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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嫡女升职记-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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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还没到安寝万籁俱寂的时候,可到底也是用膳的时辰,不管是主子还是下头人都不敢高声的,就显得静了,令那些哭喊声分明了。
正和袁瑶说着贴心话,听到外吵闹,霍榷就觉着被搅扰了,立时命宫嬷嬷出去看究竟了,“宫嬷嬷,你去瞧瞧,到底是谁在喧哗?”
听到叫唤,宫嬷嬷从上房外头进来,回道:“回二爷,是二奶奶又整治飞花和叶影那两个丫头了。”
“飞花,叶影?什么人?”霍榷虽不常去枫红院,可也知道王姮身边的人,只是没听过这两个。
宫嬷嬷恭恭敬敬地回道:“是今早太太传二奶奶和姨奶奶过去时,新赏的丫头。”宫嬷嬷故意将袁瑶说在里头了。
这种丫头赏来做什么的,霍榷一想就明白了,又听宫嬷嬷说霍夫人连着袁瑶也一并传了去,于是又问:“那你们姨奶奶有没得?”
刚问出口,就觉着一直埋首自己的怀里的袁瑶动了动了,似乎想埋得更深。
宫嬷嬷迟疑地看看霍榷,道:“也得了。”
霍榷想起在小祠堂天井的时候,似乎是看到另外还有一个丫头和青素一块的,想来就是她了。
挥手让宫嬷嬷退下,霍榷又把袁瑶拢在怀里紧了几分,“那样心思近我的人,我最是讨厌的,明儿我就寻个由头打发了她。”
“别,到底是太太给的,二奶奶都不敢这么打发的。”袁瑶瓮声瓮气道:“只二爷瞧都不瞧她一眼,妾身就有法子打发她。”
霍榷不由笑了,满口应下,“好。”


、100

现在再来想;在帮王姮除去眼线之余,到底有没一丝私心?
袁瑶扪心自问,当然是有的;且不止一些。
再想方才几乎冲口而出的坦白,经外头的喧闹打岔;那一鼓作气已再而衰了。
就在袁瑶犹豫苦恼间,忽然察觉霍榷正闷闷笑起;只听他道:“早知这般能引你为我喫醋拈酸的,早早就该将府里的人跟走马灯似的,一天一茬地往这里轮换,少说也能轮换个一年半载的。”
霍榷不说;袁瑶竟然想不起原来自己这般竟然是在吃醋;登时似嗔非嗔地瞪着霍榷,一时就把心里的犹豫给放下了。
见他还在笑;袁瑶只好嚷道:“二爷真是愈发不正经了。”
霍榷见她终于不再闷头流泪;这才放下心来,又逗着袁瑶笑闹一会子;方和她一道用了饭食。
袁瑶的口味又变了,中午时还能用些醋椒鱼片的,现在又吃不下的,只用了些木耳枣泥羹和茄汁豆腐盅。
那夜霍榷早早便哄了袁瑶去歇息,只道明日有惊喜。
袁家能昭雪,这已是霍榷给她最大的惊喜了,故而袁瑶也不多做他想,也不觉得还有何比这更让她惊喜的,只是一日的大起大落到底是让她疲惫了,只靠近他怀中便睡了。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镇远府也看不出和往日有何不同来,只是霍荣早朝后匆匆归来,让人备下香案,启了中门,又命一家子全到前院来跪候。
霍老太君得了信儿,不敢怠慢带着一家子女眷便过来了,就是受伤告假在家的霍杙亦正装而来。
只是让他们意外的是,竟然袁瑶和霍榷也一道过来了。
袁瑶为妾不算霍家人,就是官陶阳这样得霍老太君喜欢的也不能出现在候迎圣旨之列中。
因此搀扶着霍老太君过来官陶阳见到袁瑶也一时意外,后觉得可能是袁瑶不知道这接旨的规矩,便有心提醒袁瑶一句,道:“圣旨快到了,我们赶紧一旁去吧。”
