一下,我转头一看,周廷望正笑咪咪望着我。
“呃……贤弟,你何时进来的?”我觉得脸上有些发烧。
“寒舍虽小,琐事倒不少,小弟刚刚能脱身出来,怕冯兄等急,便直接越墙入园,看这光景,冯兄定是已经见过舍妹了。”
“是的……见过了。”
周廷望笑道:“我这妹妹,自幼在农家长大,无人管教,便养就了一身的豪放不羁,将她接回府后,我这个做哥哥的又对她千般忍让,更宠得她有些任性了,冯兄须包涵才是。”
怪不得周世奴的性情与她哥哥有诸多不同,原来如此。回想起周世奴刚才的一颦一笑,我只觉得胸中涌动一种异样情愫,的确,如今的大家闺秀中,如这般率性爽直的,实在凤毛麟角。
潇湘居隐在偏巷深处,这书斋不大,各种器具摆设却一应俱全,而且被收拾得井井有条,我走进大门的时候,周世奴并没出来迎我,但我听见了她的琴声,轻柔的乐曲若有若无,似乎牵引着我去找她。
我推开一扇扇门,最后在一个小小的厢房里,她仍旧背对着我,她背后的条几上放着美酒小菜。
“你来啦,坐罢。”我一出现在门口,她的后背就仿佛长了眼睛,每每都让我吃上一惊。
我毫不客气坐了下来,她转身也坐到条几前,先为我斟满酒杯,再为她自己斟酒。
酒很香很醇,这是上好的女儿红,我一闻就知道。
“好酒!”我轻轻品了一点,的确是好酒,后味绵延,唇齿留芬,让我一饮便再也放不下。
周世奴微微笑着,陪我饮了一杯再一杯,我和她天南地北地聊着,有一件事情周廷望没有告诉我,他这个妹妹虽然豪放不羁,但想必也读了不少书,无论是当朝政事,还是海外奇闻,她竟然都知道,还能评点几句,教我越发觉得这个女子不同寻常。
不晓得饮了多久,天色黑了下来,周世奴把灯点上,我看了看酒坛,酒坛已经见底。
“还有酒么?”我恋恋不舍啜着最后一杯酒,兴致依旧盎然。
周世奴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这样的女儿红,只有一坛。它与我的年岁一样大,是我出生那天,爹爹特地从酒窖里挑出一坛埋于地下的。”
一口酒险些呛入我的喉咙,这样的女儿红,本是等女儿出嫁之时才应拿出饮用的,怎么……
“你一定很吃惊,对不对?”周世奴抬眼凝视着我,“可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只想让你饮下这坛酒,从开始到现在,再到往后,我都不会后悔。”
说话的时候,她一直凝视着我,她的目光完全没有了锐利逼人,只有点点柔情在烛光下闪烁。
“世奴,你……真的不后悔?”我喃喃问道。
周世奴轻轻摇了摇头,慢慢靠在了我的肩头。
那一刻,我忘了我是谁,忘了我在什么地方,天地间只有我和她,我们俩合二为一,红烛也似乎为满屋的春意醉倒,烛火慢慢暗了下去。
“世奴,你这里可有纸笔?”我半倚在床头,手指顺着周世奴圆润的肩头轻轻滑下,她斜靠在枕上,鬓发纷乱,几绺乌发垂到肩头,又有几缕被汗水沾到白里透红的脸颊上,这真是另一番极致风韵。
周世奴轻轻一笑:“我这里是书斋,莫说纸笔,便是端砚徽墨,也能找到一箩筐。”说着随意裹了件长衫,起身取了纸笔给我,她自己则在一旁挽袖磨墨。
我取过一支小狼毫,蘸了蘸墨,在纸上写道:“金丝帐暖牙床稳,怀香方寸。轻颦轻笑,汗珠微透,柳沾花润。云鬟斜坠,春应未已,不胜娇困。半欹犀枕,乱缠珠被,转羞人问④。”
刚一写毕,周世奴便抢过去看,直看得满面通红,握紧粉拳乱捣我的胸口:“你……你说谁春应未已?说谁转羞人问?”
我笑嘻嘻地捉住她的手,把她拉到怀里:“谁在问我,我便说谁,瞧你满脸羞羞之色,可不是转羞人问么?”
周世奴没有回话,只靠在我的胸前,手指在我的胸口划来划去,她的沉默让我有些惊讶,我低头看了看她,她正垂着头若有所思。
“延巳,你愿意和我回乡下么?”良久,周世奴轻轻问道。
“回乡下?去省亲吗?”我有些困惑,她父亲过世,母亲就在京城,还有其他尊亲在乡下?
