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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麻将城-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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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说?”

——“干!”“干!”“干!”

“今后有劳大家帮忙的地方,不要缩啊!”

“没说的!”“你咋说,咱咋干!”“干他狗日的!怕他什么!”……

#

法院院长接到上面转来的一封人民来信,署名是赵虾娣,控告戈庭长等人私入民宅,非法搜查,对她拉拉扯扯企图调戏,……

院长很是恼火。他把戈庭长找来,要他作详细汇报,听着听着,他不禁大摇其头,连喊窝囊窝囊——!

“这是怎么搞的啊?一个民事案件,拖了四个月,还没有眉目,花了那么多人力物力,搞得法院天翻地覆!……乡下人的工作就这么难做?乡下人的心理嘛还不懂?无非是想敲点竹杠,捞点好处,他们有什么要求先让他们提出来好了,能满足的就满足,不能满足的再说明情况——很简单的事嘛,怎么搞得怎么复杂?”

戈庭长冷笑不语。

“明天我亲自下去!我倒不相信呢!”院长发火了。

次日,是元月10日,院长带了几个“老家伙”,开了辆小轿车下乡去了。这次他不去东庄,而是直接去了罗庄找罗财子兄弟俩,他认为根子在他们两人身上。

这天果然很顺利,乡政府的代表,村干部、罗家兄弟都坐到了一起,谈判的气氛也很融洽,罗财子还不断地散“牡丹”香烟。他晓得这“牡丹”有时候能暗示一个人的能耐和身份。

老院长很有经验,跟他们东拉西扯,谈家常,套近乎,见时机成熟,才慢慢往正题上靠,诱导他们先提条件。他心想,不管他们提什么苛刻的条件,总比不提条件、陷入僵局的好。

罗财子客客气气地提了三个条件:

一、保持孩子的居民户口不变;

二、三天之内必须弄到赵虾娣的二胎计划;

三、医院和纪雪梅家必须各赔偿五千元钱。

院长耐心听完之后,不急忙反驳,而是做出一番同情、理解的表示,说:“你们的要求,我觉得大部分还是合情合理的,并不象有的人那样漫无边际、漫天要价嘛!前两条我个人先答应下来,尽一切力量帮你们办,但能不能办成还不敢保证。只是三天期限太紧了,能不能在给长一点?我看这问题不在于几天时间嘛,啊?……”

“跟你们共。产。党打交道就要来现的!”罗财子,这位昔日的党支书说,“咱上过不少回当!上回供电局在我们田里竖杆子,咱不准他们竖,他们找县里,县里找乡里、乡里又找咱,说竖杆子是为了农村建设,要咱顾全大局。咱讲这杆子竖在人家责任田里,不是以前公家的田,这损失怎么说?乡里说一根杆子赔偿咱一百元钱,咱就让他们竖了,竖好了,咱到乡里拿钱,到现在也没有得到一分钱!……”

院长笑道:“我们这交易不同啊,我们是一手拿钱一手交人,我拿不来居民证、二胎计划,你人又不会交出来,是吧?呵呵……只是第三桩,要纪雪梅赔钱不在理上。她和赵虾娣一样,都是受害者,精神上物质上都受了不少损失,只能叫医院适当赔偿点,也不能赔那么多,当然,我们尽量帮你们说话就是了……”

这次谈判最后在友好的气氛中达成了口头协定:十日之内,一手交货,一手交人。

临走,院长同罗家兄弟握手,感谢他们的合作,促成了这桩案子的和平解决……

#

老院长回到法院,满面春风,得意非凡。在院长办公会议上,他总结了这次调解成功的经验,希望大家认真汲取。

“……这件事,你们先后下去三、四十次,把事情弄得越来越复杂。我看问题并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复杂嘛!……”

不料会议刚结束,老院长就收到了上面转来的一封人民来信,署名还是赵虾娣。她控告法院院长,徇私枉法,违反政策,利用特权,搞非法居民户口和二胎计划,企图以此骗取农家的孩子……

看了信,老院长的鼻子差点儿气歪了!

他拿起电话,召来了戈庭长:“老戈!户口和二胎计划办得怎么样了?”

“户口早办好了,二胎计划要县长亲自批,县长一直不同意,我们死盯活盯,上午刚批下来……”

“不要搞了不要搞了!统统不要搞了!叫他们停下来全部停下来!”院长吼道。

“怎么?!”戈庭长大惊失色。

“你不要问,反正我已经知道了,我们上当受骗了!中了人家的奸计了!我们还蒙在鼓里,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到底出了什么事?”

“唉!叫你别问了就别问了!赶快叫他们停下来停下来!我这就打电话到省高院市中院去,快去快去!”

戈庭长莫名其妙地退了出来。

老院长坐在那里喘着粗气,被人戏弄的耻辱感咬啮着他的心。自从他当院长以来,一直德高望重,还没有受过这么难堪的侮辱。他已下定决心要亲自过问此案,给那藐视法院的乡下佬以狠狠的打击!