霍老太君不去看袁瑶,只对一旁的霍夫人道:“到底是从前没人教过的,迎圣旨可非玩笑,要是因着她而出了什么差错,便是你身为主母的不教之罪。”
霍夫人在一旁诺诺应着,霍榷早便听到了刚要说话,就见霍荣大步从向南大厅里走出来了,对袁瑶道:“袁氏一会跟在老二家的身后听旨,其余一概远离,跪接。”
这话一出,除了霍榷,在场的都难掩讶然,不待细问宣旨使便到了。
只见大门之外,御前总管王永才双手高捧三色织锦圣旨,恭敬而来,肃穆站于众人跟前,高声道:“吏部郎中霍榷,霍门王氏,霍门袁氏接旨意。”
霍老太君等人,就是霍荣和霍榷都是一惊。
袁瑶为妾,算不得是霍家人,霍老太君的人都说王永才错了,只是不敢纠正。
而霍荣和霍榷惊异的是圣旨的颜色。
按大汉律,但凡颁给五品以下的官员诰书只一色,五品以上的为三色或五色,因此五品以下的叫敕命,五品以上的才叫诰命。
霍榷俯首在地,“臣霍榷接旨。”
王姮也跟着道:“臣妇王氏接旨。”
袁瑶自然也不敢怠慢的,“民妇袁氏接旨。”
王永才这才缓缓展开圣旨,只见圣旨背面升龙和降龙图纹中所括赫然是——奉天诰命,四字。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锡类推恩,朝廷之大典;分猷亮采,臣子之常经。尔吏部郎中霍榷,品行端凝,才堪效用,奉职罔愆,小心克彰于夙夜,庆典欣逢新纶用贲。慈以覃恩,授尔为大理寺少卿,锡之诰命,于戏。弘敷章服之荣,用历靖共之谊,钦兹宠命,懋乃嘉猷。”
闻旨,霍夫人等自然是欣喜万分的,霍荣和霍榷只微讶。
霍杙则愕然不止,曾经霍榷一直位居他之下,如今却被他居上,错愕之后便是滔天的怨恨难耐。
只听圣旨未完,王永才又宣道:“制曰:恪共奉职良臣,既殚厥心,贞顺宜家淑女,爱从其贵。尔吏部郎中霍榷之妻王氏,妾袁氏含章,协得合仪,夙著于闱,黾勉同心,内治相成于夙夜。兹以覃恩,各封尔为恭人,于戏。龙章载焕用褒敬戒之勤,翟弗钦承,益历柔嘉之则。”
这才是最令人吃惊的,就是霍荣和霍榷都没想到。
袁瑶为妾,按先例就算得诰封,也要比正妻低一等,从没见过于正室同封的,这样一来这袁瑶到底是妾?是妻?
此时再想方才王永才称袁瑶为霍门袁氏,有些人便了然祯武帝的用意了。
圣旨宣读完毕,霍榷跪接圣旨举于头顶,众人叩首山呼万岁谢恩。
罢了,王永才来到袁瑶跟前,恭恭敬敬向袁瑶拜礼,袁瑶那里敢受的,连忙侧身避过。
王永才却道:“夫人受得。皇上口谕,袁氏满门忠烈垂千古,赐霍袁氏金孔雀翠珠庆云冠,金绣云霞孔雀纹霞帔。”
这样的体面怕是曾被诰封镇远侯夫人的霍夫人都不成有过。
可除了袁瑶,没人能体会这份荣耀背后的血泪和沉重。
袁瑶颤颤地接过赏赐,举于头顶,高呼谢主隆恩之时,早已泣不成声。
霍榷也红了眼眶,霍荣仰头望天,长长地输了口气。
王永才吃了茶,又拿了礼,才走。
一道圣旨下,几家欢喜几家愁。
漱墨阁上下欢欣雀跃那是当然,霍夫人也是高兴的,只是和霍老太君一样,想到袁瑶的名分一时又为难了。
而大房,霍杙自觉郁郁不得志,宋凤兰虽也没捞着好,可想到王姮这么个性子,那里会容得下袁瑶的,觉着往后二房定是更热闹的,便又开怀了。
官陶阳则是无法掩饰的失落,一旁的霍老太君看着自然是心疼的,却只能叹同人不同命了,强求也强求不来,从体己中拿了不少好东西给官陶阳,权当安慰了。
以王姮的高傲,让袁瑶与比肩而站了那里会高兴的,回到枫红院冷嘲热讽高声谩骂,低声诅咒是少不了。
飞花和叶影自然又成了王姮用来撒气的。
在送走了王永才后,霍荣匆匆出去了一趟,再回来又召集了全家,宣布道:“明日王氏、袁氏进宫谢恩回来后,开宗祠,袁氏入族谱,日后宋氏、王氏要以妯娌之礼待之。”
霍荣这话一出,众人顿成木鸡,只余张目结舌。
霍老太君半日才道:“族……族长同意了?”