“我是说,离开这里,再不回来。”
她的话让我吃了一惊,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看出了我的愕然,推开我站了起来,对我微微一笑:“我刚才说的是玩笑话,你别放在心上。很晚了,我们各自回府罢。”
赴了周世奴的潇湘居之约后,一连十几日,我都没有见到周廷望,听说他和大将军一起入朝面圣,恐怕要过些时日才能回来。
我日日都去潇湘居,可没见到周世奴,有一次我思念难抑,便借探望周老夫人的机会,想见她一面,可她也不在周府,听管家说,小姐回乡下了。
夜深了,我还坐在潇湘居的那间厢房里,厢房的摆设同以往一样,连那天的笔墨纸砚都在,只是人少了一个。
世奴,你在哪里?难道那天晚上,仅仅一场春梦?
我陡然起身,在案头铺开宣纸,从很久以前到现在,我的很多感受都惯于倾注笔端。
在我离开潇湘居的时候,那宣纸上的墨汁还没有干。假如周世奴看到那首词,她一定会明白我的心意。
西风袅袅凌歌扇,秋期正与行云远。花叶脱霜红,流萤残月中。兰闺人在否,千里重楼暮。翠被倚潇湘,梦随寒漏长。
[注]①:冯延巳?鹊踏枝
[注]②:冯延巳?更漏子
[注]③:冯延巳?金错刀
[注]④:冯延巳?贺圣朝

周世奴

我出生之后很久才明白,我还不如从来就没有出生过。在我出生那天起,爹娘就已经看到了我的黯淡的将来。
爹和娘的叹息自我记事起就伴随耳边,印象最清楚的一次,是我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爹爹一边抚摸我的额头,一边跟娘说话:“这孩子聪明伶俐,丝毫不比男儿差,可惜,她是个女孩家,还是个美人胚子,唉……”
我知道他们在说我,于是佯装睡熟,继续听他们讲下去,他们叹息了大半夜,听他们说,生在我们这等人家的女儿,看起来似乎荣华富贵,但归宿常常不如人意,尤其是美貌女子,则更红颜薄命。
这些话,当时的我完全不懂,但却牢牢记了下来,以待日后的某天去明白这些话的意思。
爹娘或许是杞人忧天,但他们毕竟风雨飘摇半生,做什么决定都有他们自己的道理,我从没有怪过他们,我觉得他们是为我好,天下的人家,除了宫廷皇族,没哪个有害自己亲生骨肉的道理。
我对着镜子端详着自己,说也奇怪,镜里的面容总叫我有些恍惚迷惑,那是我熟悉的脸么?我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从额头到鬓角,从眉毛到下巴,不错,这脸是我自己的,但总让我觉得陌生。
我很苦恼,于是试着痴迷于琴棋书画,热衷于舞刀弄枪,只有在这些行为中,我才感受到真正的自己,可是一离开它们,我又怅然所失。
“孩子,爹这么做,实在是太难为你了。”爹爹的叹息从没有停止的时候。
我当时正好画完了一幅画,听他这么说,就笑着拎起卷轴给爹爹看:“爹,不管怎样,孩儿的丹青功夫是见长了!”
爹爹捋着胡须,宽慰地笑了一笑。可他心里对我的歉疚,大概是挥之不去的。
我不愿多想爹娘当年的决定是对还是错,他们当初既然已经做了那样的决定,探究对错便没有多大意义。这世间很多事情本没有对和错;很多事情要过很久才让人感觉到对或错,很多事情或许一直到事情结束,都不能肯定是对还是错。
我唯一关心的,是一个真和假的问题。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真和假,不过一念之差。
“小姐,大将军请周大人速速前往将军府,有急事相商。”管家周逊在我房门外禀报道。管家周逊本是我爹的书童,耿耿忠心无须多表,除了爹娘,他便是我最信任的人。
“知道了。”
我打开梳妆盒,取出短短的假胡髭,小心贴到嘴唇上方和下颌两侧,又粘了点假眉毛在眉峰上下,接着熟练地梳好男儿发式,裹好胸部,穿上长衫,戴上平巾,临出门前,对镜审视了一下,很好,没有破绽。
周逊早已牵了马在大门等候,我翻身上马,向大将军府飞驰而去。才到将军府,便有人向里通报,门庭一路敞开,我大踏步走了进去,徐知询早已在正堂等着我,一见我进来便跳起来嚷道:“你可来了!”
看徐知询焦灼的模样,我便知道,一定是徐知诰又为难他了。跟随徐知询多年,对他的脾性我了如指掌,每一点不足挂齿的睚眦,在他看来都如临大敌。
“廷望,你得给我出个主意!”
“将军,出了什么事?”我极力压低我的嗓音,我得隐藏一切有可能暴露我的女儿身的特征,因为多年以来,在徐知询和周府以外的所有人眼中,我,是周廷望。
我不得不承认,徐知询丝毫不擅朝廷争斗,他总能有被人可抓的把柄,徐知诰若要治他的罪,简直易如反掌,每每要我苦口婆心对他晓以利害,他才懂得收敛一些。
“廷望,这样的主子,你还侍奉他做甚?”周宗劝我。他是徐知诰的亲信,我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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