内线长途电话很快就挂通了。他直接向省高院领导请示工作,决定再次下乡强行取证。高院领导在电话中指示:不打无把握之仗,不打无准备之仗,只要条件成熟,什么时候都可以去,但宜早不宜迟,宜快不宜慢……

院长又用电话向中院通报了情况,中院同意再次取证,但一要保密、二要安全,不要出事……

院长让秘书将电话录音整理出来,立即亲自赶往市委找吕副书记汇报。

吕副书记见老院长情绪有些激动,便笑着说:“老唐啊,干你们这一行的就是最忌讳冲动、感情用事,我看你还是冷静下来,研究一个具体的切实可行的行动方案,再来找我……”

1988年元月6日下午,市委特别会议正式研究了法院的行动方案,同意他们当晚立即行动。

下午五点多钟,老院长回到法院,亲自挑选了十名法警(八男二女),两名法医(一男一女)并亲自打电话召来了人民医院的杨书记和严股长,召开了紧急会议。他宣布在场的人下班后,不得回家,就在法院吃些干粮,七点钟准时行动。在讲了这次行动的重要性和保密性之后,他将每个人编了代号,交待了具体任务:“一号带两名法医乘坐第一辆摩托车,直开赵虾娣家,任务是把人堵在家里;我和杨书记坐第二辆摩托车,直开村支书家,请他到场作证;其余的人坐面包车,下车后跑步到赵家,堵住前后门不让闲人进出;三号负责照相;严股长负责录音;女法医负责抱孩子;男法医负责取血样,拓足印,并做好急救准备;如果当场不能工作,就将小孩带上第一辆摩托车,开回法院,实行紧急监护……”

他让每个人重复一遍行动方案和各自的任务,直到他满意为止。最后秘书抱进来一大包黄桥烧饼,每人发上四只……

七点钟,汽车启动了……一行人上车的时候,纪雪梅夫妇来了(不知他们怎么得到的消息?)又自告奋勇要参加“战斗”。可院长笑笑说:“这次他们跑不掉!我们已经侦察好了,他们在家包饺子准备过年呐!”

章云说:“怎么?你们就去这几个人?要不要带几个武警去接应?”

院长又笑笑,正了正头上的大盖帽,说:“我们带着这个,还怕他乡下人认不得?人多了反而误事!”

院长见人都上下齐整了,便跳上摩托车,一挥手,顿时车轮滚滚,尾灯闪闪,车队眨眼不见了踪影。

七分钟后,他们到了那坐石桥旁。两辆摩托车直接从桥上开了过去。小面包过不去,一个急刹,上面的人驯熟跳下,跑步过桥……

两名法医直扑赵家前后门。从门缝里看,见小孩、父母和老太都在家呢!那天是农历腊月二十七,乡里家家都在忙过年,他们倒是没有想到法警会在晚上突然袭击。

“后续部队”跑步过来了,兵分两路,截住了前后门。法医小朱正要按计划上前敲门,忽见屋里灯灭了,并传出异样的磕碰声——屋里大概发现情况了!

朱法医急忙上前用力一推,门开了——屋里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院长怎么不让我们带手电来呢!正焦急时,忽听后门口乱了起来,接着就听见老太太狂喊:

“救命啊——失火啦,救火啊——”

朱法医连忙冲过去,想捂住她的嘴,可脚下被小凳子一绊,“叭”地就跌了一跤。

“失火啦——救命啊——”

老太太还在狂喊。赵虾娣、林丙子也一齐狂呼起来。

四周立即就有人声脚步声传来,并夹着闪闪的手电光……

朱法医从地上爬起来,喊女法医:“小靳!抱住小孩没有?”

“抱、抱住了,他妈也抱、抱着呢!”小靳的声音颤抖抖的。

“别放千万别放,我来帮你!”他眼睛已经有点适应黑暗了,依稀看见几个白制服扭住了一个男人,小靳正和一个妇女抢孩子。

“小靳,乡下人来了!人多了不好办,还是快撤吧?!”

“院、院长呢?”小靳气喘吁吁地,“怎么还不来?”

正在犹豫、焦急之际,几支手电光晃晃地罩住了他们,刺得他们睁不开眼,听那人声,估计已经围了百十号人。

朱法医眼看情况不对,就擅自喊了一声:“快撤!”

但已经来不及了。村民已经围了上来,拉拉扯扯的,开始动手抢人。

小靳的胸口挨了一拳,“哎呀”一声,手一松,那妇女和孩子就被抢走了。

朱法医丢下手上的老太,忙过去看护小靳。

混乱之中,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声:“打他狗日的!打小偷!打强盗!……”

只听“轰”的一声,人群象炸了一样,全涌了上来,一阵混打,扁担、绳子、粪勺、马桶刷子,什么都有。

有个女法警被打得尖叫起来。

负责拍照的法警立即对准那声音按动了快门,闪光灯一闪,朱法医见那女法医已被打倒在地,几个男人压着她,他便大叫道:“我看见你们啦!你们这样要坐牢的!”

“打他狗日的!”“打那个拍照的!”“把胶卷抢出来!”

又一阵大乱。黑暗中一片厮打声、喊叫声……

忽然,一个苍老、激愤的声音响起来:“大家注意!我们是市法院的,我是院长!我们是来执行公务的,你们打执法人员是犯法……”

“就打他狗日的!看他还敢不敢来?”“把他的帽子摔到茅坑里去!”

于是几支手电又一齐罩住院长,几条黑影扑了上去,一阵拳打脚踢……

有几个村民发现了拎着录音机的严股长,便喊:“这里还有一个拎录音机的!”

“打!”“别让他跑了!”“把录音带扯下来!”

于是有几个人扑上来,扭住他,掰他的手。严股长忙说:“我不是警察!我是过路的,我是过路的!……”

旁边有几个农村妇女说:“人家过路的不作兴打啊,瞎打要出事的啊!”

严股长被人一推,骨碌碌就从河堤上滚了下去。还好冬天河里水浅,都上了冻,没掉进水里。再看看录音机早不在手上了,想找回来大概不可能了——算了,性命交关,回去报信要紧!

严股长沿着河堤,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地往麻将城方向走,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公安局。公安局的人见状大惊:“这不是严股长吗?怎么弄成这样了?”

“快!——快去!唐院长被他们,打——”

“噢——已经去了,已经解决了!你怎么到现在才来?”

原来,当村子里打起来的时候,负责看守摩托车的大个子法警觉得不应该死抱着“行动方案”了,先赶回去报信要紧(那时还没有“大哥大”这类通讯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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