霍荣肯定道:“是。”
这下任谁都无法置喙了。
霍夫人觉得如今她该身先士卒响应丈夫,于是便道:“传话下去,即日起宋氏为杙大奶奶,王氏为榷大奶奶,袁氏为榷二奶奶,有敢叫错的杖责发卖。”
袁瑶虽高兴能与霍榷成名正言顺的夫妻,可到底不如袁家能洗刷冤屈,再得祯武帝口头追封为忠烈,更让她欣喜。
感觉一切都来得太突然,是那样的不真实,袁瑶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唯恐一使力便醒来了,原来是一场空。
霍榷陪着她一道慢慢往回走,只见她时而欢笑着,时而又愁眉不展,痴痴的傻傻的。
可不禁被她所感染,霍榷也笑了,从衣袖中摸出两个盒子,打开其中一个里头竟然是大红宝石镶嵌的四尾凤展翅的满冠。
霍榷亲手为她簪上,“下回我休沐,我们一道去岳父岳母坟前祭拜,以告慰他们在天之灵。”
袁瑶伸手摸摸那钗冠,鼻尖泛酸,不住地点点头。
霍榷把袁瑶送回漱墨阁后,便出了门,先回吏部交割,再到大理寺去上任。
祯武帝任命他为大理寺少卿的用意不言而喻的,就是要他追查失窃的七千九百万两库银。
袁瑶回到漱墨阁,宫嬷嬷带着众人恭恭敬敬整整齐齐的蹲福,“恭贺二奶奶,二奶奶大喜。”
袁瑶虚扶她们一把,见清风也在里头,想来是刚才回来的,便有心问了她娘几句,就让人都散了,留下清风,拿出方才霍榷给的另一个盒子,让她送到枫红院去。
盒子里同样是个发冠,霍榷给她看过的,是一副分量不轻的金镯子,就算霍榷再宠爱袁瑶,面上到底是也不能太过于偏颇,袁瑶有的当然也要给王姮备上一份。
祯武帝赐的品级冠服,青素等人还不敢动,只等袁瑶回来再做打算。
袁瑶摸着那件大红的大袖衫,就想起曾经母亲着礼服时的模样。
忽然感觉指下绫缎似乎比别处的有些硬,就不由去翻看,从里头摸出一张明黄的信笺来。
如今大汉上下,能用明黄一色的人只得一人,那便是祯武帝。
想罢,袁瑶不由郑重了,慢慢展开那信笺,里头只两字——遗诏。
这二字对于袁瑶来说,无异于惊雷,将她震得骇然,令信笺飘然掉落。
青素在收拾别院送来的贺礼,回头见信笺掉落刚要去拾起,袁瑶却慌慌张张地抢过丢进了火盆里,信笺顿时化作灰烬。
袁瑶双手颤个不止,青素感觉不对,便唤道:“二奶奶,你怎么了?二奶奶?二奶奶……”
可任凭青素千呼万唤,却不能入袁瑶耳中。
袁瑶终于明白,祯武帝为何要抬举她与王姮一般了,竟然是要她找遗诏。
她怎么就想不起,倘若霍荣真持有遗诏,那何止是太后要忌惮,祯武帝何尝不也是。
对于祯武帝来说,霍荣手中的遗诏就如同悬在他头上的尚方宝剑,随时会落下,比被再度架空皇权更让他忌讳。
所以祯武帝放任了太后对霍家所做的一切,包括霍榷的婚事。
要是有一天遗诏实在找不到,太后要霍家满门的性命,祯武帝也会听之任之,纵然百官非议,他日史书记载,他也不过是迫于孝道不得不为之,而非残暴屠杀功臣的不仁之君。



、晋江文学城首发

婆子背微驼;手脚不算灵便;看年纪也是该出府荣养的人了;可因着是奶大主子的;外头又无依无靠了,又看在她的一片忠心;主子开恩让她留下了。
打发远了丫头;婆子端着一盅药膳,颤巍巍地进来了。
此时外头虽天光白日的,可屋里头却门窗紧闭,帷幔重重,除了熏笼里的那点炭火光芒,满屋子的阴沉幽暗。
婆子先往暖阁那头瞧了瞧;不见有人,便往东屋这边过来了。
果然见主子就一人愣愣地坐在炕沿,婆子看着就觉得心酸。
“奶奶,”婆子小心地端着那梅花托盘过来,放在她主子手边的炕桌上,“刚炖好的,趁热吃了最有益。”
那被婆子称作奶奶的妇人,背着光,令人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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